=  ============================================ 小说下载尽在http://www.bookben.cn - 手机访问 m.bookben.cn--- 书本网【执笔。】整理 附:【本作品来自互联网,本人不做任何负责】内容版权归作者所有! ============================================== ================ 书名:修真不易[穿书] 作者:急火燎原 晋江2015-09-07 完结 文案 【文案】: 主角是穿越的,反派是重生的,还有人说这本书是我写的! 这还能好好的修个仙吗? 夏紫重:小师弟,你总算从癞蛤-蟆长成青蛙了,白了不少嘛。 佐轻:… …小师兄的毒舌技能又升级了,说好的男神呢? 内容标签: 搜索关键字:主角:佐轻,夏紫重 ┃ 配角:徐恩,淮清,蛇白,雪迎夏,圣灵兽 ┃ 其它:轻松正剧,修真升级流,1V1,HE   ☆、他穿越了   身为二货小宅男,佐轻有一个伟大的梦想,就是穿到种马文里当主角。   左拥萝莉右抱御姐,广纳后宫勤收小弟,弹指一挥间强撸灰飞烟灭。   梦想是那么的美好,而在穿越大潮流的推动下,梦想…它是有可能实现的!   几天前,佐轻心血来潮,在某点小说的搜索条上,搜索了主角名为佐轻的文,然后他还真找到了那么一篇文,而且很幸运的是修真种马文。   十二后宫无数小弟,杀怪打boss那叫一个爽,而且主角名也叫佐轻,代入感之强,让现实中的佐轻看的欲罢不能是废寝忘食啊。   终于三天三夜之后,佐轻看到了这本名叫《轻霸天下》的大结局,和超级大boss夏紫重大战九百回合之后,取得最后胜利,然后带着一众的妹子、小弟,住在了原boss的豪华宫殿之中,开始幸福的生活。   佐轻看着电脑页面上的一一end一一字样,表示意犹未尽,下拉到页尾,开始写长评求番外砸票补分。   等到一切搞定,天已经再一次黑了下来,这时候他才想起,因为看小说,他已经三天没更新自己的文了,这还要不要赚钱吃饭了?   于是他又兴匆匆的打开文档开始码自己的小说,和他看文的口味完全不同,佐轻是晋江文学网的一个资深小言大手,专注狗血1V1一百年。   现言的:酷酷总裁你别跑。   古言的:娇美弃妃要出墙。   现耽的:每天睡觉都和弟弟在滚床。   古耽的:皇帝和侍卫不得不说的故事。   百合的:女总裁,我是你忠诚的女仆。   这些都是他曾写过的文,从言情到耽美再到百合均有涉略,真真是一点都不挑食!而他现在正连载的,是耽美文叫做《快穿之搅来搅去》,更是狗血的一塌糊涂乱七八糟。   看了三天小说的结果就是,存稿用完必须码字,但是他忘了他已经三天没吃饭没睡觉了,所以在他码完字,还没来得及更新的时候,上眼皮一打下眼皮,华丽丽的倒在了电脑桌前。   不知过了多久,当他再次睁开眼睛,佐轻看着古朴又别致(又小又穷酸)的小茅屋,回顾了一下前世又今生,脑子里只有一个想法:   我还没来得及在我文案简介上,挂上一条华丽丽的横幅【作者已穿越,此文永坑!】必须用大字体,红艳艳的!   但那只是个奢望,现在当务之急,应该是穿越了穿越了穿越了之后……该怎么办?   佐轻掀开乌漆麻黑又破破烂烂的被子,爬下床努力的估量了一下自己的身高,比着破木桌子高一点点,看来大概才六七岁,住的又是小茅草屋。   深深的叹了一口气,我不想穿到种田升级流啊,靠着勤俭发家致富什么的,拜托,自己前世就是因为懒,所以才每天宅在家里,靠着码字赚一点小钱,养活自己而已啊。   这下好了,连二手电脑都没了,真是一朝回到解放前。   老!天!不!公!啊!   穿越大神实在是太偏心了,佐轻仰天长叹,呜呼哀哉,坐在地上碎碎念,摇头晃脑的那叫一个哀怨。   “小佐。”房门被推开,一个少年带着担忧的声音传了过来。   佐轻抬起头,看那个十来岁的忧郁美少年,虽然穿着粗布麻衣,但长的还真不错。   “你怎么还坐在地上啊,快起来跟我走,村长已经在召集大家了,去晚了赶不上可就糟了。”美少年一边叫着,一边去拉佐轻。   佐轻比他矮上一个头,被他拉着跌跌撞撞的往前跑,这是赶着吃饭还是赶着投胎啊。   做为一个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可以躺着坚决不坐着的懒虫,佐轻表示:“你慢点啊,要摔了好嘛!”   气喘吁吁的佐轻终于是被拉到了村门口,村门口有一个大牌坊,木牌子上写着三个大字,龙飞凤舞颇有古韵。   佐轻认真的认了认,是繁体的【古乐镇】三个大字,感觉这个镇名有点耳熟,在哪见过呢?   佐轻还没想起来在哪里见过,那边站在最前方,被尊为村长的老者,已经开始滔滔不绝口沫横飞:“你们此次上山,若能拜入飞云山自然最好,若是不能也定要平平安安的回来,上山路途遥远你们一定要小心再小心,不能走散了,更要听徐叔他们的话… …”   佐轻在听到飞云山的时候,就已经彻底愣住了,飞云山下古乐镇,这不是《轻霸天下》里面开头第一章,主角所在的地方吗?   飞云山是这个世界的一个二流修真门派,十年开一次山门,广收弟子,而第一章就是飞云山一个月后开山门,主角要和村子里十五岁以下的小孩,一起去飞云山测试灵根。   佐轻仿佛都能感觉得到自己的眼睛,比卡比卡的亮了,自己这是穿到书里了?不是种田是修真文啊,简直不能更棒!   最重要的是,那主角一定也在这群孩子里!   左张右望的寻找,第一章里主角出场的时候是个七八岁,身上脏兮兮的小男孩,佐轻表示:主角你在哪里啊?求大腿!不能当主角左拥萝莉右抱御姐,那当主角的兄弟也不错。   等到那边一切交代完毕,五个大人带着三十来个小孩上山,飞云山山门开在半山腰,虽然古乐镇说是在飞云山下,但其实还隔着一段蛮长的距离,在这个大多要靠两条腿走路的世界,走到山门要大半个月的路程。   就算早到了,山门未开之时,普通人连门开在哪个方向都看不到,还是得等。   不过古乐镇是每次飞云山开山门,都会自主自发的组织村里小孩去参加的,所以带路的自然是很有经验的人了。   走了二十来天,有惊无险的到达目的地,佐轻看着满山遍野的人,还是觉得没什么真实感。   自己穿到了《轻霸天下》的世界里了,而且在这里自己还是叫佐轻,是一个七岁灰头土脸的小男孩,无父无母住茅屋,村里有一个十岁的美少年,他叫做徐恩。   没错,就是主角的第一小弟:徐恩!   佐轻在认识到,自己梦想成真心想事成的穿成这篇种马修真文的主角时,当既忍不住大笑三声:哈哈哈!我是霸气侧漏,运气无敌的大主角!哈哈哈!   梦想和现实的距离一点也不远,感谢穿越大神庇护,然后在山脚仰望星空的时候,他终于垮下了脸,每一个主角的背后,都有一个不为人知的悲惨童年。   现在主角一路顺顺当当飞升仙界的修真文,已经完全过时不流行了,无一例外的,主角前十年甚至百年一定是各种惨,好在现在已经七岁可以拜师了。   不用再过七年孤儿的生活,吃百家饭什么的,佐轻表示:上辈子已经住够孤儿院了!   不过佐轻还记得,主角在山上刚开始的时候,也是被各种欺负侮辱,生活那个悲惨啊,只能寄希望于先知的本事,躲过一劫算一劫。   别忘了,好歹咱也是花了三天三夜把书啃完的人啊,其中各种情节,如今想起来还历历在目,必须、马上、把记得的部分,统统认认真真记下来。   佐轻的想法很简单,只要熬过了全文剧情,自己就可以过上左拥萝莉右抱御姐,广收小弟住豪宅的美好日子,到时候不论外面发生什么,自己只要逍遥自在的呆在自家洞府,就可以一直爽到地老天荒。   飞云山山门大开的那一天,半山腰上显出厚重的石门,满山雾气尽皆散去,山门前排起了老长老长的队伍。   古乐镇的那些人,包括佐轻也一起挤在了队伍之中,一点一点的往前挪着。   大多数都是从五岁到十五岁之间的少年,当然年纪偏大的,四五十岁也有,就是来试试运气罢了,只要有灵根,多少岁开始修行都不嫌晚。   徐恩,就是那个忧郁的美少年,在佐轻之前,将手放在测灵球上,蓝绿双色并起,充满了整个球体。   穿着灰长衫的青年男子,看着球体做记录,点了点头表示很是满意,双灵根已算是相当好的资质。   在普通人里,有灵根的就算是少见的人了,而且多为三灵根四灵根,双灵根又出生农家的,可说是相当少见。   可山门里并不会因为你出身平凡,就对你另眼相看,在这里便是已经抛却了凡俗的身份地位,徐恩也只是领了个二字号的牌子进了山门。   佐轻皱了皱眉头,把手放在测灵球上,静静的等着测灵球显出混沌的五色气,没错,主角刚开始的时候是五灵根废材,注定要扫一辈子地的那种。   可等了许久,测灵球里似乎翻腾了几下,最后白雾升腾,什么颜色都没有。   佐轻傻眼了,就算是自己穿过来,引起了蝴蝶效应,那也太快了吧,明明是严格的按照主角的路子走的啊,没有灵根算怎么回事?   五灵根的废材,好歹可以进飞云山扫地可没有灵根,那不是连山门都进不去?难道自己的主角之路,就要这样夭折了?   负责测试的弟子,淡淡的扫了测灵球一眼,挥挥手表示下一个。   “等一下!”佐轻大吼一声,然后十分心虚的表示:“我刚刚没准备好,让我再试一次。” 作者有话要说:  希望大家戳一戳收藏的小菊花。乀(ˉεˉ乀) 网页版戳我→ 手机版戳我→   ☆、他入门了   负责记录的弟子,满是不屑的扫了佐轻一眼:“测试体质要什么准备,快走吧,回家种田也是一条出路。”   佐轻深吸了一口气,死死的用手扒住测灵球,嚷嚷着:“你再看看啊,再看看啊我不可能没灵根的。”绝对不可以回家种田好嘛,那绝对是饿死没商量啊!   那弟子有一瞬间的傻眼,见过沮丧哭嚎的,没见过耍赖的,当既就怒了:“你这人…快速速离开,别耽误我们时间。”   “再试一下嘛!”佐轻干脆把两只手都抱上测灵球,哭丧着脸小小声念着:“我是五灵根五灵根五灵根,我不要回家种田T^T。”天大地大主角最大,穿越大神保佑。   后面排队的人看着前面的热闹,都开始窃窃私语,做记录的弟子瞪着眼,正打算把佐轻拉开。   突然测灵球闪出五色光芒,那光芒甚至冲到了球外,让测灵球有一瞬间好像爆开了一般,光芒万丈。可惜,也只是一瞬间而已。   但是佐轻很高兴很满足,脸瞬间就要笑成一朵花了:“看到没,五个颜色刚刚亮了的。”   那个弟子很无奈的给了他一块五号牌,放了他入门。   佐轻站在门前甚是激动,身影没入山门的水雾白光之中,光芒一闪人已经入了飞云山的山门。   转回头望去,门里门外仿佛另一世界,明明只有一步距离,可却再也看不到那排成长龙的人山人海。   石门还立在两旁,上方依然是一级级石阶,乍一看好似没有尽头一般,可石阶之后分明又隐着房屋的飞檐一角,石阶之上偶有面熟的行人,正努力的往上攀爬。   仔细看去正是一个个刚在门口过了关的人,其中一人刚好回头,站在石阶上对着佐轻展出兴奋的笑脸。   “徐恩,等一下我啊!”佐轻抬手挥了挥,往上追去。   “你慢一点,这台阶还有很长呢,”徐恩毕竟是个大孩子了,转回身站着等他,“可别跑太快,等会儿可走不上去了。”   等佐轻追了上去,两人慢慢的走在石阶上,没一会儿佐轻果然没力气了,只能靠徐恩扶着他走:“你说他们修这么长的台阶干什么呀,这要有急事走上一来回,可不得累死么?”   徐恩喘了口气,才慢慢开口:“仙人当然不用如我们这样走,仙人都是会飞的嘛。”   佐轻是知道,这书里的普通人把修行有为者称为仙人的,而这个有为与否,凡人有最简单而直观的判断,就是看他会不会飞。   《轻霸天下》这本小说,和一般的修真小说设定差不多,修士一旦结丹,就可以学习飞翔术,而最简单的飞翔术就是御剑飞行了,难一些的也有用各种法宝的御行之术。   佐轻撇了徐恩一眼,做为先知,他十分清楚自己的废灵根体质,入门两年,才将将拥有气感,进入炼气初期神马的,扫地整整三年才到达了炼气二层神马的!结丹那得是多久以后的事啊啊啊!   “这到底有多少阶啊!!!”佐轻深呼一口气抬头望天,不想那有的没的,眼下他可是死的心都有了。   “曾经村里的前辈仙人说,修仙乃是逆天之行,行路万万阶经历万万劫,方能得道。”徐恩也有些气喘,但一点儿也不像佐轻那么一副要死不活的样子,他脸上还有难掩的兴奋。   佐轻顿时觉得有点发晕:“这不会有万万阶吧??”   “当然没有。”徐恩笑了笑:“前辈说飞云山有一千九百九十九级阶,不高的,我们也快走吧。”   古乐镇也是出过好几个仙人的,他们下山游历的时候,大多会回次村子,然后给村里留下些东西,也会帮忖着给村里人解决一些力所能及的事,这也是为什么村里人对修仙如此积极的原因。   毕竟是对孩子对村子都好的事儿嘛,而古乐镇的孩子一向都是送往飞云山的,他们的话自然是可信的。   还能说什么呢?一千九百九十九级石阶嘛,折合起来也不过就六、七十层楼嘛,没什么了不起的,爬呗!!(懒货佐轻内心泪流满面,身在21世纪,超过十楼就有电梯什么的,这是要死啊!)   在书里就一句话:佐轻和徐恩两人,走过层层石阶,终于到了一个巨大的广场上。   而现实是一千九百九十九级石阶,最后佐轻完全是被徐恩给拖上去的,两人终于到了一个巨大的广场上,佐轻直接就瘫倒在地上,喘息了好一会才抬起头,发现身边那些同来的人,都一副气喘吁吁的样子,心里终于平衡了一点。   徐恩扶着膝盖喘均了气,才把佐轻拉起来。广场上都是同来经过测试的人,身上的衣服无一而同,只是现在都有些灰头土脸的,而那些穿同样服饰的修者,却是一个都没见着。   众人都聚在广场上,没有人接引也不敢乱走,就和认识的人说说话,东张西望的想要一窥修真门派的神秘。   佐轻和徐恩自然也是各种好奇,此刻正站在石阶上往下望着,山门处除了石阶,便是一些费力往上爬的人。   而石阶上方有一块方型的白色大玉牌悬空定住,上书【飞云】二字气势磅礴,刚刚低着头时却是没有发现。   天边的云彩逐渐转红,山下来得人也渐渐的少了,有一抹光亮在山门处一闪,从石阶上方飞了过去。   佐轻低头一想便明白了,定是测灵记录的弟子们回山了,便拉了拉徐恩的袖子,回到广场上去站着。   果然不一会儿,石阶上再没人上来了。这时,又有一道白光从天而降,落在广场左方比之地面要高出一米的石台之上,只见他袍袖轻轻一挥,将那十米见方的石台上的几人都推落了下去。   原本都是新来的弟子,又久久无人来接引,大家便随处的或站或坐或靠的,人也分散的很,此刻便都聚拢了过来。   而那被推落的几人也没摔着,就是倒退了好几步,可见那人出手也是十分轻柔的。   “我叫淮清,是你们的大师兄,”淮清二十五六岁模样,面上无喜无忧说话清清冷冷,一双细长眉衬着杏眼,脸细身长说不出的高俊挺拔。   要按佐轻的说法,那就是一个清秀冷美人的模范,比之那些人造的小脸男星,好看上不知多少倍,单那气质就能让一众人嗷嗷叫了。   包括佐轻在内的凡人都看的双眼发直,淮清杏眼一扫,接着说道:“拿着一号牌的,出来。”   等了许久才看到有人推开众人走到了石台前,一共竟只有两个人而已,一个穿着富贵一看就是有钱人家的公子,另一个穿着粗衣麻布。   做为先知,佐轻知道其中有一个,以后是要做自家小弟的,这会儿隔的远了人还背对着自己,看不清长相,还觉得有那么点遗憾。   淮清看了那两人一眼,微点了头才又开口:“拿着二号牌的,出来。”   这次过去了十几个人,徐恩跟佐轻交待了两句也上去了。   牌号很明显的是按着灵根数量给的,这会儿广场上共收了二百来人,可单灵根和双灵根加起来,都不足二十人,可见那些人的资质。   淮清带着人走了,没一会儿又有两个人从天而降,来人自称是二师兄和三师兄,二师兄许佰金有着貌不附名的优雅,三师兄叫徐东郎,样貌就只是普通的清秀,与两位师兄相比只能沦为了平庸。   他们没一会儿也走了,还带走了拿着三号牌的七十多人,然后来得是几个穿着灰衣的弟子,将其它人分成了几组,而后分别带走。   在测灵球那知道自己是四灵根或五灵根,便也已经知道了自己接下来的命运,连被选做内门弟子的机会都无,直接便分到了外门,做一些扫洗的工作。   灵根越少越纯,修炼的也就越快,像三灵根的修士,大多都得止步金丹期甚至筑基期,而像佐轻这样五灵根的,修炼的更是慢,更有甚者终其一生,才摸到了练气入门。   五灵根的天才也不是没有,但更多的是刚刚入门便已寿终正寝,或者止步于炼气、筑基一阶,也因此渐渐的便有了废材之说,各大门派也更加不乐意去花大气力培养了。   好在基础的修行和丹药,门派还是舍得给的,毕竟还要靠这些外门的弟子,来维持日常的生活琐事,在平时内门弟子只要没日没夜的修炼就好,而外门弟子还要负责,洗衣、做饭、打扫之类的琐事。   说难听些,内门弟子就是少爷小姐,而外门弟子便是仆役罢了。   果然就听那领头的弟子,一边带着众人穿廊走巷,一边开口交待:“飞云山可不是小门小派,门内是有规矩的,等会领了衣服会交待你们平日需做的事宜,除了该你们去的地方,其他地方可不许乱闯乱撞。” 作者有话要说:  每天下午15:20左右更新。乀(ˉεˉ乀)   ☆、团子师兄   佐轻估摸着走了有半个多小时,才到了一处小殿,说小其实也只是与入门时见过的大殿相比之下罢了,对佐轻这个没见过世面的现代宅男来说,这种古仆的浅棕色木头屋子,一排十多间房还是很富贵很宽敞的。   领着佐轻等人的弟子,看着也就十五六岁,穿着灰色的弟子服,此刻正领着众人推开一间房门:“你们以后就住在这里,现在先各自将行李放下,拿好床头的衣服跟我走。”   与佐轻一起的都是看起来差不多高的六七岁小孩,佐轻选了最靠里的一张床,抱起床头的衣服,果然那衣服就是按着六七岁孩子的尺寸做的。   领头的弟子名叫王小锤,他要众人用王师兄来称呼他,领着众人先去澡堂子洗了个澡,换好了灰扑扑弟子服,而后又带着众人去了食楼。   食楼是一个三层的六角亭样的建筑,一楼最为宽敞,是外门弟子用饭的地方,二楼是内门弟子的,三楼就基本不上人了。   因为三楼都是掌门弟子或门内长老们的关门弟子才上去的,但他们一般都已临近辟谷期,偶尔的吃顿饭,也更愿意让师弟们给送到他们的院子里去。   刚吃过饭,王小锤开始给众人分配了工作,七、八岁的小孩们也做不了太重的活,无非就是扫扫地,打扫打扫各处殿堂,砍柴挑水洗衣做饭这种体力活,暂时还排不上。   然而佐轻没想到,没多久,他还真分到了一个体力活。   入门第三天,佐轻刚吃过早饭,打算跟着弟子们一起去清心殿扫地去,就被王小锤给喊住了。   一直到接过王小锤给的食盒,佐轻看着朝阳还有点愣神,那食盒提在手里足有他半个人高,两只手提着也只能走的一颠一颠的费力的很。   清心殿是长老们的居所,清心殿旁的清宁殿则是内门弟子们的住处,佐轻费力的提着食盒走入清宁殿,在清宁殿的最里间终于到达了目的地。   敲了敲门,喊了一声小师兄。   等了许久,门都敲过了三遍才听到门内传来的响动。   开门的是一个五岁的小娃娃,穿着一身米白色的弟子服,白白嫩嫩软软乎乎的样子,面上却十分严肃的斜了佐轻一眼:“吵什么吵,我耳朵又没聋。”   明明是恼怒的话,说的软软糯糯的,用这种充满童真的嗓子发出来,佐轻觉得自己简直要被萌到了,立马的脸上就扬起了笑,连提食盒都多了几分力气:“我来给小师兄送饭的。”   小娃娃扬着下巴十分傲气的说:“摆上。”   佐轻进了房眼珠子一转,没别人呀,门边挂的也是小衣服,这下就知道了,原来这五岁模样的小娃娃就是自家小师兄呀,听话的把食盒放在地上,然后一盘一盘的往食桌上摆饭菜,完了之后,十分客气有礼的开口:“小师兄你吃饭吧,我等会儿再来收拾。”   小娃娃又斜了他一眼:“你叫佐轻?”   “是。”佐轻笑盈盈的,他喜欢白白胖胖的团子,特想抱怀里揉一揉。   小娃娃满脸严肃:“长的真丑!”   佐轻脸上的笑顿时就卡住了,这死小孩一点也不可爱,他不就是黑点瘦点么,懂不懂礼貌啊,有这样说人的么?   死小娃子师似乎觉得还不够,又狠狠的补上一刀,十分之嫌弃的摆摆手:“去吧,你站这里我没胃口。”   佐轻那个心塞啊,得,我一个大好青年,虽然身体是七岁,但心理已经二十岁了,我不跟小屁孩计较,再说了,做为不久之后就会霸气侧漏的男主角,颜值肯定是逆天的!   佐轻出门站在殿门口,默默的自我安慰,你就等着我男大十八变,然后吓死你,哼!接着一转身,回去扫地。   接下来的几天,佐轻觉得自己感受到了深深的恶意,来自于白团子小师兄的恶意。   佐轻不用扫大殿了,可!喜!可!贺!   屁啦!   佐轻深深唾弃,他现在每天早上吃过早饭,要给小师兄送饭,送完饭小师兄修炼,他则给小师兄打扫屋子兼洗衣服,中午又吃饭送饭,小师兄还要换衣服,他则又要洗衣服,然后才跟着打坐修炼一下下,到晚上又要吃饭送饭,小师兄洗澡换衣服,他要给小师兄搓澡洗衣服。   没错!佐轻已经从飞云山的外门弟子,变成了小师兄的专用小厮了,小师兄每天吃三顿饭换三次衣服,天知道每天坐床头修炼的人,为什么换衣服要那么勤快呦。   其实这也没什么,重点是,其中还要附赠小师兄的嫌弃加白眼和人身攻击若干,小师兄你才五岁,就get了毒舌技能,这样子真的没有关系么?   佐轻表示:童言无忌,我忍,我不跟你个小屁孩计较。   不知不觉,到飞云山已经有一个月了,这一天佐轻再次早早的给小师兄送上饭菜,然后乖觉的出门站在门口,为了不让这张脸影响小师兄的食欲,他可算是相当的自觉。   等小师兄吃完饭才进去收拾碗筷,刚打算出门。   “师弟,你要迟到了。”   佐轻转头,不明所以的看着米白色的小团子师兄。   小师兄犹如小大人一般拍拍衣袂,面无表情的看了眼门外青天:“今天初一,外门弟子发灵药,你不知道?”   “我… …不知道。”佐轻无奈,人都说山中无岁月,他现在起的比鸡早睡的比狗晩,每每等他回去,同寝的师兄弟们早就睡了,谁也没告诉过他,今天是初一呀。   “那还不快去,不想要了?”小师兄老神在在的瞅着他。   “多谢小师兄提醒。”佐轻放下食盒拔腿就跑,外门弟子没有内门弟子那么好的资源,一个月只发一次灵药。这是第一次发灵药,说什么也不能迟到啊。   飞奔到仙石广场,那里已经是人山人海,佐轻从来没这么直观的感觉到,飞云山果然也是个有名望的地方,虽只是个二流的修仙门派,但这到场的少说也有上千人。   十分自觉的挤在末尾排排站好,广场左侧的石台上,已经有十数人站在那里正在滔滔不绝。   拉来旁边的人一问才知道,原来是门内的掌门和众长老还有各自的得意弟子。   此刻说话的正是执法长老,一个看起来得有七八十岁的老头,样子都有些老态龙钟了,好在声音还算洪亮。   “后山的山壁上有【清心经】和【飞云山规】新入山的弟子必要去抄过一份,【清心第一卷】乃入门之功法,尔等必要仔细参悟,【飞云山规】为我飞云山门规,必要谨记,如有犯者,必按山规处置。”执法长老说完话往后退过一步。   一个四十多岁的大叔,唇角含笑的上前,袍袖轻挥之间:“你们去吧。”那一句声响不大,却足于传入在场每一个人耳中,犹如天外禅音,有一股子安定人心之感。   “恭送掌门。”垂手俯耳,众弟子行言一致,佐轻也低头,再抬头时看着那人已缓缓离场,于后院殿门间,有一小童拉了掌门的手喜笑盈盈。   “小师兄?”那白白嫩嫩的小团子也有笑的那么乖的时候,佐轻都要怀疑是否是自己看错了呢,却看小师兄正被掌门身边的大师兄按着头嘻嘻笑着。   果然,这还是个欺软怕硬的小娃娃,简直不能更可恶了!佐轻仰天叹气,然后乖乖的跟着众师兄弟们往后山去。   抄了一石壁的门规,又抄了一卷清心经,然后领了派下来的丹药,已经是夕阳西下的时候了,大家都饿的肚子咕噜乱叫,恨不得飞去食楼才好。   等吃过饭,佐轻从怀里拿出丹药瓶和抄下来的小本子有点犯愁,他是该回房修炼,还是该去帮小师兄洗澡搓背?   看了看黑下来的天,咬了咬牙,不管了先回房吧,反正都一天没去小师兄那里了,干脆有帐明天一起算,大不了就是被骂几句嘛,怕什么?!   俗话说得好,树不要皮必死无疑,人不要脸天下无敌,反正都被骂习惯了,反反复复也就那几句,大不了明天站直了,让小团子师兄骂个过瘾。   做好了心理建设,佐轻毫无压力的回房,却发现房里的师兄弟们都和自己一样的坎坷。   只见众弟子都盘着腿坐在床上,左手一个小本,右手一颗丹药,你看看我,我看看他,好像在商量着谁先来一样。   佐轻也一脱鞋爬到自己的床上,把本子往身侧一放,拿出丹药瓶把瓶口往手心一斜,一颗黑乎乎的药就滚到了手心里:“吃了。”   说完却也没吃,而是先放鼻子下面闻了闻,没什么味道,样子也很普通,往旁边一扫,却看大家都眼巴巴的看着他。   “这可是灵药,我以前见都没见过。”一个矮胖的小子说着伸出舌头舔了自己手心的药丸子一口。   佐轻这才明白,这群小孩子是把药当糖丸,舍不得吃呢,咧嘴一笑也不知是在宽慰谁:“吃吧,以后每个月都有呢。”   大家都笑:“也对,丹房长老说要睡觉之前吃,我们都吃了吧。”   刚打算往嘴里放,隔壁屋传来一声声惨嚎,啊啊叫的那个惨,差点把佐轻手里的药都给吓掉了。   这下也顾不得吃了,把药丸子往怀里一揣,一个个小脑袋都往门口挤。 作者有话要说:     ☆、洗衣服去   整个小殿都还亮着灯,声音是从隔壁房里传出来的,那屋里住的是和自己一样,都是同日进来的新弟子,只是他们年岁较大一些,都是十二三岁的少年,已经能负责烧火挑水了。   那屋里此刻正乱做一团,然后是嘲嘲杂杂的声响,那边领头师兄已经进去,过了许久才慢慢的安静了下来,只剩了一些不大不小的呻丨吟,似乎是痛到了极至,咬紧了牙关顽抗。   不一会儿王小锤也来了。   “小锤师兄。”一个个眼巴巴的退回自己房里,眼睛里带着小小的惊惧,隔壁的弟子是吃了灵药才叫的那么惨的,这让原本兴奋的小孩们,心里多了一些不确定的坎坷。   “不要怕。”王小锤无奈的摸了摸手边的一个小脑袋:“你们都上床睡觉去,记得把药吃了,洗体丹第一次服是会难受的,那是因为它正在祛除你们身体之中的污秽,你们还小,体内也没太多污秽之物,不会太疼的,熬过今夜就好了,这可是强身健体的灵药呢。”   王小锤这样子说了,大家也只能闭了闭眼纷纷把药给吞了,但心里的恐惧感却一点没少,毕竟都只是小孩子,在家吃苦药都会哭的,何况这药吃了还要受大罪呢,瞧隔壁那师兄叫的多惨呀。   王小锤点了点头,帮几个小弟子拉好被子,而后才出门把房门合上。   不出几分钟,低低落落的呻丨吟从小床上传出来。   佐轻整个人都倦成了一团,耳边是师兄弟们的呻丨吟,有一些甚至已经开始哭泣,受不住的嚷嚷,果然很疼呢。   佐轻咬着牙,身上虽然盖着被子,天气明明也才入秋,可是身体却由内而外的发着凉气,仿佛身上的那一层皮肤,被人换做了冰块,每一个毛孔都在散着凉气,被冻到极致的冷变成了疼,附在了身体表面,有一种说不出的难受。   不知道自己有没有痛呼出声,也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睡着的,甚至不知道身边的人什么时候才停止了呻.吟。   等佐轻醒来的时候,已经是次日的正午了,王小锤师兄正在给一边的弟子们擦洗着身子。   “你醒了?”王小锤笑了笑似乎有些意外,“你的其它师兄弟都还没醒呢,昨晚很难熬吧。”   佐轻坚难的坐起身,摸了摸肚皮觉得有点饿:“师兄。”   “嗯?”王小锤端着盆子出去倒水,有些小孩哭了一夜,弄的手脸都脏兮兮的。   佐轻想问什么,可又不知道自己到底要问什么。   王小锤又进来给小师弟们压好被子,想让他们多休息一会儿,然后才走到佐轻身边坐下:“我十年前入山的时候,也就你们这么大,第一次吃洗体丹哭的可惨了。”   佐轻看他说的轻松,还隐隐的有一丝怀念的味道,身上的疲惫感觉也没那么明显了。   原著里面对主角佐轻在飞云山的生活,只有简简单单几个字:佐轻在飞云山当了扫洒弟子,春去秋来,三秋已过。   就是这样子,一转眼就三年了,然后就是遭到了同门排挤,之后离开了飞云山才真正进入剧情,而那时候的佐轻已经是炼气二层的弟子。   可现在自己是要一天天的数过去的,这三年是完全没有文字记载的三年,就算佐轻看过原著也没有用。   昨夜狠狠的痛过一场之后,佐轻觉得这或许也不是单纯的小说世界,至少他终于有了归属感,而不是格格不入的单纯过客,这些也不是NPC,每一个都是活生生的人,有血有肉会疼会哭。   旁边的师兄弟们也陆陆续续的醒了,王小锤还坐在佐轻的床沿上和小孩们说着话。   “师兄。”佐轻扯了扯他的衣袖:“小师兄真的才五岁么?”那种眼神和毒舌的样子,他总觉得那不是个小娃娃,修仙世界无奇不有,说不定是服了秘药之类的?   “嗯…是五岁呦,小师兄可是个修炼天才,你别看他才五岁,已经是炼气三层的修为了。”王小锤入门十年也才炼气二层,差一点就要被遣下山了,因此对传说中的天才小师兄很是敬佩。   佐轻听到答案再看小锤师兄那一脸钦佩的样子,不合时宜的抽了抽嘴角,压下心里那一点点的羡慕嫉妒恨,对于一个五岁的天才小神童,他可敬佩不起来,犹其是想到那小家伙的毒舌样子。   默默的在脑中天马行空的想着,根据主角最大最完美定律,修炼天才神马的,不是主角那就是给主角送菜的。   可是脑子里又把《轻霸天下》的主要情节,在脑中反反复复过了三遍,结果是一无所获,小说里根本没有提起过这个修炼天才小师兄,这是怎么回事?难道是小师兄不重要完全没戏份,又或者是戏份太少被作者一笔带过,以至于自己毫无印象?   “啪!小小年纪发什么呆?”   佐轻捂着挨拍的脑袋,幽怨脸:“小锤师兄。”   “起来了,该吃饭去了。”王小锤站起身假咳了咳,又端出师兄的正经模样。   一屋子人起身穿衣去食楼,吃过午饭,佐轻再一次踏上去清宁殿之路,认命的去找白团子小师兄,继续锻炼身心承受力。   目前剧情进行到这里,才只到原小说里的第二章开头,那里说:三年已过,这三年间,佐轻在一日午后扫地之时突然有了气感,顺利入定引气入体,而后进入炼气期,而佐轻的废体,能够拥有气感要多亏了徐恩多次偷赠的丹药,且这三年里,佐轻多得五师姐照顾,却也因此而受人排挤。   “唉~”小说里说得简单,一笔过去就三年了,可现在这才过了一个月,别说五师姐了,连徐恩都没再见过,引气入体什么的… …   “笨蛋。”   佐轻正走神被突然的声音吓了一跳,这才发现自己已经站在清宁殿,小团子师兄的门前了,而小师兄正对着自己一脸鄙夷。   “小师兄。”抿了抿唇,恭恭敬敬的叫人,佐轻表示:小师兄童言无忌,咱这二十一世纪的大好青年,果断左耳进右耳出,当什么都没听见。被骂习惯了什么的,真是个忧伤的事实。   “你这么蠢到底是吃什么长大的。”陈述句、用十分严肃的表情表达着对眼前人的鄙视:“快点去洗衣服,从昨天就没回来,很多衣服等着你呢!”   小师兄让开身子,把房里桌上的一堆衣服爆露出来。   小师兄你换衣服的技能也升级了么,这里怎么看都不应该是一个人一天的衣服啊,就算你一天换三套,也不应该有这么一大堆啊!!!   以佐轻七岁的小身板根本抱都抱不动,依然穿着米白色弟子服的团子,咬着下唇努力忍笑,然后装做正经严肃的模样:“记得给我洗干净一点,不然我就揍你。”   佐轻翻翻白眼深吸一口气,终于忍无可忍,一把将衣服丢回桌上:“我要抗议,为什么要我给你洗衣服,你怎么换这么多衣服的!”这个团子实在太过分了,对于懒货来说,被骂一骂没什么,完全可以忍,可是洗衣服劳动什么的,简直不能忍。   小师兄的团子脸上闪出一口大白牙:“抗、议、无、效,不去我揍你哦!”捏拳头。   对于一个五岁的白团子,挥着一个白白嫩嫩的小拳头… …他还真打不过,人家已经炼气三层了好么。佐轻咽了咽口水,在洗衣服和被白团子暴揍之后洗衣服之间,果断的选择了前者。   尼玛,这可怜的被迫害被虐待的青年心少年身啊,真是太忧伤了。   认命的抱着衣服去洗衣房,简直郁闷的心都要碎了。原著里说这三年里,主角受到同门的排挤,佐轻几乎下意识的就把同门和小师兄划上了等号,这何止是排挤啊,这绝对就是迫害就是虐待。   欺负七岁的主角是会遭天谴的,早晩有一天会被主角给KO掉的,竹马竹马的不好好和主角培养感情,却在这里做反派,小师兄你这么作死你嫲嫲知道吗?   脑洞大开、天马行空、苦中作乐,有机会回去一定要开一本虐师兄的文,把师兄虐死一百遍!   没错,佐轻就是这么没出息,只敢用虚拟的文字歪歪一下子而已,至于现实… …拜托,那只是个孩子,他才五岁!   而现在那个传说才五岁的白团子小师兄,正躲在树后面看那个瘦瘦小小的傻蛋洗衣服,简直不能更开心。   哼哼,这可是我所有的衣服了,只留了一套晩上换洗,其它的全都放在地上滚过了呦,慢慢洗吧混蛋。   白团子小师兄眼中精光一闪,接着十分开心的双手背后,嘴角咧的大大的,蹦蹦跳跳的走了,回去抓紧时间修炼,一定可以改变命运,简直不能更开心。 作者有话要说:  小师兄简直变态,但是他的毒舌和变态只针对佐轻,这是为什么呢、为什么呢?嘻嘻~暂时不告诉你们!   ☆、剧情开始   经历了徐恩的偷赠丹药,和白团子小师兄的同门迫害。   时光静转,佐轻终于熬到了三年之后,也顺顺利利的引气入体,现在刚刚突破炼气一层,到了炼气二层之境。   不得不大声的感叹一句,不容易啊!   仰望青天,日子还是那么美好。   “你又在发什么傻。”   如果,身边没有小师兄的话,那一定会更美好。   佐轻早已练成了对此类语言充耳不闻的绝技,脸上依然挂着笑,给小师兄拿衣服更衣。   不得不说小师兄长了三年,脸上身上的肉长少了,身量倒是长高了许多,虽然还有那么一点婴儿肥,但是白白嫩嫩的皮肤,加上那一身米白衣裳,看着还真有那么点儿小神仙的味儿。   “刚刚叫了你三次才听见,真是只长个子不长脑子。”小师兄系好腰带,把脏衣服往他怀里一丢:“快点收拾干净,我要睡了。”   佐轻一看地上,果然又被那死小孩弄的到处是水,认命的把浴桶里的水提出去,把浴桶放回内间,然后寻来干布擦地。   三年了,要说小师兄不是故意的他才不信呢,凡是吃饭,一定要把汤洒的到处都是,凡是洗澡,水一定会漏的满屋都是。   不就是故意找茬让他去收拾吗?哥哥习惯了!   佐轻表示:现在伺候这个小屁孩,简直一点压力都没有。   快速的收拾好,帮小师兄关好门窗,然后回屋睡觉。   同寝的师兄弟们依然是早已沉眠,佐轻却躺在床上,继续他的发呆大业,其实他是在想事情,而且是很认真的想事情。   三年了,马上又要入秋了,同门的排挤等于小师兄的迫害,已完成(打勾)。同乡的兄弟情等于徐恩的丹药,也已完成(再打勾)。   按理说这剧情应该和原小说一模一样,可是这还少了一个人呀,到现在那个温柔可人的五师姐,他都还没见过。   还有一件事情也让佐轻有些纠结,原小说里主角是被同门欺负,以至失足掉下悬崖,然后在山壁的某一洞府中,得到了一部水属性的功法,这本功法也是主角得到的第一本功法。   那他现在是要等着传说中的欺负来临,然后顺利掉下悬崖好呢,还是自己去那个悬崖然后爬下去好呢?   根据主角掉崖不死定率,如此狗血的梗,好像没什么好怕的,不就是个悬崖吗?   可万一,这剧情君要是认出他不是原主角,让他摔死了怎么办?而且就算摔不死也很疼啊,佐轻十分认真的思考自己爬下悬崖的可行性。   最终决定,过几天他还是先去后山找一找那个悬崖,探一探地形再说。   只是佐轻根本没想到,剧情君的安排总是充满了不可预测性,他终于见到了传说中温柔可人的五师姐。   那是在三天后,他终于决定要探一探那处悬崖。   天青云淡鸟啼花落去,已是入秋时节,风高日爽,佐轻刚给小师兄洗完衣服,舍去了每日的修行时间,悄悄的离了清宁殿,循着后山走去。   不花多少时间就找到了那处悬崖,他一眼就认出来了,只因原文中说,此乃一处平平整整的高台,悬着平平整整的崖壁,若是常人掉下去那是必死无疑。   佐轻小心翼翼的走到崖边往下望去,底下是迷迷白雾根本就看不到崖底的景色,有一丝丝凉风直往上冲,吹的他的发都飘了起来,原本并不是很凉的天气,他却有些浑身发抖,只看了几秒就赶紧的往后撤。   这看起来真的很高,而且光秃秃的一片连个着力点都无,虽然知道主角摔下去是一定不会死的,但是佐轻还是很怕啊。   他原本胆子就不大,而且擅长随遇而安,也没什么大志向,他现在就有些退却了,要是没有被逼跳崖,干脆自己就在飞云山脚踏实地的慢慢修行好了。   虽然一直被小师兄压迫,但日子过的也不算辛苦,更何况,跳崖这种事情,真的很恐怖啊!   佐轻的惰性再一次冒头:当主角很辛苦的,那条主角之路也是苦逼的很,干脆在飞云山当个小弟子,说不定会另有奇遇?   可他还没有想完,一伙人已经吵吵嚷嚷的过来了。   “好,我们就在这里比试,谁输了谁就放弃如何?”火爆的女音,可以看出此人暴戾的性格。   “五师姐可别怪师弟手下不留情。”   离的还比较远,佐轻看不清那边人的容貌,但听声音也能猜出来人的一些身份,传说中温柔可人的五师姐?怎么听这声音完完全全是个爆脾气的人呢。   那个总共有十来个人,有起哄的有软言相劝的,但最终似乎是两人一言不合,直接祭出各自的法宝,其它人瞬间后退数十米远离战场。   可怜的佐轻原本还趴在地上没起来呢,却是突遭横祸,只感到一股劲风飞起,差点人就被掀飞了。   那边两把飞剑在空中相撞,而后一男一女一人一把飞剑横握在手,一侧身又是一剑对撞。   刹时间尘土飞扬,佐轻抬起双袖捂住被飞尘击中的双眼,却不想当胸被飞石一击,整个人瞬间当空翻起,在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的时候。   空中爆开了一声怒响:“佐轻!”虽是怒吼,声音却是依然有着少年人的清脆。   佐轻抹了一下眼袖子轻抬,当既愣住,自己竟是一不小心飞落了悬崖,而在自己眼前的,则是那天天冷言毒舌的小师兄。   这是个什么情况?   悬崖边上,有人怒嚎着:“不要打了,小师兄掉下去了!”而后是一片的兵荒马乱。   悬崖峭壁当中,佐轻被比自己小上半头的小师兄抱在怀中,感觉上过了许久才醒了神,这种情况,是小师兄跟着自己跳下悬崖了吗,因为看到自己掉下悬崖,所以便跟着跳了下来?   “怎么办?”   耳边传来的是小师兄的咆哮,佐轻看着他紧皱的眉头,又想起现眼下的情景,两人已经跌入了迷迷白雾,还在不断的往下掉,终于伸出手抱住了怀中的少年,挨着他的耳旁大声道:“不会有事的,抱紧我。”   佐轻也不知道该怎么办,他只记得原文中,主角掉到了一个神秘的山洞里,他如今只能默默的祈祷,该死的剧情君千万不要在关键的时候掉链子,根据主角不死定率,让他们好好的活下去吧。   在空中的时间毕竟短暂,不多久佐轻便感觉到了,掉落的速度似乎变慢了,而后突然间脑中一阵晕眩,好像身体被不明力量吸走了一般,再睁开眼时,他与小师兄已经落了地。   小师兄将他推开而后站起身拍了拍身上的尘土,好像并不惊讶于自己还活着,臭着一张脸斜了佐轻一眼,以十分鄙夷的姿态开口:“你果然把饭都吃到狗肚子里去了对吧,好好的学人家跳崖,有病吧!”   佐轻扁了扁嘴无奈:“我不是想跳崖,我只是去看看,谁知道突然会有人过去打架,殃及了我这个无辜池鱼。”佐轻怎么也想不明白,不是说好的同门迫害掉下悬崖吗?就这么个同门迫害法,真是怎么想怎么无辜。   “他们在争去水灵秘境的资格,你凑什么热闹。”小师兄不客气的又翻了个白眼,顺便站起身在四周围查看起来。   佐轻跟着小师兄在四周查看,没有顺着他的话下去,却想到了另一件事:“那小师兄,你是怎么掉下来的?”   小师兄突然间转过头甜甜的一笑,抬手对着他的肩膀就是一拍:“傻师弟,我当然是为了救你,虽然你是又笨又傻又丑又呆,但是好歹跟了我三年,我怎么能见死不救呢,你看,要不是我,你早就摔死了,还不好好的谢谢小师兄我。”   佐轻有点愣,虽然知道自己没摔死一定是因为主角不死的关系,而且小师兄说不定也是被自己的主角光环照耀才毫发无伤的,毕竟小师兄也不过才炼气六级,正常情况下,从这么高的悬崖上掉下来,可说是必死无疑。   但是,小师兄是真的跟着自己跳下来的,并且在一瞬间就抓住了自己,这说明他是在自己掉下悬崖的时候便毫不犹豫的跟了下来。   尼玛,这又不是狗血的言情剧,这是篇种马文啊种马文,作者你如此卖腐你家读者没意见吗?   佐轻又想到自己在原文里面根本没见过小师兄这号人物,天了噜,感觉整个世界都有点梦幻了,但不管怎么样,此刻他心里充满感动。   “这里有条路。”小师兄找到了一条相当隐蔽的通道,回头就看到佐轻一脸傻相的看着自己:“笨蛋师弟,我说这里有条路,走不走。”   “啊,走。”这条路是通向秘宝的地方,他看过原著自然是知道的。   “你说你怎么这么蠢呢?跟猪果然是亲戚吧,就知道站那里发傻。”   少年清脆的嗓音依然带着刻薄和不屑,但佐轻却突然觉得,小师兄似乎也并不特别讨厌,毕竟只是嘴有点毒而已,并没有什么实质的伤害,却能在自己掉下悬崖的时候,奋不顾身的跟了下来。   走在前面的他,却没发觉身后的小小少年,看着他的背影眼眸一沉嘴角挑起,带着深深的厌恶和恨意,眸光中还带了一丝狡黠的算计。 作者有话要说:     ☆、掉悬崖了   十岁的佐轻身体依然瘦弱,但相较于从前身量已经拔高了许多,容貌上也开始显现出他五官特色容颜俊秀,和八岁的小师兄站在一处,高半个头的佐轻,就像个小哥哥一般。   他走在前面,沿着隐秘的小路一直往前,里面却越来越黑暗,两边的崖壁也越来越窄,前望不到尽途,上望不到光明,心里自然会有莫名的紧张。   突然,手被人握住,吓了一跳,而后立刻便明白过来,是小师兄拉住了自己的手,和自己结了薄茧的掌心不同,小师兄的手又软又嫩,似在提醒着他,身后还有一个娇生惯养的小子在陪着他呢。   “不用怕,前面很快就会有光了。”佐轻忍不住开口安抚。   手心中的手相互握紧,小师兄冷冷的哼了一声,以表示他的不屑。   果然走了不多久,前方便能看到一丝亮光。   佐轻看小说都是快餐式的一目十行,也因此有些细节的地方,他根本记不清楚了,不过他依稀知道,这里是主角得到《水融合大法》的地方,而且也是唯一一个没什么危险和难题就拿到功法的情节。   沿着小路一直走到头,后面是一片空旷的洞府,仰头还能望到晴空,只是四周崖壁崎岖不平,若想要攀爬上去只怕不易。   整体上这里就如同一个大井一般,而佐轻和小师兄就是站在井中的人。   “我们分头找找看有没有别的出路。”小师兄松开佐轻的手,沿着左边崖壁查看。   佐轻自然往右边去,此处许是久没人来,荒草凄凄缀着些大石块,草短的地方就有一米来长,草长的地方更是比比他们人还要高。   小心翼翼的找着脚放的下的地方,攀上一个大石块,而后毫不意外的发现此处的不同之处,果然不只是荒芜而已。   “小师兄,你快来看看。”下意识的寻找呼唤同伴。   小师兄在左方也爬上了一个大石头,不过他是往洞壁上看的,看了一会儿之后才转头往里看。   原来这里并不是全部荒芜,实际上草长的地方只有洞口的小半圈,就好像人为栽种上去的屏障,大概两三米之后便没有了荒草,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小圆石铺就的平台,左方荒草之后栽了一种不知名的藤蔓,就好像爬山虎一样在左方崖壁上直直的往上,覆盖了不大不小一米见方的地方,就好像一条通往天空的路。   而右边荒草之后却是一方水塘,这边是荒草凄凄,那边的水塘却是碧水清清,明明是在草边的小水塘,却是一点也不见污浊,只可惜离的较远,看不出水中的确切情景。   而其余地方都是小圆石子,粉□□白的像一个个精致的小馒头,小馒头的中间栽着一棵大树,只是那树十分奇怪,高低错落之间青红两色相间,又不像花叶的交叠,却有着奇异的和谐与美感。   佐轻原本只知道掉下悬崖之后,会落入一个洞中,沿着小路进去就是藏着秘宝的洞府,却没想到这地方会有这么大,单单看自己与那棵树之间的距离,少说也有数百米远。   “悬崖峭壁之中怎么会有这么大的一个空间,而且还看的到天空,那飞云山还不得被挖空了?”佐轻表示十分不可理解。   小师兄已经从大石头上爬了下来,回到刚进来时的路口,十分厌恶的拍了拍满是污垢的衣角:“这里应该是一处秘境,说不定我们早已不在飞云山。”   小师兄难得没有一开口便毒舌,而是十分正常的解释,看来也是觉的眼下两人应该好好相处,佐轻很欣慰的点了点头:“原来如此。”   “笨蛋。”   只可惜他还没欣慰完,便听到小师兄冷冷吐出这两个字,而后头也不回的走入荒草丛中,目标十分明确。   佐轻赶紧爬下石块跟了上去,拨开层层荒草,小师兄与佐轻一前一后的往前走去,虽是只有两三米远,却因草长而走的异常坚辛。   荒草之中寂寥无声,佐轻却不敢放松警惕,犹记得原文中,主角在此还遇到了银环蛇,虽然是普通的蛇,但对于佐轻这个现代人来说,还是有些心有戚戚。   却没想到两人一直走出草丛,别说蛇了,就连一只活物都没见着。   暴露在眼前的是一片广阔的石子地,石子地中央有棵大树,左侧是通往天上的藤蔓,右侧是清澈的水池,面前还有几个奇怪的石礅。   此处看着环境也甚是优美,可却是一点声音都无,安静的有些可怕,似乎这世间只剩了两人拥有呼吸。   佐轻已经悄悄的皱紧了眉头,难道是自己掉下悬崖的方式不对?这里看起来和原文中略有出路啊。   “小师兄。”佐轻拉住想往前走的人的手,虽然叫着小师兄,但那人毕竟比自己小上半头,况且身为一个现代青年人,他自觉自己有照顾小孩的义务:“这里太安静了,有些不寻常,要小心才是。”   小师兄脚下一顿,目光复杂的看了佐轻一眼,而后似是想到了什么缓缓开口:“这里叫石中天洞府,中央所生的那棵是梧桐,古语有云,九天有凤来,非梧桐不栖。我们只怕是入了圣地了。”   圣地,也就是说此处会有圣兽守护。   佐轻怎么想都想不出来,原文里这个洞府有这么大名头,甚至连一点蛛丝马迹都无,总不可能是自己记错了,还是小师兄推断错误?   两人手牵着手又往里走,等那棵大树最终呈现在两人面前,这果然是一株梧桐树,但也不只是一株梧桐树。   只见大树的树干五六人环抱也抱不过来,而且两根粗杆缠缠绵绵相互依靠,分明是两株植物,再往上看,树上青红相间叶叶交叠。   梧桐与枫树的枝叶缠绕在一起,两株千年老树苍劲有力的相互倚靠,就像是两个不分彼此的兄弟,不论是色彩还是力量,都有着奇异的美感。   树下两师兄弟手牵着手站在一处,那场面美好的就像是一幅画。   “我饿了。”   佐轻奇怪的转过头看他。   “我饿了,衣服也脏了,我要吃饭换衣服。”小师兄不冷不热的开口,这话说的和还在飞云山一样自然。   佐轻:… …好吧,吃饭洗澡的确是个问题,好在右边有池塘。   小师兄去洗澡换衣服,佐轻默默的去寻找食物,小师兄光果着上身吃佐轻找来的果子,佐轻默默的给小师兄洗衣服,小师兄吃完果子睡下了,佐轻要给小师兄守夜。   “小师兄。”佐轻终于忍无可忍:“我也饿了,我也要吃饭洗澡。”   小师兄哼哼一声:“敢走开我揍你呦!”   佐轻:… …小师兄你这么得罪主角会不得好死的你知道吗?   然而他只敢在心里默默的腹绯,总不好真跟个小孩计较吧。   次日,两人再次摸索了一遍石中天洞府,原来洞口边上果真写着【石中天】几个大字,但似乎除了来时的路口,就只有那一片通往天上的藤蔓,可以让他们离开这里。   佐轻也没有找到该有的功法,而那片藤蔓,对现在的他们来说太过危险了,炼气期的修士,说到底也不过比常人的身体好些罢了。   纠结了许久,两人最终决定,原路返回另找出路。   就着窄小的洞口,一路走回,经过黑暗无光的路径,再次见到光明的时候,却发现那并不是他们掉下悬崖的地方。   “我们走错路了吗?”佐轻不可思议的呐喊,却看小师兄也是一脸茫然。   眼前的一切似乎都在告诉他们,他们已经身在崖底,那么,本该在山崖之中得到的功法哪里去了?本该属于主角的功法哪里去了?   没有了金手指,还上哪长个粗大腿去!佐轻无语泪奔,剧情君求放过啊,连悬崖都摔了,怎么可以没有秘宝没有功法没有金手指呢?!   天也苍苍地也茫茫,四周是林立的大树,枝繁叶茂只透漏下零星的白斑,提醒着他们现在还是白天。   偶有几声蝉鸣蛙叫和枝叶交叠的沙沙声响,少了安静多了喧嚣,时而的伴着风之怒吼,那怒嚎的声响就似林中还藏野兽,正潜伏其中等着他们前去。   “怎么办?”佐轻一个现代人,就算上辈子活到了二十多岁,但他依然是一点野外生存的经验都没有,主角光环现在看来似乎也有点不靠谱。   “找个方向,直走,早晚会走出去的。”   佐轻转头看着软软嫩嫩还带点婴儿肥的小师兄,突然觉得他的形象猛然高大了起来,这真的是一个八岁大的孩子吗?他果然是吃错药之后返老还童的吧。   “逗逼,还不走想什么呢。”然而还没等他想完,小师兄已经确定好了方向,一路直走,沿途还不忘留下印记。   “小师兄,哪来的匕首呀,好精致。”小师兄的身上果然藏着秘密,明明是一起掉下的悬崖,怎么还会有匕首这种东西,而且他实在是太冷静了吧?佐轻第一百零一次的怀疑小师兄的真实年龄。   然而小师兄很明显的并不打算告诉他,只投给他一个鄙夷的眼神。   两人就这样一前一后的在林中穿梭,虽然丛林之中道路难行,且他们还只是两个半大的孩子,至少身体上看着是孩童无误,但好在两人都是修士,就算都只是炼气期修为,但相较于常人来说,单就身体素质上已是好了很多了。   两天之后,他们终于寻到一处得以落脚的地方,前有山后有水,地底还隐着灵脉,是一处绝佳的修炼之所,最重要的是此处似乎有人住,有一处完好的庭院,就建在山水之间悬于崖上。   “真要上去啊?”佐轻几乎将头抬的都快翻白眼了。   “走两天了,除了树还是树,总算见到个稀奇的。”小师兄双眼亮晶晶的,好像上头一定会有秘宝似的,而后挑了挑眉继续损佐轻:“说你没用你还不服气,那么高的悬崖都跳了,这会儿连这小小的山壁都不敢爬?”   跳悬崖那又不是佐轻自愿的,但他知道小师兄说的也有道理,不论如何都看见这么个东西在这儿了,不上去看看怎么甘心,更何况若是真继续往树林里走,还不知道要走到什么时候去,能不能出树林还两说,更别说他们出去之后该上哪了。   似乎也没有更好的办法,只希望此处的主人脾气不要太差就好。   佐轻灰头土脸的爬在崖壁上,再看那边一身米白常服却依旧干净的小师兄,顿时心底又冒出了阵阵酸气。 作者有话要说:  请原谅作者君的各种取名能力,也欢迎读者众帮忙想想各种名。 各种名包括:人名、地名、兽名、药名、宗派名、法器名、功法名!_(:з」∠)_ (只撸了主线提要,各种名都是写到了才想脑子都快废了。) 最后,文名改了有没有觉得高大上了那么一点点。O(∩_∩)O   ☆、进蛇窝了   半山崖壁上的庭院,就如同一个精致的模版,安置在被刀斧壁过的壁穴之中,处处可见人工雕琢过的痕迹,却也因此而更显的惊心动魄鬼斧神工。   不知是怎样的人家,才能把坚硬的山壁挖出如此大的一个坑,还能将庭院建在此处。   佐轻和小师兄两人,足花了一日的时辰才到达庭院门口,天已大黑,门口处却突然的亮起了两盏白灯,灯上还写着一个黑字,仔细看去才发现那是个蛇字。   佐轻看着那高门大院,明显的想起了不好的东西,这灯可眼熟的很,若是换成一个“奠”字,呵呵。   紧张的咽了口唾沫,手不自觉的扯住了小师兄的左臂,他实在是不想进去了,这哪像是正常人家?就算是不正常的人家,也不会用这种灯笼啊,好在此处没有风,否则阴风阵阵的岂不更加渗人。   “生人可进死人可出,”小师兄明显没有佐轻的紧张,甚至是一点也感觉不到他的不安,一手指着左边的石门。   佐轻这才发现门框上刻了字,看着还不像是一般的对联,龙飞凤舞的繁体草书,仔细辨认正是小师兄念出的那一句,而转向右侧,那边还写着:“妖魔勿入神鬼勿扰。”   在他们的正前方门匾之上,还有四个大字:百無禁忌。   生人可进死人可出   妖魔勿入神鬼勿扰   两句四个词,仿佛是警告,但那上边却还挂着【百無禁忌】的横匾,这就让人有些猜不清了。   佐轻觉得这两句对联有点眼熟,似乎在哪里见过,只是一时之间什么也想不出来。   小师兄挑了挑眉微微一笑:“走,此处主人是请我们进去呢,虽然他一点礼貌也无,但我们也不能太不给面子了。”   佐轻抽了抽嘴角:“哪有人请我们进去啊?”这不请自入的,还成了人家不懂礼貌了。   小师兄却已上前运劲双臂,而后猛一推石门,石门应声而开,有凉风随门缝而出,内里还泄露出盈盈白光,拍了拍双手斜了佐轻一眼:“你没见门上写的生人可进吗?”   到了这时候,佐轻也只能默默的跟着小师兄了,嘴里却也免不了嘟囔:“上面还写了死人可出呢,别到时候活着进去了又被打死了丢出来。”   “本以为你是猪,没想到你是又黑又瘦的小蝌蚪。”小师兄摇头晃脑的唉气,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   “什么意思?”佐轻眨了眨眼,问出口就后悔了,问什么问啊,这不是找虐么。   “胆子跟蝌蚪一样大的么。”果然,小师兄不负众望的回答,甚至还拍了拍佐轻的肩膀:“安啦,小蝌蚪总有一天也能长成癞□□的。”   佐轻:… …我安什么安啊,当癞□□有比小蝌蚪好吗?   两人进了庭院才发现里面是一个巨大的石室,没有纱缦更没有多余的摆设,有的只有白玉似的地砖和数根梁柱,每根梁柱上雕的都是蛇,正厅上方摆着黄金椅,椅子正上方有一条盘蛇,蛇口捧珠正是在门口时见到的白光。   似乎所有的光源都来自这里,一颗鹅蛋大小的夜明珠,在墙壁上折射出灿烂而柔和的盈盈白光,精致而不失华美。   只是这格局却也很俗气,俗的让佐轻一下子就想起了华夏的古装电视剧,传说中皇帝的朝殿不就是金灿灿的嘛,只不过这里是白莹莹的,但却也让他想起了另外一件事。   《轻霸天下》里,主角第一个后宫里的女人,白依依在遇到主角之后,曾对主角说过,她以前所住的地方,门外写着生人可进的联,门内就是蛇宫,而她是由蛇养大的人。   佐轻傻眼了,他这是到了原文中微有提及,却没有见过的主角靠山之一啊,只是现在这硬梆梆的靠山,还能愉快的给他当靠山吗?   也不知道原文中热情大方的白依依是不是在这里,看小说时佐轻可是很喜欢这个女主角之一的。   按着以往那些穿书小说的定率,不论主角有多么作死,剧情君总能够想方设法的把剧情给圆回来,自己好歹也是有主角光环的人呢,虽然到目前为止剧情有点崩溃,但这不是要见主角后宫了嘛,原小说中主角从悬崖下来之后,便是遇到了白依依,到了这个时候不得不感叹剧情君的伟大。   “别闹,他们来了。”   “嗞嗞~”   隐隐的传来一些声响,小师兄胆子倒是很大,直接扯了佐轻当挡箭牌,强硬的要求:“我们去后面看看。”   佐轻嘴角抽搐的走在前头,被小师兄这明显的要死你先死的态度震惊了,他本还以为小师兄真的一点也不怕呢。   两人放轻了脚步,绕过梁柱找到了一处侧门,沿着走廊直行,里头依旧是白玉铺就的亭廊,这里的主人似乎十分的喜欢白色,到处都泛着盈润的白光,一点其它颜色也无。   “进来吧。”   在一处屋前,里面突然传来了人声。   想来自己的一举一动,早在入这庭院的时候,就己被人尽收眼底,反正来都来了,无力抵抗之下,两人鼓足勇气挺了挺胸膛,推开传出声响的那扇门。   白色的房子,白色的门里,是纯白色的纱帐,纱帐之后… …   佐轻两人震惊的瞪大了眼,恨不得将眼珠子都瞪的掉下地去,只见那边的玉床上一人一蛇紧紧的纠缠着。   (人蛇大战)佐轻表示美国大片看的多了,但如此香艳的,这绝对是第一次,而且这还是现场版的。   身着白衣的男人衣着凌乱,肩口处的衣领早已被拉开,果露在外的是健状的盈盈白肉,一只手臂环过白蛇,另一只手握着蛇颈:“看,你吓到他们了。”   白蛇眼珠子似乎斜了一下,微微的偏了偏头,然后将蛇尾从男人的大长腿上松开。   佐轻还没反应过来,就见白影一晃突然就窜到了眼前,顿时世界安静的连呼吸声都停止了。   “嗞嗞~”白蛇脑袋轻轻摇了摇,而后舌信一吐,小师兄迅速的往后一撤,而佐轻则傻愣愣的被舔了个正着,还没来得及对自己一脸的口水表示不满,那边一个更为不满的声音已经响起。   “回来。”饱含妒意的冰寒。   白蛇一顿,而后迅速的游回床上。   “谁让你舔别的男人的?”白衣男子不满的怒目而视。   白蛇尾部在床上一甩,有绵缎飞起,定晴再看的时候,白蛇不见了,只有一个满头白发的赤果男子,盖着缎被依偎在白衣男子的胸口上,微抬着食指高傲的挑眉:“他们?哪算是男人,两个半大的孩子罢了。”   黑白发纠缠,白衣男子捏着那人的下巴,冷冷的表示:“那也不行。”   “好吧好吧。”赤身果体的男人像蛇一般的攀覆在白衣男子的身上,狭长眉眼微微眯起,两片薄唇勾起猫笑一般的弧度,还不忘“嗞嗞”的吐了吐蛇信。   妈呀!活的,蛇妖啊!   佐轻脑子里不由自主的转过这个念头,但面上却一点也不显,事实上他已经被吓呆了,脸上的肌肉只是僵硬的保持着原状。   “不知两位前辈,到底是什么意思?”   小师兄就算是摆着冷酷无比的表情,但软软糯糯的形象和声音,也只突显了他扮着小大人时的可爱。   佐轻觉得小师兄,果然是初生牛犊不怕虎的范例,虽然他一直把自己挡在身前,蛇来的时候也是闪的最快的,但不可否认小师兄这时候还能说出话来,已是勇气可佳。   “你们修为低下,想走出蛇林只有死路一条。”白衣男子搂着怀里的人,状似毫不在意的开口:“不过既然能来到这里,也算是有缘,我们便不让你们死好了。”   “有条件的吧。”佐轻也不傻,但这两人一看就非比寻常,能需要他和小师兄这两个炼气期修为的人来做什么呢?   “我叫蛇白。”蛇妖报出自己的名姓,而后双目突然转成竖瞳,身上瞬间爆发出强大的威压。   佐轻和小师兄一下子趴在地上,吐出一口鲜血再也说不出话来,脑子像被大钟敲过般嗡嗡作响,从未经历过这种事情,单单放出威势就让人,全身的骨头就像被大山碾压了似的,且那蛇妖一看就没费太大劲,那轻松的模样,让人毫不怀疑,若是他再用一点力,或者说只要他想,那自己定是会瞬间被碾的粉碎化做糜粉。   身上的压力突然一轻,抬头看去,那人的脸上依然笑的云淡风轻,似乎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般,如若不是身上痛楚依然,如若不是眼前那两滩刺目的血迹。   “我叫蛇白,现在我要你们以道心发誓,此生为我所用,永远忠诚于我。” 作者有话要说:     ☆、无毒蚯蚓   “休想!”泥人都有三分血性,更何况是佐轻。   就算是他们修为低下,但刚刚的那种污辱,休想他会屈服,佐轻很不爽,他一点也没有想到事情会发展成这种模样。   为他所用、忠诚,再以道心发誓?那不就是要他们签下卖-身契,那不就是奴仆、是忠诚的狗吗?   “呵,这就是条件?”小师兄抬手拭去嘴角的血迹:“那活着和死去还有什么区别。”   “别这么说嘛,活着当然比死了好。”蛇白趴在男人的身上,手指在他的胸口画着圈圈:“夏,他们不答应,怎么办?”   雪迎夏拍了拍蛇白的头:“那就打到他们答应了为止。”   蛇白挑眉抬手一挥,从窗外窜进一个黑影,一条一米来长的小黑蛇,顶着圆圆的脑袋,吐着舌头嗞嗞的发出威胁声。   “咳咳。”佐轻坚难的站起身挡在小师兄的身前,他的修为比小师兄要低上一些,因此受的伤更重,只是他毕竟不是真正的孩童了,他必须要照顾着小师兄。   小师兄双目在黑蛇身上一扫,挑着眉一副嘲讽的样子:“怎么,你们就准备用一条无毒蚯蚓来教训我们吗?会不会太瞧不起人了。”   黑蛇蛇身突然飞起,蛇尾对着两人的面门就是一扫。   “小师兄。”佐轻挡着他往后退了两步,堪堪躲了过去,现在可不是逞能的时候,不管这蛇能不能对付的了,后面那两个才是大BOSS啊。   蛇白眼中闪过竖瞳,明显的沉下面色,声音中都带了薄怒:“无毒蚯蚓?你敢将蛇类比做那等恶心的东西,小黑,让他们知道,无毒蛇族照样有一百种方法,让他们死无全尸。”   “啧啧,踩到你的痛脚了?什么无毒蛇族,说到底还不是没有毒的…”小师兄挑眉继续嘴贱:“蚯蚓。”   佐轻是真无奈,小师兄你毒舌的时候可不可以看点场合,惹怒了他们对我们有什么好处啊!   小黑蛇明显也很不高兴,身上冒出阵阵黑气,瞬间身形暴涨,原本不过一米来长拇指粗细的蛇身,眨眼间就成了一大堆的庞然大物,蛇身盘在一起长度难以估量,但就那粗细,至少有佐轻的两个腰身那么粗。   佐轻欲哭无泪的表示,一百个死法里面,一定有吓死这个选项吧,亲眼所见和看美国大片的惊吓程度,那根本就不是一个等级的。   佐轻心跳都快吓停了,却见小师兄还一脸淡定的继续讽刺:“怎么,会变大就了不起了?怎么不上街头卖艺去,或者是去魔兽殿卖-身,哦对了,你没毒啊,没有毒的蛇估计当魔宠也没人要啊,真可怜。”   “嗞~”   黑蛇吐着蛇信子,明显也是怒到了极致。   “拆了他的骨。”蛇白怒吼,早已是面目狰狞的都快保持不住人形了,若不是雪迎夏抱着他,估计他都要自己扑过来将小师兄给咬碎。   佐轻还没想好该怎么死才会不那么难看,却见小师兄抱着他的腰往后一撤,右手间突然捏了一枚黄色的符纸,口中念念有词之间,黄色符纸发出强光,而后形成一条光柱将两人围在当中。   黑蛇粗大的蛇尾本已经甩了过来,却透过了两人的身体,狠狠的拍在了墙上,那动作不轻不重应该也是手下留情了,但若是实打实的拍在人身上,那滋味定也够怆。   光柱轻摇,佐轻两人却没有受伤,隐隐的感觉到有一股子吸力。   “传送符。”雪迎夏摇了摇头笑道:“怪不得这小子胆这么肥,原来是有恃无恐。”   “不能让他们走。”蛇白敛眉低斥。   “当然。”雪迎夏云淡风轻的一抬手,只见一道黄光划过,射入符纸之中。   符纸轻轻摇动,光芒再次一闪而后却渐渐敛去。   符纸落地。   佐轻和小师兄两人傻愣愣的对视了一眼,脑子里不约而同的闪过两个字:完了!   雪迎夏又是一招手,只见小师兄手腕上的红绳突然的一松,而后便飞了出去。   红绳上系着一颗金色的小福袋,落入雪迎夏的手中,他极轻的皱了一下眉头:“百宝乾坤袋,上品储物法器,看来你小子当真来头不小。”   佐轻知道小师兄身上一定有储物法器,看他每次莫名其妙的拿出东西来就知道了,但却没想到会是上品法器,果然是个土豪啊,只是现在却不是想这些的时候。   储物袋被摸走了,就意味他们再没有可以倚仗的法宝,而这个白衣男人,单单一挥手间便能破除传送符的阵法,更是叫人觉得一点逃走的希望都没了。   传送符,那可是空间传输符,属于高品阶符术,,能绘出传送符的人,至少得是个元婴期的符术师,黄色符纸属于中品,至少要有元婴后期的修为才能画出有用的黄色传送符,这也说明这个男人的修为至少在元婴后期之上。   一出门就遇到个出窍、分神、甚至可能是渡劫期的大能,这种情节真是怎么看怎么不合常理,主角越级挑战的事儿听多了,但是以炼气期修为去挑战元婴以上修为的,这根本就不能称之为挑战,这根本是赤果果的来送菜的吧。   难道自己的主角之路,果真是要就此终结了吗?   蛇白接过雪迎夏手中的百宝乾坤袋,心情明显的好了几分,勾起猫似的唇角:“怎么样,后悔了吧,现在发誓听命于我,我就饶了你们如何?”   两人静默无言,现在连一点退路都没有了,小师兄原本是想着用传送符直接跑回家去,却没想落得这步田地,如今可说是一点倚仗都无,可要让他们老老实实的发誓从此听从于他,这种出卖自己的事情,又怎么能做的出来。   “听命于蛇白也不吃什么亏,可想好了,”雪迎夏面上挂起温柔的笑,似乎说的事一点也无关紧要:“我和蛇白最多不过百年便能飞升仙界,到时候你们就自由了,而这期间我会教你们功法,你们只要听命于蛇白就好,百年时间,对于修士来说不过弹指一挥罢了。”   “说的好听。”佐轻眉头紧皱的轻语。   说什么最多百年就能飞升仙界这种鬼话,难不成这两人正在渡大心魔劫吗?就算是到了大乘境界,想要飞升仙界那也是要契机的,有些大能就是差那临门一脚成不了仙的也比比皆是。   好歹咱也是看过全文的人呢,就算是主角佐轻,最后也只写到了他打败BOSS自立洞府,也没说他成仙了呀,明显是骗小孩的话么。   小师兄终于收起了他嘴贱的一面,没了倚仗和退路,这才显露出机智来:“既然两位大能就快飞升了,那又何必非逮着我们两个小鬼不放呢?”   “闭嘴,”蛇白不爽的怒斥:“你别以为打岔就能让我忘了你刚刚说过些什么,小黑给我拆了他的骨。”   “啊!!”   那边话音刚落,这边小师兄的痛呼声便响彻云霄,只见不过眨眼之间,那条粗壮的黑蛇便己用蛇身缠住了小师兄,整整绕了两圈而且还在缓缓的收紧。   佐轻立马飞扑过去一边扒住蛇身,一边转头大叫:“不是说听命于你就放过我们吗?”   “这么说你们是答应了?”蛇白抬手,黑蛇动作稍缓。   佐轻一时噎住,这种事情怎么可能答应,可是一边是小师兄惨白的面色,一边是那两个不知是人是妖的大BOSS,他还有拒绝的余地吗?   佐轻觉得自己一定是书穿人士中,最凄惨的主角了,人家当主角都是霸气侧漏、广收妹子和小弟,怎么到了他这,先是给小师兄当小厮,现在还要卖身给人家当小弟,简直不能更凄凉了。   “你…总该让我们考虑一下…商量一下吧。”   这声音极低,就响在佐轻的耳旁,佐轻抬起头,只见小师兄面色惨白的眯着眼:“这么着急,难不成是怕我们跑了不成?”   “小师兄。”佐轻隔着粗壮的蛇身,想要将人拽出来,但却只能做着无用功,恨恨的瞪着蛇白:“放开我师兄让我们商量一下。”   蛇白面色变得很奇怪,看着两人一蛇静默了许久,最后终于挥了挥手让小黑把他们松开,然后窝回雪迎夏的怀里,深叹了一口气:“行了,你们都先出去吧,自个儿找个地方好好商量一下,我最喜欢有情义的男人了。”   佐轻抱住小师兄,看着又一晃眼之间就变小的小黑蛇,厌恶的皱了皱眉头,扶着小师兄出门,他现在实在是后悔进了这个地方。   佐轻半抱着小师兄走出房门,隐隐听到蛇白娇媚的声音:“夏,我们也继续做有情义的事吧。”   果然是那种关系,对于种-马文中竟然出现同性CP这种事情,这个时候的佐轻,还一点没意识到有任何不妥。   他只是想着接下来该怎么办?   以道心发誓一辈子忠诚于蛇白,佐轻一点也不怀疑,不论自己有没有违誓,以后渡心魔劫的时候都一定会走火入魔。   “这种条件,怎么可能答应。”   这一次说话的却是小师兄,果然他与自己的想法是一样的。   “咳咳。”小师兄捂着胸口猛咳了几声,眼神变得锐利起来,带着一点凶狠:“他们定是有求于我们。” 作者有话要说:     ☆、关于成仙   两个自称是大乘境界的大能,硬逮着两个炼气期的少年,要他们发誓效忠,这种事情的确是怎么看怎么让人觉得诡异。   如果他们想要仆人的话,随便上哪抓不行,又何必强人所难,如果是单纯的不喜欢他们,那要捏死他们也不过是举手之劳。   而到目前为止,虽然要求十分难以让人接受,身上痛了一点,但除此以外,却也没什么实际上的伤害。   种种迹象都足以说明,事实上他们并不想要佐轻和小师兄的命,甚至那两人应该是有求于他们,否则又何必非得让他们发誓忠诚不可。   “没错,他们一定是有求于我们,想让我们去做什么事?”   可又有什么事,是佐轻和小师兄能做,而两位大能自己不能做的呢?   佐轻将小师兄半抱着,沿着走廊一直走到一个歇脚的亭中,如若不是两人还受着伤,如若不是看着小师兄痛的冷汗都下来了,他简直想带着人一直走到尽头,恨不得离那处房间再远一点才好。   然而,在绝对的武力值面前,他们就如同蝼蚁。   “反正我绝对不会答应的。”小师兄面色依然惨白,咬着牙坚决的开口:“赌一把,大不了被他们杀了。”   虽明知这就是如同蝼蚁般微弱的抗争,却也是他们目前唯一的坚持,佐轻点头:“好,若是他们真有事需要我们,当也不会让我们就这样死了的,总有条件可谈。”   两人在亭中盘坐休整,足足过了一夜,期间却连一个人都没见到,等过了黎明前最深沉的黑暗,天边开始翻出一抹鱼肚白。   佐轻才吐出一口气缓缓的睁开眼,六角凉亭、悬崖峭壁、几株杂草点缀,真不知是怎么做到的,而且此处灵气充足,这庭院四周应当是摆了聚灵的阵法。   原本他刚刚才突破到炼气二层,却不想因为昨日的摔打,又在此修炼了一夜,到今早竟已经是炼气三层的修为,还隐隐有继续突破之感。   炼气期修士,引灵气入体煅身,每上一层身体各处感观就灵敏上一分,到达九层之后便能尝试筑基。   小师兄明显也感觉到了此处的不同,他差一点就能直接筑基了,修为一夜之间连上三层,却并不能让他感到轻松愉快,恰恰相反他如今十分纠结,他得找个安全的地方筑基,而不是在眼下这种时候。   “修为精进不少嘛。”   在这纯白的建筑中,突然出现的人却是黑衣黑发瞳眸血红,妖邪的有些格格不入。   感觉到佐轻和小师兄的戒备,那妖邪的男人瞳眸一闪晗着首笑开:“不记得我了?”   佐轻眉头紧皱,仔细看去那人五官容貌的确有些眼熟:“你…蛇白?”   “小黑蛇。”小师兄撇了撇嘴,用口型作了四个字:无毒蚯蚓。   佐轻有些吃惊的看着他,这人就是昨夜那条蛇?难不成也是修炼有为的蛇精,想来也是,这地方哪有正常人,如此适合修炼的地方,但凡有点灵气的,估计都能有些修为,只是没想到这蛇妖的人形,看起来比蛇形还要妖异了不少。   “都挺有眼力的。”黑衣黑发的男人似乎并没有因他们的态度而感到不满,只是挑了挑眉:“事实上我是蛇白的分外化身,我叫…蛇尊。”   蛇尊,这种名字一听就是个BOSS,没想到竟会是蛇白的分外化身,如此说来蛇白应是到了大妖王境界,但饶是如此后面也还有妖神境、妖圣境、妖祖境,然后才能飞升仙界。   说什么百年之内飞升果然是在唬人的吧,境界越高进阶也就越慢,哪一个不是苦修几百年才能在机缘巧合之下进阶的,百年之内想要连进三阶,无异于痴人说梦。   佐轻和小师兄对视了一眼,都在对方的眼中看到了迷惑,但却也都没有开口,这人究竟有什么目的,他们不得而知,若是问了岂不是将自己陷于被动。   “经过一夜你们可想好了。”蛇尊终是先开了口将目的说了出来。   佐轻默然不语,想好了死也不答应,但这话能这么说么?   “我们想好了,死也不会答应。”小师兄倒是很诚实,后面的话也是一语双关:“不如开门见山如何,你们想要我们做什么,若能做到的我们定当从命,但要我们终身为奴为伇,恕难从命。”   蛇尊眉眼轻转妖邪而妩媚:“你们倒是挺聪明的。”   佐轻和小师兄看着那人的背影微微张大了嘴,他就那样走了?真的就那样走了,一点也不迟疑,甚至都没有再多说一句。   然而不过数息时间,佐轻张大的嘴都还没来的及合回来,就又来了一个人。   雪迎夏手里抱着个两三岁的小女孩,走进凉亭衣袖一扫,石桌上便已摆上了几道小菜与甜点,而后他径自坐下,将手中的小女孩放在膝上,拿了点心喂她。   风华绝代的白衣男子,抱着肤色雪白如同瓷娃娃般的小女孩,那风景本身便已美的就如同一副画。   小女孩还眨着雾朦朦的大眼睛,像是初生的婴孩一般,对这个世界充满了未知与好奇,   那模样,萌的佐轻心都要化了,对于一个对可爱娃娃毫无抵抗力的青年,要不是那白衣男人在,,他现在就想要将人搂进怀里狠狠揉一揉。   “只要你们答应帮我办三件事,我就放你们离开。”雪迎夏一边举止优雅的给小女孩喂点心,一边漫不经心的开口。   “可否将那三件事先说个明白。”小师兄的声音在佐轻耳边响起,伴随着的还有脚面上传来的钻心的疼。   佐轻目嘶欲裂地看着小师兄,疼的倒吸了一口凉气,踩脚掌什么的,这种小孩子打架的行为简直…疼死了。   雪迎夏低头想了想,而后才轻言开口:“也好。”   小师兄一脸什么事都没发生过的样子,严肃着一张娃娃脸,佐轻也只好提起警戒心,认真的看着雪迎夏。   “别那么紧张嘛。”雪迎夏一笑,世间便犹如春暖花开,如若不是昨夜见识过这人的危险,都要忍不住对这笑容有所好感了。   “我与蛇白相识上万年,”雪迎夏将小女孩放在一旁给她擦着嘴:“我和你们一样是人,是道修,修真一途漫长而坚难,能寻到一个可永远相伴的道侣是极不容易的,但最终我们找到了彼此,我们陪着彼此上万年,但那还不够,我还希望他能继续陪着我,直到哪怕海枯石烂、地裂天崩、大陆永堕、世界毁灭。”   或许这就叫爱情,佐轻默默的在心里补上一句。   然而雪迎夏并没有将爱说出口,话题却是一转,整个人的气场都变的严肃起来:“ 然而他是妖修,妖修渡劫十分坚难,我们亲眼见过妖神境界的大能,因为渡劫失败而化作糜粉,妖修渡劫比我们人类渡劫要难上十倍,而我决不允许蛇白出一点点差错。”   “这和我们有什么关系?”   小师兄果然是小师兄,每次都抢主角的戏,佐轻内心吐槽,事实上却是很认真的听他继续说下去。   “大陆上有很多散落的灵器,有些是前人飞升时留下的法器,有些是传说中神仙留下的仙器,还有诸多灵草可炼体,而我要你们帮我去寻找这些东西。”雪迎夏垂下眼很坚定的说:“有了灵器、再加上有我在一旁护法,蛇白定能毫发无损的和我一起成仙。”   说到底果然还是为了成仙,虽然佐轻觉得有些无语,因为他实在想不出来,成仙之后破碎虚空了,又是飞升到哪里去,两个人在一起生活在这个大陆上不也挺好的嘛。   不过这二人也算是对彼此情深意重,只不过:“你们都是大能啊,为什么不自己去找呢?”   境界和修为如此之高的大能,要找什么东西,总比他们这两炼气期的小子容易吧。   雪迎夏难得的露出苦笑:“我们从上万年前便开始寻找各种灵器,也搜集到了一些,而一千多年前我们来了这里,因为蛇白已到修为渐深到了境界,我们不得不停下,但是准备还没做好,因此我们躲在这里以期压制,这个地方灵气浓郁,并不是因为地处灵脉,而是因为我在这里摆下了锁灵阵,事实上,此处的灵气全都是蛇白为了压制修为而散出来的。”   佐轻和小师兄已到惊讶的说不出话来了,这么一算下来,自已修为精进竟是因为吸收了蛇白散出的灵气?   还有修为达到便不得不突破,也就说是按主角之路,以后也一定是要成仙的,而不是和十二后宫一起当懒虫!这倒佐轻从没想到过的事。   “你们不用怀疑,其实最重要的是,有些秘境是有修为限制的,若我们强行进入,只会让秘境崩塌。”雪迎夏对着他们一笑,而后指着小女孩道:“其实在你们来之前我本已经打算让依依去帮我们收集灵器的,但她毕竟未曾入世,只怕一个人应付不来。”   佐轻和小师兄左左右右的转过几道,怎么看雪迎夏指着的都是那个小女孩,一个两三岁大小的小女娃娃,去收集灵器?   而佐轻更是震惊,他刚刚叫那个小女孩什么,依依? 作者有话要说:     ☆、该拜师了   佐轻彻底凌乱了,他穿的到底是个什么世界啊,一定是穿越的方式不对,才会把大美人变成小女孩子吧。   但当他们在此住了三天之后,他便也就淡定了,原来白依依也并非是人,你见过有人一天当一年那样长的么?不过三天就从两三岁的小女娃娃变成五六岁的模样。   书里说佐轻见到白依依的时候,白依依形貌是个十五六岁的女孩,比佐轻还要高上一些,如此算来前后相差也不过就是十来天,想来果然是佐轻掉下悬崖的时间不对。   在此处修炼的速度果真异常之快,再加上雪迎夏的指点与教导,十天之后,佐轻顺利的筑基成功,而此时的小师兄已经是筑基中期的修为了。   “我此生未曾收徒,你二人也算是受我教导,可愿正式拜我为师?”   中庭大殿之上,蛇白斜斜坐在他的龙椅之上一副慵懒的模样,白依依站在他的身旁给他捏着肩膀,看着好不惬意,雪迎夏站在佐轻二人身前,依旧是云淡风轻却又温润尔雅的模样,说的话也是不怒而威自有气势。   难不成特意将他们叫来就是为了要收他们为徒?   虽然这剧情不太对,原作中运气逆天的大主角一向是自学成材的,如今无缘无故的要冒出个师傅来,佐轻认真的想了想,其实也挺好的。   原本白依依是他后宫中的女人,那么雪迎夏也算是他的岳丈,可是现在…他是看着依依长大的,从那么小的一个团子,成了眼前的大美人,再要说收为后宫是不可能的了,他对她更多的是兄妹之情。   而如今要把原本的岳丈变成师傅,感觉剧情反而又给补足了,这种主角又顺利的得到大靠山的感觉,惊奇之下还有那么一点小惊喜。   两人低着头各怀心思,佐轻想先听小师兄的回答,却见他那边也是一直沉默。   雪迎夏微皱了下眉头:“怎么,你们都不乐意?”   “对不起前辈,我已经拜过师,有师傅了。”小师兄低着眼,口气坚定的开口,以语气表明他说的是实话。   他是飞云山的内门弟子,有过正式的入门仪式实为正常,佐轻点点头:“我只是个外门弟子,还未曾拜师,如若前辈不嫌弃,我愿拜前辈为师。”   佐轻虽然目前看着修炼速度也是极快,但那是因为此处灵气充足,蛇白虽是一条无毒的蛇,但蛇族的灵力可说是十分霸道,强制的攻略着修真者的丹田处,可以说是不费心便能有所修为。   但那也只是前期而已,修为越高进阶也便更加困难,佐轻不过是五灵根的废材而已,他修炼起来本就比常人困难许多,说不定雪迎夏根本没想收他为徒,只是顺便的。   就好像,买一送一的赠品。   “也好。”雪迎夏将手放在佐轻的头上揉了揉。   用小黑端上的茶水敬过拜师礼,而后是跪地三扣首,佐轻恭恭敬敬的叫过师傅,也便算是礼成了。   “哼,拜了师帮师傅找东西可不算是条件了,那是应该做的,要是不尽心尽力那就是欺师灭祖。”蛇白挑着眉一脸据傲。   佐轻突然有一种误入贼窝的挫败感,高高兴兴的拜个师,结果还要被威胁,这算什么事啊!   “好了。”雪迎夏一闪身将蛇白拦腰横抱在怀中,目光温柔而包容:“依依,带他下去修行,你们两天之后出发吧。”   白依依拉过佐轻的衣袖:“走吧走吧,雪爹爹把你交给我了,从现在开始我可是你师姐了。”   白依依是什么身份,佐轻不得而知,只知道她一出生便已结丹,而如今离她出生不过十数日时间,但那也是修为有成的结丹修士了。   小师兄被蛇尊带到了另外一路,想来今日不只是要打坐修行,佐轻一路被白依依带着走,只觉得身边的风景不断变换,直到一间小木屋前才停下。   “放浅呼吸感受自然。”白依依轻声说了一句,而后推开小木屋的房门。   门里放着一张大木桌,木桌旁有木椅还有几个竹框,桌上有几把刻刀和数十块竹牌,墙边有一个书柜,书柜旁还挂着些刻了奇怪符号的竹签。   这里… …   “这是雪爹爹以前的修行室,雪爹爹最厉害的其实不是功法和阵法,而是符篆。”白依依傲然挺胸十分自豪。   “走吧,今天我先教你符咒入门的必修功法,然后再教你一些简单的符篆,你只有两天时间了,能学多少就靠你自己了。”   白依依的话,让佐轻明白,师傅他老人家果然是准备让他们出远门去了,收集灵器灵草什么的,好吧…其实佐轻自己也是很有兴趣啦。   符篆入门的理论没有太多,白依依只是象征性的说了几句,和一些需要注意的细节,其实重点就是要心静,然后便让他拿起刻刀去感应刻刀划过竹片的气韵。   将灵气注入刻刀的刀尖,再一点一点的随着刻刀在竹片上形成气势,第一片刻完,佐轻已经是满头大汗,然而白依依却是连看也没看的,就将那块竹牌扔到了竹框里。   “气不足就少使点劲,注入的灵气要均,不论符篆有多繁杂,都必须是一刀刻完,若是中间一断,不论其它地方做的多好,它气势已绝便只能是失败品。”白依依又递给他一块空竹片。   佐轻接过,努力调了一下气息,而后提起精神继续奋战。   另外一处,小师兄跟着蛇尊穿过了一条黑暗而狭窄的洞道,等到能看到光亮的时候,蛇尊才停了下来:“前面的路你得自己走了,鸟与蛇乃是天敌,若让凤灵鸟嗅到蛇族的气息,定会提高警惕。”   “凤灵鸟?”小师兄到现在还不知道,这人到底带他来这儿做什么呢。   “现在是最好的时期,小凤灵鸟即将临世,母鸟最是虚弱,你去中间的梧桐树上,将我师尊的遗物取回来,若能不惊动这府中的灵物最好,若不小心惊动了,也断不可伤了它。”蛇尊将小师兄往前轻推了一步,还不忘给他施了个洁净术,将他身上沾染上的蛇类气息全部清除。   小师兄一个人沿着有光亮的地方直行,直到进入了那处洞府,才发现竟是一处熟悉的地方。   拨开藤蔓,入眼便是一株大树,又或者说是两株,因为他与佐轻曾仔细看过,那是梧桐与枫树的纠缠。   【石中天】果真是一个了不起的洞府,他这次来,竟是从那通天的藤蔓之中穿行过来的。   小师兄向着中间那两棵大树而去,耳边听着不太寻常的动静,许是修为提升因此听觉上也灵敏了几分,他感觉这府中多了许多的活物。   蛇尊说蛇与鸟是天敌,可他却分明听到那一片荒草从中,有不少蛇类在爬行的动静,右侧的小水塘中还有扑通声。   走到水塘边才发现,那处池水果真清彻见底,只是多了一些可爱的小生灵。   有一只青色的小乌龟,在池壁上爬了几次,最终翻倒在了水塘边,扑腾着脚显得还蛮好笑。   稚嫩的脸上挂上笑容,小师兄抬手将小乌龟抓了起来,只见小龟只有指头长短,后生双尾,张着嘴一副要咬人的模样。   “不许动。”不轻不重的一句威胁,而后将小龟揣入怀中,站起身继续往梧桐树去。   蛇白要求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将树上的他师尊的遗物取回。   他如今也是筑基中期的修为,爬个树自然不在话下,顺利的爬上梧桐树,认真而仔细的搜索了每条枝杈,却只在树冠的某个枝杈中寻到了一枚储物戒,以他的修为根本不可能强行打开,只好无奈的又揣入怀中。   大树却突然间开始动荡不安起来,树身下有强烈的红光爆出。   小师兄不敢在迟疑,干脆一咬牙直接找了个较空旷的地方便跳了下去,急急忙忙跑离那团红光,还没看清发生了什么事,便先听到了一声啼鸣。   “吟~~”吟吟声若水流轻响,又如春花轻绽,似鸟啼、又似琴音。   传闻中凤凰临世浴火而生,凤鸣声如天籁。   不敢再迟疑,飞快的跑到藤蔓边想要原路回去,却发现那处根本没有入口,再放眼四周,那悬崖峭壁就如被一刀劈过的一般,直直挺立连个凹凸处都无,想要攀爬上去简直是天方夜谭。   恨只恨他如今只有筑基期的修为,否则御剑而行倒是能飞的高些。   梧桐树下红光越来越亮,且已能让人感觉到一股又一股的热潮,什么凤灵鸟根本就是真正的凤凰吧!   小师兄表示,他一点也不想看凤凰涅槃啊,书里说了,凤凰涅槃浴火数十里,由火中而生,翔游九天,盘飞七日而不落。   浴火数十里啊,再不走就要被烤成人干了。   如今若是要穿过荒草丛,由他们以前进来的洞口走想来是来不及的。   那便只有一条路了,与其找到洞口再在通道中憋死,不如放手一博。   抬头看了看那似乎通往天迹的藤蔓,爬吧!   藤蔓纵横,并没有想像中坚韧,但也没有想像中的困难,虽然偶尔会被蔓条缠了手脚,但人在绝境之中潜力真是无穷的。   不论底下滚起多少热浪,他只能手脚并用的往上,再往上,一刻也不可停歇。 作者有话要说:     ☆、小师兄呢   佐轻在符室中修行了两日,记符形、刻符篆,废寝忘食,直到被白依依拉起时才想起,他在此呆了两个日夜,那小师兄呢?怎么也没来看过他,太没良心了吧。   直到蛇尊给了他行李,让他和白依依一起出门,他才惊觉事情的不对劲。   “我小师兄呢?”佐轻看着蛇尊突然变得不苟言笑的脸。   蛇尊低着头与他对视,似乎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佐轻瞪大了眼,心中开始泛起强烈的不安感:“说啊,我小师兄呢?他在哪里,你们把他怎么了?”   “他…还没有回来。”那天他亲自将人送进去,却没能将人接回,他进不去。   “他去了哪里还没有回来?”不安感越来越大,佐轻终于是气怒的将行李往地上一扔:“我们一起来,就得一起走。”   蛇尊的眉头都已经纠结到了一起。   “我要见我师傅。”佐轻说着便回头往里走。   蛇白生性高傲,肯定懒于解释,蛇尊看着妖邪魅惑,但他毕竟只是个分外化身,脑子其实很不够用,再加上他本不善言辞,想来想去只能找雪迎夏问个究竟。   不过转身才行了数步,却发现雪迎夏就站那里,似乎在等着他。   “我带他进去找找。”这话雪迎夏却是对着蛇尊说的。   “可是… …”   “别告诉蛇白。”雪迎夏说着转身拉了佐轻的手:“走吧。”   掌心处传来的触感,柔软而带着一点点凉,给人一种十分安心的感觉。   佐轻似乎终于明白,蛇白那个狂妄自大的家伙,为什么对雪迎夏言听计从,甚至甘居人下,因为他实在太让人难以拒绝了。   他想,他若是有断袖之癖,也定是会爱上这样的人吧。   雪迎夏不愧为大乘期修士,步伐之间自有运势,拉着佐轻一步一行,不过两息间,便到了那处洞府。   【石中天】佐轻看着被火焰灼烧过的洞壁,那三个大字都变成了幽黑,荒草已被化作灰烬,藤蔓也凌乱的似被烧毁的烂布一般,只有那一处,那两棵相抱的大树是完整的,还有着生命的新叶,与此处其它地方形成鲜明的对比。   佐轻蹲下-身,从地上挖了颗石子,原本圆润白晢的石子,变成了黑乎乎的一团,握在手心中,还有些灼烫。   望着这与之前恫然不同的地方,不难想像此处遭遇过什么,到底是怎样的大火,才会形成这样惨烈的情景。   “师…师傅。”佐轻颤抖着唇,不敢问他为什么带他来这里。   “石中天洞府,是蛇白他师傅渡劫的地方。”雪迎夏温润的声音里似乎带了一点叹息。   佐轻看向他,不是太明白,但隐约觉得与师兄的失踪有关。   “师尊他…也是妖修,那一场雷劫,是我见过最厉害的雷劫。”雪迎夏缓步走到那两棵树前,抬头望着树顶:“师尊他的道侣是个炼丹师,他有着世界上最好的丹兽,凤灵鸟就是他的丹兽,而这株梧桐树,乃是他本体所化本是供凤鸟栖息之用,那日他为了帮师尊分担雷劫的痛苦,化成梧桐树助师尊引雷,却将自己也伤了,九天雷劫,就在最后一劫降下的时候,师尊终于发现了他的异常,他若是再帮师尊挡下这一劫,只怕他就连最后一丝气息也会消散。”   雪迎夏闭了眼紧皱了眉,很显然这对于他来说,是一个十分痛苦的回忆:“最后关头,师尊化做本命树与梧桐紧紧纠缠在一起。等我们来时,就只能看着师尊他…被那道雷劫击中,肉身化为糜粉。”   “那…这两棵树?”佐轻喉中有些酸涊,因为这个故事,听起来实在是不好,也明白了雪迎夏迟迟不肯让蛇白渡劫的原因。   “只是两棵树罢了。”雪迎夏偏过头避离了佐轻的视线:“只是两棵,有着师尊和那人的气息的,两棵树罢了,师尊他没有兵解留魂,他们…消失了。”   消失了。   佐轻低下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修士与常人不同,他们没有死亡之说,他们也不会像平常人一般,身死之后还能留魂魄轮回,从他们修成元丹的那一刻起,丹毁魂灭便是散在了天地之中。   也就是消失了,彻彻底底的,没有轮回没有灵魂没有气息踪迹。   “师尊他们辞世之后,凤灵鸟便开始了新一轮的涅槃,越是顶级的灵兽越是忠诚,而凤凰便是最忠诚的丹兽,凤凰泣血以梧桐为巢开始新一轮的涅槃,现在便是它出世之期。”   “凤凰?”佐轻有些不解,真的有这种神物吗?他在原文中都没见过好嘛,他记得最厉害的是大BOSS夏紫重的一只龟,似乎那只龟是龙子赑屃。   “是凤灵鸟,一只橙红色的凤凰。”雪迎夏似是想起了什么,走到那两棵树前查看了起来:“师尊他们曾合力在此下了限制,但凡是结丹期以上修为皆不可入,看来现在是凤凰涅槃冲破了这个限制。”   “凤凰,它吗?”佐轻抬着看着树顶,梧桐枝上有一只金色长尾的鸟,只不过那只鸟很小,要不是尾巴长根本就注意不到。   “金色的。”雪迎夏眼晴亮了亮:“想不到是金色的,真正的凤凰,快,想办法让它下来。”   “想…想什么办法?”佐轻被他整的也有点紧张,咽了咽口水:“你都大乘期了,还抓不住它?”   “啪”雪迎夏第一次恼怒的拍了他的头。   “抓住有什么用啊,要让它认主。”话没说完呢,突然的就抓起佐轻的手,往他指尖一划,有血丝渗出,佐轻疼的倒吸了一口凉气,却是不敢太没出息的喊出声来。   雪迎夏抓了他的手向上抬起,看了一眼佐轻示意他去引凤凰。   佐轻扁了扁嘴,他虽然很想要这凤凰,可怎么引啊,跟这刚出身的鸟儿说话吗?   “说话啊。”身后的人出言提醒。   佐轻默然,脸上明明白白的写着:它听的懂吗?   “啾啾。”声如箫声,长长的金色尾羽晃过金光,在梧桐树上左摇右摆了两道,而后飞身直下,又在佐轻的面前,如同女王亲临般的开始审视,将他上上下下扫视了一圈,而后似乎是多有不满。   最终它竟是一晃身飞到了雪迎夏的身前,又是一番左摇右摆的查看,紧接着就像找到了满意的东西,又“啾啾”的叫了两声。   佐轻傻眼了,它这一举一动,明显是嫌弃自己想要去跟雪迎夏啊,他真不该怀疑灵鸟的智商,果真不愧是凤凰,是百鸟之王。   雪迎夏摇了摇头,竟是很认真的回答:“不行,我不能喂养你,我的道侣十分小气,你喝我的血,他会把你炖汤的。”   佐轻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依着他的了解,蛇白的确会是这样的人,抬着手往那边凑了凑,摆了一张大笑脸:“小凤凰,跟我吧,我喂你。”   小凤凰似乎还是很嫌弃,但最终还是停在了佐轻的手心里,尖尖的啄点上指尖的血迹,长尾在手腕处轻扫,有一点痒却没有想像中的疼。   主角果然就该走大运啊,佐轻深呼出一口气,感慨着自己高大上的主角光环,你看这不就先有了个大乘期的师傅,又有了个凤凰当宠物吗,简直是太美好了!   “走吧。”雪迎夏又环视了一圈,而后唇角含笑的示意他拉住自己的手。   佐轻却是往树下钻了进去:“等一下啊师傅,为什么没有蛋壳啊,呀,还有一个蛋!”   不多会儿,佐轻就抱着新找的蛋出来了,这颗蛋要佐轻两个手抱着,比他的肚子还要大上许多许多。   雪迎夏将手放在蛋壳上,凤凰在一旁啾啾的叫了两声,佐轻则不明所以的看着他们,他原本是想找蛋壳的,很多修真小说里都记载了,顶级灵兽浑身是宝,就连蛋壳也不例外,那肯定也是可以炼丹可以炼器的绝佳材料啊。   “放下吧。”雪迎夏却是挥了挥衣袖,便将那颗蛋归回了原位:“这并不是活蛋,而是小凤凰给母鸟筑的坟,放在此处便是最好的将养,我会在此设下禁制,等以后若是真的有需要,再来取吧。”   “哦。”佐轻点了点头,心里想着最好永远都不会需要吧,毕竟也算是挖人坟墓的事,太损阴德了。   两人走到洞口,雪迎夏开始准备禁制阵法,佐轻这才想起来:“我小师兄呢?”   雪迎夏叹气:“还以为你忘了。”   是忘了,但总会想起来的嘛,佐轻不好意思的挠头:“师傅,你说带我来找小师兄的。”   雪迎夏抬手,指着那处原本是通天藤蔓,现在却如破布般黑烂的地方:“他从那里往上再往上,然后…不见了。”   佐轻心里嗝噔了一声:“什么叫不见了?”也是死了,消失了吗?这话他都不敢问出口。   雪迎夏摇了摇头:“就是不见了,他的气息还不到洞口就断开了,我在他身上挂了傀儡符,傀儡无事他一定也没死。但…我也找不到他的气息,或许,他用传送符逃掉了吧。” 作者有话要说:     ☆、依依威武   佐轻知道这有些奇怪,小师兄若是用传送符走的,雪迎夏怎么可能会查觉不到?怎么会用上或许这个词?   但傀儡符完好,便说明他没有生命危险,佐轻也只能安慰自己,小师兄吉人天相,或许真的是走了。   雪迎夏设好了禁制,佐轻将小凤凰单手按在怀中,另一手便由他牵着,以便快速返回。   蛇白已经在那处等着他们了,佐轻是第一次看到蛇白脸色那么差的样子,明明是人形可那双眼睛已经化做了竖瞳,一副恨不得冲上去咬死他的模样。   雪迎夏放开佐轻的手,很自然的抱住蛇白的腰,完全没有顾虑到此处还有他人,用最温柔的声音在他耳边低语:“我没事,一点儿事都没有,别急。”   蛇白苍白的脸色这才和缓了一些,竖瞳闪了闪而后抬头看着雪迎夏:“你…你没事?没有受伤?”   “没有,凤凰已经临世,我去的时候,那处禁制已经破了。”   这状态明显的不对,佐轻突然明白了,这一对恋人,他们迟迟不愿突破不仅仅是因为妖修的雷劫难过,更因为他们还有心魔,他们彼此,便是对方的心魔,是最大的那个劫。   “小鬼,别以为你拜了师,便什么事都要找你师傅。”蛇白双目恢复了清明,但是脸色依然不佳:“你若只会找麻烦,我一定会杀了你。”   “是你们弄丢了我师兄的。”佐轻不服气。   “闭嘴。”蛇白气怒低吼。   雪迎夏及时的将人抱起拖走:“好了好了,让他走,我们回房。”   当佐轻回到洞府门口,发现这里与他进来之时,又有很大的不同,洞口处摆了骷髅与鬼火,出了府门发现此处并非悬崖峭壁,而是在一片沼泽地。   “其实你们进来的地方只不过是一个假像,是白爹爹的障眼法,引你们来的。”白依依站在门口处,看着石门上那副百無禁忌的对联:“这里,生人可进,死人可出。”   “那我们…”怎么出去啊?佐轻又有点傻眼了,这一波接一波的闹什么呢?   “我又不是人。”白依依双手叉着腰鼓着腮,她如今已停止了发育,正是个十五六岁的少女模样:“而且白爹爹说你们也是死过的人,所以可以安全进出。”   自己是穿越而来的确可以算做是死过的人,原来这种东西也可以看的出来的吗?果然不愧是大能。   虽然此处看着很可怕,不过好在还算安全,沼泽地上方架了独木桥,鬼火也不近他们的身,两人在沼泽之中穿行,走了大概有半个时辰,又经过了一处与原本一样的石门。   走出石门才是在一处悬崖峭壁之中,而这个门上写的却是:蛇君隐世之地,入者死。   “蛇君便是师尊。”白依依解释了一句,而后俯视着脚下的丛林:“原来外面就是这样啊,似乎也没什么好玩的。”   佐轻看着白依依热情洋溢的脸,再看看脚下的丛林,终于有了一种自己又重获自由了的感觉。   正在这个时候,白依依从腰上解下储物袋取出了一舟晶莹剔透的小小白帆,白帆在她身前迅速变大,成为一舟可容两人乘坐的帆船。   “走吧。”白依依跨入船中招呼着佐轻:“小师弟快点,我们要尽快赶到有城镇的地方。”   佐轻等到坐在了她的身旁,心里才涌起了一股难以言说的慌乱感。   穿云舟,结丹期以上修为则可以灵力驾驶,最慢时速日行八百里。   原文中,佐轻在掉下悬崖之后遇到了白依依,而后白依依便是用的穿云舟,带着他离开丛林,一起去了下一座城镇。   剧情似乎又回来了,又开始照着原文的主线发展。   可是,之前那些难道都只是臆想吗?佐轻忍不住纠结,难道说,从现在开始要正式走剧情了?按着大主角之路升级打怪收后宫。   这么一想,果然还有点小激动,不得不感慨剧情君的伟大,只是如果回到了文中的剧情,自己应该就不会再见到小师兄了吧。   果然,一个小说世界是不可能允许,有比主角还要牛逼的存在的。没心没肺的佐轻摸着胸口处的傀儡符:小师兄你放心,等我顺利走完了剧情,迎娶全世界的白富美之后,一定会想办法把你找回来的,到时候让你当我的第一小弟,给你吃香喝辣!   于是他十分没心没肺的就这样下了决定,一点没考虑到这过程需要上千年时间,两人坐在穿云舟中,在半日之后顺利的到达了一个城镇。   没想到在离的这么近的地方,竟然就有这样一个城镇,一个修真者聚集的小镇。   此时天才刚黑,佐轻有意让白依依在城外停下,然后步行入城,只可惜白依依已然先一步的在城门口停了下来。   “这个方向真的有城镇啊。”白依依人还没下去,便开口嚷了起来,眼底也带着一点欣喜。   看着如此开怀的人儿,佐轻原本想要开口怪责的话不自觉得咽了回去,在看到来往正在进出的人侧目的目光时,才轻言提醒:“把东西收回去,我们进城。”财不可露白,在哪个世界都是通用的道理。   白依依听话的将穿云舟收回了储物袋,而后便兴奋的拉着佐轻进了城,一对大眼睛不够用似的到处瞅。   佐轻也由着她逛,然而此处并没有她能看的上眼的东西,如若说能够引起她兴趣的,也就是各式各样的房屋和摊贩了,或者说是那些各异的活生生的人,毕竟她出生还不足月余,见过的人也就那么几个,头一次见到这么多的人,让她觉得很惊奇。   但是对于那些店里和摊子上卖的各种法器灵宝,白依依却是一点兴趣都没有,毕竟此处不过是个小城镇,这些东西比起蛇窝里的可差远了,单说她自已带着的法宝,这全城加起来都比不上。   等到街上的人群逐渐散去,白依依站在街道中央才开始犯愁:“小师弟呀,我们今晚住哪呀?”   对于这声小师弟也不知道谁教的,佐轻只觉得略无奈,明明是他看着长大的娃子,虽然现在白依依看着比自已大了不少,但佐轻绝对不会忘记,刚见到白依依时的情景。   再说了,他一个本就应该运气逆天、狷狂霸气的大主角,竟然先后沦为小师弟,这命啊!先是好不容易把五岁的小师兄给照顾大了,现在又要带着这个实际上还没满月的天真少女。   佐轻觉得自已主业是主角,副业绝对是奶爸,颇为无奈的叹息,然后再认命的带着天真少女小师姐,找客栈去。   城镇的正中央有一栋最高的塔楼,这是每一座修真城镇都有的护城楼,每天都会有护城修士在此地驻管,以防有人或是有妖邪闹事。   而护城楼不远处就会有大大小小的客栈,佐轻找了家看起来干净,而且较为豪华的门店,带着白依依进去。   柜台前,有一个光脑袋穿着黄色僧衣的佛修者正在跟掌柜的说话。   “呀,他没头发。”白依依睁着大眼睛十分惊奇:“果然有点…丑啊!”   这话说的声音不小,至少这店里为数不多的人,包括掌柜和那个佛修者,肯定是都听见了。   佐轻抽了抽嘴角,无力而抱歉的看着那个佛修者,刚打算道歉呢,那边白依依又是呀的一声,然后指着角落处的一个男人:“他看起来好凶,是强盗吗,坏人?”   佐轻转头果然看到一个凶神恶煞的男人,穿着一身灰扑扑的□□衣正面目不善的看过来,佐轻赶紧开口道歉:“对不起啊大侠,我妹妹、啊不对是姐姐,我姐姐第一出门不会说话,她其实是夸您身材威武霸气十足呢。”   那面貌凶狠的男人眼如铜铃的瞪着佐轻,也不知道是高兴还是不高兴。   佐轻感觉自已都要哭了,能不能不要一出门就惹事啊,虽然身为大主角一定会各种麻烦缠身,但是咱可不可以别这么生猛啊。   在原著里面这一段根本就没提过,原文中只说:白依依用穿云舟带着佐轻,花了大半个月的时间,终于到了海沧派境内。   小说里的白依依那是多正常的一个小美人啊,为人热情大方,还很爱帮助人。   然而现在呢?这种情况怎么看,怎么像是在主动挑衅的找麻烦呢。   “呀!”   佐轻耳听着身后又是呀的一声,心脏都要吓跳出来了,立马立的一踮脚一抬手,便捂住了白依依的嘴:“姐姐,求你别呀了!”   白依依摆着一副迷茫不解的表情看着佐轻。   那边那个壮汉已然站起身,粗着大嗓子厉声喝斥:“你个小丫头怎的如此口无遮掩,好无教养。”   “谁说我没有教养了?”佐轻还没反应过来,就被白依依扯开了手:“我蛇爹爹教我的,看到长的又凶又丑的,打的过的就要教训他一顿,打不过的就记下来,等以后打的过的时候再教训他。”   “你… …”那大汉长的身材魁梧,眼大如铜铃,粗硬的长发散在肩上,皮肤油黄,罩着一件灰扑扑的□□衣,此时气怒的灵力都开始散出体外,指着白依依:“这就是你的家教,好你个丫头好生狂妄。”   佐轻简直是欲哭无泪,这蛇白的家教简直了,眼看着就要打起来了,他自已是筑基初期的修为,而这个大汉的修为在他之上,应该是筑基巅峰的修士。   一个筑基巅峰的修士,和白依依这个也算是出生名门的结丹期修士,那白依依肯定是不会吃亏的,但因为这种无谓的事情打起来,实在是不值当的,况且这事怎么看都是自已这方不对在先。   佐轻有意想当和事佬,但白依依已经又先一步的开了气势,只见她手腕一转,一把蓝幽幽的短匕便出现在她的手中:“你打不过我的,不如让我在你身上划上两刀,我也算是谨遵父命教训过你了如何。” 作者有话要说:  关于CP的设定,目前确定的有三对CP。 第一对就是已经出场的雪迎夏X蛇白。 雪迎夏:风华绝代、貌如谪仙、是一个绝世佳男子,性格温柔中暗藏坚韧,完美的就像个玛丽苏男二的代表。 蛇白:容貌上没什么好说的,就是个蛇美人的样子,属于妖而不邪的类形,性格也是如蛇一般慵懒,但一旦被踩了蛇尾,就会变得阴狠而暴戾,这就是个玛丽苏总裁那般霸气的人物啊。 【所以这个CP就是,总裁一定会被男二宠上一万年。】 PS:求不要养肥不要养肥不要养肥,求留言求留言求留言,数据再这样下去感觉好虐心啊!/(ㄒoㄒ)/~~   ☆、我不会死   “姑娘如此作为未免过分了些。”说话的正是那个被说丑的佛修,其实那人长的不错,看起来约莫三四十岁的样子,五官端正俊朗,按着白依依的话就是有眼睛有鼻子有嘴巴,挺好的,可惜没头发,于是就不合了白依依的眼。   白依依对这个世界的认识,大多来自古籍和蛇白的言传身教,她将那个佛修者从头到尾的扫视了一遍,而后十分认真的点了点头:“你是佛修。”   “是,在下乃是中禅派第三支系弟子,佛号明心。”   中禅派原本在修真界并不出名,就连在佛修一系中也没甚名头,直到数千年前,传说他们当时的掌门顺利渡劫飞升,留下了两件灵宝。   然后在几百年前,有两个出自中禅派的佛修者带着灵宝出世,以游历为名四处救人于危难,搏了不少好彩,最重要的当然还是修行,传说数十年前,那两个佛修者已经顺利达到大乘境界。   这整个修真大陆,达到大乘境界的修士不超过十个,而中禅派就占了两个,不论其余人修为如何,单是有这两个大乘修士坐镇,便已足够他们挤身成为一流门派。   而佛修门派一般分为六支系,以六大罗汉命名,第三支系为护法阿罗汉,当然,这些对于佐轻和白依依来说都不重要了。   佐轻还想着以和为贵,然而白依依是一点机会也没留给他,直接对着那个叫明心的佛修者道:“我蛇爹爹说了,有一句俗语就是用来特指佛修的。”   众人只觉得眼皮子一跳,就见白依依十分认真的说出了气死人不偿命的话来:“丑人多做怪。”   这下梁子可结大了,白依依这可不是说他明心一人,一个地图炮下去,可说是污辱了天下佛修,饶是谁也不能容忍有人如此污辱师门。   明心自然也不例外,当既一声大喝:“岂有此理,你爹教不好你,我今日便替你爹教好了你为止。”话音一落,气势已然全开,身上如同携了风雨,瞬间刮翻了身周的桌椅。   佐轻本能的往旁侧一躲,却见那人右手往前一伸,有一枝短棍便凭空而现落入他的手中,直直的往白依依面门刺去。   白依依手上还拿着短匕,眼瞳略微放大,就在短棍要刺上面门前之前,右手一抬一挡,而后身姿轻旋躲了过去。   两兵相接便知对方深浅,明心将短棍指地侧身而立,面上依旧带着薄怒:“好一个胆大的丫头,不过是个刚刚结丹的修士,就敢如此胆大妄为。”   “嗤,你以为我会怕你一个金丹期的丑八怪?”白依依十分倨傲的昂着下巴:“我蛇爹爹说的没错,佛修果然是丑人多做怪的门派,我今日就要教训你,好让你知道知道,人丑就不要出来现眼的道理。”   那边灵气四溢,白依依也是严阵以待,只是她气势内敛,相对之下就显的弱上许多。   佐轻唉叹自己这么早就要麻烦缠身的同时,也为白依依忧心,毕竟结丹和金丹虽只有一字之差,且也算是同等级修为,但这其中的差距却是刚好相差天地的。   金丹期修士己经可以研习翔天术和其它攻击类术法,也就是达到了世人所说的仙人级别,而结丹不过刚刚入门而已,相比较下就术法而言,白依依吃亏很多。   两人同时握紧手中兵刃,四周桌椅翻腾,眼看着一场恶战再所难免。   “住手!”伴着客桟掌柜的哀嚎,突如其来的喝声,成功的打破了两人的对峙局面:“两位看来结怨不浅,但实在不宜在此处斗殴,就算没有伤到无辜群众,砸坏了这些桌桌椅椅的也不好嘛。”   来人笑起来温文尔雅的如同一只猫,穿着紫衣绣金的长袍一副骚包的样子:“如果两位当真结怨难消的话,不如去比武场上再分高下。”   “求各位换个地方吧,我这小店实在是经不起折腾啊。”来人就是掌柜乘这边对峙的时候请来的护城修士,掌柜的这时候自然是更加卖力的扮可怜。   “也好。”明心毕竟是修佛的,讲的是一颗佛心:“那我们就换个地方。”   白依依嘟着嘴,在来人与掌柜的之间看了好几眼,佐轻乘机开口:“大晚上的大家不如先休息。”   “哼,都是修士几日不食不睡又有什么防碍。”那个凶神恶煞的男人自己修为不够,但现下眼看着有人出头,自然是巴不得早点看那佛修,教训过了白依依再说。   “你说现在打就现在打,那我们岂不是很没面子。”佐轻乘机抢话,义正言辞的对着白依依:“师姐,蛇白一定也说过,绝对不能做让自己没面子的事情。”   “他没说过。”白依依一侧头,在看到佐轻下巴都要掉下来的时候,才点了点头:“但他一定是这么想的,掌柜的,开两间房,我们要住店。”   不论身后的人有多少不满,白依依认定的事情谁都没办法,更何况说好了,要上比武场上一试高下,若是还在这里不依不饶,便就显得很没道理了。   明心不论修为还是年纪都比白依依要大上不少,更何况他乃是佛修,本该以慈悲为怀,以不争为行事之风,如若不是白依依说话太过份,他也断不会与一个小姑娘计较。   在不言之中,定下了第二日比武场之争,佐轻是满怀心事的钻到白依依的房里,他果然还是没法视而不见的等着事情发生。   然而白依依却是淡定的比平时的蛇白还要慵懒上几分。   佐轻不免疑惑了:“小师姐,你就这么有信心能打的过那和尚。”   “什么和尚?”   “佛修者。”佐轻皱眉,这个地方和尚都不叫和尚,明明一样是修佛。   白依依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不知道,我又没真正斗过法。”   佐轻再次傻眼,于是这就是一个毫无战斗经验的结丹初期,对战一个一看就是长期行走江湖的金丹期修士?   真的是怎么想都觉得毫无胜算啊!   这边佐轻为自家小师姐,愁的头发都要掉了,简直是操碎了心,而另外一处,那教导出如此师姐的人,却是依旧悠然自得的,享受着终于宁静下来的一对一时光。   蛇白靠在雪迎夏身上,望着天空感慨:“没有小鬼的日子,真是幸福啊。”   雪迎夏抚着他柔顺的长发,无奈叹息:“你就一点也不担心他们。”   “担心啊,可担心了。”蛇白收敛了笑容:“我担心太便宜他们了,特别是…在洞里那个。”   雪迎夏不语。   这一切都是宿命,至于到底是福是祸,谁又能说的准。   而他们所说的洞里,正是不远处的石中天洞府,那里的某个幽闭角落里,年幼的少年身上狼狈不堪,声音已然嘶哑的带着呜鸣,紧闭着双眼却不知是梦是醒。   那人看着八、九岁年纪,一身衣杉带着被灼烧过的乌灰,犹有一丝丝的灼痕遍布满身,又像是被雷电给劈过了一般,一条条满布狰狞。   偏偏那露出的皮肉雪白,带着少年的幼滑,那善存的一点完整衣料,也能看出它原本的昂贵与讲究。   两相对比之下,却也更显那少年可怜,凌乱的青丝映着两行清泪,若是有人见了,定也要为他心悸心疼。   可惜此处没有别人了,这是一个幽闭的空间,看不出它的深浅与结构,也不知这地方有些什么东西,只见有一些零零散散的光芒,明明暗暗的闪烁着。   “啊!!”少年口中吐出了痛苦的低吼,身上开始泛起红与紫交错的光芒,接着是身体被突然冒出来的紫电乌光和赤红火焰所包裹,隐隐约约的似乎还能听到,火舌吞吐的呼声,与紫电交错之间的隐隐雷鸣。   这场景太过可怖,少年痛苦的高昂脖颈却无力摆脱现状,很明显此种情景并非是他第一次感受了。   身体的极至痛苦,与心里的绝望交织,生而不得死而不能,少年还稍带青稚的脸,已经因为痛苦而变得扭曲起来,然而就算如此,那依旧完整并没有染上伤痕的五官,依然可以看出的容貌,不是失踪的小师兄又是谁。   只是现在他已被折磨的如梦似醒,早已不知今夕何夕,如若说现在他还能想起谁的话,那定是佐轻,佐轻… …   他此生最恨的人,没有之一,他是他的宿敌,是他一生的敌人,是他终此一生都要仇恨的人。   “佐轻…”什么青梅竹马两小无猜,全都是假的:“我要杀了你!”   “我恨你!啊~”咆哮声怒起,带着痛苦的嘶吼,若不是你,我怎么会入魔怎么会死,如若不是你,我怎么会上飞云山,若是没有你,我夏紫重,又怎么会落到这步田地。   身体微微的颤抖抽搐,身上紫电与火焰还在纠缠,夏紫重眼神略微空茫,却又带着些坚忍与疯狂,咬着牙低语声一字字,在这幽闭的空间回荡轻响:“天,若不亡我,我必翻天。”   仇恨乃绝境中的良药,我不会死,我夏紫重绝不会死,就此死去,怎能甘心。 作者有话要说:  话说呦,下一次见面的时候,佐轻就会知道小师兄的名字了。O(∩_∩)O。 备注:佛修者设定,以六大罗汉分为六支系,佛修者与现代的和尚不同,因为他们不叫和尚,但他们同样要斩情根断六欲,所以他们也剃发,但他们不点疤,不过他们其实是修真者中,等级最严的一种,在结丹以上修士在门中分别称为:小罗汉(结丹境)→大罗汉(元婴境)→金刚罗汉(渡劫境)→金仙罗汉(大乘境)。 另:有认真看第9章中关于佛修者的设定的,可以发现,佛修者是没有大乘期的,因为佛修不渡大心魔劫,而这里又有两位是大乘期佛修。作者有话太长了,先卖个小关子~   ☆、比武观战   次日,比武场,佐轻也是万万没想到,身为主角第一次围观的,竟会是自家小师姐的战斗。   每一个城镇都会有比武场,位于镇外不远处的空地,便是个看着荒芜的围场,但事实上比武场不论大小,都会设有保护的地域型法阵。   佐轻强打起精神环顾四周,却依旧难掩疲惫,他昨夜休息的相当不好,事实上做为一名修士,哪怕是几日不休不眠,身体也不会有问题。   但他现在的身体却十分疲惫,仅仅是因为恶梦而已,佐轻从没想过自己会做恶梦,事实上修士大多时候是不会也不该做梦的。   但是昨夜的梦境太真实也太…匪夷所思,他梦见了小师兄,梦到小师兄小小的身子遍体鳞伤,梦到他说:你为什么不来救我,为什么扔下我一个人。   那种带着软糯的童音,凄惨而可怜,佐轻很清楚的知道,小师兄是不可能表现的那样楚楚可怜,不论他遇到了什么,因为小师兄是坚强的。   但佐轻也知道,这是一个心魔,他犯下的心魔,明明说好了,一起的蛇窝就会一起出去,可是现在呢。   他看着那边的两人依规矩签下生死契,而后入场,保护法阵开启。   而后有大批大批的人前前后后入场,佐轻做为其中一方的同伴坐在最前方,这时候抬眼一看,才发现大半个城镇的人都来了。   其中还不乏一些摇旗助威的,什么丫头加油、佛修必胜,听得佐轻直皱眉头,他原先怎么没觉得,这作者原来也是个神一般的逗逼啊,为什么升级流小说会有如此YY的画面,一定是作者走错设定了。   “丫头,如若你现在认个错,此事就此算了如何?”明心觉得小丫头有错教育一下便好,闹到要你死我活的地步,他还是于心不忍。   “怎么,你承认自己是丑八怪了。”只可惜白依依一点也不领情。   明心皱了皱眉,而后反是深叹一口气:“佛曰,色不亦空,空不亦色,不应与着相。”意思是说,佛修一门不应该执着于容貌。   “嗤,那你也承认佛修一门全都是丑人多做怪了。”白依依右手一划,幽蓝的匕首已然落入腕中,摆明了不道歉也不罢休。   明心终于又再次怒了,手执短棍指着她:“果真是个不知死活的丫头。”   “既然两位已签下生死契,那么在此比武所有后果都与我城无关,比武难免伤亡,若有意外,往后两位的亲友,也只能在比武上再见真章。”说话的正是昨夜出现的那个护城修士,只见他一手微抬:“两位,可以自便了。”   话已说完,放下最后一道保护法阵,如此一来所有术法攻击,都不会散到场外伤到无辜群众。   佐轻努力看着场中的较量,只见幽蓝色的光芒与黄光时不时的碰撞,这明心看来还真是个正经佛修,明明在术法与灵气上,胜过白依依,可却依然选择用体技搏斗。   然而眼中所见,心中所思却并不在此,脑海里徘徊不去的,是小师兄痛苦的神情,佐轻清楚的知道,自己没办法像原本想好的,等到大乘之后再去找小师兄。   因为,他已是他的劫,若是没确认他安全之前,只怕自己永远都会留下这一心魔大劫。   “嗤,那光头佬简直死蠢,一个金丹期修士,和人拼什么体技。”   突兀的声音,终于唤回了佐轻的思绪,转头看去,发现说话的人正是昨日那个满脸横肉长的一脸凶相的壮士,虽然十分不满他的言辞,但他也没有多做表示。   只可惜,那人却不像是要善罢甘休的样子,甚至看着佐轻出言不逊了起来:“哼,小子看什么看,你那个姐姐也支持不了多久。”   佐轻抽了下嘴角:“还不一定呢。”明心得确是一个好人,一个十分有节操的佛修,只可惜,他遇上的是一个没有节操的对手,不,应该说是两个没有节操观念的对手。   佐轻表示:节操这种东西,早在他当上写手的时候就已经喂了狗了。   那个凶神恶煞的男人,听了这话却不乐意了,怒目圆滚滚的对着佐轻一瞪,起身走了过来咬牙切齿的模样:“小子,你姐姐早晚被人打死,到时候你也跑不了。”   佐轻皱眉,小小的身子散出威势,只可惜,这在那人眼里似乎更是给他添了几分趣味,竟伸出手来想要去勾佐轻的脸。   佐轻侧身躲开,手一挥正好打在他伸过来的手臂上:“原本我还觉得是我姐姐有错在先,现在我明白了,果真是相由心生,你还真是欠教训。”   “臭小子,小心着点,到时候看看是谁欠教训。”凶神恶煞的男人扯了佐轻的领子撂下狠话。   佐轻朝天翻了个白眼,仅以此来表达他的不屑,挣脱了禁锢后直接坐了回去,再不多看他一眼,以无视来表现对他最深的鄙视。   此时比武场上已有了变化,白依依明显落了劣势,幽蓝色的光芒被黄色光芒打的凌散,一眼便能看出她的不支。   “我就说她不行的嘛。”身后有人嘘唏有人喝彩,佐轻可算是听明白了,原来这镇上的人还有这等喜好,竟然拿这样的事情来打赌下注。   很明显的支持佛修者的人数较多,那几声嘘唏不一会便被掩埋。   然而就在此时,场上异象突生,拔地而起的滚滚黄沙,覆住了两人的身形,佐轻知道,白依依胜了。   果然,不过片刻时间,黄沙散去,白依依手执短匕,匕刃上有血珠顺着刃尖滑入尘土之中,不远处明心敛眉站着,脸颊上多了一条血迹,若是再往下一分,若是再深上一分,那绝对是要死人的。   胜负已分,白依依挑了挑眉:“丑人,以后知道自己丑了,可别随便出来吓人呦。”   明心垂眸,围观的众人都屏着呼吸等着他的反应,却见他沉默了许久,才缓缓开口:“多谢,姑娘手下留情。”   这一句如同清水落入了滚烫的油锅之中,整个围观的人群都沸腾了起来。   白依依却收敛了笑容,等到最终散场。   “我突然觉得有点不开心。”她说。   “你赢了,为什么还要不开心?”佐轻有点不明白,按着白依依近日的表现,难道不是应该自喜于自己的本事。   然而她是真的不开心,就好像有什么东西触了心弦,如若刚刚那个佛修者反唇相讥,又或是骂她一句无耻,说她赢的不光荣,甚至他若是拼上命的,要扑上来与她再战一场,她或许都不会不开心,她会更加有力的折辱他,直到尽性为止。   可是他说:多谢姑娘手下留情。   这就好像,一个猎人挖了个阱陷,有猛兽落入,结果那猛兽反而对猎人说:感谢你没有在挖好的陷阱中布下利器。   而现在,猎人看到纯良的猛兽,那原本不多的良心,感觉到了愧疚。   佐轻拉上白依依的手,告诉她善恶、黑白、与是非,有些人有些事,是蛇白身为妖修对佛修的偏见。   “那蛇爹爹是坏人吗?”白依依疑惑。   “也不是。”佐轻尽量的想要让白依依有自己的是非观,但他也并不想改变她的率性:“是非善恶之间,有时候并没有特别清晣的分界线,只要做自己觉得对的事情,不会有朝一日后悔,像现在这样,让自己觉得难受。”   “我…”白依依晃着幽蓝的匕首:“他,那个佛修,他刚刚的样子有些像蛇爹爹想起师尊时的模样,让人看了有点难受。”   “你污辱他师门,他品阶比你高,最后却败在你手上,所以他觉得无颜面对罢了。”   “是你教我用地域符限制他的,他修为比我高,他大意了才会输的。”   “你知道就好,女孩子家家的,别总是要教训谁谁谁的,可不是所有人都会点到为止,万一死哪了,我怎么回去和师傅交待。”佐轻乘机想让她安份一些,别在惹麻烦了。   “才不会呢,我有傀儡符保命,还有传送符逃生,怎么会那么容易死。”白依依不满。   佐轻无力,好在白依依话说的不屑,但行为上总算是安份了不少,至少她在看到那个凶神恶煞的男人时,没再嚷嚷出声,而是压低了音量默默的吐槽了。   虽然那压低的音量,还是足以让对方听见,但也算是不小的进步。   佐轻和白依依回到客栈的时候,那个佛修已经收拾东西离去,奇怪的是那个原本落于两人身后的男人,也不知了踪影。   但这又不关他二人的事,佐轻找掌柜的问清楚了方向,而后给了他一颗下品灵石之后,便带着白依依走了。   穿云舟上,佐轻给小凤凰喂血,白依依架着穿云舟努力找方向:“小师弟,我们路上真的都不休息了吗?”   佐轻给小凤凰喂了食,然后将它放回宠物戒指之中:“小师姐,我想就在这云山雾海之间闭关修炼,十日之后应该就能到海沧派境内,这其间可全靠你了。”他才不要再出什么叉子了,快点回归剧情才是正道理。   白依依嘟着嘴不说话,佐轻也不管了,该说的该提醒的他都说完了,而且他现在的确需要闭关修炼。   水灵秘境,位于海沧派境内,每二十年开一次,凡是筑基期修为的各派弟子都可受邀入境,共半月时间寻机缘探密宝。   佐轻如今一来无门无派,二来白依依已经结丹,也就是说他是孤身一人入境,若是遇到了大怪,以他筑基初期的修为,那绝对是九死一生之局。   好在他是大主角,运气逆天小弟无数,饶是如此,还是只有修为才是最好的护身符。   多修炼一分离主角成神之路便更近一分,离死亡也就更远一分,毕竟,他也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又会在什么时候被剧情君给耍了呢。   他还记得主角进水灵秘境之后,一共遇怪三次被人渣虐了两次,虽然升级了也收了个小女配,但先虐后甜也总是虐在前啊。   佐轻努力收敛心神,他必须要好好提升功力,以防被虐途中夭折。 作者有话要说:  说说主角和小师兄的CP设定。 这两货长大以后颜值必须逆天啊,大主角一出谁与争锋?唯有大BOSS能够一较高下。 再有关于“英俊”这个词,作者本身的理解与设定并不是关于容貌的,就好像有时候做了某件事,我就会夸他:你真英俊啊!这样子的,逆天的容貌不是一个英俊可以解释的了的,只是说他这个人很英俊很厉害的意思啊。 其实这两货的容貌啊,我脑子里面根本就还没有概念和偏向,等长大再说吧。 可以一提的是:大主角运气很逆天、三观很正、但是心也很宽,经常是知道某些事情他一定要做的,但是一打岔他就忘了,然后兜完一个大圈子之后,又想起来了的那种人,想想也是蛮接地气的。 而小师兄是大反派啊,所以他一定会黑化、会变态、性格也一定会崩的不忍直视啊,佐轻就是他最大的心魔啊,所以他性格是分裂的阴晴不定的,想想都要让人醉了。(注:他的黑暗只针对佐轻,并不属于一般性黑化状态。) 【而这就是:反派对主角绝对是真爱啊!】   ☆、沧海归南      十日,说长不长说短不短,对佐轻来说,不过是入定之后的一眨眼罢了。   海沧派不过是个二流门派,门下所属两城七镇,位于向海的南方,而佐轻入海沧派的第一个城镇,叫做归南城,意为入了此城便是踏入了南方地域。   归南城也是海沧派门下最大的城镇,佐轻从入定之中醒来,看到自己坐着穿云舟,头顶上方悬着归南城三个大字,只觉得一阵无语。   咱真的就不能低调一点吗?咱不要停在城门口行不行!   高大的石门厚重而庄严,有海沧派弟子穿着清蓝色弟子服,腰佩长刀立在门口护城。   好在归南城来来往往之人众多,其中也不乏有御剑或乘坐各种法宝飞行之人,如此一来,穿云舟倒也不算太惹眼。   “佐轻!”远远的有少年温润的声音传来。   佐轻等白依依收好法器,正准备入城,便听到一声熟悉的呼唤,下意识的回头,却没发现有什么熟人。   “佐轻。”又一次呼声。   佐轻抬头,只见一把飞剑带着七彩流光而至,不过一眨眼之间,已有两人便落在身前,其中一人身姿挺拔面色清冷的犹如那高岭之花,用那极美的五官摆着一副清冷的模样,另一人面若芙蓉双颊带粉,却只是个十三岁的少年,少年黑亮的眼看着佐轻,惊喜之情溢于言表。   “徐恩,大师兄。”在异地见到徐恩,佐轻自然十分开怀,在原文中徐恩就是佐轻最好的兄弟,在现实中也是,这三年来除了照顾小师兄,便是受到了徐恩的照顾。   “你没事真是太好了。”弗一见面徐恩便激动的将人紧紧的抱进怀里,狠狠拍了拍他的后背,而后才拉开来仔细看他:“你没死你真的没死,太好了,大师兄也说你会没事的,你真的没事。”   徐恩转头看着身边的人,脸上挂着有点呆蠢的笑,飞云山大师兄淮清,却是没什么表情,细眉杏目微微一转,更像是无谓无情的冷冷飘了一句:“我说了他会没事的,快走,还要定客栈。”   几人随他入城,通过交谈佐轻才知道,原来徐恩和大师兄是前来定客栈的,午后还会有更多的师兄弟前来,水灵秘境飞云山自然也是要组队参加的,毕竟也是个锻炼弟子的好机会。   归南城归南客栈之中,几人点了些饭食,白依依独自开了房回屋去了,淮清这才问佐轻:“你小师兄呢?”   佐轻默然了许久,才硬着头皮答道:“失散了。”   本以为大师兄会继续问下去,却不想他那清冷的眸子只淡淡一扫,而后竟是点了点头:“嗯,你与你小师兄还是少来往的好。”   “哈?”佐轻完全没想到大师兄会说出这种话来,而且他也不明白,这是为什么呀?   可惜大师兄他继续高冷的不说话了,优雅而高贵的吃完饭后就独自回房,一次也没再开口过,甚至连近况都没问一句。   佐轻无奈但也算是松了一口气,他是该想想,等飞云山众人来时,他该找个怎么的说法才能让人信服。   还没纠结完,突然仔细的看着徐恩,他怎么看都还只是炼气期的修为,照理说不应该来此,但凡是秘境都有灵草秘宝,但相对的也定会有妖兽横行,而炼气期修士,在水灵秘境是没有自保能力的。   佐轻犹疑的问他:“你…也是要入水灵秘境的吗?”   “嗯。”徐恩点了点头。   “你只有炼气期。”这是很危险的事情,就算原文中,霸气逆天的主角,那也是筑基初期才入的秘境,而且也是九死一生。   “不怕。”没想到徐恩轻松的摇了摇头:“大师兄带我来的,他会保护我的。”   “哈,大师兄?”佐轻瞪大眼,这大师兄愿意带徐恩前来,还要保护他:“不对啊,大师兄是什么等级的修为?”   水灵秘境只有筑基期能够进入,听说是因为这个秘境并不稳定,虽然其中有不少灵草秘宝,但因为它外壁脆弱,所以但妨是结丹期以上修为,都有可能会导致其彻底崩塌。   但是在城门口遇到大师兄与徐恩时,他俩人是乘飞剑而来,这至少能说明大师兄已有了金丹期以上修为才对。   “徐恩、佐轻,其它同门应该快到了,你们去城门口守着吧。”二楼廊道上,大师兄清清冷冷的声音打断了二人的闲聊。   “是。”   佐轻点头,看徐恩答应的高兴,那笑眯眯的模样,让人不由得想起忠诚摇尾巴的小狗,脑子里猛跳出两个字来:忠犬。   佐轻猛摇头,把那两个字晃出脑子,他肯定是写小说写傻了,怎么会对着个十三岁的少年,起这种YY的想法。   拉着徐恩出门,徐恩悄悄的告诉他,大师兄其实还是筑基期,他已在筑基巅峰停滞了多年,一直无法突破,因为大师兄他,气海受损无法结丹。   佐轻一愣,傻呆呆的看着徐恩,气海受损,也就是说无法结丹,若无意外他从此后修为只能停滞在筑基期,直到死亡为止。   “你不为他担心吗?”徐恩看起来与大师兄关系十分亲近,却怎么好像一点也不担心的样子。   “因为我们都商量好了。”徐恩搭着佐轻的肩膀,双眼亮晶晶的:“等到我金丹大成,就能够炼制三品灵药,到时候就能给大师兄炼制煅体丹。”   煅体丹可以煅体重筑,但就算是顶级的煅体丹,也无法修复受损的气海,否则的话,飞云山又怎么会不救自己的大弟子。   佐轻不知道是谁给徐恩这种无谓的希望,但看他充满了快乐希冀的眼,又实在不忍泼他冷水。   这个比他身体要大上几岁的美少年,帮过自己不少,佐轻勉强的笑了笑拍了拍他的肩膀:“那等你金丹大成了,可也得给我弄点好丹药吃吃。”   原文中水木双灵根的徐恩,后来的确成了一流的炼丹师,佐轻突然想到,蛇白的师尊,他的道侣也是个炼丹师,说不定蛇窝里会有有用的丹方。   不过在没有确定之前,还是暂时别告诉徐恩的好。   两人到了城门处,飞云山的众师兄师姐果然已经到了,而领头的两人,其中一个偏是优雅温润的二师兄,他们看到佐轻的时候都很惊奇,一来没想到他还活着,二来更没想他已经是筑基期修为。   从落崖到现在,明明不过才两三个月的时间,从炼气二层到筑基初期,这是不管什么天才都做不到的。   有一个看起来五十多岁的老者,穿着飞云山的长老服,腰间佩着阵法二字,他走到佐轻面前执起他的手,表情严肃的按着他的脉。   佐轻感觉到有一股子霸道的灵气顺着脉门而入,下意识的就想反抗,好在及时收住了,敛了心神尽量放松的让他探脉。   “师傅?”许佰金垂头低问。   原来那是二师兄的师傅,飞云山法阵长老佟麟,只见他点了点头,示意让许佰金也看看。   佐轻瞬间紧张起来,可别是身体出了什么事,弄的要长老和二师兄一起探脉。   却见二师兄探完脉倏尔一笑,温文尔雅的一抬手,在佐轻的发上揉了揉:“别紧张,你身有奇遇,不过进阶太快境界不稳,平时可别在偷懒,要勤加修炼巩固修为才是。”   “是。”佐轻赶紧应了。   “对了,小师弟呢?”许佰金温润的双眼四周一扫。   他口中的小师弟,就是小师兄,佐轻只能再次硬着头皮回道:“失散了。”   “失散?”许佰金有微微的惊讶,眉头极轻的一皱,但仔细一想便也就释然了,毕竟佐轻只是一个十岁的孩子,能从悬崖之下活着已属不易,再者说,两人虽是一起摔的悬崖,但也不一定能摔到一块去。   许佰金看他表情沉重,反而开口安慰:“罢了,夏家那边没有到飞云山要人,至少说明小师弟他还活着,否则命灯一灭,夏家人早杀上飞云山了,你也无需自责,说不定小师弟与你一样另有奇遇呢。”   佐轻松了口气点头应了,事实上他虽相信雪迎夏,但他终究还是有些担心的,如今听说小师兄还有命灯未灭,可算是真的放心了,只要人还活着就好。   佟麟带着一群吵吵嚷嚷的弟子们,入了城门直接往归南客栈去了。   归南客栈之中,大师兄淮清已包下了一层客栈的房间,此时正站在门口候着,等人一到便跟长老行了礼,而后安排众人回房间洗尘。   飞云山所到的弟子有二三十人众,一一安排过来也用了不少时间,等到众人休整完毕,已经是临近傍晩的时辰了。   飞云山众人见到白依依之后,都对她颇为好奇,好在佐轻已经想好了全套说辞,从自己不甚落崖,到被白依依所救,再到所谓的奇遇,佐轻将白依依说成是一座灵山中隐蔽世家的小姐,而自己就是在那处灵山得了指点修行的。   基本上说的也大多都是事实,只是他隐瞒了大师兄的事,也隐瞒了蛇窝,而说成了隐蔽的世家,好在白依依身上并没有妖修的痕迹,这一切听来也合情合理。   只是有一个人,佐轻知道自己不能瞒也不该瞒着,停了许久,众人便沉默了许久。   佐轻突然站起身来,走到此处辈份最高的佟麟长老面前,面色一紧而后双膝及地跪下:“还请长老恕罪,弟子,在山外拜了师傅。”   原本佐轻在飞云山不过就是一个外门弟子,本就没有正式的师傅,另外拜师也算也算不得欺师灭祖。   佟麟叹了一口气,原本严肃的五官竟是柔和了下来,伸手将佐轻扶起,静思了片刻:“那你可是要离开飞云山?” 作者有话要说:  佐轻:亏心啊,晩上又要做恶梦了。 小师兄:多想想我也是好的,免得看官们把我忘了。   ☆、学法术了   一个外门弟子有了更好的去处,佟麟做为长老并不好相拦,虽然有些遗憾,但他也知道,若是佐轻一直留在飞云山,只怕到现在还只是个外门洒扫的弟子,并不能够让他有如今这般修为。   小小年纪便是筑基成功的修士,放眼整个大陆,那也是少之又少,且他又是五灵根,只等他丹田气海之中灵府一开,只要能顺利结丹,往后定是前途无量。   五灵根便是有这种好处,虽然修炼速度极慢,但是五行相宜,等到结丹之后可修习的术法却是最全的。   佐轻原本以为自己另外拜了师门,飞云山只怕容不下他了,却听到阵法长老这意思,反而是以为他要走,那话中竟还有一丝不舍。   抬头看了眼白依依,发现她似乎对此一点兴趣也没有,佐轻想了想便明白了,雪迎夏又岂是常人,蛇白又岂是常人,他们连种族之分都不顾,又怎会在意这种小事。   遂回道:“不,我师父他一早便知我乃是飞云山门下,也并没有要求我退出飞云山。”   “哦。”许佰金唇角一勾:“你的意思是想继续留在飞云山?”   这倒是有趣,按佐轻现在的修为境界,不论放在哪个门派之中,那都是天才一般的人物,绝对是重点培养的对象,而那个隐蔽的古老世家,培养出这样的好苗子,却不要求他留在门中效力,只有两种可能。   一种是那真的是完全与世隔绝的人家,不为争斗不理世事,也不顾念什么的人□□理。另外一种,则是佐轻在他们眼中,也算不得什么。   看另外一边的白依依,那身骨稚嫩的犹如初生的婴童,偏偏也已经有结丹期的修为,气质也是决然出尘,想来这两种都有可能。   佐轻听到二师兄的问话,极为自然的回道:“若是长老不嫌,若是飞云山不嫌,佐轻愿永为飞云山门徒。”   这会儿就连佟麟那平时紧绷的好像雕刻物的脸上,也泛起了一丝笑意:“好,如此,我便以长老之名特准你入内门,你虽已有了师傅,但一些基础的术法与修行,还可以让师兄师姐们指点你一二。”   “谢长老。”佐轻垂手点头做礼,心情也轻松了许多。   如此一来,他不用离开飞云山,毕竟那是他穿越过来之后住的最久的地方,那是有师门之情的,还有一点,便是这眼下,佐轻也要进水灵秘境,一为寻药二为修行,但他毕竟修为低下,如今可以结伴同行,至少生命的风险降低了许多。   直到第二日,佐轻才知道他犯了多大一个错误。   一大早被人从被窝中拉起来,耳边充斥着各种不同声音的“小师弟”时,佐轻简直想死的心都有了。   以前在飞云山中,他虽然辈份低,也管很多人都要叫师兄师姐,但他不是内门弟子啊,没几个人是真认识他的,除了小师兄也没人真好好叫过他师弟,更何况是“小师弟”呢。   佐轻简直是欲哭无泪,感觉自己是特别悲催,哪有人做主角做成自己这样的,不论到哪里都逃不过一个小字,没办法,谁让他现在是飞云山最小最新的内门弟子呢?   其实重点是,他以前真的不知道,飞云山的师兄师姐们,竟然如此热情如此和睦。   等到佐轻以做早课为名,被拖到客栈后院的时候,现场的情景又将他吓了一跳。   只见白依依原本一身纯白的纱衣已然凌乱,身边横躺着两个飞云山的弟子正在打滚唉嚎,还有两个弟子站在一旁,比着手势正在聚力。   这种场景简直是触目惊心,佐轻想起了一些很不好的事情,哑着声音:“依依…小师姐?”你不会又惹事了吧。   哪知白依依连眼睛都没眨一下,只冷冷的吐出两个字:“别吵。”而后手腕一翻,幽蓝的匕首已然握在手中。   连匕首都拿出来了,佐轻瞪大了眼,就怕这其中有谁闹出个三长两短来。   而其它人竟是什么都没说,冷眼看着那两个弟子聚了力,由双手交握的指尖显出两个小小的火球,而后手一挥,火球便冲着白依依去了。   佐轻惊的倒吸了一口凉气,而后就见白依依手中幽蓝色光芒一闪,火球在空中划开一个弧度,而后便顺着刃尖落到地上,火光扑腾了一下又瞬间熄灭。   佐轻松了一口气,刚想上前,却见另一侧又来两个弟子,双手一划口中喊着“风刃”二字,便有风声破空而来,如同风中竹叶晃着轻响,带着透明的莹光飞至,似有型又似无型。   却见白依依一个下腰侧旋身躲过,在他们还没反应过来之前,手中幽蓝色的匕首一横又往前一送,身如鬼魅般飘零而去。   这次来的飞云山弟子,除了二师兄和佟麟长老外,其余人都不过是筑基期俢为,哪里能是白依依的对手,佐轻唯恐白依依手下没留情,伤到了飞云山的同门,情急之下从怀中抽出地域符,便朝着白依依甩了过去。   地域符乃是限制空间型符咒,凡是在符咒范围之内的生物,动作都会受到限制变得沉重而迟缓,可说是一种十分霸道的符咒术。   只可惜佐轻实在能力有限,他所能开启的限制时间极短,且只有两三米的范围,当时在比武场上,白依依是因为本身体技超能,因此能够抓住那一瞬间的机会。   但凭着这些看着动作就略为迟缓笨拙的同门,佐轻毫不怀疑,白依依恢复行动力时,他们只怕还没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事呢。   甩完了地域符,佐轻立马立的晃身钻到两队人马之间,双手横劈一声大喝:“停!谁先告诉我发生了什么事?”   他几乎是下意识的看向白依依,眼中很明显的写着无奈的质疑,就像在问:小师姐,你又说了什么得罪人的话了?   却见一袂蓝衣悠然而下站在了佐轻面前,温润如玉的男子眼眸含笑的看他:“小师弟,我倒想问你怎么了?”   佐轻傻呆呆的抬头,被那如美玉一般的气质又震了一把,好嘛,二师兄的设定就是丰神俊朗温润如玉,果然是从书中走出来的男子。   咽了口口水,他才干巴巴的回道:“二师兄,他们…为什么打起来了?”   许佰金轻摇脖颈倏尔一笑,而后扯了他的袖子将人拉到一旁:“那不叫打架,那叫切磋,难得见到只用体技的结丹修士,因此我便让白师妹陪着练练他们。”   白师妹?练练他们?佐轻彻彻底底的傻眼了,他这是又错过了什么?   却见另一边大师兄和徐恩也来了,淮清继续维持着高冷范儿,看了一眼场中的境况,又瞧了一眼地上已经失了效力的符纸,而后才看着佐轻竟是皱起了眉头:“你选了符术俢行?”   “我师父是符修。”佐轻其实并没有想过自己要专攻哪一门修炼,毕竟五灵根修者,基本上所有术法都可以俢炼的,而且在原文中,大主角可是个全才,全才啊一听就觉得棒棒哒。   “你修为突破太快根基不稳,修炼符术的确可以拓宽筋脉巩固根基,但我看你身骨虚浮,若非连普通体技都没有学过?”大师兄上下扫了他一眼问道。   “呃…体技不是俢为到了自然就会的吗?”佐轻一直是这么认为的,俢为进展可以使人,身姿灵活耳聪目明,他一直以为有所区别的只是天赋罢了,就像白依依体技过人,那也是因为她本来出身就异于常人。   “迂腐。”大师兄冷冷清清的斜了他一眼,又扫过众人: “你们都以为修士不用追求体技,现在知道错了吧,那么多人连一个刚结丹只会体技的女孩子都打不过,丢人。”   明明这一群人都不过只是筑基期俢为,要想打败一个结丹俢士本就是件难事,只是大师兄的话他们不敢反驳。   “算了,现在要你们临时抱佛脚的修炼体技也来不及了。”大师兄转身叮嘱二师兄:“你给他们的合击阵法一定要加紧练习,免得到时候万一遇到大怪束手无策。”   “是,大师兄。”许佰金点头。   淮清挥挥手:“你们跟我来。”这话很明显是对着佐轻说的。   佐轻还感觉有点小坎坷,他是今天才发现,这个世界己经徒然变了模样,不仅筑基巅峰的大师兄竟然会御剑飞行,就连一群普通的筑基期修士,都能够学习火球术和风刃这种初级法术。   他分明记得【轻霸天下】里的设定,就是结丹之后,丹田气海之中拥有了灵府才能够修行法术的,这个世界真是越来越玄幻了。   “白师妹还不跟去?我们大师兄对法术的研习可是最有研究的。”许佰金的声音。   “是啊,大师兄法术可厉害了。”其间还伴着几声师弟师妹们应和,可见淮清虽然修为不高,但依旧很让人信服。   等到佐轻回神的时候,他已经被徐恩拉着转过了一个小小的圆形拱门,隐隐的还能听到,那处正在修习阵法的人之中,白依依的声音顺着风而来。   “我不喜欢大师兄,看着冷冰冰的,二师兄你来教我就好了嘛,反正不就是学几个初级法术嘛。” 作者有话要说:  粽子节快乐,么么哒,送上一个粽子节的无责任小剧场吧。 —————————— 徐恩X淮清 淮清端着一盘粽子放在徐恩面前:“吃。” 徐恩:“大师兄,粽子为什么要包起来呢?” 淮清:“为了让你把他剥掉,快点吃。” 淮清:… …直到后来我还是不明白,为什么那天师弟会突然扑过来。 徐恩:我觉得大师兄穿衣服也是为了让我把他剥掉,然后…快点吃!   ☆、水灵秘境   “聚气于力,凝无形为有形,化虚无于真实,虚虚实实之间悟其道也,这便是道家的术法。”淮清立于佐轻与徐恩身前,一只手指尖微动,便有火焰灼灼而燃,而后随着话音熄灭,再幻化为一团水气蒸腾。   “修士,所有的术法都源于身体中所储存的灵气,但妨从引气入体开始,便入了修士之门,能够引天地灵气为已用,而现在我要教你们的,就是将这份原本虚无之灵,化为可伤人的实体。”淮清手一挥,指尖水气集成的风刃,便呼啸一声从两人面前刮过,而后在空气中散开。   “所以,只要能引气入体就可以开始学法术了?”并不是从结丹后开始,佐轻甚为吃惊,这设定是什么时候改的,为什么他在飞云山呆了三年,却是现在才知道。   淮清点头:“理论上是这样的,不过一心难以二用,一般门派里都会要求弟子好好修炼,等到丹田气海稳定了,结丹之后再修术法,久而久之众人都以为,未结丹是不可修习术法的,不过这次我与掌门提议,让你们提前修习术法,以便在水灵秘境之中,有更多的自保之力。”   原来如此,佐轻默默点头,虽然原文没有提过,但如此一解释,反而比无缘无故拖后修行要讲的通,毕竟一般修真文都是从术法或符咒入门,而不像这本这么变态,要等到结丹才开始学最基础的法术。   “现在,就地打坐,闭上眼晴。”淮清双手背后,整个人显得仙风道骨,寒凉的声音徐徐道来:“内窥丹田气海,灵府之中你们可看到了什么?”   所谓内窥灵府就是看自己本身的灵气,修为越深灵气越纯,至最后结丹成婴。   两人就地打坐,佐轻还是第一次内窥灵府,以前他只知道一味修炼,根本不清楚自己吸呐的灵气是五行之种的哪一种,反正他是五灵根,大可以来者不拒。   “蓝绿二色都还很虚浮啊。”徐恩在那边略显遗憾的开口,而后又突然睁眼咧嘴一笑:“大师兄,我又多了一层光,我突破炼气四层了。”   徐恩明显不是第一次尝试内窥境界,所做所为都显的非常熟练,他是水木双灵根,所以体中灵气对应的是蓝绿二色。   但佐轻发现自己好像有点不对劲,按理说他是五灵根且已经筑基,体内应该是五行颜色齐具,且如铁板一块才对,但他此刻却只看到一片虚茫的白。   皱了皱眉头,想来这是因为在蛇窝中修行的源故,又不好问出口,万一大师兄细究的话可说不过去,只好跟着答道:“我体中灵海一切正常,依然是筑基初期。”   大师兄微点了点头:“金、木、水、火、土,对应黄、绿、蓝、红、褐,现在你们可以试着调动体中的一种灵气释于体外。”   徐恩抬手很快的掌心中聚集了水气,而后用力一甩便是一道风刃。   佐轻是第一次尝试,先将体中灵气从丹田之中调出,而后随左手筋脉而行,紧皱了眉努力的将它释出体外。   一团白气蒸腾,而后却“噗”的一声消散了。   佐轻傻眼了,这尼玛释放出来的是啥,水蒸气?   大师兄挑了一下眉,抬手揉了揉徐恩的脑袋:“你们好好在此练习。”还未等两人答应便转身一跃,直接跳上房顶消失于两人眼前。   还能说什么呢?好好练吧,尽管佐轻对自己现在的状态很郁闷,但也只能一次次尝试。   风刃是水系功法,火球术是火系功法,按理说他是五灵根都能修习,但他现在根本找不到自己水和火的灵气,每每一释出体外,就是“噗”一声的水蒸气。   几日之后,当佐轻还在跟“水蒸气”斗争的时候,他发现白依依,已经能一手火球术一手风刃的追着众位师兄们打了,他是彻底无力了,最重要的是,在白依依口中,这是一件非常简单的事情。   佐轻的法术十次九不灵,但已经到了【水灵秘境】开启的时间了,众人整装,在半夜出发于天亮之前,赶到归南城后八十里郊外。   旭日东升,红霞落了半边天,海沧派掌门站在一处天然的石壁高台之上,一段洋洋洒洒的客套话说完,朝着台下拱手做礼:“请诸位受邀的门派长老们,助我打开水灵秘境,维护此处境壁的稳定。”   佟麟长老带着二师兄许佰金上去,除此之外还有另外一些人也前前后后,各展神通般的飞上台去。   海沧派掌门双手结印于悬崖峭壁上拍下一掌,只见原本坚硬的石壁就像突然化成了水,一圈一圈的荡开涟漪,那些上台的各派长老两人一组再次散开,而后落于各处阵眼,若有识阵法之人在此,便能看出,此乃是一个守山大阵。   同时输出灵气,守山大阵开启,崖壁上一层层荡开的涟漪泛出幽蓝的光,而后化做了一片巨大的水境,原来这里就是水灵秘境的入口。   “只有二十日之期,请诸位自觉出入。”随着一声暮鼓的悠响,海沧派弟子们守在入口前示意众人可以进去了,只不过他们其中一人的手上,还抱着一个口袋。   佐轻这才知道,原来进秘境是要交钱的,每人五块上品灵石,而且进去之后,是生是死是赔是赚,不理,简直跟打网游副本似的。   “呀,要五块上品灵石啊。”徐恩瞪直了眼,他就是个山下孩子,他们那里用的还是银两,在印象中,只有仙人才用的起灵石,偶尔的有凡人捡到灵石,拿去押当,那一块中品灵石都能当百两银子呢。   虽说他已在飞云山三年之久,但上品灵石,他也是见都没见过。   大师兄提着个储物袋往里头倒灵石,他们一行人加上佐轻共二十六人,整整一百三十颗灵石,也算是财大气粗了。   “呵,那什么门派还带个炼气期的小子。”   “也不怕到时候,贴了灵石再没命出来。”   “说不定就是让他去送死的呢。”   “话说回来,那小子长的还挺俊。”   “那大美人… …”   有耳力聪慧者转头看去,便见那说话的几人,身上衣着不一,手中兵器不一,言语无礼长相猥琐,一看就是三五成群结伴而来的散修。   飞云山众人都心生不满,但在人家秘境门口与人冲突又未免失礼,那几人看大家都转头瞪他们,这才终于收了声。   大师兄站在一旁示意大家三人一组的进去,等到最后只剩下淮清拉着徐恩和佐轻的时候,就听那几个嘴欠的,又开始明目张胆的私语了起来。   “你看那身娇体软的,偏偏还摆了副禁欲的冷面,只看的人心痒难耐。”   “我倒是喜欢那个炼气期的小子。”   “你… …”   淮清拉着两人走入水灵秘境的入口,幽蓝若水的光茫笼罩了全身,而后一阵吸力感传来。   三个身影消失在洞口的时候,那私语声才咬牙切齿的接到:“我们哥两若要结丹,还有一个好办去,寻个好炉鼎修炼,自会事半功伴。” 作者有话要说:  这两天好困……   ☆、一模一样   一群人顺利的进了水灵秘境,佐轻提议往东方走,所谓紫气东来,他的理由就是东方一定会有更多好东西。   其实是因为,经过分析,雪迎夏和他都一致认为,那件东西应该在水灵秘境的东方。   淮清表示没有意见,而这里本就是大师兄作主,反正他们也没来过,也没有人说这里面有哪里是不能去的,于是一群人踏上了往东的旅途。   前三天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只是地上的草,一片比一片要高,到后来又变成了一片片的树林,不过一切都进行的很顺利,他们寻到了一些普通的药草,也遇上了一些小怪,但都被大家组团解决了。   佐轻直到现在还有一种正在组团刷副本的感觉,不同的是,这些怪更加真实,它们会有灸热的血液,它们在攻击你的时候,发出的吼叫声更加真实。   “大师兄,前面有水源。”有弟子立于高树之上,以便查看四周情况,这时发现前方有水源自然第一时间禀报给大师兄。   “啊!!!”众人还没反应过来,却见那弟子突然一声大叫,而后栽了下来,天空中只传来了树叶相互拍打的声音。   “出什么事了?”一群人都围拢了过来,警惕的看向四周,淮清第一时间将摔到地上的人扶起,就见他脸上有一道细长的爪印,已经开始泛起乌黑。   佐轻赶紧从储物袋中取出解毒丹递了过去:“看来此处有猛禽,但不知是什么东西动作如此敏捷。”   “我…我没看清,我只注意到前方有一条小河,刚说完脸上一疼就掉下来了。”那弟子一手还捂着半边脸。   “好在毒性不深,已经没事了。”淮清也不跟佐轻客气,接了药丸塞入那弟子口中,而后便将人交给了其它弟子:“大家都小心着些,我们直接穿过树林去河边看看。”   众人小心翼翼,一个接一个的往所指的方向走。   这片树林是他们今早发现的,一直深入到现在已经走了两三个时辰,秘境之中草木繁茂,但却是第一次看到河流。   众人来到河边,只见河水由东向西奔流,看着水花曵浪但奇怪的是,并没有太大声响,明明一切近在眼前却像是还离的很远。   大约三四米宽的河面水流迅急,河水也比一般见到的水流要蓝上许多,蓝汪汪的一片,就和天空一个颜色,但却不是因为倒印着天空,因为他们发现,那蓝真的是水的颜色,并不会因为离开了河流而消失,它不是透明的,而是真正的蓝色。   这处的景色很美,美的叫人心旷神怡,但众人却不敢放松紧惕,因为太安静了,除了轻微的水流声之外,便再没有其它声响。   就连原本在树林之中,所听到的风声都没了,明明发丝还在飞舞,明明枝叶还在相互交缠,这一切眼看着离自己很近,但似乎又离自己很远。   佐轻想到了一种可能,他会来水灵秘境便是因为这种可能,传说水灵秘境之中有一神物,它擅用幻境。   “大师兄…”佐轻看向淮清,毕竟他是这里修为最高的人,而且见的世面最多,或许能够看出些什么。   淮清转头四处看了看,而后蹲在河边用手撩拨了一下,又侧耳倾听那与水流明显不符的轻响,终点了点头:“可能是幻境,大家跟紧一点不可失散了。”   众人原本想原路返回,结果却发现走没多久又回到了原点,无奈之下只好沿着河岸走,但结果也并不尽如人意。   “我们一直在转圈,就好像鬼打墙了一样。”佐轻无力了,摊了手说出大家都明白的事实。   “不是鬼打墙,有可能是某种阵法。”说话的是法阵长老那一支系的弟子,他抬手指着天空:“你们看,我们走了这么久,应该用了不少时间,可是天还没有暗下来,甚至连太阳的位置都没有变过。”   然而他话刚说完,天上的太阳就像是听懂了他的话一样,开始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由东向西移动。   就在众人的目瞪口呆之中,太阳下山了,前后不过十几分钟,天空彻底的暗了下来。   所有人都有一种微妙的感觉,类似于:你这特么的是在耍我吗?这阵法还能听的懂人话了不成。   “操,有本事你再给我升个月亮啊!”   所有人都看向发出声音的那个人,并不是这话有太多不妥,而是因为说这话的人,竟然是一向清冷的大师兄,那么一个仙风道骨的人物竟然说出,这么接地气的话来,简直要让人怀疑是不是被人夺舍了。   然而更让人惊奇的事情又发生了,西方升出了一轮圆月,一直达到中天才停下。   这是否说明,这个幻境是得懂人话的?又或者是制造幻境的人就在附近,但是有可能摆出随意变幻黑夜白天的阵法吗,况且还这么好说话。   佐轻咽了口口水,看了一眼众人,而后对着天空喊到:“有本事你把太阳和月亮一起升起来啊。”   月光如雪,水波凌凌,众人这时都怀着惊奇而坎坷的心情,等着看这个所谓幻境,还会不会听话。   然而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天空变白了几分,但太阳并没有升起。   远远的传来两声咕咕的声响,然后是很清晰的翅膀拍打的声音:“逗逼,你不知道太阳和月亮是不能在一起的吗?”   可惜只有声音,任他们怎么找都找不到说话的人。   “哼,一群愚蠢的人类,都警告过你们不要进来了,非得进来送死,你们这么蠢,死在这里也免得浪费粮食。”   “不知是何方高人在此,可否现身一见?”淮清单手背后声音清冷,又成了那副雪莲花一般的姿态,似乎他从来都那么完美,从未失态过一般。   “哼,我就站在这里,你们看不见,是你们眼瞎关我什么事,一群愚蠢的凡人。”那声音雌雄莫辨,感觉像是七八岁还未来的及变音的小娃娃,可是偏偏高傲的狠,而且一字一句都叫嚣着愚蠢的人类,愚蠢的凡人。   “中二病什么的,简直不能救。”佐轻嘟囔着往声音发出的地方搜索,大家也都在四处张望,隐隐约约的感觉声音像是从水面上发出来的,但却怎么也找不到异样。   无奈之下,佐轻决定不藏了私了,反正此处也都是熟人,而且师兄姐们都对他很好,那么让他们见见小凤凰也没什么的吧。   用会飞的小凤凰去查探水面,自然是最合适的。   最重要的是,他一定得抓住这说话的东西,一来是为了让大家走出幻境,二来也是因为这东西说话简直太讨厌了,和小师兄一模一样啊有没有。   佐轻将手中的戒指一转,从宠物戒指中将小凤凰扯了出来,拍了拍它的头,而后才示意它飞过去看看。   众人就见一道金光从佐轻的手中射出,蜻蜓点水一般的在水面上转了一道圈,而后又回到了佐轻的肩膀上,嘴里叨着一只蓝色的胖虫子。   “你放开我,你这只屎鸟!”   佐轻还没待说,小凤凰脖子一仰,那原本扭啊扭的虫子便直接滑到了嘴里。   “救… …” 作者有话要说:  小剧场: 蓝胖子,你一出场就被吃掉了,有什么感想? 蓝胖子:“愚蠢的凡人…不,凡鸟!”   ☆、虫子器灵   佐轻从一开始就看着呢,眼急手快的拎住小凤凰的翅膀就倒提了起来:“你怎么能吃了呢?快吐出来。”   小凤凰晃晃悠悠的用眼神撇了一眼佐轻,以表达不屑与不满。   “吃坏了肚子怎么办,那不能吃啊吐出来好不好。”可怜巴巴的看着小凤凰,佐轻其实也不清楚到底有没有可能吐的出来,毕竟这也是他第一次见到小凤凰吞下其它东西。   但他很清楚的看见,刚刚说话的便是那只蓝汪汪的大虫子,哪能那么容易就让它被吃了呢?   小凤凰听到闹肚子什么的,可能是觉得挺有道理的,摇了一下头略嫌弃的张了嘴,“啾啾”两声把嘴里的东西吐了出来。   佐轻蹲下-身,这时候大家也都围了过来,没有心思去讨论其它事情,全都看着地上那只沾满了口水的蓝色虫子:“你到底是什么东西?”   蓝色水汪汪的一条,足有小拇指粗细,分不清前后也看不到虫子眼,第一眼过去的感觉就是,这是一条胖虫子。   胖虫子有一端拱了起来,似乎是抬了一下头,而后便响起了娃娃音:“一群愚蠢的人类,你才是东西,你全家都是东西。”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呵呵呵呵呵呵…”   集体都在笑,刚开始发现入了幻境有一点紧张,后来发现这幻境还挺通人性的,到现在又见了这小虫子,众人开始觉得还蛮好玩的。   “笑什么笑,有什么好笑的。”蓝虫子不满的咆哮起来:“你见过会飞的虫子吗,你见过会说话的虫子吗,你见过会隐身的虫子吗?就是我蓝小龙,我蓝小龙就是天下独一无二的虫子,你们竟然敢笑我,一群无知的愚蠢凡人,就让你们困死在这里吧。”   “呀!”佐轻收回手,就发现手上多了一道十分明显的伤痕,略微的还有一点乌青的颜色,而地上那只虫子蓝光一闪,在他的手背上借了力,而后就不见了踪影,只有几声翅膀拍打的声音。   “把它抓回来。”佐轻几乎是下意识的开口,带着一点淡淡的不爽。   肩膀上金光闪过,不到两息,小凤凰再次飞回佐轻怀中,口中叨着那只胖虫子。   “蓝小虫!”佐轻两只手抱着小凤凰和它面对面,却没有再让它把虫子放下,只是危险的眯着眼,就好像在想着要怎么弄死它似的,这虫子竟然会咬人,手上那一道疤很明显与午时那弟子脸上的伤一模一样,他还以为是什么猛禽呢,没想到是一条胖虫子。   胖虫子很不满的叫嚣:“是蓝小龙不是蓝小虫,你耳朵出问题了吗,蓝小龙、蓝小龙。”   “蓝胖子!”佐轻怒。   “你这只愚蠢的人类,我叫蓝小龙。”娃娃音也很激动,在小凤凰嘴上依然不满的扭啊扭啊。   “蓝胖子。”佐轻提高了声调:“就叫你蓝胖子,从今以后都叫你蓝胖子。”   其实佐轻也是太激动了,明显的被刺激到了,要不然有名字的宠物,至少说明它是认过主人的,俗话说:打狗还看主人面呢。更何况自己这一行人还困在人家的幻境之中。   “你…”却不想那只胖虫子,高叫了一声之后,竟突然的软下了语气,似乎还变得有一点点扭捏:“你…你真的要给我取新名字?”   “蓝胖子。”佐轻以行动证明了他决不再改口的决心。   却见那只蓝色的胖虫子,突然好像全身都发起了亮光,幽蓝幽蓝的光芒显的十分静谧美好,这是一种很奇怪的状态,明明前一秒还喧嚣烦人,这一秒却让所有人都觉得很舒服。   “嘻嘻”   隐隐约约之中好像听到一声调皮的轻笑,而后蓝胖子就那样,在小凤凰口中化做了一道蓝色流光,又在还无人反应过来之时,由胸口处闯入了佐轻的体内。   佐轻全身一震,仿佛置身于大海,沉沉浮浮却一点也不可怕,静谧的风、细腻的水流、温柔的水声轻唱,由心到身的安静详和。   “好舒服。”佐轻不自觉的轻语。   有人在他耳边轻声呢喃:“水,乃世界之灵,不可或缺之物。水,乃温柔之灵,可疗世间之伤。水,乃凶蛮之灵,可毁万里城墙,筑万里骷髅。”而后声音越来越大。   身体仿佛被置于大海波涛之中,似有一个一个巨大的海浪,正打算不顾一切的要将他卷入海底,与之前完全不同,突然就变得十分惊险,叫人想要窒息。   就在佐轻以为自己要就此窒息而亡的时候,他睁开了眼,定了定神之后,这才发现自己正躺于一棵树下。   “小师弟,你没事了吧。”   “佐轻。”   佐轻深呼出一口气,看着围在身边的徐恩,还有众多师兄姐:“啊,我没事了。”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清醒过来了,还没死应该就没事了吧。   “唉,果然是不行啊,就算资质好也改变不了,你只是个愚蠢的凡人的事实。”佐轻低头,发现蓝胖子正趴在自己的手臂上。   一条清清凉凉的肉虫子正仰着一端,没有眼睛也没有嘴巴,可它又的确是在说话,佐轻不满的一抖手,把它抖落下去,丢到了地上。   “你干什么,愚蠢的人类,你竟然三番四次的把我丢在地上,我如此英俊可爱… …”   众人都被吵的头疼,就见一道金光掠过,然后撞进佐轻怀中。   “你这只可恶的鸟,放开我。”蓝胖子扭啊扭,正准备再次破口大骂。   小凤凰呆在佐轻的怀里,脖子一仰,又把它吞进嘴里去了。   世界终于安静了,佐轻有点小担心,那虫子还能再次活着从小凤凰的嘴里出来吗?   淮清这时正好上前,给佐轻把了下脉:“身体没事了,你看那儿。”   佐轻向他意示的方向看去,什么都没有啊。   “那天蓝胖子钻到你的体内之后,那条河就不见了,我们还以为幻境已除,”淮清摇了摇头:“还是走不出去,不过时间倒是恢复了正常,你已经昏迷了两天了。”   原来如此,佐轻脸色苍白的低着头,看着小凤凰的嘴,脑子里不可抑制的想到某些恶心的画面,一条虫子钻到身体里面什么的,想想都觉得汗毛直竖。   “现在你醒了,那只胖虫子也出现了,正好问问它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淮清眼角扫了一眼小凤凰,看来是与它不和,也不知道这两天发生了什么。   佐轻点了点头,一脸讨好的看着小凤凰:“把蓝胖子放出来吧,免得闹肚子。”   小凤凰再次用明显的嫌弃眼神扫了他一眼,才脖子一歪把虫子吐到了地上。   蓝胖子这次在地上扭了很久才恢复气力:“你这该死的傻鸟,有本事你吃了我啊,让你闹三天三夜的肚子,看你怎么办。”   佐轻默……众人全数沉默……   小凤凰突然伸出一爪子踩了下去,然后化作一道流光,直接钻到佐轻的宠物戒指里去了。   佐轻看着蓝胖子原本胖乎乎的身体,变成了一块蓝色的小饼干,而后又一点一点的恢复,觉得有那么一点不可思议。   倒不是因为蓝胖子,它本身就很奇怪,所以发生再奇怪的情况,也是可以淡定的接受的。   而这不可思议是因为小凤凰,要知凤凰非梧桐不栖,平时是从来不下地的,佐轻也从没见过它停在其它树上过,平时若是出来,只会呆在佐轻身上,这次竟然一爪子踩地上了,这蓝胖子得有多惹它讨厌啊。   按下了那些乱七八糟的心思,佐轻终于伸手将胖虫子拈了起来,前后左右的看,再次确定它的确是一条没有五官的虫子,根本分不清首尾。   放弃的随便对着一端:“现在,该你说说怎么回事了吧。”   “是,我的主人,虽然你修为不济能力低下长的也并非绝代风华,但聊胜于无看在你心气纯正,还算个好人的份上,我决定认你为主,允许你带着我一同修炼,不过…这幻境好破,但你这么笨,可能还要费上几天,而且你必须去拿回我的本体,虽然那对你这种凡人来说有一定的困难,或者说相当困难。”   “停!”佐轻忍无可忍,咬牙切齿了一会儿,最终按下脾气:“我们一件一件的解决,先说说怎么破这个幻境。”   “好吧!”蓝胖子的娃娃音带着一种倔傲感:“这个幻境其实也不是幻境,因为它就是我、我就是它,而你现在是我的主人了,既然你想出去,只要集中意念自然是路在脚下。”   佐轻没怎么明白,但他听懂了最后一句:集中意念,路在脚下。   佐轻决定不管了,他真的一点都不想跟蓝胖子说话,决定先就着这句口决试上一试,就地打坐闭上眼睛,集中意念。   不知过了多久,当意念全部集中,脑中清明,虽然眼前黑暗一片,但五识却更加通达,耳中所听、眼前所见、在脑海之中一一沉淀,佐轻发现所有东西都是假的,是虚无的,树木枝叶、杂草虫鸣,只见影不闻其声,都是假的。   佐轻感觉突然就明白了,调动了全身的灵气,聚于四肢百骸,而后突然一声大喊:“破!”灵气突然爆发,似狂风般以佐轻为中心向四周刮去,扫清了身周的障碍,肉眼可见草木纷飞,而后化做流光消失,不留痕迹。   原来如此,淮清站起身,清冷的眸子往四周一扫:“走吧,先出阵。”   挑了西方往回,淮清走在最前方,时不时的往回看看被佐轻扫干净的,那处四五米见方的空地,而后时不时的用法力击碎身周的杂物,不多时,淮清打下的枝叶没有再化为虚无,众人便知道,出来了,已经不在幻境之中。   “总算出来了。”佐轻强忍下胸口的不适,他刚刚还是高估了自己,结果用力过猛,泄了太多灵气,以致于有些许不适。   但他想让疲惫的众人都高兴些,因此欣喜的开口,将它当做好消息来传达。   前后入了水灵秘境已有七八日,但却没有太大收获,甚至还没遇上大怪,根本没能得到确实的锻炼,如今又被个幻境白白困了数日,自然都觉得身心疲惫。   “其实也不算是白困了这些时日。”有人提议道:“把蓝胖子叫出来问问清楚,说不定它真是什么好物,有些特殊本领之类的,那也不算我们白白困了这么久嘛。”   虽然说蓝胖子已经认主,但连佐轻也是飞云山的,自己人拿到好东西,总比全都空手而归好啊。   好奇心人人有之,问问清楚总是可以的,更何况佐轻也并非那么小气的人,当下去把蓝胖子叫了出来。   当看到一道蓝烟般的流光从胸口溢出,而后在手臂上凝结化为虫子的形象时,佐轻默默的松了一口气,他多怕看见一只虫子直接破体而出啊,一想到那种可能性,就浑身起鸡皮疙瘩了。   蓝胖子听到大家七嘴八舌的问话,终于开始讲那过去的故事。   原来它不是真的虫子,而是一只器灵,刚刚那种情况也不是真正的幻境,更不是人为法阵,而是受了它本体的影响,形成了一种奇异的磁场,人一进去就好像蚂蚁进了一个大盆,你以为你在往前,其实只是在盆子底下转圈而已。   蓝胖子说它虽然很想出去外面的世界看看,但如果佐轻没有拿到它的本体,那么它是离不开水灵秘境的。   众人一致决定,一起帮佐轻找到蓝胖子的本体,虽然蓝胖子也说不清楚,自己到底是个什么东西,但想想那可是有器灵的法器,至少得是上品法器,甚至有可能是仙器呢。   “什么人。”   正在这时,淮清听到不寻常的动静,一声怒喝,众人都能看到那处草丛顿时摇晃的厉害,里面分明是藏了人,也不知偷听到了多少。 作者有话要说:  昨天看电影看傻了,后来就给睡着了,今天这一章…多一千字当补偿,望满意。 ———————— 小剧场: 燎原:蓝胖子,你连自己是什么东西都不知道,你亏心不? 蓝胖子:那你知道自己是个什么东西吗? … …落败(━┳━ _ ━┳━)   ☆、路遇匪修   一、二、三   从草丛中缓缓的钻出三个人,佐轻眯了眯眼感觉有些不快,这几个人他见过,就是在门口时,在他们身后出言不逊的人。   “诸位,不会是从一开始便跟着我们了吧?”淮清站直身体挺直脊背,猛然想起前几日,偶尔的有种被人窥视的感觉,顿时整个人都不好了。   “哼,既然你知道了,我也不瞒你。”站在当中的人将众人扫视了一圈,而后竟是摆出自信而猥琐的笑容,一手摸着下巴:“只要把那两个娃娃留下,便让你们其它人离开如何。”   “放屁!”   大家都还没来的及说话,只兄大师兄一声怒喝,一把飞剑直直的对着那人削了过去,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那人拍翻在地。   飞剑在手划下半个圈,似乎是剑意未消,在地上又砍出了一道深深的沟壑,煞是骇人。   大师兄出手极快,那边被拍翻在地的人爬起身,整个人还感觉懵懵的,同行的人都露出了心虚的表情。   “马上滚,我就放你们一条生路。”淮清手腕一翻将剑收回,单手背向身后,极具威慑力的双眸直直的盯着那三人。   三个散修相互交换了个眼神,往后退了两三步,犹不甘心的道:“你别想唬我们,你们被困了数日早已精疲力尽,我们也不为难你们,把那两个小子留下就行。”   “哼,你们就三个人,我们二十多人还怕你不成。”   这话说的气硬,然而事实上这边二十多人,除了大师兄外,其余全都是筑基初、中期修为,而那边三人,却全部是筑基巅峰,这要打起来,倒不会输但要赢,只怕会有损伤。   然而要他们将佐轻和徐恩留下,又怎么可能,淮清身为大师兄第一个就不答应。   双方当即兵戎相见,佐轻将徐恩护在身后,淮清命弟子按原先排好的阵法布阵,自己则站在当中。   师兄弟齐心先扔出一个巨大的火球术,将那三人炸散,然后又一个风刃阻碍他们想要往前扑的势头,淮清眼观八方,看哪个想逃的,就一剑把他削回去。   这个阵原本是用来围攻大怪的,有一个很俗的名字,就叫做【风火阵】,俗话说双拳难敌四手,当遇到比自己修为要高的魔兽时,便用这种群攻术,一上来就是一轮猛攻,先打他个措手不及再说。   眼看火球和风刃轮过三轮,那三人已经明显的落了下风,看起来就略显狼狈,只能毫无还击之力的左避右闪。   佐轻算是看出来了,这三人空有修为,但却没有学过术法,而且看到飞云山众人丢出火球术似乎也吓了一跳。   三个人且战且退终是退出了,众人法术所能攻击的范围之外,淮清抬手示意大家停止攻击。   虽然大师兄有先见之明,让大家提前修习了术法,然而法术对灵气的需求量是很大的,对筑基期修士来说,并不适长久攻击。   众人其实也有些灵气不济,但没有人会表现出来,然而就在这时,左右两侧突然闪出两道人影,直扑向淮清。   原来还有埋伏,就在这千均一发之际,淮清足尖一点,身体腾空而起,人在空中手腕一翻,流云剑再次入手。   清冷的面庞貌如嫡仙,发丝飞扬之间自有一股气势,那两个扑来的人仰着头一愣,翔天术,那是只有金丹期修为,才能学习的术法。   淮清却没有给他们时间,身形顿下横剑当前。   “吟…”剑声、风声,戛然而止,“嘶啦”有布帛破裂的声响,一剑当胸划过,血液横飞,红色的热液泼洒而出,犹如血梅花溅了淮清满身。   清冷的眸子看向另外一人。   那人早已被吓傻了,哆哆嗦嗦的后退着。   淮清浅浅勾唇一笑。   那人便吓的一屁股坐在地上。   “滚。”轻轻柔柔的一句,而后眼眸轻扫看着远处那三人。   佐轻同样被吓到了,那是他第一次看见杀人,他从未见过如此多的血,看着那倒在血泊中的尸体,有一种想要做呕的冲动,倒不是为那人可惜或可怜,毕竟那是想要对自己与徐恩不利的,想也知道自己若是落到他们手里,下场不会比那个死人好上多少。   五个人,被淮清瞬间解决了一个,剩余的四人自然是惊吓莫名,相互拉扯着后退离去。   徐恩跑到淮清身边扯着他的袖子:“大师兄,他们走了。”   “希望是真的走了。”淮清低吟一句,而后竟是吐出一口鲜血,众人这才发现他的面色苍白的可怕。   “大师兄,你怎么了?”   心急如焚的众人拿出疗伤的药物,淮清却是抬手拒绝了:“我没事。”他没事,他只是内府受损又强提灵气,以至于内息紊乱罢了,就像头先的佐轻,突泄灵气之后自损己身,只不过大师兄明显伤的更重一些。   “我们走。”大师兄一声令下:“先离开此处。”   只可惜刚走出没多远,便被那几人再次追上。   “我就说嘛,水灵秘境里怎么可能会有金丹期修士。”当首一人相貌平平目光猥琐,以十分笃定的口气道:“这次看你们怎么死。”   淮清刚刚那一招在空中停了数息时间,那一剑又显得气势极强,让他们一瞬间胆怯,还以为遇上了金丹期修为的修士。   筑基巅峰遇上金丹期修士,不论多少人都不够送菜,更何况这边还人多势众,因此他们才不甘不愿的败退而逃,但是又很快反应过来,这是什么地方,怎么可能会有金丹期,追上来一看,果然那个人已经受伤。   佐轻默默的挡在众师兄面前,并不是他拖大,而是他明白,大师兄的确是受了伤,丹田内府受损连结丹都不能,更何况是大量透支灵气,而这里除了大师兄之外,只怕,也只有自己还有一战之力了。   硬碰硬肯定不行,佐轻将手垂在身侧掩在袖中,偷偷的捏了几张符纸,这是他为了进水灵秘境提前做的万全准备,只是他当时没有想到,自己会与这么多人一起行动。   “小师弟。”   “大师兄。”   有人想要将佐轻拉到身后护住,还有人出声询问大师兄该如何是好。   佐轻却眯了眼一笑,上前一步:“你们不就是想要我身上的器灵吗,不如这样,放其它人走,我留下。”   “小师弟。”   充满担忧的话语此起彼伏,佐轻转回头冲他们一笑,示意他们安心。   佐轻其实一点也不担心自己,不仅仅因为他是这本书的主角,更因为他身上有雪迎夏给的传送符,一张大乘期修士所绘的传送符,这就是他的后路,不论遭遇多么危险的境况,都能够让他全身而退,前提是,如果只有他一个人的话。   只可惜那边的人却比他想像的贪心。   “哼,就你身上的那点东西,怎么够我们兄弟分。”其中一人眼珠子不怀好意的转了转:“除非把那个大美人和那个小娃娃也留下。”   那几双眼直勾勾的对着大师兄和徐恩,再想起他们在入口处说的话,简直猥琐的叫人恶心。   “果然是一群败类。”佐轻怒极反笑,左手指着那几个人:“大家都记着他们的样貌,敢不将我们飞云山放在眼里,总有一天,再相见的时候,要让他们死的很惨。”   “我们不一定打不过,跟他们拼了。”有弟子气怒的开口。   佐轻看了一眼大师兄,他们都知道,目前并不值得拼命,别人不知道,但佐轻却是心里明白,大师兄已是强弩之末,而凭其它人那微末的法术,虽然一时间看起来不落下风,但事实上,法术消耗灵气极大,而且根本不能真正伤到这几人。   佐轻对着大师兄使了个眼色,然后突然出手,右手中几张红色符纸飞出,天地瞬间变色:“走!”   随着他话音落下,狂风起,尘沙飞扬。   等到一切尘埃落定,佐轻一行人已经在数里之外。   “我们为什么要跑啊,我们有二十多人他们才四个人。”有年轻气盛的弟子表示不服。   “不只四个人。”佐轻皱眉,就在刚刚他终于想起这伙是什么人了。   “的确,他们这种人被称为匪修,专门在各处做些抢劫的行当,最重要的是,他们有一种习惯,为了确保成功,至少会纠集八个人以上才会行动。”淮清微皱着眉头,也就是说,还有三个人躲着呢,敌暗我明的情况下只有撤退才是最佳选择。   毕竟和匪修不同,自己这边都是同门,不论谁受到伤害,都会叫人伤心。   “那现在怎么办?”徐恩是唯一一个炼气期修为的,大概也知道自己是属于拖后腿的那个人,声音有些弱。   “他们一定不会善罢甘休,飓风符只能拖延一时,”佐轻终是下定决心,抬头看着淮清:“大师兄,你的伤势并不轻,必须马上出去。”   只要出了水灵秘境,外面还有二师兄和佟麟长老接应,哪还用担心那几个杂碎。   “那你呢?”淮清很清楚他话中的意思。   果然,佐轻很肯定的回答:“自然是要留下来,继续找蓝胖子的本体灵器。” 作者有话要说:  佐轻终于又要单独行动了。= ̄ω ̄=   ☆、又摔倒了   佐轻稍稍微的向大师兄透露了些,自己绝对会安全的信息,最后终于,得以一个人上路。   辞别了飞云山众人,一路向与出口相反的方向走,事实上佐轻走的还是东方,因为蓝胖子说过,那一片类似幻境的地方,是因为它的本体灵器所引发的磁场反应,这至少能说明,那件灵器离那个地方应该不远。   佐轻小心翼翼的前行,小心的抹除所有可能被追踪到的痕迹,然而,他到底只是一个筑基初期的修士,又没有什么在野外反追踪的经验,如何能够在这种情况下躲开追踪。   佐轻只希望能别在找到灵器之前被追上,然而事实却当真不能够顺遂人意。   当佐轻苦笑着看着眼前四人时,不免自嘲,大主角果真不只是寻宝的运气逆天而已,就连招惹麻烦的运气也必须逆天。   一个筑基初期的修士遇上四个筑基巅峰,大概就只能想想怎么死可以死的好看一点了,然而佐轻还不想死呢,而且也不想用传送符逃走,因为雪迎夏给的传送符所传送的地点,有两张是传送到蛇窝的,另外那三张则是送到几个主城的。   无一例外都离此处甚远,在没有顺利拿到水灵秘境的灵器之前,他还不打算逃跑,水灵秘境二十年开一次,这次放弃了就意味着,要再等二十年,而且这二十年间,他还不能结丹,否则也会失去进入水灵秘境的资格。   佐轻表面上淡定,心里却暗暗计算着,该怎么才能全身而退。   然而他还没想到好办法,又先后钻出了几个人。   “这附近没有其它人了。”说话的人一身粗布麻衣,筑基中期的修为,长相甚是凶恶。   佐轻一皱眉头,认出这人正是当日在小镇上,被白依依教训的那个男子,没想到还真是貌如其人,果真不是个好东西。   “好小子,你胆子不小,你们其它人呢?”当中的人应该就是这伙人中的起头人。   佐轻唇角含笑一派淡定从容,眼眸稍稍一扫,果然这伙还有七人之多,许是确定了只有佐轻一人不需要再有埋伏,因此他们全都出来了,将佐轻围在当中,并且以一种看死人的目光看着他。   佐轻再次将手藏在袖子里,想了想还是捏了一张飓风符,而后笑着开口:“其实我身上真没有多少东西,可不够你们分的,你们刚刚也听见了,我收了一只器灵,不如我帮你们一起找灵器,你们也给我留条生路嘛。”   “小子,别想耍花招。”那个凶恶的男人开口:“大哥,这小子身上的好东西一定不少,而且诸多诡计,决不能放过。”   “哼。”为首的人一笑,猥琐中还真带着那么点威势:“小子,只要你死了,器灵自然会另外认主,至于灵器我们自己会找。”   说完,右手一挥,在佐轻右侧边的修士便扑了上来。   佐轻这才意识到自己犯了多大的错误,这群人明显是专业的匪修团伙,一伙专门靠抢劫他人来获利的修真界败类,或许他们术法不会太过厉害,但他们对修真界里各种法宝的认识,肯定不会太过缺乏。   比如,他们就知道,只要佐轻死了,那么器灵还会另外认主,也就是说,佐轻于他们根本没有任何利用价值。   右手还捏着飓风符,原本是想在他们一拥而上的时候使用,却没想到他们只有一个人扑了上来,飓风符是群攻类的符咒,且为无差别性攻击,虽然攻击力不大,但若是用来拖延一时是极为好用的。   可惜的是,佐轻如今被围在中间,只有一个人扑上来的情况之下,就算用飓风符拖延一时,自己也逃不掉,只能是白白的浪费。   万不得已之下,佐轻也不再迟疑,右手依旧藏在袖中,千钧一发之际,左手一个火球术对着来人的面门便扔了过去。   他对火球和风刃的掌控力远不及他人,经常都发不出去,好在这次关键时刻并没有掉链子。   那人也不是吃素的,好歹修为比佐轻要高上许多,一个旋身躲过,五指成爪又攻了上来,佐轻一个屁墩坐地,而后就地一滚。   许是形象太过难看,也没人能想到,一个修士竟和乡野孩子似的,那人一愣神,就又被佐轻躲了过去。   佐轻十分清楚自己现在就是个孩子,顶着个十岁小孩的身体还顾什么形象,这种时候当然是保命要紧,他可不想捱上一刀,再去验证什么主角不死定率。   就地一滚之后,转身那一瞬间,一张地域符就甩了出去,而后乘着那人行动迟缓时,又是就地一个滚,滚到包围圈的外围,没有回头,直接就扔了张飓风符过去。   这一系列动作十分的行云流水,说起来慢,但是做起来却十分迅速,其它都还没有反应过来,佐轻已经拔腿狂奔,一刻都不敢耽误。   十分幸庆还好他聪明的把储物袋绑在手腕上,否则的话,今天在那掏符纸的时间里,都有可能已经被砍成几段了。   “啊!!!”   佐轻彻底知道什么叫祸不单行,明明还是这个地界,不过才刚刚进入幻境的磁场而已,他都还没来得及,为摆脱那些匪修而高兴,怎么就突然的摔倒了。   黑暗,只有呼呼的细微声响,那是佐轻的呼吸声,不知过了多久他才醒了过来,肩膀上传来巨痛,好像正在被什么东西啄食血肉一般。   双目微微眯起,等了许久总算是适应了黑暗,左肩上的疼痛却是更加明显也更加难以忍受,然而佐轻现在却并没有什么力气,去赶走那恼人的痛苦。   有气无力的侧过头,却被吓了一跳,站在左肩上正在啄食他血肉的,竟是小凤凰。   真是悲惨啊,佐轻渐渐的恢复了运转,自己好像摔倒了,然后…晕过去了?   略为无语的环顾四周,也不知道自己晕了多久,想来小凤凰都饿的自己出来找食了,时间应该不会太短。   小凤凰啼主人血气而食,半月喂食一次,直到三岁成年,想来自己入水灵秘境之前喂过了,按时间来算,自己大概晕了有两三天。   这也太夸张了吧,佐轻奋力坐起身,右手把小凤凰扯到怀里按住:“没良心的鸟,万一你主人我死这了,你是不是就把我吃光了?”   小凤凰仅以眼神表达着自己的鄙夷,它才不会吃死物呢。   “咦,你终于醒了。”小娃娃的声音,难得的带了一小点担扰。   左臂上泛起蓝色的幽光,最终凝结成一只胖虫子。   佐轻喉咙干哑的要命,实在是不想跟它多说话,这小虫子一点用都没有,在自己被人围攻的时候,它躲着不吭声,在自己都这么惨了,还被小凤凰啄食的时候,它还躲着不吭声,这时候出来干嘛。   蓝胖子眼看着佐轻并不理自己,还有点不乐意:“喂,态度好一点行不行,别以为我没看到你翻白眼了。”   佐轻继续不屑的翻白眼,终是问了一句:“这是哪里?”   这里好歹也是蓝胖子待了不知道多少年的地方,它应该对所有地方都很熟悉才对,却没想到蓝胖子身影一晃,小翅膀张开再一次散出幽蓝的光,很认真的延着四周围飞了一圈。   就着蓝胖子带来的小小光亮,佐轻发觉此处似乎是一个石室,四周的墙壁都是一整块的石墙,上方黑漆漆的看不清楚,自己大概就是从上面摔下来的。   “我也不知道这是哪里。”蓝胖子有些丧气:“我从没发现过这地方。”   佐轻有些无语,怀里的小凤凰“啾啾”的鸣叫了两声,歌如天籁,松了手,它便飞了出去,金光流转。   佐轻这才发现,小凤凰的身形大了许多,以前除了尾巴,那个小身子不仔细几乎都看不到,而现在那个小小的身子已有成人巴掌大小,加上长长的尾羽,看起来有一只胳膊长了。   佐轻无力的摊倒在地,小凤凰不知道吃饱了没有,但好在它没有再凑上来继续啄食自己。   很累,好想再睡一会儿。   佐轻被自己的想法吓到了,身体上似乎还感觉到凉意,那种…言情小说中,不许睡不许睡不许睡,睡了就醒不过来的想法,突然的飞进脑海。   猛一睁眼,终是奋力爬起,还好手腕上绑着的储物袋还在,从里面取了疗伤的丹药塞进嘴里,他第一次感谢雪迎夏和蛇白的财大气粗。   通体舒畅,很明显的感觉到,身体正在自我恢复,连肩膀上的痛都减轻了很多。   果然…蛇白他们给的还都是好东西。   “虽然我不知道这是什么地方,但是我知道,这里离我的本体很近,我能感应的到。”蓝胖子蹲回佐轻的臂上:“喂,愚蠢的人类,你不是想要得到我吗?现在快找到了,高兴吧。”   佐轻却置若罔闻的盯着手中的丹药瓶,根本没有将它的话听进去。   他只是忆起,前几日的梦境。   小师兄,是不是同自己一般,摔入了某个奇异的空间,他受伤了吧,他…身上没有任何可以用来疗伤的药物。   他才八岁,只是一个娇生惯养的少年… … 作者有话要说:  预告:小师兄马上要出现了!   ☆、被困住了   佐轻调整好情绪,将小凤凰收回宠物戒指之中,然后彻彻底底的无视掉聒噪的蓝胖子,就地打坐调息。   在一个莫名其妙的地方,首先就要保重自己的身体,将身体状态调整到最佳,然后才有精力去应对,有可能出现的意外。   气走全身再归入灵海,运行大小周天七七四十九遍,虽然此处看不到日月,但估摸着也有四五个时辰了,佐轻这才站起身整理了一下,早不知道什么颜色的衣衫。   抬起左手,调出一丝灵气由掌心释出体外。   “噗~”再次失败的火球术,佐轻无力的叹气:“蓝胖子。”   蓝胖子幽蓝色光芒一闪,趴在一边的石壁上,十万傲娇:“叫我干嘛,我没听见,愚蠢的凡人竟然敢无视我那么久,我没听见没听见。”   佐轻眯起眼:“那算了,就不找那什么了。”说完还真的开始查探起头上的那块地方,似乎是打算想法子出去。   “喂,愚蠢的人类,你什么意思啊,有病是吧,到手的灵器都不要啊!”蓝胖子有点急了,它不想继续呆在水灵秘境里面啊,每隔二十年才能开二十天,其它的时间里,一个人都见不到,它真的已经呆腻了。   佐轻勾唇冷笑,用鼻音哼了一声表示不屑:“看看你这模样,一只器灵一点本事都没有,想来那个什么灵器,也好不到哪里去。”   这已经是赤果果的人身攻击了,蓝胖子瞬间就炸了:“谁说的,谁说的,我明明就很厉害,你见过会飞的虫子吗,你见过会说话的虫子吗,你见过会隐身的虫子吗?你见过我这么厉害的虫子吗?啊?”   “呵… …”佐轻无可奈何的呼出一口气,冷笑,也不想再逗它了:“行了,我们必须好好看看怎么才能找到你的本体。”   “哼,愚蠢的人类,还说不想得到我。”蓝胖子十分骄傲。   佐轻无力的揉了揉抽痛的额角,而后借着蓝胖子身上的微光,仔细的探查这个石室。   四周的石壁并非完全平整,而是有着一道道的痕迹,就好像长时间被水流冲洗过的样子,佐轻指尖轻触着石壁,发现那些痕迹是由高向低排列的。   上次进入水灵秘境的幻境时,所见到的小溪流,没有记错的话应该是如同一条横线般没有高低,也就是说,在这里就好像突然拐过弯了一样,不过那条溪流在蓝胖子认主之后就消失了,也不知道与此处的痕迹有没有干系。   最后痕迹消失的地点是在石室的一角,佐轻认真的摸索过几次,最后还是用火球术努力的在掌心中捏出一个小小的火球。   没有再次成功的喜悦,就已经被墙角的景像给迷住了,他看见一条蓝色的水龙,身影一闪就钻到了墙壁中不见了,速度之快,让人忍不住怀疑,或许只是眼花而已。   佐轻皱了一下眉头也有些不确定,抬手摸了摸那处墙壁。   “我感觉到了,离的不远了。”蓝胖子胖乎乎的身体贴在他的手臂上。   佐轻找了半天都没有找到,想像中的机关启动器之类的东西,难道真是自己不够聪明?   仰天翻了个白眼,佐轻才不会承认这种事情。站起身,想到雪迎夏跟自己说过的话,他们之所以选择自己去收集灵草灵器,就是因为自己乃是天命之子,所谓天命之子就是天道孕育而生,自然受其眷顾运气极好,所有已降世或未出世的法宝、灵草乃至功法,都会出现聚集而来,乃是被关照着的幸运儿。   按佐轻的理解就是,大主角光环嘛。   大主角光环那绝对光芒万丈,没理由就这样空手而回的,佐轻眯起眼,暗暗聚力,然后狠狠一脚踹上了那片墙角。   轰隆一声炸响,佐轻还没来的及惊呼,突然的脚下一空,整个人又往下堕去。   佐轻已经无语了,每每都是这样,别人家的主角都是打怪升级拿法宝带金手指,自己呢?那拿法宝和金手指的方法,简直是一路摔摔摔摔摔出来的好嘛。   佐轻趴在地上,缓缓的抬头,又缓缓的适应着光线,幽蓝色的光和蓝胖子的颜色简直一模一样。   眯了眼仔细的瞧过去,又是一个空荡荡的石室,唯一不同的便是,正前方高台之上,摆着某个东西,蓝色的光芒便是从那东西发出来的。   好在是找到好东西了,佐轻再一次以沉默表达自己的无语。   大主角光环什么的,果然很逆天,还当真是让他一脚踹出个秘宝来了。   脑子里脑洞乱飞的厉害,还没定下心来,就见左臂上原本蓝胖子呆的地方,一阵流光飞舞如烟一般的向着那高台而去。   然后湛蓝的光突然刺眼了起来,抬手捂上眼睛,想着看来果然是给蓝胖子找到本体了,那处光芒大甚,过了许久才慢慢收敛,佐轻放下手抬眼看去。   而后便“哇!”的一声坐到了地上。   眼前是一条蓝色的水龙,龙头紧随而至,又凑到他眼前不足十厘米的地方,佐轻也不知道自己是惊是惧,下意识的连呼吸都不敢大声,屏了呼吸对视了许久,那条蓝色的水龙才退开了一点。   胸腔处心脏急跳,咽了口唾沫却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蓝色的水龙眼珠子往这边转了一下,似乎还带着一点鄙夷:“愚蠢的人类。”   这熟悉的话语,虽然声音已不是七八岁的小娃娃样子,而是带着少年男子的轻微磁音,但佐轻还是认出来了,眼前这东西果然就是蓝胖子吧。   想起初见面的时候,蓝胖子强调性的说自己叫“蓝小龙”,佐轻心里顿时浮起两个字:“卧槽!”   蓝胖子竟然真的是一条龙,还有什么比看着一条虫变成一条龙更令人震惊的吗?   只可惜他的震惊还没超过两分钟,只见那条水龙,突然哗啦一声,化成了水泡泡,佐轻下意识的闭上眼睛,而后就被浇了满头满身,湿的透透的吐出嘴里残留的水,再睁开眼时,哪还有什么龙啊,就一个看起来很普通的银盆,被好好的摆在高台上。   连那什么光芒万丈的蓝光,似乎都只是错觉而已,要不是身上的水提醒着他,佐轻还以为自己在做梦呢。   抿了抿唇走上前去,那果然只是个银盆,依靠着自己那一点点见识,佐轻可以肯定,纯银的!   脸盆大小,脸盆形状,盆口带着点凸出的花纹,盆底蹲着只…蓝胖子。   “好累。”娃娃音伴着那条垂头丧气的虫子,缩成了一团,一副有气无力的样子。   还能说什么呢,哭笑不得已经不足以形容佐轻现在的心情了。   伸出手,蓝胖子自觉得钻入佐轻体内,在他的手臂上留下了一道花纹,和银盆上的风格一模一样,然后沉寂了下去。   睡着了吧,佐轻完全能理解,对于身上突然出现的蓝色花纹,也只能默默吐槽:找到了本体之后,果然也只有这么一点点奇葩的新技能吗?   将银盆收入储物袋,佐轻开始寻找出去的路,然而不论他这次怎么找怎么破坏,都再也没有摔倒,更没有找到什么可以出去的出入口了。   佐轻召唤蓝胖子想让它出来解释一下,可惜那虫子大概是真睡死了,怎么叫都不出来,又从宠物戒指中将小凤凰扯了出来,却没想到凤凰耷拉着脑袋,也是一副睡的香甜的样子。   佐轻傻眼了,后知后觉的发现,自己彻彻底底的,被困住了?   无奈的再次尝试火球术,在失败了无数次后,终于点起了亮光,头顶上自己掉下来的地方,少说也有三层楼那么高,没有学过翔天术根本不可能原路返回。   四周的石壁比在上面的那个要光滑上许多,就像是一个大西瓜被人用匙子挖了一勺似的,一点凹凸不平的地方都没有,更别提缝隙什么的了,唯一不同的就是,这里四四方方的,活像个正方形压出来的馍馍。   佐轻这么想着,摸了摸肚子,饿了。   筑基期的修士还是需要吃饭的,虽然不像凡人那般需要一日三餐,但也还没有辟谷,这么多天过去了肚子饿也是人之常情。   只可惜佐轻翻遍了储物袋,也没能找到可以吃饱的食物,毕竟水灵秘境里有很多可以充饥的动植物,如果不是被困在这个鬼地方的话。   无可奈何的把唯一可以充饥的辟谷丹放了回去,不到万不得已,他绝对不想吃那个苦了巴叽的丹药。   而在佐轻饿的嗷嗷叫的时候,还有另外一个人,也遭受着身体与心灵的多重伤害。   夏紫重被困在这个鬼地方已经几个月了,前两个月天天做恶梦,心理上几欲崩溃,而且身体上凤凰的真火,与本身的雷属性灵根相互对抗,每次都被折腾的死去活来。   他几次都以为自己要死了,如若不是心有不甘的话,他大概真的会选择死去,而不是努力活着受罪。   上一世他已经是大乘期修为,却因为心魔太深堕入魔道,最后死于佐轻之手,然而自己之所以会堕入魔道,说到底也完全是因为佐轻。   这一世他提前了几百年潜伏在佐轻身边,又怎么能这么轻易的死在这里。   受天道眷顾的天命之人,那又如何。   我不服,凭什么什么都是你的,我夏紫重上辈子前五百年也是顺风顺水,都是因为那个叫佐轻的家伙,才会沦落到那个地步。   “啊!!”痛呼出声的同时,身上的紫电又开始窜出体表,与一丝丝火焰相互追逐,好像在守护自己的领地,死也要将火焰扑灭一般。   只可惜苦了夏紫重,衣裳破碎的很就连体表也难找找出一块好皮,他现在除了饱受折磨,其它时间都用来想着佐轻。   想着上辈子那么可恨的一个人,原来小时候还挺可爱的。   眉宇间的黑气逐渐散去,他又想起那个黑黑瘦瘦的孩子,蹲在洗衣房前给自己洗衣服时的样子。   气愤中带着一点可怜,嘴里还念叨个不停,不用想都知道,佐轻现在抱怨的人是谁,但意外的是,他从未在那人眼中看到过恨意。   唇角勾起一抹浅淡的笑意,夏紫重想着:要死了,撑不下去了,其实小师弟人也挺好的。   但另外一个画面却又突然的闯进脑海,身形挺拔意气风发的青年,擎着剑当空劈下对着自己扬言道:夏紫重,下地狱去吧! 作者有话要说:  O没错了,小师兄就是重生的,而且是上辈子是被大主角砍死的。猜对剧透的大家都好聪明呦!乀(ˉεˉ乀) 预告:下一章两人要再次见面了!   ☆、都长大了   幽闭的空间里,佐轻终于是把手中的辟谷丹塞进了嘴里,没有想像中那么苦,至少比吃疗伤药的时候好多了,可以说是无滋无味的。   他正坐在高台上,往外一件一件的翻储物袋里的东西,被困了几天他已经无法计算,但他想要出去。   终于,他找齐了要找的东西,一块可以用来刻符篆的竹木,一把刻刀,还有一本符篆图形大全。   遁地符:筑基中期以上修为可以尝试此符,用于遁地术,使用者无修为限制。   注明:一张遁地符有效时长为半个时辰到十二个时辰之间,效力由画符者修为决定,若不能在失效前爬出地面,有可能被活埋。   佐轻看着那个有可能被活埋的提醒,紧张的咽了口唾沫,大主角一定不会那么倒霉的,越级挑战什么的,一向是身为主角该有的能力。   不过万全准备还是要做的,比如竹木,它比纸张的承受力要强不易坏,而且还能更多的留下灵气。   佐轻拿起刻刀开始刻符,感觉着身体中的灵气,随着指尖一点一点的流泄汇入竹木之中。   在刻坏了二十多块竹木之后,佐轻终于顺利完成了三块刻形完整的符篆,仔细验证过确实可用,佐轻不在多做逗留。   这个地方他已经全都找过了,什么都没有,蓝胖子和小凤凰也是一点动静都没有,佐轻不再多想,把刻好的符篆捏在手中,大喝一声:“遁地术。”然后对着一面石壁撞了过去。   遁地符是连普通人都可以使用的,因为它的使用方法特别简单,就是那一声大喝,撞进石壁里就好像进了棉花糖的世界一样,到处都是松松软软,不仅可以随意行走还能自由呼吸。   佐轻仗着自己有三块符篆可以用,便也不急着出去,尽量的往远一些走,谁知道那些个匪修还在不在啊,他可不想一冒头就看见他们。   然而他万万没想到,他再次回到地面,不仅看不到那群匪修,就连其它的修士也一个都看不到了,而且他根本找不到水灵秘境的出口。   二十日之期已过,水灵秘境,已经关闭了。   佐轻傻眼了,这下是真的被困住了,他被困在了水灵秘境里面,别说是遁地符,就是开山符都没用。   因为秘境一旦关闭,便是与外界失去一切联系,哪怕是大乘修士的传送符,也没法把他送出去。   青草、蓝天、低阶的灵草、还有那些小怪,佐轻找了个地势高的地方,唉叹这注定孤独的二十年。   他无力的摊倒在地,为什么自己明明还有大主角的运气,可是剧情却偏离的这么厉害,完全不可理喻啊有木有!他已经完全猜不到,下一步又会发生什么事了。   二十年后。   水灵秘境再次开启,又有一批人鱼贯而入,却只有一个人,在开启之初逆行而出。   那是一个长相俊逸身段风流的男子,可他偏偏穿着一身不合身的衣裳,而且那衣裳破烂的很,上身还围着破兽皮,简直看不出穿了有多少时日了。   那人自然是被困了二十年的佐轻,二十年,水灵秘境里所有大小妖兽他都碰到过,什么灵草异物也都收集过了,他实在是一刻都不想在这里面多呆。   所以在一听到动静的时候,便立马立的收拾好包伏。   现在,他就这样大摇大摆的走出这个地方。   佐轻不顾形象的在秘境入口处伸了个懒腰,能呼吸到外面空气的感觉真好。   “唉,大师兄这次出门前特意交待过,要我们留意一个人,那个人叫佐轻,听说是二十年前一起进去的同门。”   佐轻微微侧头,他现在的耳力,可不是一般筑基巅峰修士能比的,那可是被几只妖兽围堵时锻炼出来的,别的本事没有,听动静和逃跑的本事,那绝对是同阶修士里的巅峰。   只见那几人穿的是飞云山的弟子服,佐轻便已了然,不过他也不打算上去相认,毕竟这里一个熟面孔都没有。   “唉,希望大师兄这次去双子城,可以顺利拿到修复灵海的方法吧。”   “别说了,快走吧。”   佐轻看着那几人进去,微微侧过身,嘴里嘟囔着:“双子城?”   双子城,原著里的佐轻也去过,而且那少城主云无双,还是大主角后宫的红颜之一,虽然现在剧情偏离的厉害,不过,去看看认识一下总不为过吧。   而且他现在,也需要找个地方结丹,事实上以佐轻现在的修为,早已经可以结丹了,要不是怕水灵秘境的境壁太薄,到时候崩坏了,毁了一个好好的秘境不说,还不知道自己会不会继续被困在残破的秘境之中,那样说不定就一辈子出不来了。   而现在的归南城,很明显并不适合结丹,他需要有人护法,或者说得找到一个绝对安全的地方才行。   佐轻先入城买齐了装备,换下破烂的衣裳,在归南城休息了两日之后,身骑迅兽准备出发。   迅兽,一种外形似马的灵兽,专做代步之用。   迅兽对于一般修士来说还是蛮贵的,要两个上品灵石呢,不过佐轻表示,他很想花钱。   二十年,他一看到储物袋中的灵石就想着,要买吃的买喝的买穿的,然而他什么都不能买,活的就像个野人。   现在!   佐轻看着左边的小飞马和右边的翔天兽,果断的开口:“行了,我就要这只迅兽。”坑爹的他根本买不起那些会飞的好么,他唯一买的起的代步兽就只有这种,除了跑就会吃的动物了,这真是个悲伤的事实。   一切就绪,整装出发。   遥遥一个多月,佐轻才看到双子城那高高的城墙,覆着冰封白雪,眼前除了通白一片,还有几株零星红梅,一眼望去极是美好。   而这里虽然看着地冻天寒,却是一点也没退去来来往往的行人,那面上的丝毫热情。   佐轻在城门口,从迅兽身上跳了下来,而后以一个上品灵石的价格,将其卖给了守在城门的客商。   然后便入城,先挑了一件上好的毛裘似模似样的披上,还必须得是白色的。   咱是正派主角啊,佐轻想着必须尊重原著人物,虽然他一点也不冷,但穿上这件白色的裘披风,端的是俊逸风流潇洒万分,也果然引得行人频频侧目。   大主角逆天之颜,何止是一个帅字可以形容的?!   佐轻正臭美着呢,他坐在一家街边的小吃店里,想着要不要再去买把扇子,装一回风流才子什么的。   而后又想起这双子城不久之后的盛事。   修真大陆并没有四季之分,因此双子城下雪也并不是因为冬天,而是因为双子城,它就是个雪城,几乎是天天下雪,就算不下雪那雪也是不会融化的,但也不结冰,就是软软薄薄的一层雪,像是有人特意给它刷了一层□□。   双子城位于修真大陆的正中,本就是十分繁华的大城,而且它不属于任何家族与门派,它…只属于双子城,属于双子城主。   这次所谓盛事,其实是双子城的少城主,招夫。   没错,就是招夫,佐轻很肯定自己绝对没有听错了消息,双子城的少城主准备凝结元婴,因此打算招夫同修。   双子城有一套极厉害的双修功法,佐轻自然是知道的,他看过全文的嘛,双修功法和美丽少城主,这种财色双收的事情,除了大主角以外,还有谁能染指半分?   想到这里佐轻挑起了眉头,志得意满般的自言自语:“看起来是时候,去收我的第一个妹子了。”云无双。   小菜上桌,佐轻摇头晃脑的打算开吃,话说回来,他还真不知道大师兄是来干嘛的,印象里双子城并没有可以修复丹田内府的东西啊!   就在这时,他突然感觉到有一道视线正直愣愣的盯着他,盯着他全身都发毛了。   捡起一颗灵肉丸子打算丢进嘴里,纠结了许久,还是下不了口。   怪只怪自己五感太强,如此明显的感觉到有人在看着他,佐轻实在是没了胃口,缓缓的放下箸筷,抬头沿着对方传来的视线看去。   对面街上,一个身着墨色广袖长袍的男子,刚好与他对视,一对凤眼只缓缓眨了一下,佐轻就觉得自己,好像被电到了。   这种黑衣广袖浑身透着邪气的男人,一定是反派吧。   佐轻纠结的拧眉,下意识的将食指曲起,放在嘴里咬着。   就见那男人勾起唇… …邪魅一笑… …   佐轻眼睛又瞪大了一点,明明已是个成年男子,却做出了小孩般的行为,咬着曲起的食指关节,一脸的傻相。   邪魅狷狂这个词就好像,被突然打进了他的脑海之中,而后是一万匹草泥马奔腾而过,脑子里一直在刷屏:果然是反派吧、是反派吧、反派吧、吧!   话说:这个反派好像还有那么点眼熟。 作者有话要说:  小剧场: 佐轻:啊~我总该去收我的第一个妹子了。 夏紫重:师弟,你想太多了。 —————— 感谢 窗外紫藤 的一个地雷,么么哒!乀(ˉεˉ乀)   ☆、同门再会   “人类。”软糯又傲娇的娃娃音:“那个是谁啊?”   佐轻低头抬手,不明所以的看了一眼手背上的蓝色虫子,而后有赶紧抬头,甚至神色间都有些慌张。   可是那人已经不见了,那个黑衣广袖邪魅狷狂的男人,那眉那眼,就在刚刚那一瞬间,佐轻想起来了:“小师兄。”   “小师兄。”站在街头大喊出声,可却寻不到那人的身影,佐轻迷茫的看着街上来往行人,好像刚刚那一幕,只是个幻觉,根本没有那样一个人出现过。   “你刚刚看见了吧,那个黑衣服的男人?”   蓝胖子圆乎乎的一端仰了仰:“嗯,看见了,他走了。”   果然不是错觉,那么那个人,是没认出自己,还是自己认错人了?佐轻下意识的感觉到,那个人就是失踪了的小师兄,虽然与多年前相比相差许多许多,但他就是认出来了。   “有缘再会。”轻念一声,而后又坐了回去。   灵肉丸子好吃,没心没肺。   佐轻在双子城的主街上好好的逛了一圈,从街头走到街尾,也一路从街头买到了街尾,东西实不实用不要紧,看着顺眼就行,特别是那些吃的,吃完之后调动灵气消化一下,然后…继续吃。   【我家酒楼】佐轻抬头看那块古朴的牌匾,深深的被这家酒楼老板的取名能力所折服。   寻了酒楼大堂中央的位置坐下,佐轻还没说话,蓝胖子的娃娃音已经响了起来:“我家酒楼有些什么好吃的啊?”   此话一出引的众人纷纷侧目,风姿绰约的青年,声音竟像个七八岁的孩子,这事就算在修真界也是挺稀奇的。   有小二上前,微微低着头:“我们这基本上东南西北的菜都有,不知客官偏好哪个地方的口味。”   “哦,原来如此。”佐轻点了点头,想来我家酒楼就是这个意思了,让各地来往的修士都还能吃到自家的家乡菜,果也是有本事:“那么,都来一些吧。”   佐轻此时的声音可不是七八岁的娃子,店小二忍不住多看了两眼,见此人长的极为好看,那五官精致的比画里的还要美好,不禁都有些看呆了。   “看什么看,愚蠢的凡人。”蓝胖子趴在佐轻的脖子后面:“我还要很多很多的冰镇糖水,快点。”   “是、是。”店小二简直被吓呆了,他都没见那男人动过嘴,怎么又有个七八岁的娃子声音出来了,然而也不敢多问,点头哈腰的走了开。   佐轻抬手摸脖子,把蓝胖子摘了下来,还没来得及说话,突然间有一种感觉,抬头看向二楼,蓝色衣袂那样眼熟。   飞云山的弟子服,虽然只有一晃而过的时间,但佐轻还是一眼就认出来了,而刚刚那个走过去的身影,不是大师兄又能是谁?   站起身沿着楼梯上去,左侧的雅间门刚刚合上。   佐轻敛眉低笑,走到那扇门前,本打算推门而入,却听里头传来说话的声音。   “你说你跟过来干什么?”这是淮清略显烦躁的声音:“不是说好今年让你带队的吗?你就不想去找佐轻?”   “我想,可是… …”另外一个男子的声音,带点一点要解释什么的急切。   “那你怎么不去呢?”淮清的声音冷了一度,或许连他自己都没能察觉到,他的声音带着一点点的不奈,一点也没有人前的清冷,还有那么些言不由衷:“我告诉你多少次了,你跟佐轻是真爱啊,你必须要跟在他的身边的。”   “大师兄!”   “行,我知道你要说什么,佐轻也是男的没错,不然呢,性别不同怎么谈恋爱,你现在就应该马上立刻去找到他,然后跟在他身边保护他,然后你一定会爱上他的,他也会爱你,这是命中注定的你知道吗,命中注定的!”   佐轻听着他的两个然后,站在门外已经风中凌乱,他刚刚听到了什么?一定是产生幻觉了吧,这决不是我那高冷男神大师兄!   “说不定他已经死了呢!”那男子似乎也有些恼了。   “怎么可能……什么人在外面?”   雕花木门被人从里面拉开,眼前的果然是大师兄,只不过比二十年前见到时,面貌上要成熟上一些,初见时他看着还是二十五六岁的青年,而现在虽然气质依旧出尘,却让人一眼便觉得已是过了而立之年的大叔了。   筑基期修士寿命虽比常人要长,但也只能活到二百岁左右,而大师兄丹田内府受损无法结丹,这几乎注定了他要逐渐的衰老。   “你是什么人?”淮清微皱着眉头,单手背在身后,又成了人前那一朵高岭之花。   “我们是来偷听的呦,都听到了都听到了!”   “噗嗤~啪。”佐轻一抬手将蓝胖子拍‘死’在门扇上,只留下一团水渍,然后在淮清的脸彻底黑下来之前开口:“大师兄。”   “你……”   “我是佐轻啊大师兄。”趁淮清愣神的功夫,一把扑过去将人抱住,拍了拍他的后背然后转进房内。   “你是佐轻?”屋里的人杏目长眉,有一股子刚中带柔的别样美感,看起来也就二十来岁与佐轻相当,瞪着眼看他,倒不是怀疑的目光,而是显的很不可置信。   佐轻咧嘴一笑点头称是。   大师兄这时候才醒过神来,两人围着他上上下下的看过几遍,佐轻又把蓝胖子召了出来,这才确定了身份。   三人坐下又重点了吃食,谈了近况与当日佐轻的遭遇,倒反是把头先他们在屋里所提及的话题给忘了。   三人聊了许久,直到在这酒楼中连晚饭都一起解决了,淮清才开口:“小师弟跟我们一起回客栈吧。”   佐轻今日才刚刚入城,也还没有找到落脚的地方,便直接与他们一道走,到了那家叫做【有家客栈】的客栈里,刚准备喊掌柜的要多一间房,就听大师兄手一摇:“唉,没房间了,这双子城盛事在即,每家客栈都快住满了,今日起你就跟徐恩一道住吧。”   这一瞬间,佐轻突然又想起了在雅间外听到的话。 作者有话要说:  下节预告:大师兄的精分与淳淳教诲,和论小师兄黑化的可能性。   ☆、第一轮试炼   【有家客栈】二楼客房之中,佐轻坐在桌旁看着徐恩。   徐恩坐在榻上,也同样看着佐轻。   两人已经如此对视了许久,佐轻再三斟酌之后终于是先开了口:“大师兄他……”说的话到底什么意思?真是太诡异了。   虽然话没有说完,但是也都明白。   徐恩低着头,似乎在想着该怎么解释,就在佐轻以为他不会开口的时候,他突然站起了身:“大师兄……”   又是一阵沉默:“他的确很怪异。”   佐轻抬眼看着他,那表情就像在说:废话!怎么能不怪异呢?哪有人劝自家师弟去搞基的?这修真界还流行腐男不成,再者说了,那态度也不像是单纯想撮合着看热闹,真是怎么想怎么怪异。   佐轻觉得自己现在整个人都懵懵的,他穿的还是那个种-马修真文吗?前有一对蛇白和雪迎夏,现在又有一个死命想撮合自己和徐恩的大师兄,简直是玄幻又可怕,要不是看过原文,他都要以为自己穿的是晋江耽美文了好嘛。   “唉~”徐恩叹了一口气,似乎终于理好了思绪:“大师兄,从我们入飞云山的时候便将我带在身边,起初我以为是大师兄对我的偏爱,可是很奇怪,他却经常的提及你。”   “从我们入飞云山他就注意到我了?”佐轻抽了抽嘴角,那时候自己就是个又黑又瘦的废材小子,没想到还能得大师兄默默关注。   “对!大师兄总说我和你是真爱,可我觉得大师兄对你才是真爱。”徐恩看起来有点激动:“小时候那些丹药,也是他让我给你送的。”   “哈?”佐轻歪着头瞪大眼,以表达自己对此事的难以置信,缓了一会儿才坚难开口:“他不会,从小就给你灌输…那…种观念吧?”   佐轻默默掩面:真是辛苦了,你还直着吗?!   徐恩瞬间就明白他在说什么了,无语又无奈的偏过头看向别处:“没有,小时候他只让我跟你做好朋友,你跟我是同乡原本便是好兄弟,他当时让我给你送丹药,我也是特别高兴的,但是后来,也就你失踪之后那几年,他就经常性的提起你,还有意无意的说我与你有姻缘,最近更是愈加直白了。”   这种状态实在是太奇怪了好嘛,平日里那样高冷的一个人,背地里却是这个样子的,精分的很彻底嘛,感觉好蛇精病啊。   两人相对无言,虽然知道彼此都没有那个意思,但再要他们躺在一张床上休息,也着实尴尬的很,于是佐轻默默的盘腿在椅子上打坐了一夜。   佐轻是真想问问大师兄到底是怎么想的,只可惜大师兄在人前高冷又沉默,一副你在说什么,我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叫人一点办法都没有。   就这样过了几日,在这期间有大师兄与徐恩护法,佐轻在客栈之中顺利结丹,然而他也没有太高兴,因为徐恩也早已经是结丹期修士了。   佐轻觉得这个世界越来越玄幻了,他终于后知后觉的感觉到,如果不是蝴蝶效应太过强大,那就是自己果真穿错地方了。   这绝不该是某点种-马文的设定,没理由啊,怎么一个一个修炼速度都那么逆天啊,大主角逆天情有可原,为什么身为主角小弟的徐恩,修炼速度比主角还快,这明显不合逻辑吧!   然而他也没能纠结太久,因为双子城已经贴出公告开始宴请各派弟子,但妨结丹期以上修为且年龄在二百岁以下的修士,皆可以入城主府参加试炼,至于试炼的目的,倒是没有提及,不过双子城摆出了两件宝物做为奖赏,但妨通过试炼的人可以选一件带走。   其中有一件是一颗丹药,据说对筑基、结丹甚至凝婴都有大功效,传闻吃了此丹,哪怕是全无灵根的人都能开启一丝灵脉助其练气,所以飞云山的炼丹长老觉得,它可能也会对修复灵海有一定功效,因此大师兄才会只身前来。   而修真界之中,其实早已传出,这次盛事名为试炼赠宝,实际上还是为了给少城主云无双择婿,不然怎么还有年龄的要求呢?如此一个财色兼收的试炼会,自然是引的无数修士前来。   佐轻现在刚好也是结丹期了,而大师兄虽然没有结丹,但因为他术法修为相当唬人,因此三人决定一同前往城主府。   双子城最靠里的地方,有一幢高大的建筑,那便是城主府,到达城主府门前,能看出这次来的人还真是不少。   佐轻原本一直不明白这座城为什么叫双子城,直到看到了城主府,城主府是一座古代宫廷建筑,偏偏还带着一点的西式感,最重要的是庭院中心的喷泉和雕塑,雕塑悬于喷泉之上,是两个长的一模一样的人,他们悬浮于半空之中手牵手,似乎在俯视着双子城内的人。   有修士指着两人说:这便是双子城的建造者,也是双子城中唯一一对飞升的修士。   沿着高高的石门进去,此处虽依然覆盖着白雪,温度却好像春日暖阳一般,想来应该是费了不少心思布了聚灵阵的缘故。   走过广场入了中庭,那里已经聚了不少的人,有身披白袍的修士守住中门,门边摆着一块极大的镜子,但妨要进入中门就必须经过那块镜子。   佐轻三人在那里看了一会,发现人站在镜子前便会显现出那人的年龄与修为。   “这块,叫做验骨镜,修士大多容貌年轻单看外表,极难看出年龄,这世上也只有这块镜子,能显示具体年纪。”大师兄给他们解释了一番。   “大师兄,没问题吗?”徐恩有些担心,毕竟那块什么验骨镜,不仅显示年纪,还显示修为。   淮清淡淡的撇了他一眼,略一勾唇:“走吧。”   三人一同站在了镜子前。   【三十岁,结丹中期。】徐恩。   【二十七岁,结丹初期。】佐轻。   【一百一十九岁,金丹巅峰期。】淮清。   守门的护卫将人看了好几遍,特别是看着淮清,似乎有些难以置信,但最后还是放了他们进去。   佐轻惊讶的看着大师兄,没想到他都一百多岁了,这要在现代可算是一个老妖怪啊,最重要的是:“大师兄,怎么做到的?”金丹巅峰啊,明明是一个不能结丹的身体,这是用了什么手段能瞒过验骨镜?   看上面显示的年龄和修为应该是极准的,比他们先到的有些哪怕只超了一岁,也被门口城主府的人拦在了门外。   大师兄冷冷淡淡的勾了下唇角:“验骨镜,顾名思义验的是骨头,不论外表多年轻,骨龄是不会变的,修为也是一样,每一阶层的修为都会对身体造成改变,同时会起到锻体淬骨之效。”   也就是说验骨镜只能检出大师兄的骨头,是达到过金丹巅峰修为淬炼过的,而不能检出他已倒退的修为。   佐轻无言,他甚至觉得大师兄的笑容都有些苦涩。   整个修真界都找不出几个,不足百岁便达到金丹巅峰修为的,而大师兄曾经到达过,至少说明他的确是个天才,或者说曾经是个天才,却不知道是因为什么而导致他修为倒退甚至内府受损。   城主府中庭,一阵寒风伴着白雪,有四匹翔天兽拉着一辆以白纱覆着的车轿停在了庭院中间,紧随其后的还有四名侍女。   所有人都停了嘴,一瞬间寂静无声。   轿帘翻起,一个穿着白色纱衣的妙龄少女走了出来:“我待我家城主感谢诸位前来,现在就要开始第一轮试炼。”   “怎么人没来齐就要开始第一轮试炼了?”这门外还排着队呢,众人都不免得感到奇怪。   “自然是为了不浪费大家时间。”那女子说完抬手遥遥一指城外高山:“不论何法,能绕双子山巅者留下,做不到的请自行退出。”   两百岁以下所能达到的修为,在结丹期已算是难得的人才了,能达到金丹期那简直就是天才,而那双子山距离城主府,中间隔了整座双子城不说,那山巅还极高。   修真界大部分人都是结丹之后才开始修习术法,金丹期才开始学翔天术,如此一来,便把几乎全部的结丹期修士都涮了下去,就算是金丹期也有些犯愁。   有些修士还没进门,听到这新出的要求便愤愤离去,更有些气恼的还要骂上几句。   那女子又发话了:“诸位也不必气恼,更不必急于离开双子城,还要烦劳诸位过些时日前来观看下一轮试炼。”   众人一听,还好,来都来了,凑个热闹,也总算不是白跑一趟。   有些人已自动退回广场,等着看留在中庭的人,要如何各显神通去绕那双子山巅。   还没开始,原本人满为患的中庭顿时空了下来,眼瞅着便只剩了一二百人。   这时候才有人开口:“是否,什么方法都能用?”   穿着白纱的女子嫣然一笑缓缓点头:“对。”   佐轻挑了挑眉,示意大师兄和徐恩靠过来,三人决定以大师兄的七彩流云剑为载体,三人同行,轮流驾驭飞剑,如此一来想要绕山巅一圈,简直不费吹灰之力。   有如此无耻的作弊者在前,且那女子也没说不可以,那接下来可真所谓是各出花招,可怜那些已经退出者表示:如此作弊我们也能做到啊。   但可惜,中庭门户已关,不允许再次入内。 作者有话要说:  我以为这一章能写到小师兄闪亮登场,结果… …果然只能等下一章了!(━┳━ _ ━┳━)   ☆、毒舌小师兄   各出奇招之下,有小伙伴的学着佐轻他们轮流使力,没有小伙伴或者是有那高傲脾性的,但妨有钱有势者,在城主府外备上翔天兽,更有大家世族的子弟,更是各出法宝。   佐轻三人虽然第一个出发,然而却没像他们想的那般能够第一个回来,刚刚驾驭飞剑飞出没多远,便已有人超了过去。   身在半空之中往后再一看,好家伙,全都追上来了。   佐轻站在中间的位置,他这是第一次驾驭飞剑,还有点不稳,这时候心里也更着急了:“不行啊他们都追上来了。”   “你给我小心点!”大师兄站在最后一个,此时脸都有点发白,最后终于忍不住催动灵气接了上去,控制住飞剑的转向。   实在是佐轻技术太差,连个直线都飞不了简直酸爽,就连从他们身边过去的人,那眼神都是□□裸的摆着好笑,看他们就像在看杂耍似的。   然而大师兄虽然术法高超,但却没有足够的灵气支持,不论如何他也只是个筑基期的修士,飞不了一会儿速度便又慢了下来。   眼看着最后一批修士都要赶上来了,徐恩催动灵气接过力,在空中大喊:“这样下去不行啊,第一个出来最后一个回去,会被人笑死的。”想想那场面都觉得太丢人了好嘛。   佐轻往后看了看,后面只剩了十几二十人,这会儿才刚刚要转过山巅,还有一半路程,按着目前这情况,这样下去不仅要落在最后,而且会落后许多时间。   “只能出奇招了。”佐轻拍了拍徐恩的肩膀往前凑了凑:“稳住飞剑,转弯的时候慢一点。”   而后便在刚刚转弯,身后人快要追上来时,偷偷的扔了好几张飓风符,飓风符威力不大,但却极能干扰人的五感,趁着那一阵凌乱的狂风,让徐恩加快速度转过山巅。   至于身后那歪歪扭扭撞成一团的人,佐轻表示:爱莫能助,自求多福吧!   等到佐轻等人到达城主府,隔了有两三盏茶的时间,最后一批人才灰头土脸的回来。   有好几人都不满的瞪着佐轻三人,明明眼看着要超过去了,却突起一阵大风,若说与这几人毫无干系,鬼才会信。   佐轻很不要脸的当做,我什么都没看见,我什么都不知道。   “既然诸位都已通过第一轮试炼,那便随我入城主府中暂住,三日之后开始第二轮试炼,并且会将这次要奖赏的宝贝展出,供诸位查验。”声音婉转清泠,开口的依旧是那个女子。   只见她音落之后微一抬手,便有侍女大声喊到:“院里的诸位也请先离开城主府,三日之后欢迎诸位前来观看第二轮试炼。”   这一场试炼,但妨参加了的倒是一个不落的都通过了,只可惜前面自动退出的人甚多,如今总计也只剩了两三百人。   众人随着那群侍女转过中庭,这才发现城主府后院比前面更加宽敞,到处是房屋庭院水榭楼台,然而城主府的人,似乎并不打算先安排众人入住,反而是将人全部带到一座大院之中。   “请诸位入席。”   再一看那院中摆好的桌椅,众人总算明白了,都纷纷赞城主府果然周到。   然而这入席之后的第一件事却不是上菜,而是登记名册资料。   无门无派的要麻烦的多,除了名字以外,还要道明所擅用的术法,以证明身份。有门有派的则只要报上门派,再报上名字即可。   大师兄从腰上取下掌门大弟子的玉牌:“我们三人都是飞云山弟子,在下淮清,这二人乃我师弟徐恩、佐轻。”   淮清话刚说完,那边却传来一声不屑的轻哼:“原来是那飞云山的,嗤。”   这带着些许鄙夷的嗤声,也让佐轻彻底恼上了,那人从一开始便总瞪着他们,这会儿还出言不逊一副瞧不起人的势态。   佐轻转头倒想想看是什么人这么惹人厌,果然是主角走到哪,都得有人渣上门送菜。   “看什么看,不就是一个万年二流门派的弟子么。”说话的人一身黑衣劲袍,看着二十五六岁上下,浓眉大眼面貌凶狠。   佐轻站起身刚要开口,却被淮清拦了下来,大师兄站起身单手背于身后,蓝色衣袂无风自动,端的是一副清冷又高贵的模样:“阁下似乎对我飞云山有诸多不满?”   “哼,飞云山是什么东西我倒是没怎么听说。”那人还极为傲慢,一脚踢翻了凳子:“我是对你们不满,见着就让人讨厌。”   那人身后还站着好几个人,有些是刚刚被佐轻使计落在最后的,这会儿看来是打算报仇了,双方对峙眼看着就要打起来了。   “那你今天可就得记得我飞云山是什么东西了。”听声音就能知道说话之人自负且霸道。   众人震惊的抬头,只见两骑黑色飞马拉着一辆豪车由天边而来,一转眼便已停在了众人的头顶上方,而刚刚那男人的声音,便是从这里来的。   佐轻眯着眼抽了抽嘴角,黑色飞马黑色轿身与纱幔,就算是帮飞云山说话,也掩盖不住这种浓浓的反派气场啊!   “你是什么人?”那凶蛮的男人抬头怒吼。   “哼。”从轿中飞出一个身影,只见他凤目长眉青丝飞扬,黑衣广袖衣袂飘飘。   “小师兄。”佐轻一见到那张脸便惊呼出声,什么浓浓的反派气场早已抛到了脑后。   夏紫重落地之后微一扬手,便隔空在那人脸上狠狠的扇了一巴掌:“我乃是飞云山掌门座下四弟子,夏紫重。”   夏!紫!重!   那边小师兄给了那人一巴掌,这边老天爷却给了佐轻狠狠的一巴掌,夏紫重三个字就犹如晴天霹雳一般,直直的打进了佐轻的脑海,许久许久都缓不过来。   那边那人愣了一下,当即召出一把长刀,眼看着就要扑过来了。   夏紫重冷冷的扫过一眼,而后又冷冷的摆了一句:“双子城城主乃是我姑父,我还是北夏家第十四代嫡长子,夏紫重。”最后三个字咬的极重。   那人长刀已经高举,这会儿却是砍不下去了,但妨修真者都极为惜命,那北方夏家是什么,那是四大家之一,那是有十八条命也得罪不起的。   夏紫重也不理他,向着佐轻走了过去,而后微微一勾唇:“小师弟。”   佐轻这会儿还有点缓不过神,脑子里还飘着三个大字【夏紫重】愣愣的抬头看他,被他那一笑,就感觉半个身子都麻了。   夏紫重是谁?那不是【轻霸天下】中最大的反派吗?那不是最后被大主角砍死的大BOSS吗?那不是主角分神期才会遇到的人吗?   呵呵!谁能告诉我,为什么他变成了主角的小师兄。   突然发现反派是我小师兄怎么办?!   夏紫重可没像佐轻脑洞那么深,只是抬手摸了摸他的脸:“许多年没见,小师弟倒是从癞□□长成青蛙了,白了不少嘛。”   会心一击!   佐轻默默的侧过头躲了开去,心里终于默默吐槽:所以说嘛,我到底是为了什么心心念念着小师兄二十多年啊,难道就是为了被虐的吗?!   小师兄你这么毒舌又装逼,怪不得最后会被大主角捅死。   不再管别人诧异的目光,佐轻默默的转身滚回自己的坐位上,他还需要静静,至于静静是谁,那根本没所谓了。   只可惜小师兄明显不打算给他和静静独处的机会,当即便坐在他旁边,十分友好的与大师兄打过招呼。   原来小师兄几年前便回过飞云山,只不过前些日子回了趟夏家,这次是身为云无双的表哥受邀而来,却没想到能够与众人重聚。   佐轻只觉得小师兄看着自己的眼神火辣辣的,吓人的很,暗暗的挪了挪屁股离他远了一点。   “小师弟。”   佐轻埋头喝水。   “佐轻。”   佐轻继续喝水。   “佐轻。”   佐轻抬头看了他一眼,而后又再次埋头喊水。   还有一个在埋头喝水的人则是徐恩,大师兄暗地里踢了他好几下,想让他给佐轻解围,只可惜他和佐轻一样装傻。   “名字这么难听还要让我叫两遍。”夏紫重薄唇轻抿,抬了手轻轻的往他脑袋上一弹:“变成青蛙之后长能耐了?”   佐轻捂着头苦了脸:“小师兄。”   “啧啧。”夏紫重摇了摇头,抬了右手抵着脸十分认真的看他。   佐轻顿时觉得有点紧张,自己这张脸,如今的模样跟青蛙□□什么的绝对不不搭噶了吧,就在他以为小师兄会给一个长的不错的评语时。   夏紫重果然开口了:“还是这么丑啊,除了白一点以外真是半点没变。”   他果然想太多太甜了,佐轻低头,却见小师兄也没了动静,难道说叫了自己几声,就只是为了损一下自己的吗? 作者有话要说:  从一只又黑又瘦的小蝌蚪长成了一只青蛙而不是癞蛤蟆,佐轻表示:我一点也高兴不起来好嘛。(╯‵□′)╯︵┻━┻ 这一章码了很久还是有点不太满意,总觉得佐轻一见到小师兄气场就变的好弱。●v●   ☆、精分大师兄   小师兄已经金丹期正在辟谷,因此一场宴席下来一口没吃,倒是直勾勾的一直看着佐轻,间或的会发表一些意见。   诸如:你吃饭的样子好像青蛙。   当佐轻默默的放下筷子拿起水杯的时候,他又会说:你喝水的样子也好像青蛙。   佐轻觉得自己好像跟青蛙结下了不解之缘,最终受不了了,转头幽怨的看着小师兄。   小师兄盈盈一笑,抬手拍了拍他的头:“眼睛挺大的果然跟青蛙是亲戚吧。”   佐轻简直郁闷至死,偏偏小师兄还一脸正经的,好像说的就是事实,而不是故意折损。好在一顿席宴之后,小师兄就被人叫走了,而他们则被安排去休息。   因为参加试炼的人数众多,城主府安排房间时,便没办法让每人一间了。   佐轻与徐恩还有大师兄同住,这本来也没什么,但是房间中只有两张床,大师兄很不客气的选了靠窗的那一边:“这几日就委屈你们两个同床了。”   看着淮清一脸兴奋的表情,佐轻抽了抽嘴角,大师兄绝对是想当媒人想疯了吧。   徐恩无奈的叹了口气,再抬头时便泪眼汪汪的看着大师兄,然后扑过去抱住他的腰身:“大师兄我跟你睡吧,反正以前我也经常跟你睡的。”   淮清脸一红一点也没了人前的高冷,佯装淡定的推开他:“我是大师兄我说了算,就这样决定了。”   佐轻走到桌前一屁股坐下:“行了大师兄,虽然我不知道你到底想干嘛,但是呢,我是绝不会让你如愿的,今晚你们两个睡床,我…”佐轻曲起食指在桌上敲了一下“就在这桌旁打坐一夜。”   说话便坐了下来,给自己倒了杯水,浅浅的尝了一口,要说这城主府也真不赖,就连这招待的茶水,都是上百年的灵液。   “你们两怎么这么别扭呢?”大师兄如今没有一点人前的高冷,把徐恩踢下床盘腿坐在床上,一副我早已发现你们奸-情的样子:“喜欢就应该说出来,你们两本来就应该是天生一对嘛,我不会歧视你们也不会拆散你们的。”   佐轻被大师兄的脑回路震惊的说不出话来,徐恩一脸的欲哭无泪。   “谁跟谁天生一对?”   ‘吱呀’一声门被推开,夏紫重微勾唇笑的邪魅,眼中带着疑问。   佐轻一副被吓到的样子,淮清沉默了一会嘟嘟囔囔的说:“这设定不对啊,完全不能愉快的谈恋爱了好嘛。”   “谈恋爱?”夏紫重耳朵极灵敏,他看了看大师兄,又看了看还坐在床下的徐恩,了然的点点头,然后拉着佐轻的手就往外走:“小师弟还是跟我住吧,绝不能打扰大师兄谈恋爱。”   “啊咧?!”这种神转折简直也是醉了,他本来还纠结于大师兄说什么设定的问题,突然就被小师兄牵了手。   直到夏紫重拉着佐轻走出房门,又细心的帮着掩好了门,里面才传出大师兄郁闷的怒吼:“剧情又跑偏了,这到底怎么回事啊啊啊!!!”   “夏紫重,你知道什么叫不作不死吗?你这种小三行为,以后一定会被虐的体无完肤的。”   “大师兄。”徐恩无奈的抱住要跳起来的淮清:“冷静啊大师兄,就算你对佐轻是真爱你也要先淡定下来,冷静一点好好说话啊。”   “谁跟谁是真爱了,徐恩你快点去把佐轻追回来啊,那是你家小受啊,怎么可以跟别人同住的?!”   后面的一些话佐轻已经听不到了,他感觉自己好像摸到了某些事实的边缘,震惊过后迅速的把手,从夏紫重的手中抽回,然后小心翼翼的看他的侧脸,里面的动静这么大,自己都听得一清二楚,没理由小师兄会听不到啊。   夏紫重果然皱着眉头,缓缓的转过身看着佐轻,一脸难以理解的沉痛:“大师兄他…从未如此失态过,不会是…境界停滞太久无法突破,所以间歇性失心疯了吧?”   “哈?”佐轻再一次震惊,小师兄你的脑回路也是蛮强大的。   “唉,可怜大师兄这次又要白跑一趟。”夏紫重沉痛的摇了摇头:“这次双子城拿出来的根本不是丹药,而是一颗金丹修士的内丹罢了,除了提升灵力以外并不能够修复灵海。”   大师兄虽然精分的厉害,但是对师兄弟们其实都极好,如若他不能修复灵海,那就意味着,要看着他一天天老去。   想起当年在水灵秘境中,自己还时时受他照顾,如今听闻此言佐轻也不由的皱起了眉头。   对了,还有一件事,佐轻突然转身想要回房找大师兄他们,却被夏紫重扯住了手臂:“干嘛去?”   “我有事跟大师兄说。”佐轻头也没回。   夏紫重是谁,那岂是能让佐轻称心如意的,二话不说将人拉住就回了自己房间:“有事明天再说,打扰人谈恋爱会天打雷劈的,青蛙脑子。”还不忘抬手在佐轻脑袋上弹了一下。   城主府内院,精致的厢房,布置的也极为高雅,一看就跟自己这种等级的客人住的不一样。   夏紫重二话不说的把人丢进房里关门落锁,还顺手在门拴上下了个结界,然后对着佐轻挑了挑眉。   佐轻诧异的瞪大眼,这时候突然想起,面前的人不只是自己的小师兄,还是本书最大的反派。   救命!反派成了我家小师兄怎么破?反派他把主角关在房间里独处一室了怎么破!?   夏紫重慢慢的解衣服。   “你你你你…你干嘛呢?”佐轻往后退了一步,抬手捂住胸口,一副誓死捍卫贞操的模样。   想想精分的大师兄,想想蛇白和雪迎夏,再想想夏紫重刚刚对大师兄那一副我了解了的样子,他不能不想歪啊。   佐轻后知后觉的感觉到,自己也许穿的根本不是种马文,而是极没节操的耽美文,这种情节和他以前写的某篇耽美文简直一模一样啊。   佐轻刚想大喊:救命啊,求放过。   却见夏紫重把外套往旁边的屏风上一挂,而后一翻身便躺到雕木大床上:“你今晚就睡椅子吧,顺便好好守夜。”   佐轻放下手呆愣愣的看着他。   “怎么,又傻了?”夏紫重眨了一下眼,扯过被子盖上,闭上眼:“过去二十多年了,你的脑子怎么一点也没长进,以前跟猪一样蠢现在跟猪一样笨。”   佐轻不知道蠢和笨到底有什么分别,但他二十多年前就已经被小师兄骂习惯了,虽然说中间空白了二十年,但是那种他年纪还小,咱不跟他个小屁孩计较的心态还在,于是很自觉的听着就没回话。   一点也没有他每次遇到小师兄就特别受虐的自觉。   夏紫重心安理得的睡过去了,人生两大目标,第一虐小师弟,第二努力修炼。 作者有话要说:  小师兄,你把虐小师弟,放在努力修炼前面尊的可以咩!●v● 感谢 浅陌未央 的一个地雷 感谢 浅陌未央 的一个地雷乀(ˉεˉ乀)么么哒,好开心呦~   ☆、第二轮试炼      是夜,佐轻百无聊赖之下,决定召唤出蓝胖子一枚,蓝色的胖虫子趴在手背上,一副睡不醒的样子,却依然哼哼唧唧的傲娇的很。   “嘘,小声一点。”佐轻将食指放在嘴前,略紧张的往床上看了一眼。   蓝胖子一点也不明白他的苦心,圆乎乎的一端扬了一下,似乎是往床上看似的,而事实上他并没有眼睛。   娃娃音很不屑:“呦,是那个男人啊。”   佐轻抚额:“我说小声一点啦。”   他明明只是想看看蓝胖子而已,因为自从他结丹之后,蓝胖子就不像以前那么活泼了,应该说是再也没有主动出现过,刚开始还乐得清静,可这好几天了,难免的有点担心。   “虫子?”夏紫重不知何时已经醒了,但他只翻了个身便继续闭上眼:“果然物似主人形。”   “嗯。”蓝胖子转了下身,也是一副要睡着的样子:“我家主人绝对跟我一样厉害。”   佐轻:… …我觉得你们两才是天生一对。   无语的把蓝胖子拍碎,而后便老老实实的,在椅子上打坐了一夜,直到清晨有人在门外敲门。   佐轻看了看还没爬起来的小师兄,再看看门上的禁制,最后捏出一张破壁符,“啪”的一声贴在门拴上。   夏紫重猛的睁开眼,眯着眼看那人十分开心的开了门。   有侍女端着洗漱的水与布巾进来,夏紫重闭上眼晴,遮掩住眸中的寒芒,任由她们侍候着穿衣洗漱。   佐轻撕掉已经作废的符纸,有那么一点小开心,他原本只是试试,没想到自己绘的符咒,真的可以解开一个金丹期修士的禁制。   他此刻都有一种:原来符咒术才是主角最大金手指的错觉。   然而夏紫重就是明显的不开心了,所谓天命难道还当真不可改变?就算表面上修为已高出于他,却还是让他轻松破了自己下的禁制。   在佐轻不知道的时间里,夏紫重心中已转过了一回杀念,只是瞬息之后又被他强压下罢了。   等到两人一起出门时,夏紫重已恢复成毒舌又装逼的模样,与小师弟看着相亲相爱的没有一点不妥。   三日之后,第二轮试炼开始,城主府按照约定展出了两件宝物。   依旧是城主府中庭,不同的是那里已架了高台,高台之上用水晶盒封着两件宝物。   有一女子脸上覆着白纱,身后站着前几日那个女子,身旁还立着一个中年男人,那男人也穿着白衣,似乎双子城城主府中之中,都甚喜白色。   他朝四周微点了下头,声如洪钟一般震的人耳中嗡嗡作响:“在下乃双子城城主云义,感谢诸位前来,今本城主便将这两件宝物放在此处,由能者得之。”   城主身后那女子先将左边那盒中金丹取出,放在手心展示给众人。   佐轻随着夏紫重站的位置自然极好,能清楚的看到那颗金丹已经结出筋络纹路。   “这颗虽不是什么灵丹,但也是难得一求,乃是一颗金丹巅峰期修士内丹。”说话的是面覆白纱的云无双,纤纤玉手从那女子手接过内丹。   握着那颗内丹微一运气,便有金光从内丹中流泻而出,可以证明这颗内丹保存的很好,若是有金丹期的俢士吸收此丹,那定能助其一举凝婴。   修士修行越到后来越是不易,不知道有多少人,终其一生都难以突破金丹期,而从金丹巅峰到凝婴更是一道鸿沟。   谁不想一举凝婴,这东西对于在场的这些金丹期修士来说,简直就是个大补药,只除了大师兄有些失望,不能结丹有再多的灵气修为,他都储存不下来啊。   云无双将金丹放回,又拿出另外一件宝物:“这不是法器,此乃是一株五阶灵草的果实。”说完就放了回去,却并不解释。   佐轻原本并不在意那个看起来好像针一样的东西,这时候却是双眸一亮。   就连夏紫重眼中都闪过一道光,底下很多人并不认识这东西,只见它形如针,却比普通的针要粗上许多,有点像织布用的云棱,通体纯白没有一点光彩,看起来十分不起眼。   但是夏紫重和佐轻知道这东西,这种形态的五阶灵草果实,就只有一种【聚灵白云刺】的果实。   佐轻看了大师兄一眼,又看了看徐恩,他还记得徐恩曾经说要给大师兄炼制三品丹药【煅体丹】以期修复他的丹田内府,然而煅体丹于大师兄来说并没什么用处。   但这聚灵白云刺不同,它的果实恰好有重筑灵海之效。   夏紫重在那边低声道:“真是意外之喜。”他在试炼开始之前就见过这两样东西,但当时也只以为那是件普通法器。   底下还在讨论,那个五阶灵草到底是什么,又有什么用处,却见天边突然云雾翻腾。   而后落下一个人来,那人身上披着灰色袈裟,光着个脑袋,一看就是个佛修。   容貌看着像三十岁上下,五官端正身形微胖:“在下中禅派明觉,来迟了,请城主见谅。”   他一个佛修来参加选婿做什么?还是说冲着宝物来的?   然而众人都还没想出个所以然来,城主已对着明觉微微点头,然后便直接宣布,试炼开始。   这时众人才看出,明觉已是元婴后期的修士。   云义衣袖一扬,只见从袖中有金光飞出,而后一一落在双子山中:“这一轮试炼也极为简单,三日为期,只要将那双子山中的铜球,寻回一个交给明觉师傅即可。”   有那眼力好的便寻着那金光所落之处去了,佐轻看了看四周围,暗暗叹了口气,这剧情偏离的太厉害,原文中根本没有这个情节。   不过依着大主角的运气,找到铜球应该不难,可是如果他没看错的话,刚刚那金光一共十道,也就是说只有十个铜球,而去找铜球的人有两三百呢。   最重要的是,自己这边加上小师兄就有四个人了。   “走吧。”大师兄先开了口,那表情似乎还蛮自信的。   二三百人要争十个铜球,已经可以预见,这一场下来绝对会有死伤。   在水灵秘境中遇到匪修那次,佐轻便明白了,修真界果真就是个弱肉强食的世界,但这一次他绝不会再给那些人机会了。   全部的人都出了双子城之后,双子城便关了城门,闭门戒严并且开了守城大阵。   而城外之人不知道的是,城主府之内,携手的双子雕像下方,已形成一个巨大的水球,可以映出城外的一切,几乎所有前来的修士都在观看着这场试炼。   佐轻四人依旧结伴而行,大师兄依旧身姿挺拔,一派的仙风道骨,徐恩仍一步不离的跟着大师兄,而夏紫重还是那一袭黑衣广袖,走在佐轻的侧前方。   “小师兄,你知道铜球长什么样子吗?”佐轻。   “知道。”夏紫重挑了挑眉,伸出手一翻,手中便现出一个红金色的圆球,圆球上刻着城主府的标志。   “你… …”为什么还没到双子山你就有一个了。   这边三人停下步伐表情一致的看他。   夏紫重只说了一句:“双子城城主乃是我姑父。”   这酸爽!   大师兄甩袖大步走开,都懒得维持他状如嫡仙的气质了,佐轻抽了抽嘴角:小师兄,身为最大的反派BOSS,你如此开挂你好意思吗?没想到一个试炼会还有暗箱操作的。   而小师兄就像是看出他在想什么似的,抬手弹了他一指:“青蛙脑子很不服气嘛。”   佐轻捂住头忍着疼可怜兮兮的:“没有。”他哪敢说有啊,这不是找虐么。   夏紫重撇了他一眼:“把脑袋转过去,太丑了。”   “对不起,能把你丑哭么?”佐轻嘟囔了一声,而后默默的在心里吐槽:如果有一天自己忍不住对小师兄下手,那一定是他自己作的。   “差一点就被你丑哭了。”夏紫重十分正经的回答。   双子山白雪覆满,除了刚刚进去的人留下的足迹外,便只剩那挂满雪花的枝杈了。   四个人停下来商量了一下,还是决定先找铜球,大师兄指出要一路向山后走。   虽然其它三人都表示,那金光并没有落到山后头去,但淮清很坚持,无奈之下只好听大师兄的话去了。   不过半个时辰,四人站在后山悬崖下,抬头看着那崖壁正中,拳头大小的铜球正散发着红金色的光芒,此刻深深的嵌在崖壁里。   三人都很确定,金光没有落到此处,可是却真的在这里找到了铜球,大师兄果真神人也。   佐轻感觉自己不能再沉默下去了,他无论如何也找不到与大师兄独处的机会,那不如就在众人面前,先试探一番。   “大师兄,你果然是熟知剧情吧。” 作者有话要说:  预告:下一章大概会让大师兄和佐轻认亲了!O(∩_∩)O 感谢 禅然 的一个地雷。么么哒乀(ˉεˉ乀)   ☆、复仇吧少年   淮清单手背于身后,挺胸抬头用尽一切高冷姿态表示:“小师弟这是什么意思?”   “什么叫剧情?”徐恩相当好学。   夏紫重只是淡淡的扫了几人一眼,而后仔细的研究着那处峭壁。   佐轻没有回答徐恩的问题,却也不打算放过淮清:“大师兄不如好好解释解释,为什么非得给我和徐恩做媒?”   “我会算姻缘,”大师兄十分认真:“你们是天真一对啊。”   说的跟真的似的,佐轻眯眼一笑,下了最后一道猛药:“大师兄你是穿越的吧,看的是哪本小说?”   “你们到底在说什么啊?”徐恩纠结的头发都要掉了。   “小师兄,从这里上去吧。”佐轻指着峭壁的一边,那里在铜球旁有个小坑,可以暂时借力。   至于大师兄那里,佐轻早在说话的时候便一直观察着他,此时已经可以肯定,大师兄果然是听得懂的,只等着什么时候有机会了,两人再开诚布公的谈一次。   至于此时,还是先取铜球要紧。   小师兄听了佐轻的话却并没有动,反而点了点头:“不错,上吧!”   佐轻歪着脑袋傻眼了:“我去啊?”他可是连飞剑都驾驭不了啊,还要飞到半空之中挖石壁,太可怕了好嘛。   然而夏紫重却点了点头:“当然你去,你是小师弟嘛。”   “要不还是我去吧。”徐恩及时给佐轻解围。   佐轻默默的感叹果然是兄弟,真是太有兄弟爱了。   夏紫重一脸原来如此的表情:“看来大师兄并不是胡说啊,你对小师弟果然是真爱。”   徐恩脸都红了,一瞬间尴尬莫名,佐轻咬了咬牙:“我去。”   再看大师兄,一副走神的样子,看着佐轻纠结来纠结去的,摆明了心中有鬼下不了决定。   佐轻想了想还是放弃了翔天术,好在这些年他的体技大有长进,就算是用爬的,那速度也是极快。   虽然姿势不好看,免不了又被小师兄一阵嘲笑,但他依旧是顺利的拿到了那颗铜球,事实上那颗铜球看起来嵌的很深,但实际上十分好取。   佐轻将铜球放到储物袋中,然后三人一起看着大师兄:“接下来我们去哪?”俨然一副将他当做了指路明灯的样子。   大师兄似乎才回了神,眉宇拧起,看了一眼佐轻,而后又低头想了想:“我们去东边。”而后竟是召出七彩流云剑,直接御剑而行。   佐轻傻眼了,这还是逃脱不了要用翔天术的命运啊,徐恩也有一把佩剑,是飞云山的普通弟子剑,虽然剑不好,但还是能够用来充当载体御剑飞行。   而小师兄已经可以不用任何载体的使用翔天术了,眼看着他们一个个腾空而起,佐轻情急之下,一个飞扑就抱住了小师兄的腰。   夏紫重踉跄了好几步才站稳,死死的瞪着佐轻:“你搞什么呢?被肺顶到脑子了是吧!”吓一跳好嘛。   “你们都走了我怎么办啊,我飞不动啊。”佐轻摆明了死不放手,就算你以后是反派BOSS,但现在还是我小师兄,绝对要死死扒住。   夏紫重望了望天,大师兄他们已经离的有些远了,当即也不再迟疑,当即一甩袖,从储物袋中飞出一片金光落在半空,化做一片金灿灿的叶子。   而后环了佐轻的腰,腾空一跃落在叶子上之后,便向着大师兄追去。   金叶子的速度极快,不多久便追上了前头两人,四人又行了大概半个多时辰,淮清才表示要到了。   仔细察看之后,淮清却皱起了眉头:“有人比我们先到了。”   四人落地收了法器,躲在树后暂隐身形。   等认真的看过那些人的长相,佐轻不自觉的笑了,抬手指了其中一个凶神恶煞的男人:“大师兄,就是他们。”   当年八个匪修在佐轻失踪之后,没有再找到飞云山的其它弟子,便知道此事不妥打算提前出秘境,而二师兄和法阵长老佟麟,也早已听了淮清的话,等在秘境门口了。   不过那些人也是狡猾,分散了出来的,再加上有几个人都没在淮清等人面前露过面,因此便有了这几只露网之鱼。   而在那日城主府席宴之上,佐轻便认出了一个,也实在是那人长相太过凶恶,所以才一眼便认出来了。   而这次,余下三人可算来齐了。   “附近还有没有别人?”淮清修为较低,就怕还跟上次似的,还留有人在暗处少了胜算。   夏紫重凝神细听之后摇了摇头,并没有其它活人的气息。   “明明看见就在这附近的,再认真找找。”其中一人粗着嗓子喊道。   “小师兄,你照顾好大师兄。”佐轻看过徐恩和夏紫重之后,还是决定选择徐恩做战斗伙伴,毕竟小师兄虽然修为最高,但总觉得没那么可靠。   佐轻记得:那是个反派,必须保持距离,谁知道他什么时候就黑化了。   然而夏紫重已经先一步走了出去,顺带着还给了佐轻一个十分鄙视的眼神。   佐轻心塞塞的跟上,那边三人明显被突然冒出的两人吓了一跳,又瞄了一眼那处草丛,徐恩和大师兄也不藏了,站起身站在百十米开外。   那三人看到大师兄的长相之后明显的一愣,而后勉强笑道:“几位来的可真不巧,此处我等已经找过,并没有东西。”   “是不巧,不过我们来找的并不是东西。”小师兄挑了挑眉:“我们是来要你们这些不是东西的命的。”   被小师兄的气势唬的一愣,三人退了一步大声叫喊:“我们与你们无冤无仇,为什么找上我们。”   大概这些人还天真的以为,自己没有在大师兄面前露过面,便能当做从无恩怨了。   佐轻实在是不想再听废话,右手一甩而后便捏出了两张符纸,并故意将其置于身前:“诸位可还记得我?”   那边明显的一愣,将这边四人一一看过之后,竟是突然的夺路而逃。   “我此生最讨厌劫匪,不劳而获妄顾人命。”夏紫重身形一晃便挡住了其中一人,抬手便是一掌将人打翻在地。   佐轻也不示弱,两张地域符一左一右追了上去,将另外两人困在其中,随后一人一脚又将那三人踹到了一堆。   首战告捷,但那三人好歹也都已经结丹,虽然修为不济,而如今眼见跑不掉,拿出了拼死一搏的气势,还真让人不敢掉以轻心。   原本以为会费上些力气,结果佐轻只用了几张地域符,其它的夏紫重一个人就搞定了,简直默契的不像话。   等到那三人躺在地上没了动静,佐轻才上前查看,一般匪修身上都会有不少好东西,可这三人刚刚什么法宝都没用上,不知是因为失去同伙之后有所收敛,还是当真穷的叮铛响。   佐轻用脚踹翻过一具尸体,却见那个凶神恶煞的男人,正凶狠的看着他,才刚刚察觉到不妥,然而已经来不及了,只见他双手一动,手中法器突然乍起光芒。   而后便是轰隆一声炸响。   “小心!!!”   佐轻早已惊愣当场,哪顾的上是谁在喊的小心,只觉得一股热浪袭来,而后腰部被人往后一扯,落地的时候已经离那处数十丈之远。   抬了手拭去脸上的一点残肉,再看周围血肉横飞的现场。   他是想要那些人死,不只是因为他们与自己有仇,害的自己被困二十年,更是因为,他们原就是匪修,那就和我们现代社会里杀人抢劫的抢匪是一样的,他们本就该死啊。   可佐轻却从未想过,会亲眼见到如此残忍的事,四周落着断臂残肢,到处都是血肉模糊的样子,再看身上原本白衣也染上了点点残肉。   好恶心。佐轻皱着眉闭上眼不忍再看。   “跑了一个。”夏紫重的声音,让佐轻再次惊愣的睁开眼。   “的确没有三个人,够狠的,用法器引爆了其中一个人的内丹,自己却趁机逃走。”淮清的模样难得的有些咬牙切齿:“如若不是小师弟闪的快,可能也要被拉去陪葬。”   佐轻默默的低头,夏紫重救了自己:救命,反派成了主角的救命恩人了怎么破!?   夏紫重站在佐轻身后,往四周看了一眼:“走吧。”结丹期修士的内丹,虽然威力不大,但也绝对不算小,一般的东西都炸没了。   佐轻还有点纠结,不需要帮他们挖个坑埋了吗?虽然他大概也不敢去清理那些尸块,但就这么放着总觉得不太好。   大师兄好像知道他的想法一般,拍了下他的肩膀:“走吧,修士是不需要坟墓的。”   修士是不需要坟墓的,他们死了便是消失了,坟墓、牌位,统统都不需要,只有飞升成功的修士,后人才会给他供神位。   佐轻走在最后,扔下了一张飓风符,狂风扬起落雪,覆上那斑斑点点的红,掩去血腥。   淮清带着众人,就在那附近寻到了一个山洞,而后强烈要求夏紫重和徐恩在外面守着,由他和佐轻进去寻找铜球。 作者有话要说:  那凶神恶煞的男人打了好多瓶酱油,下次再见的时候,他就会真的打酱油了。 凶神恶煞的男人:我到现在连个名字都没有!(╯‵□′)╯︵┻━┻ —————————— 话说每次都估算错误什么的也是醉,下一章认亲。么么哒乀(ˉεˉ乀)求个作者收藏嘛,点击作者名【急火燎原】进专栏收藏一下此作者,可以把它领回家呦!表示~在(要要死114)停了五天了,每次看到那个数字就好心塞啊!(━┳━ _ ━┳━) ———————————— 感谢 禅然 的一个地雷,么么哒乀(ˉεˉ乀)   ☆、初步认亲了   佐轻跟着大师兄走进山洞之中,洞口还有阳光直射而入。看着淮清拿出七彩流云剑,还吓了一跳,却发现大师兄只是在洞口布了个阵法。   结界型禁制法阵,以剑为阵眼将一切影像,与洞外的世界分割开来。   佐轻明白了,大师兄这是有话要与自己私下说,为了保险起见,他又在洞口贴了一张隔音符,确保不会让洞外那两人听见任何动静。   佐轻还在为头先的事情感到有些不舒服,因此他看着大师兄便没有说话,等着他的解释。   “呵呵。”淮清却突兀的笑出声,拍着他的肩膀:“我没猜错的话,你果然是穿越的吧。”   佐轻点了点头看着淮清:“大师兄,现在可以好好说一下这是怎么回事了,你到底是什么人?”   “你是什么人,我就是什么人喽。”淮清摆高姿态,昂着下巴一脸的云淡风轻:“其实你我都知道,这些都不过是书中人物罢了,死那么几个人又何必介怀。”   “穿越的,从二十一世纪穿越过来的,我知道这是一本小说的世界。”佐轻看着大师兄皱起了眉头:“可是大师兄,那些生命那些鲜血,跟我们并没有不同。”   “你说的对,那你就更应该要知道,这是修真界,这里就是这样的世界。”淮清叹了口气,纠结了一下下:“说起来,你是怎么穿越过来的?”   他又何尝不知道,修真界弱肉强食,与二十一世纪的和平完全不同,可知道是一回事,亲眼看到的就是另外一回事了。   “看【轻霸天下】嘛,大概是累死的,所以就穿到这本书里了。”佐轻表示很无奈,看小说看到累死这种事情,他实在不想细说。   “你以为你穿的是【轻霸天下】?”淮清的表情似乎略吃惊:“你没看过【主角的忠犬小弟】吗?”   “什么鬼东西?”   《主角的忠犬小弟》这种名字,不论是电视还是小说,都透着一股浓浓的不正经感,像这种一听就掉节操的文,那必须是要偷偷看的,才不要告诉别人呢,不过这个书名他倒是真没印象。   “你才是鬼东西你全家都是鬼东西!”   … …   佐轻一愣,他这是看到了什么,大师兄他炸毛了,这画风转变太快,他犹有些反应不及,难到他对那本【主角的忠犬小弟】是真爱?   淮清平复了一下心情,而后阴侧侧的一笑:“你以为你穿的是【轻霸天下】?你以为你穿成了种-马佐轻,你以为你会一路拥有主角光环,升级打怪刷BOSS迎取十二后宫走上人生巅峰吗?”   佐轻觉得心脏一顿,浓浓的不安感瞬间蔓延,似乎一直以来的怀疑就要被证实了一般,然而他现在却只想退缩的捂住耳朵,摆出一副我不想听不想听不想听的姿态。   当然他也只是想想而已,那么台言那么挫的事情,他怎么可能去做呢!他只是眼巴巴的看着大师兄:“你如今的模样实在太狰狞了。”   明明是一张绝代风华的脸,明明该是一副丰神如玉的模样,却偏偏笑的阴阳怪气的,让佐轻一紧张之下,就忍不住损人了。   大师兄没有介意的继续狰狞,双手搭上佐轻的双肩:“哼哼,告诉你,你现在穿的就是【主角的忠犬小弟】这本小说,而不是【轻霸天下】虽然一样是主角,一样是升级打怪刷BOSS,但晋江文的重点,一直是谈恋爱,十二后宫你就别想了,老老实实的和徐恩谈恋爱吧,哈。”   哈?【主角的忠犬小弟】和【徐恩谈恋爱】这两个关键词一联系起来简直吓人的很。   大师兄却不顾他石化的表情,放开他的肩膀往山洞的深处去了。   等到佐轻反应过来追上去的时候,他正在四处翻找可能存在的铜球。   “你凭什么说我穿的不是轻霸天下?这里的人物可一个没少。就算没有十二个妹子,凭什么就得是徐恩啊?”佐轻完全想不通,为什么大师兄就是要把自己和徐恩绑一块。   “因为我写的是同人耽。”淮清不甚在意的解释:“同人你知道吗,耽美… …”   “你写的?”佐轻没等他说完,一下子抓住了重点。   淮清抿着唇:“那不是重点,重点是这是一本耽美同人,主CP就是忠犬小弟徐恩攻叉主角佐轻受。”   “你还把我写成受!!”佐轻怒。   “这就是命。”淮清一脸不怕死的表情,从一个小角落里捡出一个红金色的铜球:“走吧,你家小攻还在外面等你呢。”   “等一下,咱说说清楚啊。”佐轻犹不愿意相信,想他一个大好青年,自从某一日误点隔壁的同人站被逆了CP之后,就再也不看同人了,以至于他这么久以来,根本就没有往同人这条线上想过。   淮清大概是这么久以来的郁闷,终于有了个发泄的对象,这会儿满面笑容都难掩残暴:“自从三十年前我穿越到这个身体中的时候,我就知道我穿的是自己写的同人文了。作者穿简直不能更流行,对了,那会啊轻霸天下那本文,刚刚完结两个多月,不知道你穿越的时候是哪一年?”   自己看完小说的时候,作者还说要补番外,应该是比大师兄要早上几个月,不过到这里的时间反而比大师兄要晚上几年。   佐轻现在不想回答这个问题,他纠结的是:“我根本没看过你说的那本小说,你凭什么说穿的就是这本,说不定穿的是一本同人言情呢?”他写耽美,但并不能说明他就可以接受男人啊。   虽然佐轻并不确定自己的性向,但要让他莫名其妙的就接受自己有个CP的事实,任何人都无法接受的吧。   “你跌下山崖后,遇见了蛇白和雪迎夏对吧。”淮清走到洞口拔下了剑,而后回头一笑:“那是我写的原创人物,做为白依依的父亲,主角的师父。”   似乎没有了可反驳的依据,偏偏大师兄还要再补上一刀,晃了晃手中的铜球:“我设计的,所以我当然知道上哪找。”   佐轻颓然的叹了口气跟了出去,意料之中想像之外,他如今只觉得乱的很,再看到守在洞口的两人时,这才想起应该问一下淮清,小师兄的事情又是怎么回事。   同人的话或许结局会有所不同呢,虽然他一直在心里吐槽着,小师兄早晚得作死,但事实上他一点也不想和小师兄为敌啊。   淮清将手中的铜球给两人看过后便收了起来:“天也快黑了,我们刚刚进去看过这山洞不错,我们就在这里歇一夜吧,明天再找剩下的那一颗铜球。”   佐轻看了看天空,滿覆白雪的枝杈上方,已挂着片片晚霞:“还有时间嘛,不如再找一个然后回去睡。”   山洞哪有城主府睡的舒服啊。   “再找没问题啊,”淮清转身回山洞,还很不要脸的说:“但我不知道下一颗上哪里找哦。”   佐轻咬牙切齿的跟上。   夏紫重进了山洞之后,竟是从储物袋中抽出了一张藤榻,刚刚好占了山洞最里面的所有空间。   淮清当即坐到床沿上:“不错嘛,师弟不愧是四大世家的嫡长子,装备十分齐全嘛。”   夏紫重不置可否的一笑,而后往榻上一躺:“可惜也只有这一张小榻。”   淮清嘴角抽了抽,摆出大师兄的样子:“师弟难道不打算孝敬一下师兄?”   佐轻让徐恩出去寻了些枯枝,而后在洞口摆下禁制阵法,以防有魔兽或是其它修士误入,他自己则用火球术点了堆小火,而后便看着那两个不要脸的对话。   有谁能想到我们高冷的大师兄,一旦暴露自己的真性情之后,就会变得越来越精分,越来越没下限!   这要还是以前在飞云山的时候,这两人定是兄友弟恭互相谦让,然而此刻… …   夏紫重眉尾一挑:“大师兄和小师弟说悄悄话的时候,可一点没把我算进去。”   还以为他一句话没说就是不在意呢,原来心里面还偷偷记恨上了,淮清翻了个白眼,以表示就不告诉你。   “这是我们两个人的秘密,岂是尔等凡人可以知晓的。”淮清抬头挺胸的从榻上站起来,走到佐轻身旁悄悄的嘟囔了一句:“这该死的反派果然养不熟。”咬着牙混着鼻音,连佐轻都听不清楚他到底说的什么,但也能猜想肯定不是好话。   佐轻还没来得及再一次的表示无语,那边夏紫重眯起眼,眸中有一闪而逝的危险光芒,而后一掠身把佐轻抓到了自己怀里。   当佐轻反应过来的时候,人正被小师兄抱着,前胸贴后背的躺在榻上,而且是他的后背贴着小师兄的前胸。 作者有话要说:  小剧场: 佐轻:小师兄你突然抱着我做什么? 夏紫重:咬死你! —————— 感谢 禅然 的一个地雷乀(ˉεˉ乀)   ☆、拆散一群人   佐轻全身都僵硬了,身后的人心脏砰砰作响,他却觉得似乎一下下都擂进了自己的胸口,这种肌肤相亲的触感,就算隔着衣服也难掩灼热。   佐轻自己也不明白这是为什么,照理说他们现在是师兄弟,兄弟便是如手足一般,都是男人紧张个什么啊。   但紧张这种心情,却不是你想控制便能控制的住的,只能全身僵硬的任凭小师兄抱着,还偷偷的挣扎了一下。   夏紫重察觉到他的僵硬与挣扎,似乎有些不快,左手还环着他的腰,右手捏住他的下巴,身体前倾又将他的脸稍稍的向后偏转。   四目相对,夏紫重双眸漆黑莹亮,看着佐轻呆愣愣的模样,勾了唇用满怀纯真的眼注视着他:“小师弟,你今天和大师兄说的什么呢?”   那对眼睛不仅勾魂摄魄般诱人,还带着欺骗性,好像个天真的孩子,你要不告诉他,他就会好奇死似的,佐轻使劲的瞪大眼与他对视:“小师兄…”   “嗯?”夏紫重声音轻柔,还偷偷的对外设了隔音的禁制。   “其实真的没什么。”就算小师兄表现的再纯良,他也不可能会受到盅惑,更何况就算是告诉他了,他也听不懂吧,到时候又要解释上一堆。   夏紫重眸光一沉,差点就忍不住要冲着他脖子咬上去了,手放开他的下巴,咬牙切齿的道:“你这个青蛙脑子。”   果然又被骂了啊,但见小师兄没有再说其它话,佐轻觉得大概小师兄骂自己骂的都词穷了!   夏紫重不再看他,解开了禁制,只是手依然环着佐轻,没有半点要让他走的意思,反而自己躺平了,一副打算就抱着他睡的模样。   徐恩只是稍看了那边一眼,却见大师兄牙都要咬碎了,那凶狠的模样着实能让人吓一跳。   佐轻想跑来着,毕竟被人抱着还是挺不舒服的,更何况还是个硬梆梆的男人,而且刚刚那动作,怎么看都有点太暧昧了。   “夏紫重,你怎么可以抱着小师弟睡,成何体统?”淮清再一次摆出大师兄该有威严义正言辞。   夏紫重眯起眼一笑:“我们师兄弟情深啊,必须抵足而眠。”说着还刻意的将手紧了紧。   事实上夏紫重在意的,是大师兄的那一句:“这是我们两个人的秘密,岂是尔等凡人可以知晓的。”   尔等凡人?他不知道大师兄是什么人,但见他可以如此快速的便寻到了两个铜球,足可见他的身份,定也不简单当,该也有些本事,而佐轻,从前生他就知道,那是个天道孕育而生的天命之子。   这样的两个人,他不得不提防,他又怎会任由他们在一起,他绝对不允许,佐轻有一天再超过自己。   事实上夏紫重还是在害怕,不管他承不承认,他内心中对佐轻的忌弹与日俱增,有许多时候,他都忍不住冲动的想要直接捏死他。   而现在这种情况,他也是不满于他们两人间有秘密,而这个秘密,他总有一天会让佐轻交待出来的,现在他就是不让佐轻和大师兄呆一起,谁知道这两人的秘密,会是什么呢。   只可怜了佐轻,看了看小师兄再看看大师兄和徐恩,如果一定要选的话,他还是跟小师兄睡吧,离了这张小榻,大师兄肯定又要想什么法子撮合他和徐恩了。   淮清怒,可又找不到理由反驳,只能在一旁不满的咆哮,只是他不知道,夏紫重早就再一次撑起了禁制结界,虽然隔的不远,但其实安静的很。   一夜时间就这么过去了,早晨佐轻身体僵硬的醒了过来,腰下还压着小师兄的一只手,只觉得全身骨头都要散架了似的难受。   他刚运气打算缓解一下酸痛,却被小师兄一掌推到了床下,整个人趴在地上的时候,佐轻能想到的竟然是:还好没有脸着地。   夏紫重把手抬起来捏了捏拳头,十分淡定的看着趴在地上正要爬起的佐轻:“明明长的跟青蛙似的,却跟肥猪一样重,果然人不可貌相。”把他手都压麻了。   佐轻淡定的爬起来,一大早就听到小师兄的毒舌,感觉真亲切,简直不虐不爽好习惯!   几人都起了身,佐轻把蓝胖子的银盆拿了出来,又召了蓝胖子放水,对佐轻来说,蓝胖子和它的本体灵器,就是这么个作用了。   能接上好几盆水以供洗漱呢。   等到清理完之后,众人眼巴巴的看着淮清。   大师兄摊手:“看我干嘛啊,我都说我不知道下一个铜球在哪里了。”   “你真的不知道啊,你不是…”你不是这个情节的设计者嘛,怎么能不知道呢,佐轻明显的不相信。   “我…真的不知道,原本我就不该来,我和紫重都不该来,”大师兄仙风道骨的站在洞口:“你和徐恩才是应该来的人啊,相亲相爱吧,你们逃不掉的!”   佐轻觉得要崩溃了:“大师兄你简直蛇精病!”不过淮清的意思他倒是明白了,原文里的这个情节,应该只有佐轻和徐恩参与,也就是说找到两个铜球即可,前世同为作者,他当然明白,哪有人会费心去写炮灰拿铜球的戏份呢?   “那现在怎么办?我还没有哦。”徐恩眼巴巴的看着他家的大师兄。   淮清现在一看到他就烦,这货笨的,自家小受都要被人抢走了,还不知道好好表现,翻了他一脸白眼:“找呗。”   依着大主角的运气,要找个什么东西,简直不能更灵验,按理说是早晚都能找着的。   可惜的是,他们一直找到太阳再次下山,除了一样两手空空的几个修士外,什么都没有找到。   “找个地方休息吧,明天再找。”夏紫重单手压着佐轻的肩膀。   “也好。”大师兄点了点头,然后不满的看着他:“你就不能放开小师弟吗?”这该死的小三,该死的反派,翘主角墙角什么的简直不能忍。   “不能。”夏紫重得寸进尺的拉了佐轻的手,不管大师兄对佐轻是不是真爱,亦或是他想做徐恩的媒人想疯了,他都已经决定要拆散这一群人。   没错,一群人,不管佐轻跟谁在一起都不行,天命之子嘛,本就是很大的威胁了,再让他找个帮手,除非自己傻了。   还有前世帮着他的那群女人,更是要统统拆散,然而他什么都想到了,就是没想到,自己如今的行为,有多么的令人想入非非。   佐轻悄悄的鼓起了腮帮子,睁大了眼睛,现在倒真像只青蛙了,感觉从手心里传来的热度有点灼人,不知道是该甩开好,还是该就这么任由着事情,朝不可预见的方向发展下去。   他不得不想歪啊,这是一本同人耽美文啊,本质上它就是耽美啊,它就应该是满地男同性恋的世界啊,它… …   他是反派啊,小师兄是反派啊!救命,主角要被反派压弯了怎么破!   佐轻脑子里天马行空,这边众人已经又找了山洞打算暂住。   “这里好像有种奇怪的气息。”夏紫重拉着佐轻进去,找了一圈却并没有发现什么奇怪的东西。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肚子疼(━┳━ _ ━┳━)好惨,晚了一点短了一点点,但更新了,么么哒乀(ˉεˉ乀) 感谢 禅然 的一个地雷。乀(ˉεˉ乀)么么哒~   ☆、又往下掉了   佐轻也有一种很奇怪的预感,但却并不是不安,他觉得或许是因为小师兄,一直拉着他的手的缘故。   这个山洞与上一个并没有什么不同,要说不一样的地方大概就是,似乎要温暖上一些,不过这种感观,对于修士来说是最微不足道的。   筑基期修士就已有一定的抗冷抗热性,更何况这里除了大师兄以外的人全都已经结丹。   夏紫重又摆出了他那张小榻,手还拉着佐轻一点也没有要放开的意思。   大师兄简直要看不下去了,一脸恨铁不成钢的看着,正蹲在地上生火的徐恩。   小师兄又摆出一个巨大的浴桶,示意佐轻在旁边侍候着。   他一副要洗澡的样子,淮清看着那个浴桶表示很惊讶:“你要在这里洗澡?”当着大家的面吗?   夏紫重又从储物袋里拿出屏风,往大师兄面前一放,将一个山洞横切成两半,他的乾坤百宝袋体积虽小,但储物空间相当大,否则也配不上上品法器的名号了,因此他每一次出门,都差一点能把自己的房间搬光。   十分逍遥的看过一眼大师兄,然后设下禁制再坐回榻上看着佐轻:“放水。”   早上佐轻让蓝胖子放水的情景历历在目,他原以为今日就能回城主府,没想到还得住山洞,那么…不洗澡不行了。   虽然小时候他并不是真的有洁癖,但和佐轻在一起三年,他已经干净习惯了,就算中间那十多年挺惨的,然而现在已经出来了嘛,而且又有了佐轻可以继续使唤。   佐轻抬手喊了一声:“蓝胖子。”   一阵幽蓝色的光芒之后,蓝胖子迷迷糊糊的出现在他的手臂上,圆乎乎的一端往下滑了一点,开始抱怨:“简直看不过去了,你就是这么大材小用的吗,你这个愚蠢的人类… …喂,你放开我。”   夏紫重捏着那只胖虫子,危险的眯起眼睛:“果然不是真的虫子啊。”   “哼,愚蠢的人类,你见过我这么帅气的虫子吗?”蓝胖子一改前几日的颓废,又开始精神奕奕喋喋不休:“你见过像我这么威武雄壮的虫子吗,你见过我这么聪慧可爱的虫子吗,我当然不是普通的虫子,我是独一无二的虫子!”   夏紫重手一重,蓝胖子被捏扁了,还好没有爆掉,接着略为嫌弃的把它丢到浴桶里:“放水。”   “都说了不要大材小用啊。”蓝胖子觉得相当委屈。   佐轻用更加委屈的目光看着:“可是我真想不出你还有什么用处啊。”   “你这个愚蠢的人类。”蓝胖子嘴里还是很不满,身体却是很诚实的在浴桶里游了一圈,就见蓝汪汪的水流,无根无缘的突然涌出,不多久就装满了一桶。   夏紫重站起身走了过来,佐轻还没来得及将蓝胖子召回,却见小师兄一伸手捏住了蓝胖子,而后一个用力“噗”把那只虫子捏碎了。   佐轻微张着嘴看着自家小师兄:小师兄你如此过河拆桥真的可以咩?!   脖子上传来一点点麻痒的感觉,而后是蓝胖子气弱的声音:“你这个愚蠢的凡人,竟然下如此重手,要不是我如此威武雄壮不就死在你手里了,过河拆桥的小人。”   夏紫重看着手上的水渍,丝毫没有愧疚之心的开口:“果然没有那么容易死啊!”   佐轻:… …所以他是真打算弄死这只虫子对吧。   蓝胖子:… …这个凶残的男人果真不是个好东西。   夏紫重抬手开始解衣服,却在解下两粒扣子之后突然停住了,转头看着佐轻:“你先出去吧。”   他从来没见过小师兄如此正经的模样,下意识的点头转身,然后才想起小师兄竟然叫他出去哦,以前他小时候自己侍候他洗澡,一定要在旁边守着,有时候还要给他擦背呢。   但是转念一想,那时候小师兄才五六岁,而现在却已经是个大人了,想来果然是懂事了不少嘛,再想到他白天表现出来的占有欲,莫名的有点脸红。   那种,是占有欲没错吧?!   佐轻走到屏风旁,听见小师兄下水的声音也没好意思偷看,但他试了好几次,才后知后觉的明白…小师兄在屏风上下了禁制,他根本出不去啊。   从储物袋中取了破壁符,却在贴上屏风之前犹豫了。   设禁制与其它的术法不同,禁制结界与设下禁制的人是有联系的,有时候强行破解禁制,也会对设禁制的人产生伤害,就像上一次,他破了小师兄的禁制,所以小师兄马上就醒了一样,虽然只是一个很普通的禁制结界,但多少还是有所联系的。   佐轻默默的把破壁符收回,低声嘟囔着:“符咒很难画的,省着一点吧。”也不知道是说给谁听的,事实上他二十年来没事就画符,各种符咒都存了很多。   身后水声轻响,背上似乎有道火热的视线正盯着他,佐轻知道定是小师兄在看他呢,纠结了一会儿,还是鼓起勇气转身。   毕竟让自己一直以面壁的模样站着,真心蛮难受的,果然,一转身就与小师兄对视上了,佐轻弱弱的开口:“你设了禁制我出不去。”   夏紫重十分鄙夷的翻了个白眼:“行吧,那就别出去了。”   “哦。”佐轻直愣愣的看着他,小师兄长大后的身体啊,没有了小时候软软嫩嫩的样子,好像黑了一点,嗯…就一点点,强壮了很多很多,还有… …   “啪!”夏紫重一块布巾扔过去拍了他一脸,甚为气恼的表示:“你给我转过去,别用你那弱智的眼神看我,所散发出来的弱智气息太影响我思考。”   卧槽,已经从身体攻击上升到心理攻击了吗?!   佐轻默默转身面壁,默默内心吐槽:洗个澡还带思考的,是要想想先洗屁股还是先洗脑袋吗?   身后的动静却徒然增大,似乎是小师兄已经洗好了,佐轻还想着怎么现在速度这么快,就听见了几声不寻常的吱吱声。   佐轻还是忍不住好奇的转身去看,小师兄已经穿好了衣服,此时手上正捏着一只奇怪的生物。   “这是…老鼠吗?”佐轻走到夏紫重身旁看着他手上的那只奇怪的东西,比普通的老鼠要大一些,跟穿山甲似的,但长相上又的确很像是老鼠,只是它通体雪白呲着牙,可以看到有两颗象齿,看起来还挺凶的。   “是雪鼠。”夏紫重微皱着眉头:“虽然双子山终年飘雪,但现在并不是雪鼠出没的时候。”   佐轻看了看小师兄,又顺着他的目光看向地上,那处角落里闪着一点红金色的光,想着没那么巧吧,又觉得或许是大主角光环又回来了,佐轻走过去蹲下-身。   “果然是一颗铜球啊。”虽然它似乎是卡在了老鼠洞里,但佐轻还是认了出来,那上面还有着城主府的标志。   佐轻试了试,还是取不出来,夏紫重丢下手中的雪鼠,就见那雪鼠不怕死的冲了过去,然后在佐轻反应过来之前冲到了那个小洞里。   “球掉下去了。”佐轻惊呼。   夏紫重忍不住鄙夷的翻了个白眼:“就你那智商不足的样子,到底是怎么长到这么大的,为什么还没把自己给蠢死。”   佐轻还蹲在地上,缓缓的抬头一脸的欲哭无泪:“小师兄你这么毒舌怎么没把自己给毒死。”他极少反驳夏紫重,但偶尔回那么一两句也极为气人。   夏紫重却不恼,直接抬手对着他的脑门就是一下。   佐轻闭上眼忍着被弹了脑门的疼,而后只听见哗啦啦的一声响,好像有土块崩塌的声音,然后身体直往下坠去。   很久没有这种感觉了,不陌生而是难得的熟悉,每次主角要走运的时候,都是从往下掉开始的,佐轻甚至觉得有一点点小激动。   唯一的不安就是,希望着地的时候不要摔的太狠。   与此同时,外面天空中又下起了雪。   双子城中最深处的城主府内,一身白衣的城主看着水晶球中倒映的影像:“你觉得,真的有人能找到那样东西吗?”   “当然。”站在他身后不远处的人,围着麻布披风连头都包了起来,却依然可以看出他没有头发:“宗主算过了,天命之子临世,世间所有密宝都会现世的。”   “那你觉得会是谁?”云义转过身不悲不喜的看着他。   “不知道,你的侄子,还有和你侄子一起那几人,看着都颇有些卓而不凡的意思,但天命之子是谁。”明觉面容柔和微微垂着头:“□□主都看不出来,明觉又怎么看的出来呢。”   “呵~”云义转身不明所以的哼了一声,也不知是表示同意还是不屑。   明觉叹了口气,又看了一眼镜中景像,然后才转身往西厢房走,侧过横廊避了飘雪,才将头顶的披风帽子翻到背后。   “明觉。”   明觉转过身看着来人。   那个人面貌凶恶,此刻却带着疲惫低着头一脸伤痛:“在下钟力威,有事要告诉你。”   “哦,你拿到铜球了?”明觉认出了这个人,应该是参加试炼的人之一。   “不,我要告诉你的是,关于中禅派明心的死。”   “你说什么?”明觉声调提高了几度,明心是他师弟,最好的那个师弟,二十年前他与人争斗,死了,他知道谁是仇人,那个躲在南方武跃家的白依依。   “对,我见到杀了明心的那个人了,他是白依依的弟弟。”钟力威双眼通红咬着牙有些发狠,他自爆本命法器的仇,怎么可以不讨。 作者有话要说:  钟力威:我终于有名字了,可是我预感到我要炮灰了,嘤嘤嘤~ ———————— 感谢 禅然 的三个 地雷~●v●~亲爱的是砸雷的时候被JJ卡住了吗?刷后台发现有三个雷吓了一跳,么么哒乀(ˉεˉ乀)破费了,其实有留言就好开心了!   ☆、双子山秘道   佐轻是蹲着掉下去的,为了着地的时候不至于脸着地那么惨,他惯性的抬手护着头,却在下一瞬间安了心。   腰间被紧紧搂住,不需要多想他都知道,是小师兄抱着他呢,不由的想起当年他不慎落崖,小师兄也是这般,毫不犹豫的就跳下来抱着他。   就在佐轻想着小师兄其实对我这么这么好的时候,夏紫重眸光微沉想的却是:绝对不能再放任他一个人,把所有的好东西都占了。   有了小师兄在,佐轻总算没有摔的太惨,夏紫重十分无语的扶他站好:这个人真是前世那个风采绝然的佐轻吗?怎么会蠢到这个份上。   一想到自己上辈子,就是被这么个蠢货砍死的,简直更心塞了好嘛。   佐轻丝毫没有听到他的心声,十分好心情的在掌心里聚了一个小小的火球,如果说这二十年他有什么长进,除了符咒以外,也就火球术和风刃这两个小法术可以拿的出手了。   火球照亮一方小小的天地,夏紫重扫了他一眼:“你这张脸,简直有碍观瞻。”看着就和上辈子一样讨厌。   佐轻默默转头看墙壁,他这两天一定是脑子抽了,才会以为小师兄是喜欢自己的吧,装逼遭雷劈啊小师兄。   带着小火球往别处看去,原来这山洞的下面竟然有暗道,这条暗道大概一米多宽,容两个人并肩走都绰绰有余,暗道的两边用的是整面的石块,但却有一点点焦黑,似乎是长年被烟火熏烧的痕迹。   而仔细看的话,墙角还有一些小小的洞口,应该就是那群雪鼠为了出行方便所弄出来的。   佐轻和夏紫重缓缓的转前走,这里面实在是太黑暗了,就算是如他们这般的修士,如果没有点上火球也极难前行,然而小小的火球并不能照亮太多的地方。   为了不错过线索,也为了不错过刚刚掉落下来的铜球,他们走的极慢,暗道之中十分寂寞,只能听到两人的呼吸和脚步声。   “咕噜噜”   像是有东西滚过地面,佐轻想到了掉落的铜球,两人当即加快脚步往声音传来的方向套去,却只看到了一堵墙。   “这里温度很高。”佐轻紧皱了眉头,他都觉得有点受不了,可看小师兄一脸什么感觉都没有的样子,又觉得好像是自己大惊小怪了。   夏紫重抬手覆上那面墙壁,脸上是面无表情的淡定。   “好难受啊,你们不是在雪城吗?”一听这个娃娃音就知道是蓝胖子:“这什么鬼地方这么热。”   果然不是错觉,是真的很热啊,蓝胖子是水系的灵器,俗话说水火不容,属水的自然不喜欢火,佐轻像,夏紫重那般抬起手,尝试着将手覆上那面墙壁,然而还没接触到他已经感觉到那里冒丝丝的热气。   咽了口口水,不确定的问他:“真的不烫吗,小师兄?”   “不烫。”夏紫重十分确定的回答。   于是,佐轻觉得自己变成煮青蛙了:“如果这都不算烫,难道要等到下油锅才算吗?”看着通红的手简无语泪先流。   火球已熄,夏紫重却能在黑暗之中,看到他一只手被烫的红通通的,感觉心里似乎平衡了一点,挑了眉单手覆着墙:“对我来说,本来就不烫。”   他当年被困,被凤凰涅槃的余火灼烧了很久很久,久到他都算不清年月,还有雷电掺杂其中,那种滋味,又岂是这一点点烫热可比。   将佐轻拦到身后,而后抬手对着墙壁便是一掌,墙壁上现出一个不大不小的墙洞,刚好可容一人出入,从墙洞里冒出滚滚热气,最重要的是,满映红光。   佐轻好奇的凑近小师兄的身边,踮着脚往里面看去,内里的情景却把人吓了一跳,只见滚滚岩浆堆了满池,有几只艳红的雪鼠,正在岩浆旁的空地上,此刻正如临大敌般的瞪视着他们。   “这是… …”佐轻用仅存的理智,只能想到,原来这双子山竟是一座有岩浆滚滚的活火山,实在是太惊奇了,明明表面上看来是一座终年覆雪的雪山而已,而且这些小小的生物,它们竟生活在火山里面与岩浆共存。   “啊嗷~”   佐轻睁大眼不可思议的看那群艳红色的雪鼠,连声音都不一样,白色的雪鼠叫起来像普通的老鼠,而这个却像是老虎,不过比老虎的动静要小一点,声音更尖细。   “啊嗷啊嗷”的叫了两声之后,便看到里面那几只聚到了一起,四肢抵在地上后腿发力,一副随时都要扑上来的样子。   身后突然传来吱吱叫唤,还有咕噜噜的响动,转头一看,小小的地道里,竟也聚了十多只白色的雪鼠,好像他们被两地联合围攻了?   佐轻又不自觉的往小师兄身旁挤了挤,这种不小心闯入别人领地的感觉,实在是有些叫人头皮发麻,虽然这些生物看起来比人类要渺小的多。   “这都是什么鬼东西,实在是感觉太不好了!”佐轻还没来得及说话,蓝胖子便从他脖子后面钻了出来,猛然间蓝光闪烁身形爆涨,变成了一条十多公分长的水龙。   只不过那条水龙完全没有龙的威风,头上的角还像两个小包一样,四爪都胖乎乎的,更像是一只Q版神龙。   给人的感觉就是萌萌哒,不过一开口已不是六七岁的娃娃,而是如十二三岁的少年般的声音:“我们什么时候离开这里啊混蛋!”说着话甩了甩尾巴,有水珠落下,掉在地上传来滋滋的声响,连带着一阵白烟。   夏紫重低头扫了一眼,眸中有晦暗不明的光,一瞬间空气都似乎压抑了起来。   佐轻倒是没有太大感觉,毕竟他早就知道,蓝胖子其实是一只水龙的事实,就算过去了这么多年,但蓝胖子只长大了这么一点点,其实想想还有那么一点小悲哀。   “吱吱吱”白色的雪鼠叫唤着来回走,其中有一只带着一颗铜球,前肢在铜球上蹭了蹭,突然猛的往前一撞,铜球咕噜噜的滚了过来。   夏紫重很淡定的站着,佐轻眼急手快的摆了一个外八字的立正,成功的截下铜球,白色雪鼠又吱吱叫着,似乎是有些不满。   佐轻弯腰将铜球捡起,又顺着它的运行轨迹看向另一边。   “他们是不是想我们进去?”佐轻刚刚说完,那边红色的雪鼠又啊嗷叫嗷的叫唤上了。   夏紫重挑眉:“雪鼠是三阶魔兽,没想到还挺有灵智的。”   “那现在怎么办?”一方想让我们进去,一方又明显是不让我们进去,这情景真是诡异的很。   “当然是进去。”夏紫重转身就往有岩浆的那边走了一步。   “神经病啊,热死了好嘛!”蓝胖子变成小水龙之后,终于显出了五官,用嘴叨着佐轻的袖子,胖乎乎的爪子抓着衣服,把佐轻的衣服弄湿了一大片,不知道还以为那小水龙流了多少汗呢。   事实上那只是它在给自己降温罢了,一只器灵竟然会怕热,佐轻汗颜的把围在脖子上,给自己也降降温,小师兄都进去了,他又怎么能不去呢。   艳红的雪鼠早已拱起了腰背,似乎他们再跨进一步,它们就会好不犹豫的拼命似的。   “那个,怎么办?”佐轻习惯性询问小师兄。   夏紫重难得的没有发挥毒舌技能,而是摆出了相当高冷的模样,右手抬起,紫色电光一闪,而后手中便多了一条紫灰色金属材质的九节鞭。   佐轻:… …别问我为什么修真文里会有九节鞭这种东西,大师兄的脑回路本就异于常人。   九节鞭闪着神秘的紫色光焰,呈现蛇形一节一节,蛇头咬蛇尾相接而成,映着下方红彤彤的岩浆显得十分高贵,夏紫重手腕微动,紫色电光便在鞭身上噼啪的闪着雷电般的白芒,冷眸微微眯着:“杀了!”   杀了?佐轻瞪大眼看看红色的雪鼠,再看看高冷鬼畜的小师兄,确定他并不是在开玩笑,这个时候的小师兄,还真是有几分,神挡杀神佛挡杀佛的反派气质。   “那个,咱不能和平一点解决吗?”佐轻有点纠结,你说你闯人家家里来,还要灭人家的族这有点说不过去吧,虽然这只是一些三阶魔兽。   “嗨,咱通融一下行不?”佐轻微微弯下腰,摆出笑脸抬着右手跟雪鼠们打招呼,试图以和平沟通来解决问题。   夏紫重的高冷脸被瞬间击溃:“你果然就是平时水喝多了,脑子进水了是吧,见过蠢的但没见过蠢成你这样的也是不容易。”   佐轻还弯着腰呢,偏了头可怜兮兮的看他:小师兄我这也是为了大家好啊。   “呼呼~”   “吱吱~”   佐轻往后一看,白色的雪鼠一脸天真的集体昂着头,再往回看,那边红色的雪鼠一会儿抬头看他,一会儿又低头发出呼呼的声音。   卧槽,这种好像被人看了好大一个笑话的感觉是怎么回事啊! 作者有话要说:  佐轻表示:身为大主角被群嘲什么的真的不要紧吗? 夏紫重:乖~谁让你这么白目【蠢萌】呢。 ———————— 感谢 禅然 的一个地雷   ☆、岩浆大怪物   佐轻无力吐槽的站直了身体,而后眼珠子转了转,试探性的往里面挪了两步。   “啊嗷~”前一刻还在嘲笑他的雪鼠们,立刻进入警戒状态。   “喂,我都让你们笑过了,通融一下让我们进去看看能怎么了?”佐轻不满,他都不嫌热了好嘛。   红色的雪鼠却是一点面子也不给,身子弓成弧形,前肢有力的抵在地上。   夏紫重走上前,九节鞭一挥,带着雷电的轻芒,噼啪之间将它们挥退了数米,而后寻了个方向,一手勾住佐轻的手臂,足尖一点便跃过了雪鼠群。   岩浆一池池的冒着热泡泡,只能寻着有凸出的地方落脚,佐轻感觉到手上有一点灼热,左手的宠物戒指发出红芒。   凤凰喜火,大概是小凤凰终于要醒了?然而红芒只是闪烁着,终究没有了其它的动静。   “那边。”少年蓝胖子的声音。   夏紫重脚下一顿,低头扫了一眼,然而就这么一瞬间,雪鼠已经扑过来了,只见一只只通体艳红的雪鼠,犹如一道道红色锋芒,在岩浆之间跳跃腾移,速度之快只让人来得及捕捉到一抹残影。   夏紫重带着他避过一只扑过来的雪鼠,右手执着九节鞭,不断将那些影子扫落,然而他还是太低估了这些小生物,只见它们摔下去之后,一个扑腾便又站了起来。   眼见一道红芒对着面门扑来,佐轻情急之下终于是扔出一个火球术,然而它却是不避不让,只一个扑腾,竟是直接在火球之上借力,身上红芒愈盛,眼看着就要扑到佐轻的脑袋上了。   突然一条水柱直对着红芒一冲,只见“嗷”的一声,一只雪鼠啪的摔在地上,胸口巨烈起伏,混身湿透双目无神,一副饱受□□的模样。   佐轻看了一眼蓝胖子,刚刚得亏了它突然出手相助,不然可就毁容了。   再看地上那只雪鼠:它们怕水!   这个想法一进入脑海,蓝胖子已经先一步游到了他的胸口上,小小的龙头十分骄傲的抬起:“害我都要热化了,现在让我教训教训你们这群愚蠢的生物!!”   水流如柱,佐轻混身湿透的看着蓝胖子:“你能有点用吗?”   说的那么大声,结果就浇了佐轻一身。   夏紫重不忍直视的站在一旁,这两货太蠢,绝对不是跟我一起下来的。   “啊嗷~”此起彼伏的嚎叫,带着些许畏惧和试探,但或许是想要将他们赶出去的信念太过强烈,终于再一次弓起腰背。   佐轻亦带着蓝胖子重整旗鼓,虽然身形狼狈不堪,但他还是闭上眼睛集中意念,调动了自身全部的灵气。   【水,乃生命之源,水,乃万物之初始。】   佐轻身上白衣微扬,身周气场猛然一开,竟是生生的将夏紫重都逼退了几分,蓝胖子化做一道幽蓝的光,从他胸口处没入体内。   “水之源,令万物尽成长。”他口中轻吟,其声如歌其音如梦,双手平平摊开,便见那幽蓝的水聚于双臂之间,有着世间最温柔的颜色。   然而下一秒钟,那水突然如活了一般的开始颤动:“水之猛,令万物皆倾覆。”一抬手之间,那幽蓝,就像是卷入了狂风骤雨向四面八方扑去。   几息之后,风雨停歇,佐轻缓缓的睁开眼,地上躺着十数只红色的雪鼠,皆是混身湿透奄奄一息。   “走吧。”   佐轻听到小师兄的话,才敢去看他,意料之外的,他依旧混身干爽,事实上这个术法他练了许久,但也只能达到现在这种程度。   若不是这些雪鼠十分怕水,这根本一点杀伤力都无,只是造了一场小雨罢了,或许等到修为大成之后,这种无差别攻击类的术法,会比较可怕。   “吼唔~”   猛兽的嘶吼声,便是从头先蓝胖子指的那个方向传出来的。   夏紫重眼眸深沉的走在前方,他就知道,不该小瞧了那个小子,装疯卖傻的,却是暗藏了那么多厉害的招术,还不知道藏了多少秘密。   岩石溶浆之后显出一处洞穴,那种如猛兽般的咆哮,正是从这里传来的。   佐轻站在夏紫重身旁,往里头悄悄的探头望去,却是静悄悄的突然没了声响。   “进去看看。”夏紫重拍了拍他的肩膀。   佐轻小心翼翼的抬腿进去,却还是在刚刚进入时,便被一阵猛力扑到了墙边。   定睛一看简直吓的魂都要飞了,只见一只通体艳红的怪物,正压在他的身上,如若不是他反应快抬起双手隔住了,那当胸一爪子,非得把胸腔穿透了不可。   那怪物嘴上长有象齿,头上有条白绒,低头就打算把牙齿顶入佐轻的脖颈。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紫色雷芒一闪,那怪物嗷的一声翻滚开去。   佐轻瞳孔放大,被吓到的余惧还未散去,再看那怪物,分明是一只巨大版的艳红雪鼠,只是额头上多了一擢白色的绒毛。   “还不快起来。”夏紫重全身戒备,这只雪鼠明显不是外头那种档次的,还懂得在洞口埋伏。   那只巨大的雪鼠来回踱着步,用看猎物的目光看着两人。   佐轻这才发现,这处洞穴中不只是他们两人,更确切的说,那边还有好几具尸体。   死的形象可怖全身都是抓痕,另有一具少了手和腿,象是被啃食了,看着相当恶心。   佐轻强忍下从胃中翻卷上来的酸气:“这些人,都是这只雪鼠杀的?”   “只怕不是。”夏紫重漆黑的瞳仁一扫,而后盯着那只巨大的雪鼠:“看那些尸体上抓痕细小,应该是栽在外面那群小畜生那里了。”   他甚至怀疑外面那一群白鼠,只怕也不是什么好物:“白鼠诱敌,红鼠决杀,你们在此处等食,倒是狡猾的狠。”   “哼哼,小子挺聪明。”巨大的雪鼠一开口竟口吐人言,声音像是一个五十岁的大叔:“我就喜欢吃聪明人的肉。”   佐轻倒吸了一口凉气,他果然不该小看那群小东西,还以为它们只是为了守护领地,却忘了魔兽之所以称之为魔兽,就是因为它们会害人。   而眼前这只能口吐人言的魔兽,至少是妖兽境界,甚至是妖丹境界。   妖和人是不同的,它们想要修为有成更为困难,也因此看着是同一境界的妖往往比人要难对付的多。 作者有话要说:  佐轻和小师兄的脑回路越长越不同了。 好在小师兄脑子里想的是【要虐死小师弟】但行动一直是【死都陪着小师弟】23333 ———————— 感谢 禅然 的一颗地雷。乀(ˉεˉ乀)么么哒~   ☆、双子山异变   如今这种情况除了打起十二分精神御敌,也没有其它法子可想:“不知道这种大雪鼠怕不怕水。”   “哼,小子,可别把我跟外头那群小东西相提并论。”大雪鼠不屑的斜了斜眼。   佐轻甚至从它的目光中看到了鄙夷,这种一不小心又被怀疑了智商的感觉啊,真是弱爆了!   夏紫重猛的将佐轻往后一扯,手中九节鞭如蛇一般飞出。   “嗷”的一声悲凉嘶吼,九节鞭串了一只巨大的雪鼠,嘣的一声砸在地上,紫色的电光在雪鼠红色皮毛上飞串,发出焦糊的味道,被当胸袭穿的雪鼠奄奄一息的呜咽。   “自作聪明。”夏紫重不屑的扫了九节鞭尾一眼。   原来这洞穴中还藏了另外一只雪鼠,比刚刚说话的那只小上一些,一只在明一只在暗,却忘了眼前这两人也都是结丹期修士,怎么会察觉不到气息。   它还以为这边说着话,警惕性较低想要偷袭,却反被夏紫重偷袭到了。   那只原本淡定的巨大雪鼠,顿时疯了一般的扑上来,夏紫重用力一甩,九节鞭从皮肉之中抽出,血肉伴着哀鸣溅到地上,竟还如岩浆般冒着热泡。   然而这边这一只已经要扑到眼前,再回手明显来不及,另一只手结了掌印正要对上,佐轻却在此时上前,手中捏了结界防御符。   “嘭”的一声双方相撞结界散去,防御符失了效力,那只雪鼠也不见有多好受,落在一旁的地上,甩了甩头才清醒了些“呼呼”的从喉咙中发出低吼。   “咳咳。”佐轻扔掉手中废弃的符纸,轻咳了两声,用眼角余光看着小师兄:“我现在可不是只会躲在你身后的了。”自己也有的一些本事,不再需要小师兄的处处关照,他可不想每次都只能被他护在身后。   巨大的雪鼠看着另外一只几欲失去呼吸的模样,原本就艳红的皮毛更是散出红光,似要染血了一般,双目通红的再次扑上。   一只比人还要大些的雪鼠,动作却轻灵的很,左扑右闪的极难看清它下一处的落点,两人暂时还能安稳的防御,可若就此耗下去,那一定会落了下风。   那雪鼠体力惊人,似是不知疲惫一般,而且就算在空中,动作也极为敏捷,夏紫重的九节鞭好几次眼看就要缠上它的脖子,却每次都被它避了开去。   佐轻悄悄的在一旁窥准时机,在它又一次要避开之时,一张地域符便甩了过去,却不想反中了它的计。   只见那只雪鼠血盆般的大口一张:“吼!”   佐轻只来得及本能的抬手防御,一阵飓风迎面扑来,地域符正好落到自己脚旁,被地域符禁固住,就这动作一缓之间,再次被扑撞的狠砸上了石壁。   夏紫重九节鞭随上,雪鼠动作毫不停滞的打算转身再逃,佐轻反应过来,当即一手搂了它的脖子死命箍紧,紫色电光闪过,蛇形链的一头狠狠刺入皮毛。   雪鼠大口一张疼的一声大吼,佐轻被喷了一脸的血腥味,可手上一点没放松,任凭它如何猛力挣扎,他只搂紧了它的脖子。   夏紫重却不敢再用雷击,毕竟佐轻就在它的身下,用雷属性的攻击只怕会被误伤,当即也不在迟疑,扯出九节鞭再次打上的时候,紫金色的九节鞭恢复了原本的金属光泽,没有飞串的雷电,却是直直的对准了它的心脏,勿必要一击致命。   雪鼠眼看着逃不掉了,凶残的目光瞪着佐轻,张开大口血色长牙对着佐轻的脖子袭去,摆明了死也要拉你一起下地狱。   最终,九节鞭穿破了它的心脏,雪鼠不甘的闭上眼睛,整个身体轰然倒在地上,另外那一只悲泣的叫了两声,而后也一起失了气息。   夏紫重看着那处,佐轻的手还静静的搂着它的脖子,心里有些近乎于不知所措的迷茫,那个人,是天命之子,他死了吗?   那只雪白染血的手,忽的垂下,夏紫重呼吸一滞,似被人揪住了心脏一般的,竟感到有些许难受,这才想到跑过去,将那只巨大的雪鼠尸体挪到一旁,却不由的愣在了那里。   那地上,除了一条雪白还带着血迹的臂膀,哪还有半点佐轻的影子,而且那手,就好像从地里长出来似的,着实诡异的狠,皱着眉头指尖触上那只手。   那一只手指尖抽动了一下,而后竟自己握了上去,夏紫重尝试着扯了扯。   佐轻从地底抬出了头,虚弱的喊道:“轻一点儿。”   夏紫重面无表情的愣了足有三秒,这才蹲下-身,一手扶着他他脖子,一手握着他的手缓缓的把人拉了出来。   天命之子果然是个怪物,不仅行为常人难以理解,就连命都比别人要硬上几百分。   心满意足的从大腿处扯掉符纸,在小师兄面前晃了晃:“遁地符,我聪明吧。”   佐轻感觉自己整个人都要虚脱了,手疼的要死不说,那怪物差点就拉着他一起死了,要不是最后关头,灵光一闪的给自己贴了张遁地符,现在自己就不只是手受伤,可能连脖子都断了。   夏紫重第一次没有毒舌的浇他冷水,抿了抿唇坐到一旁,深深的叹了一口气,刚刚的确是被他吓了一跳,垂眸看着那个正虚脱的闭目养神的人,上一辈子也没听说,这人会那么多的符咒术啊,总觉得好像有哪里不太对劲。   两人就这么静静的对坐了几个小时,佐轻终于爬起来,趴在小师兄的腿上叫他:“小师兄,我们出去吧,这么久了大概天都亮了。”大师兄和徐恩要是发现他们失踪了,会着急的吧。   夏紫重睁开眼睛却没有看他,扫了四周一眼:“你的脑子容量果然是很不够,好东西放在眼前都不知道拿。”   “咦?”佐轻看了看除了尸体就只剩血腥味的洞穴,他一点都不想到尸体上扒东西,又不是穷疯了,而且那些看着都是一般的修士而已嘛。   夏紫重狠狠的拍了下他的头,恨不得把他打醒:“青蛙脑子,我一直以为你只是水喝多了,所以脑子进水了,现在才知道你从一出生吃的都是浆糊,脑子早被浆糊糊住了对吧!”   佐轻 :… …小师兄你在这种情况下,还能想到这么多词来损我,也是不容易。   夏紫重站起身四周围走了走,最后站在了那一堆修士的尸体前。   佐轻觉得有点不安,一脸你果然还要打尸体主意的表情。   还好小师兄没有注意到,抬了鞭子将那些尸体卷到一旁,而后成功的在一个角落中找到了机关的按钮。   轰隆声响起,佐轻连一句:卧槽!都没来得及喊,整个身体就往下摔去,不到两息成功落地。   揉着屁-股毫不意外的对上一件宝物,主角摔跤定率,一摔总有好东西。   佐轻十分的无语凝咽,这次把内心吐槽的对象,成功的换成了大师兄,这什么鬼设定,摔摔摔摔摔,再摔下去会被吐槽的好嘛。   夏紫重身姿挺拔的站在一旁,眼睛淡淡的往下扫了他一眼,而后便直直的看着摆在前方的鼎。   一个方口圆肚看不出年岁的青铜古鼎,鼎上刻着些古朴的纹路,似凤凰又似龙纹,鼎身大概一米多高半米多长,鼎中盛着岩浆,冒着滚滚热气,看着比外面那些还要恐怖不少。   佐轻想了想还是往后退了一步,示意小师兄上,他倒是想要,俗话说啊,这世上所有的好东西都是为主角准备的,可是他怕烫啊,相对来说小师兄明显要耐热的多。   而且现在他身上还带着蓝胖子,蓝胖子属水,那不就是水火不容嘛,让自己去收服的话,目前来说太危险了一点。   夏紫重上前,仔细的看那一鼎的溶浆,再看那鼎后,那处原来有一条沟壑,运气于双手覆上鼎身。   “轰隆”一声响,大鼎倒下,正好将鼎中的溶浆倒入了沟壑之中。   佐轻探着头看着,心中有些高兴也有不服,召了蓝胖子出来,指着它的头:“你看看你多没用啊,本体竟然是水盆,简直拿出来都嫌丢人。”   再看小师兄终于将火鼎收入储物袋,两人相携快步离开此地,外面岩浆池子比之前沸腾的还要厉害,好在并没有要喷发的势态,但也赶得原本住在此处的雪鼠竟相奔逃。   双子山,雪山瞬间溶化,春暖花开,与双子城形成了鲜明对比,山上雪溶,枯枝都似乎在一夕之间抽出新芽,双子城中却还是满覆白雪,唯一的植物便是红梅。   就在双子城内的人纷纷站上城楼,看着这突生异变的双子山时,双子城的城主府里,城主云义和少城主云无双正看着巨大的水晶球。   “小师兄,你怎么知道那里会有东西的?”佐轻故意在大师兄面前发问。   淮清的脸色果然十分不好。   夏紫重弹了下佐轻的脑门:“都说你是个青蛙脑子了,雪鼠不过是三阶的魔兽,想成精谈何容易,定是附近有异宝,才会生出异变。”   “那,这雪山如今都溶了,不要紧吗?”声音突然降了下来,这种事情绝对不能让别人听了去。   夏紫重挑了挑眉没有说话。   他们却不想,这一幕早已落入了他人眼中。   “看来,天命之子就在这二人之间。”明觉不知何时出现在云义的身后。   云义却是丝毫不感到意外,反是云无双略为不满的喝斥:“不论你们中禅派所说是真是假,若是想对我表哥不利,记得先掂掂自己的分量。” 作者有话要说:  小剧场: 淮清:身为本书原作我表示被拆CP十分的不开心。 徐恩:大师兄,把我赔给你行不? ———————— 感谢 禅然 的一个地雷。么么哒~乀(ˉεˉ乀)   ☆、打情骂俏吗   双子山下本才应该是,真正明争暗斗的开始,然而就因为这双子山异变,不明就里的众人都纷纷提前下山,聚到了双子城外。   佐轻四人站在一旁,与众人一起等着双子城开城门。   次日,拿到铜球的十人站在城主府中庭,等着最后一次试炼,夏紫重却没有参加这一轮,以免落人口舌,虽然事实上他一点也不在意。   城主云义则宣布,最后这一轮以武论英雄,说白了,不过就是打擂台。   抽签决定分组打擂,第一轮三人一组,有一人直接晋级,佐轻发挥超级好运气,抽到空签直接晋级,大师兄则还没上台就先认输了,开玩笑一个筑基期要和两个结丹修士比武力,一不小心被术法扫到都会要半条命的好嘛。   佐轻因为提前晋级不用打,便蹲在大师兄身旁悄悄问他:“第一轮哪几个人会赢啊?”   淮清翻了个白眼,眼睛则一直注意着徐恩:“不知道。”   “你怎么能不知道呢?”佐轻觉得大师兄这气生的有点过份了:“你不能因为喜欢这个CP就折了我的幸福啊,我跟徐恩就是兄弟,不来电你知道不!”   大师兄怨念的看了他一眼:“你跟那个反派是不会有幸福的,别忘了他以后会黑化,你们是死敌。”   “谁说我喜欢小师兄了。”佐轻皱着眉头支了下巴:“话说,夏紫重最后还是要死吗?”   “不知道。”   佐轻:… …该死的大师兄,你活该被拆CP,活该被拆一辈子CP!   第一轮比武结束后,除佐轻外还留下了三人,徐恩、路通、吴智商。   第二轮的比试抽签,还好佐轻和徐恩并没有对上,佐轻表示:对上拥有吴智商这种名字的修士,简直不能更开心,一看就是个路人甲啊,分分钟搞定好嘛。   不过第二场比试要等到次日上午,当夜,佐轻再次被胁迫进入小师兄房里。   看着小师兄舒舒服服的躺在床上,而只分了张小榻给自己,佐轻表示:小师兄你转性了?对我这么好。   这是榻而不是椅子啊有没有,好满足!   果然是被虐习惯了。   夜深人静,飘雪满天,窗外突起冷冽寒风,门外响起轻响:“表哥。”   夏紫重睁开眼爬起身开门。   云无双进房解下面纱,凤眼娥眉鼻如小丘肤如玉脂,果真真是个姿容无双的美人,佐轻偷偷的看了一眼,而后往墙里侧又挪了挪,十分努力的减低存在感。   他差一点忘了,云无双此人,乃是夏紫重青梅竹马,若说【轻霸天下】里,佐轻和夏紫重有什么恩怨,那一切的恩怨起源,便是这个云无双。   身在种-马文里,俗话说:所有美人都该是主角的,青梅竹马什么的,那都应该被炮灰。   云无双明显没有把他当空气,甚至于佐轻在这里,她似乎也不意外:“你们都在,正好。”   “无双表妹怎么半夜过来了?”夏紫重的声音不冷不热的,并没有佐轻想像之中的情意。   “明日比武之后,你们还需小心一个人,明觉。”云无双也不待他问,径自将一切事情和盘托出:“这次试炼并不是如外界传言一般为我寻婿,而是为了找火鼎和火融术。”   事实上,双子城以前并非雪城,而是终年四季如春,但是数千年前,上一任城主飞升之时,将双子城的镇城之物封在了双子山中,因此双子城花叶凋零,终年满覆白雪。   “那毕竟是我城圣物,爹爹他自然是想要寻回的,但将那双子山翻过数遍也毫无消息,直到两个多月前,中禅派来人,说是天命之子临世…”云无双看着夏紫重:“城外双子山春暖花开,爹爹和明觉,都已经知道是你们二人所为。”   “那镇城的宝物?”佐轻忍不住坐起身开口询问。   云无双微微一笑,本就姿容研丽的她,此时更是艳如桃李,美若仙子,直让人看的移不开眼,微启唇声如莺歌:“那镇城的圣物便是火鼎与一本秘诀《火融术》,想必你们都已见过了。”   火鼎…佐轻大概知道,就是小师兄放着的那个大鼎嘛,不过《火融术》有吗?再看小师兄一副淡定的样子,突然有一种奇妙的想法,或许被小师兄偷偷藏起来了?   夏紫重勾了勾唇:“那姑父他可是想要回这两样宝物?”   佐轻着实有点佩服小师兄了,这不是明知故问吗,那是人家的镇城之宝,又是你姑父,他不跟你要,那是等着你自己交上去呗,还好意思问。   云无双却摇了摇头:“没有,爹爹说一切皆是缘数,但请二位以后学有所成之后,能助我双子城溶了这雪便好。”   云无双用的是二位,很明显她并不清楚,东西到底在谁那里,佐轻却只是看着小师兄,这种事情当然交给小师兄这个执有者就好了。   夏紫重点头:“明日我会去见姑父的。”   云无双含笑准备离去,却在门口又停了下来:“对了表哥,我并非为此事而来,而是想提醒你们需得小心中禅派,我才不信那群光头,就那么好心的,只想要帮我们寻回秘宝而已,他们若不是为了火鼎而来,那定是为了你们。”   “我明白了。”夏紫重垂眸应了,眼看着云无双离去。   不论是为了火鼎,还是为了天命之子,这摆明了,都要出麻烦的,中禅派有两个大乘期的大能,双子城得罪不起它,自己看来也要回家一趟才行。   佐轻等着小师兄回来,最终忍不住好奇心凑到他身边,笑的讨好的模样:“小师兄,我怎么看你,似乎不太喜欢云无双啊。”   夏紫重眼睛一眯,含着危险的眸光:“怎么,你喜欢?”他上辈子与云无双青梅竹马,可她最后终是跟了眼前这人,这辈子自然是一见到她就心生隔阂,又如何再喜欢的起来。   佐轻捂着心脏赶紧摇头:“小师兄不要乱想哦,我对少城主绝对没有半点非分之想。”这种时候一定要迅速表忠心,若是小师兄又不小心黑化了,那自己不得与他为敌,他现在一点也不希望,自己与小师兄在最后那一刻走上你死我活的道路。   虽然一想到,小师兄喜欢云无双还有那么一点小难过,但那么一点点,忽略掉也没关系的吧。   夏紫重眉目纠结的看了他许久,最终放弃一般的开口:“去睡吧。”事情真的有太多的不对,他在想,这个人是不是小时候被自己压迫的太狠了,所以性格与前世简直是天差地别。   犹记得上辈子的佐轻,意气风发为人处事也十分霸道,可这辈子就单单对着自己时的那脾气,简直像两个人一样。   一夜无话,等到清晨天亮,佐轻去前面中庭参加比武,夏紫重往后院去找云义。   吴智商果然很没有智商,真不知道他是怎么凭着那一身蛮力拼到现在的,或者智商不足的人运气都比较好?傻人有傻福嘛!   不过遇到佐轻,他的好运自然到头,不过三招便被佐轻扔下了台。   佐轻目瞪口呆的看着另一边,徐恩也被人三招就扔下了台,和徐恩对招的那人一身黑色劲装,手执九环刀,那个人好像似曾相识。   后来才想起,这个路通便是那日,在城主府宴上出言不逊,最后被小师兄教训的那人。   中午,四人坐在一处,桌上摆了城主府送上的午饭,这里除了夏紫重之外,都还没正式进入辟谷期,其实辟谷之后也并不是不能吃东西,只不过夏紫重刚刚开始辟谷,需在凝婴之前不食,这样以后凝婴渡天劫会比较容易些。   一个人看着三个人吃饭的感觉,佐轻表示:小师兄痛不痛苦我不知道,但我确实相当痛苦。   中午吃的是面食,佐轻刚刚拿起筷子,小师兄来了一句:“你果然喜欢吃面食啊,一定是小时候吃面食水加多了,所以脑子里装的都是浆糊。”   佐轻无语。   大师兄直接原形毕露的摔了筷子:“你们两有完没完,打情骂俏的给我滚远一点。”他还没接受好被拆CP的事实,这两个人就在他面前这么秀恩爱,简直受到了上万点伤害。   余下众人都一脸惊诧:打情骂俏?这到底是怎么看出来的?   佐轻吞了吞口水:“大师兄,我和小师兄不是你想的那种关系。”即便他曾经也误解过。   夏紫重挑了挑眉,顺带着扫了一眼徐恩:“什么关系?大师兄你不会以为,你自己好龙阳,全世界就都好龙阳了吧,再说了,找谁也不能找他啊,长的那么丑,名字还那么难听!”   佐轻:… …我感觉我也受到了一万点伤害。怎么以前被损都不觉得有这次这么难受呢。   气氛明显的不对劲,徐恩看了看这个又看了看那个,最后还是决定先转移话题:“那个…路通,他的套路很不对,气息也很诡异,佐轻你下午一定要小心。” 作者有话要说:  感觉感情这回事,这两人终于有一点要悟了的意思~ 感谢 禅然 的一个地雷。么么哒~乀(ˉεˉ乀)   ☆、一起回家吧   佐轻一站在台上便知道了,路通是个魔修,那种气息真的太诡异了,如若不是经历过,根本无法想像,还有修士的气息会如此邪恶。   那一把九环刀看着平平无奇,唯有近身才发现那上面气息诡异,就像是有了精魄一般,只是气息内敛的很,平时隐藏的极好,犹此可见那至少是一件上品法器。   佐轻与路通见了礼,并不出武器和符纸,而是先以体技攻他,却见他九环刀一抬,看着一点力都没用,佐轻却是到这时候才明白,为什么徐恩会输的那么不明不白,第一次近身时,佐轻也差一点就着了他的道,那九环刀上突出鬼影一方,骇的他连连倒退差点掉下台去。   好在及时收了步,但一抬头那人九环刀又已追至眼前,这若是别人只怕就输定了,但佐轻是谁,他若是那么容易输的话,便不是开过挂的主角了。   只见佐轻动作极快的一抬手:“飓风炮!”一声喝下,一阵龙卷风由双掌之中排出,瞬间打上了路通的胸口。   路通举刀后退,九环刀中最底下一环却有鬼影飞扑上前,佐轻一个就地滚翻,成功躲过那个鬼影,飓风炮也没能打实,只把人逼退了数米再次对峙。   有旁观的修士早已开始议论,这二人都是些什么招式,魔修一派向来以诡异著称,那路通的九环刀看起来像是件魔器。   但这佐轻用的也不像是魔修的功法,而且什么法器都没有,刚刚那个什么飓风炮,听起来也是别致的很。   事实上那不过是佐轻灵机一动之下的产物,所谓符咒就在在纸上画上阵法,然后断开其中一点引阵法开启,借此来达到暂时性的某些阵法性能。   飓风符是一个区域形法阵,它能在某一区域扬起狂风,佐轻只不过用飓风符配合了风刃,用原本不大的灵力术法,发挥出炮击一般的效果。   佐轻动作极快的换着符纸,飓风炮一个接一个的轰向路通,要说佐轻这一辈子最怕的事情,除了怕死以外,便是怕鬼,偏偏这路通动不动就出现个鬼影子,佐轻自然是无所不用其极的不肯再让他近身了。   路通修为比佐轻这个刚刚结丹的人,自然是高上不少,他已经是金丹期修士,只不过在这种术法远攻之下,一时也伤不到他,只能左右躲闪,偏偏那佐轻似乎不知疲惫一般,明明是如此强力的法术,他却歇都不歇,直到看到他脚下聚了数十张符纸才知道,原来这是一个符修,这些攻击都是符术。   不过他似乎只会用这种术法攻击,路通虽然看着有些狼狈但还能坚持,他倒要看看,这个符师还有多少符咒可用。   于是众人就看着,他两人就像两个神经病一样,一个不断的发出龙卷风,一个不断躲避,龙卷风过境轰的擂台上早已没了一块好木头,要不是有结界护着,只怕这城主府中庭都要被拆了。   佐轻都不记得自己发了多少个飓风炮,等他停手的时候,气喘吁吁的站在一根立木上,指着另一根立木上的路通:“你太不要脸了,只会躲啊你,就不能帅气一点站直了接我几炮。”   路通黑色劲服上已满是污痕,见他停了手身下一堆的符咒,再加上四周散落的少说也有上百张,看样子他应该是把符咒都用完了,勾唇冷笑,高举了九环刀。   “喂,我小师兄在下面看着呢,我死了他会给我报仇的。”佐轻站直了身体开口却是一副十分怕死的模样。   路通眼珠子转了转,果然见双子城城主云义身边,坐着那天的那个夏紫重,他小师兄不就是那个夏家人嘛,他还真得罪不起:“那要不然你投降吧。”   “那不行。”佐轻严肃认真的告诉他:“还没打就投降,那我多没面子啊,这样…你手下留点情,砍轻一点好了。”   这话一说完,整场人都笑了,这和认输有什么区别,甚至还不如认输呢。   徐恩直接喊道:“佐轻,不行别勉强小心受伤啊。”   淮清一脸铁青的看着自家小师弟和那二货徐恩,这两人实在太能给飞云山丢人了。   夏紫重坐在一旁抬手捂了眼睛,一副不忍直视的样子。   “好。”路通爽快的答应,再举刀时选了第三个环,那是他目前为止收到的最厉害的魂魄,一个结丹期修士,不论你想耍什么花招,都一定会死。   九环刀劈下,有黑影从中蹿出,从佐轻这个角度,可以清楚的看到那个魂魄的五官,一个姿色还算不错的女修,此刻正面目狰狞的扑上来。   眼看要扑到眼前,佐轻一跺脚双手摊开像是扯住了虚空中的某样东西,一阵巨大的龙卷风从场中突然出现,擂台的守护结界瞬间被绞碎,那个女鬼被龙卷风困在场中。   这时候有大能者才发现,佐轻他竟以符做阵,早已在擂台中间埋了决杀阵,风可以温柔也可以狂暴,它亦能如枷锁一般。   路通想要收回那个女修的魂魄,却已经来不及了。   只见佐轻站在龙卷巨风阵的阵前,一脸严肃决然,哪还有半点的怯懦,狂风卷起袍袖飞扬,他自岿然不动,只抬了右手夹着一纸白色符纸,声如天外之音。   这时候的他一身白衣风姿绰约,原就精致的五官,此刻更是貌如仙人:“破祟,消世间浊物,除一切邪魔。”   被卷在中间的厉鬼,发出刺耳的尖叫,那叫声绝望凄厉,让在场修为不够的众多结丹期修士,都忍不住捂了耳朵。   等到一切归了平寂,龙卷风散去,鬼影破碎,路通手中九环刀发出了一声突兀的咔嚓声,最后从中断开,刀尖铛的一声砸在地上。   佐轻一脸淡然的看着路通,冷冰冰的开口:“我都叫你少使点劲了。”   如果他不是用这么厉害的鬼术,也不会被反噬的这么厉害,如果他不是祭出自己刀中最狠戾的鬼魂,也不至于连刀身都断开,能够看清五官的鬼魄,那至少是元婴期修士的魂魄所炼,佐轻都没想到他竟能炼化到那么厉害的魂魄。   路通捂住胸口咽下口中鲜血,双眼狠狠腕过佐轻,终是弃了九环刀,独自走下擂台离去。   佐轻知道那人恨着呢,但有什么关系,在他看来那种邪恶的凶器,断了才叫好呢,他苦心费力的,就是为了能得到这样的结果。   魔修之中的鬼道人最为阴险诡秘,因此又另成一派,被人称之为鬼修,他们会在人死之前抽走魂魄炼化,鬼修诡异、邪恶、阴毒,但他们有一个天敌,便是符师,鬼修造魔、符修破祟。   佐轻故意表现出自己只是个半吊子符师,似乎除了攻击的符咒以外什么都不会,说不定连符咒都是别人给的,又一直只会外力攻击,让路通以为他肯定没有破祟符,再让他手下留情,让他以为自己怕死又想趁他松懈耍诡计,于是他出了最强的术法,却反而中了佐轻的计。   佐轻怕鬼,但他更讨厌拘住鬼魂来吓人的人,原本修士死了也就消失了,偏偏有鬼修会拘他们的魂,让人生不得死不能。   比试落幕,佐轻拿到了第一,两件宝物在手,简直…高兴的合不拢嘴啊!   只是,它们为什么都进了小师兄的储物袋。   城主府厢房之中,夏紫重将金丹与聚灵白云刺,放在佐轻身前,佐轻双眼放着光手刚伸过去,那两样宝物却落回了小师兄的乾坤百宝袋中。   佐轻傻眼了:“…小师兄?”   夏紫重居高临下的一垂眸:“我帮你保管。”   佐轻低头,这种抢主角法宝的行为真的不会作死吗?他打算再挣扎一下:“我觉得,那颗金丹可以直接炼化。”炼化了金丹,自己就能凝婴,以后再也不会被小师兄压着打了,小师兄才金丹期啊对不对!?   夏紫重:“等寻个好机会吧。”   佐轻默默的看着小师兄出门,第一次没有主动跟上,若说小师兄是看中了这两样东西,佐轻是不信的,北夏家嫡长子,就这种等级的秘宝,应该不难得到吧,而且小师兄并不像是看中了宝物的样子,反而像是,处处防着自己。   佐轻终于再一次后知后觉的触摸到了真相,却被自己的这个想法给震惊到了。   要说自己防着小师兄还情有可源,毕竟那可是个终极大反派啊,可是小师兄他防着自己,为什么呢?佐轻坐在桌旁瞪大了眼睛,支着下巴想着:难道小师兄是怕我修为超过他之后,他就欺负不了我了?   另外一边,夏紫重甩了佐轻之后,坐在城主府最高的顶檐之上,抬着手看金光闪过。   《水融合大法》《火融术》金丹巅峰修士的内丹,还有聚灵白云刺的果实,这些,原本都该是佐轻的东西吧。   天命之子,运势无双。   夏紫重在想着,自己真的可以阻止那人前进的步伐吗,想他午时在擂台上意气风发的模样,似乎终于有了些前世的影子,真不知道是喜是忧,又想他下台之后凑到自己身前,睁大着眼睛一脸求表扬的样子,傻的厉害。   我是他的小师兄,是陪着他最久的人,可我恨他,恨了很多很多年,多的已经记不清楚了。   夏紫重将东西收回储物袋中,然后躺下-身看青天白云,他在想,该用什么借口,才能不把东西还给他,要不就直接霸着好了,什么借口都不找,反正他就是不还了呗。   佐轻却没有再找夏紫重讨要,就这么过了几日,四人辞别了城主云义,出了双子城。   夏紫重坐在翔天兽所拉的马车之上,佐轻死死的扒着翔天兽,以免它等会突然飞了拉不住。   淮清一脸的不开心,事实上他现在只要看到佐轻和夏紫重在一起就会不开心,那是一种被拆了CP的痛,治不好的。   徐恩站在大师兄身旁:“佐轻,你接下来去哪?不跟我们回飞云山吗?”   佐轻看了看夏紫重又看了看淮清:“还是不了,我跟小师兄走,过阵子再去飞云山。”跟大师兄走,那不得一路被“逼婚”,想想都觉得很可怕。   夏紫重挑了眉没说话,算是默认了他的随行。   佐轻爬上夏紫重的飞车,本以为四人会就此分开,却听小师兄突然开口:“我家里有最出色的炼丹师。”   徐恩眼睛一亮,他是个水木双灵根,天生的炼丹师,只可惜飞云山的炼丹长老实在算不上出名,如今听说小师兄家里有最好的炼丹师,自然会有些心动,若是能够讨教让他指点两句:“那我们,可以一起去吗?”   夏紫重勾了唇一笑,看的却是大师兄淮清:“金丹巅峰修士的内丹,加上聚灵白云刺的果实,或许能够炼制出小金丹。”   世上有两种金丹已经绝迹,称之为大金丹和小金丹,大金丹为九品丹药,又称做九转还魂丹,传说能医死人肉白骨,更甚者说能让凡人成仙。   而小金丹为八品丹药,称之为伐髓易筋丹,传说可令凡人生而千岁不老,能聚五灵,能辅五识,能重筑肉身。   这两样东西听起来就不得了,而这两张丹方更是早已失传,但夏紫重却说可以炼小金丹,想想他们夏家,说不定还真有丹方。   淮清拧着眉头:“小金丹能重筑肉身,若得之,我自然可以重筑灵海。”只是这种东西他如何敢想,除非,有佐轻啊!   佐轻十分好心情的摆手:“走吧大师兄,一起去北方,上小师兄家做客去。”   佐轻一点都没意识到那两样东西原本是他的,只是看着小师兄一直笑,小师兄果然是个好人啊,他怎么可能会黑化,虽然前一阵子他和大师兄还有点不对付,但对大师兄的事情其实还是很上心的,大不了,自己不和他抢女人了,这样他就不会黑化了吧。   他一点也不知道,现在的夏紫重想的却是,到了家把这两样东西扔给炼丹师,至于能不能成功,那就不关他的事了,反正以后佐轻再问他要可就没了。   现在的他,并不想让佐轻死,又或者说,他不觉得自己有能力得罪的起佐轻,天命之子是一种奇怪的生物,他就好像不会死一样。   他亲眼看到佐轻刚刚结丹就打赢了一个金丹期的魔修,如果那天佐轻想要那个魔修死的话,大概也是不难的。   夏紫重心情很复杂,他以前想的是,跟在他身边,先虐着,再抢他的运势,然后杀了!但现在,杀了他有点下不了手,而且,好像根本打不过吧,哪怕修为比他高上许多也不行。   所以,先就这样吧,不与他为敌总可以吧。   夏紫重闭目靠在车窗边上休息,冷风吹过青丝,拂起丝丝缕缕的长发,飘到了另一个人的身上。   “大师兄他们追不上了,我们真的不可以慢一点吗?”佐轻将头探出车外,往后看大师兄和徐恩御剑飞行,那两人不知道说着什么,竟落的越来越远了。   夏紫重微微眯着眼,自己找不到理由杀他,那他身为小师弟,应该更没有理由找我麻烦吧,不如就算了?让前世种种都随风去,这辈子就老老实实的呆在家里,不惹事就不会入魔,不入魔就不会与这人为敌了。   佐轻发现小师兄呆呆的盯着自己,抬手在他眼前晃了晃,而后贱兮兮的道:“小师兄你再看下去,我会以为你爱上我了呢!”   “我爱你。”小师兄的声音平平淡淡的一点起伏也没有,佐轻却觉得心脏突然被人揪住了,然后跳的更加厉害,脸上都有点不由自主的发热。 作者有话要说:  小师兄:我爱你。 你们猜,然后呢~●v●~ —————————— 感谢 禅然 的一个地雷。乀(ˉεˉ乀)   ☆、这绝对是爱   “又不是脑子坏掉了。”夏紫重轻蔑的扫了他一眼,而后将头转向窗外。   清风扬起长发,佐轻的心顿时碎成渣渣,果然这才符合小师兄的人设嘛,告白什么的,卧槽,刚刚为什么心里会那么紧张啊。   感觉这结果,好像还让人有那么一点点小失望。   夏紫重看着已经离的很远的双子城,此地已看不到白雪,有的是一座座青山,他刚刚好像看到那人眼里透着失望?一定是看错了吧。   远处青山渐近,佐轻探着头,发现跟在后边的大师兄和徐恩都看不到身影了:“他们真的不会走丢了么?”   夏紫重抬手弹了下他的脑门:“你以为谁都跟你这青蛙脑子似的。”   佐轻捂着头甚是委屈。   突然翔天兽停了步,飞车停顿了一下,而后竟摇摇晃晃的往下坠去,佐轻第一时间抱住了小师兄的大腿,以免一不小心掉下车去。   这车厢极小,小师兄靠着刚好,佐轻就只能窝在前头的车辕上,这会突然不稳可不得怕掉下去嘛。   夏紫重抬手掌风击出,这才发现那处被人设了结界,翔天兽嘶叫了两声,而后往下飞去。   绿树掩映青山,飞车带着两人停在了荒芜人烟的绿水青山之间,结界破碎而后重结,却是从两人身前化到了两人身后,就犹如一个巨大的囚室一般,将二人围在其中。   “看来,并不是我们误闯了他人的结界。”夏紫重神情难得严肃,这结界覆了整座山,能结如此结界可见其人修为之高。   “喂,死光头你把我们引到这儿来干什么?”佐轻昂着头看着对面山尖的乌影。   乌影发出一声轻笑,而后身形放大,竟是突然的就出现在两人身前不远处,来人一身灰扑扑的裟衣,光着脑袋,可不就是明觉。   夏紫重抿着唇,一脸严肃的开口:“中禅派明觉,你知道我是谁吗?我乃北方夏家第十四代嫡长子,夏紫重。”   佐轻终于再一次听到这句话,这次没有惊讶,而是忍不住的吐槽:“小师兄你每次都搬出身家背景什么的,真的好意思么,丢人不?!”身为一个大反派,动不动就说出类似于,我爸是李刚这种话来,简直丢人呐。   “好吧,本来觉得两三句话就能解决的敌人,就不用出手打架了,既然小师弟你不喜欢,那我以后就不说了。”夏紫重挑了挑眉,十分的善解人意,而后凑到佐轻耳旁:“来者不善你打的过吗?”   佐轻:… …打的过个屁,那是个元婴中期。   “明觉,动手啊,等他们回了北夏家就来不及了。”远处传来的呐喊。   佐轻眯起眼仔细去看:“小师兄,是那天用法器炸了金丹的那个匪修。”   钟力威躲在极远的地方,仍然在叫嚣:“佐轻,当年你小小年纪便狠下毒手,设计害死了中禅派明心,你可还记得!”   佐轻:… …记得什么?当年是哪一年,他只记得自己未满十岁就被关在了水灵秘境里,哪是个有当年的人啊。   明觉已双目通红,右手于虚空中一握,本命法器、一根通体银质的禅杖便已入手:“你就是佐轻?”   那一声含悲带怨的,骇的佐轻都忍不住退了两步,而后定了定神忍不住翻了个白眼:“明知故问么。”同在双子城住了这么多天,会不知道才怪吧,何况双子城一战,他也算有了点小名声。   明觉将手中禅杖握紧:“二十年前,在南方小镇,就是你跟白依依害死了我师弟明心?”   说到白依依佐轻才想起来,当年确实和一个佛修有过冲突,不过:“只是一场比试而已,哪有杀人?”他当时记得明白,那佛修还跟白依依说多谢,也是因为那佛修,白依依才终于收敛了一点性子。   “哪有杀人凶手会承认自己是杀人凶手的?”钟力威在一般挑拨。   “你果然和白依依一伙的!”就在这时明觉握紧禅杖突然当空砸了下来,元婴期修士的修为可比山崩海啸,看着朴素无华的一记重锤,却将那一路的繁花碧树尽数绞碎。   夏紫重撑开结界,佐轻启用了结界符,但饶是如此,结界也只缓了一时之力,两人却依旧身受重伤。   佐轻和夏紫重身下陷出一个大坑,身上衣裳也已破烂。   “呸。”夏紫重吐出一口鲜血,目光狠戾的看着明觉:“你中禅派真当我夏家无人了吗?好一个佛修门派。”   “夏紫重,你可以走。”   佐轻将夏紫重拉到身后,略为急切的开口:“小师兄你先走吧。”大主角不死光环,佐轻相信自己就算死在这里,魂魄也一定不会像普通修士那么容易被灭掉。   夏紫重却不那么好打发:“你先告诉我,你为什么要查天命之子,还有,凭什么认定人是佐轻杀的。”   明觉往身后看了一眼,钟力威不负众望的开口:“全小镇的人都知道。”   佐轻再次无语:… …为什么这事我自己不知道?   夏紫重疑惑的看了佐轻一眼。   欲哭无泪的佐轻捂着脑袋,终于崩溃了:“我当年才十岁,还是筑基期,明心都金丹期了,我杀他?他杀我还差不多吧,你这个死光头有点脑子没有啊。”   “白依依是你姐姐她是金丹期,你们两合伙的。”钟力威。   “你竟然相信一个匪修的话?”佐轻瞪大了眼睛以示对他智商的怀疑。   明觉似乎有些犹豫。   钟力威当然不会让这样好的报仇机会飞了:“我是匪修,但我所说句句属实我敢以道心发誓,况且白依依害死明心的事情,全世界都知道,要不是她躲在南方武跃家,中禅派早就找她报仇。”   “对。”明觉似乎又下了决心:“此事世人皆知。”   佐轻第一反应是白依依难道真的又闯祸了?第二反应是,自己这黑锅看来背定了,第□□应才是:完蛋!   “你还没说你们中禅派找天命之子做什么呢。”夏紫重反应极快的把佐轻又塞回背后,嘴里问着话,脑子里却在想着怎么脱身。   “我不知道,我们宗主要找的人。”明觉紧握着手中禅杖:“再给你次机会,让开。”   “小师兄你先走。”佐轻将夏紫重扯到身后,手紧紧的抓着他的,手中已经捏了保命的符纸,他差点忘了,他的储物袋中还有雪迎夏给他的传送符。   然而下一秒腕上突然一阵抽痛,传送符就那么飘落到了地上。   明觉右手禅杖左手虚扣,可见是发现了佐轻的小动作:“要不,你们还是一起死吧,我已设下结界,你们死在这也没人知道,也免得夏家到时候找我中禅派麻烦。”   佐轻死死的咬着唇,手腕似乎要被人捏断了,偏偏那个佛修比恶魔还要狠毒,口中说出这种话的时候,表情竟还无悲无喜的一脸佛相。   这种情况下也只能拼死一搏了,夏紫重挺直了腰背,手中九节鞭轻响,紫电雷光上下飞窜,带着丝丝火焰:“你们宗主让你找天命之子,你却打算把我们都杀了。你果然是,脑子连着头发一起丢掉了吧,真为你感到悲哀。”   “哼。”明觉眼眸一眯,终于有了些狠戾的表情:“等杀了你们我自然会带着他的尸体,回去跟宗主请罪。”   “你知道我是天命之子你还杀我,我看你不只没头发,就像我师兄说的,你连脑子都丢了,快点用你的膝盖想想,天命之子哪里是你能杀的,我告诉你,我要是没死绝,我就去拆了你们中禅派!”佐轻也有些急了,怎么全世界都一副,我知道你是大主角的样子。   偏偏还一个两个的,都不主动保持一下距离,示好的也就算了,这种找茬的是上赶着想当炮灰吗?   明觉懒的再跟他们废话,他一个元婴中期的修士,他还就不信了,会收拾不了两个结丹期的小子。   左手一扯一放将佐轻丢出了数丈之外,高举了禅杖,杖顶上显出火焰之光。   夏紫重九节鞭飞出缠住了杖身,明觉却是看也不看,这一次禅杖落下,狂风中带着火焰撕裂的不只是地表,而是飞扬出窜窜飞火沾着土带着枯枝残叶。   九节鞭瞬间被崩裂成数截,夏紫重几乎是下意识的飞身抱住佐轻,而后结界张开,将所有的灵力都用以守护。   金丹期和元婴期听起来只差了一阶,但实际上根本就是十死无生之局。   紫电雷光飞窜,火焰溶于其中与明觉的威压对抗,不过两息,结界上已经布满了裂痕,佐轻傻呆呆的看着眼前的人,飞扬的眉、乌黑的瞳仁、精致的下巴、挺翘的鼻梁。   “要… …”夏紫重拧着眉头刚说了一个字,却是一口鲜血喷出,而后瞬间聚气,以全身灵力聚以一点,转身发出千斤之雷,而后只见他祭出火鼎。   没办法了,那该死的青蛙脑子有时候简直死蠢,只能靠自己了,希望火鼎能够压住那个佛修,实在不行的话,他就爆掉火鼎,哪怕同归于尽也决不让他好过。   胸口处似乎有火焰在烧,口中含了鲜血,全身滚烫的正拼尽全力抵制明觉的威压。   “小师兄。”佐轻看他都吐血了,冲动的抱着他的腰,他从没想过,这种情况之下小师兄竟会如此护着自己。 作者有话要说:  夏紫重:我护着他是为了让他有时间拿传送符,结果我果然高估了这青蛙脑子。 佐轻:… …我已经感动的不知道说什么好了,小师兄果然是爱我的。 ———————— PS:佐轻不承认他喜欢小师兄,但事实上他已经知道自己喜欢小师兄了。 而夏紫重肚子里一直是黑的,但他不知道的是,他做的事情简直是忠犬病啊!   ☆、鸟不生大脑   夏紫重从前就很想干掉佐轻,但从没有像现在这么强烈的想过,简直对他的青蛙脑子绝望了,你有空抱着我,怎么就没空想想怎么脱身呢。   这期间变化十分之快,佐轻哪有空想起其它。   “夏家小子果然有两下子。”明觉禅杖放下,而后竟是隔空一掌,直接以威压相抗。   明觉的掌风冒着灼灼热气,尘沙翻滚间还能看到火星,可见其功法乃是火系功法,夏紫重本是雷系灵根,偶得了凤凰涅槃之火,如今两相对抗,再加上火鼎阻在其中,就可见整座山如同要着了火一般,简直是嗞嗞的冒着热气。   火之灵气前所未有的密集,火鼎发出阵阵异响,狂风热浪之间,佐轻抱着夏紫重的腰身躲在其后,这时候他是真没法正眼看的了,眯着眼只能看着小师兄的后背,看着他的衣裳终是渐渐的化为飞灰。   只见那肌肉均称的男人,原本该白玉无瑕的肌肤,却意料之外的满布伤痕,震惊的瞪着眼,心疼的几欲窒息,不知这一下突然的触到了哪根神经,佐轻这才想起来要跑。   金丹期修士,别说就他们两人了,就是再加十个,落败也只是时间问题罢了,佐轻手一动,指尖贴着的便是一道伤痕,小师兄身上滚烫,可他如今却一点也不想松开。   与他肌肤相触的地方,衣袖开始逐渐焦灼成枯朽的颜色,还好他一直将储物袋挂在腕间,白光一闪,白色的符纸入手,正欲注入灵气启用符咒,却见那红光突然爆亮。   “小师兄。”佐轻不明所以的大喊。   “啊!!!”却只换来夏紫重痛苦的嘶吼。   就那一瞬间天地变色,火云冲天,佐轻抱着夏紫重一点也不敢放松,任凭身上衣物都幻化成灰,任凭身上似被火燎了一般难受。   佐轻却没看到,他放在小师兄腰前的左手间,宠物戒指突然冲出焰火,火鼎爆开,有一只神鸟羽翼张开足有数米之宽,带着火焰往天空冲去,击碎了护山的结界,燎了其间数百里的繁花碧树。   “啾~~”鸟鸣声如同天籁之音,似清泉泠泠似琴音缭绕。   刺目的火光带着让人晕眩的速度直扑下来,只来得及听到两声绝望的嘶吼,而后爆裂成片片血肉,再被火焰燃尽,一丝痕迹都没有留下。   夏紫重身上爆出的火光一点一点的消退,目光都开始迷离了起来,眼睁睁的看着身前的那个佛修元婴爆裂,余波震的两人倒飞出数十米。   佐轻双手还抱着夏紫重,转头看去,那边神鸟再次冲天而起,火焰在半空之中才逐渐平息,看那神鸟五彩尾羽、鸡首凤冠、全身满覆金毛,正是许多年没见的小凤凰,只是它如今长大了许多,足有数米之长。   再看它长翅一扬,原本灼灼火光便息了下去,凤首高抬再次鸣啼。   只是佐轻如今没心思再看,他转回头看着伤痕累累躺在地上的小师兄,小心翼翼的抬手摸上他的脸颊:“小师兄。”声已哽咽。   夏紫重身上满覆的伤痕,迷离而毫无焦距的眼眸,都似乎在说着:会死的吧。   佐轻心如刀绞的想着,眼泪毫无知觉的滴落到他的身上,手沿着脖颈往下滑去,停在他胸口上却怎么也不敢触上胸腔处,就怕,自己会摸到一颗停止了跳动的心脏。   金光闪过,夏紫重身上突然睡了一个男人,那男人一身金色华衣,从头压到脚,简直将他当做了睡榻。   “没死。”穿着金色华衣的男人,连头发都是金的,金光璀璨的和真金子都没区别了,声音还好听的不像话。   佐轻愣了愣神,上下扫了一眼那个男人,再看他压在小师兄身上,顺带着还压着自己一只手:“让一让。”也不知是用什么样的心情说出这种话来。   那男人十分嫌弃的看了一眼满是疮痍的地面:“脏。”   佐轻沉默,而后突然暴吼:“你不要压着我小师兄!”   夏紫重的额间突然泛起白光,佐轻看着那处聚起一片符咒,然后碎掉消散,难掩惊喜的将那个金光闪闪的男人推开,自己趴到了夏紫重的身上:“小师兄。”   他怎么会忘记,夏紫重的身上还有傀儡符,他有两条命,他不会死,佐轻第一次如此感激雪迎夏,傀儡符碎裂,也就是说如果不是有傀儡符的话,小师兄这次可能真的是死了。   夏紫重眼中重聚精光,眨了眨眼而后低头,接着毫不留情的把人踹开。   怀里刚刚一空,接着就又撞进了一个金光闪闪的美男子,夏紫重无力的被撞躺回地上,脑袋昏沉的想着:在我昏过去的这段时间里到底发生了什么?   佐轻那个怨念,小师兄把自己踹开了,却让别的男人靠在怀里,这个画面简直看的心都要碎了。   话说,这个金光闪闪的男人到底是谁啊?   “死小鸟,你太不要脸了。”有少年的声音从佐轻的脖颈处传出来。   佐轻都还没有反应过来呢,就见一阵金光迎面扑来,被人抱了个满怀,而后脖子一痒。   这是什么烂情况,脖子被亲了?佐轻傻眼痴愣愣的透过那人肩膀看着小师兄,夏紫重也正眯着眼睛看他。   佐轻:… …对不起小师兄,我不是故意要跟你抢人的,他自己扑过来的,我是无辜的。   夏紫重翻了个白眼,他是实在没力气问话了,全身火烧火燎的还疼的狠呢,但是这种情况下,为什么还没个人来主动解释一下的。   “你们没事吧?”似乎是听到了他的心声,淮清和徐恩踩着七彩流云剑而来。   金光又是一闪,佐轻只觉得怀中一空,那男人又趴小师兄身上去了!   佐轻脑子还有点转不过来,抬手捂着被亲到的脖子,唔…少了点什么,对哦,刚刚说话的蓝胖子不见了。   蓝胖子一有事就躲起来,但没事之后总会出来说风凉话,还有…小凤凰呢?佐轻四周围看看,而后双眼定在了小师兄身上。   那个金光闪闪的男人,他吃了蓝胖子,这种似曾相识的情况,再加上刚刚蓝胖子说的死小鸟,这男人不会是:“小凤凰?”   小凤凰眨了下眼,鄙夷的扫了佐轻一眼,然后“啾”的叫了一声,接着继续压着小师兄。   夏紫重聚了半天力,终于又踹出一脚,打算把身上的人踹开,只可惜他明显没有佐轻好打发,他只是轻轻动了一下,就好像换了个好趴着的体位似的。   淮清和徐恩已到近前,都对目前这个情况表示不明所以,佐轻看了看大师兄又看了看小师兄,最终还是爬到小师兄身旁。   再一次堆起讨好的笑容:“小凤凰,你睡醒了啊,那个…别压在小师兄身上了,你看他伤的那么重。”   小凤凰眼珠子转了一下,却是趴在小师兄身上动也没动,甚至可说是一脸满足样的开口:“我喜欢他。”   “嘶!”佐轻倒抽一口冷气,心里万千草泥马奔腾而过,紧接着突然爆发了一般的站起身,撸了下早已不存在的袖子,居高临下的指着他的鼻子,最终破口大骂。   “你说你一只鸟还对个人一见钟情了?这么多年我白养你了是吧,我养了你那么多年,你却要勾-引我家小师兄,你你你… …”   “鸟不生大脑。”   “对,你鸟不生大脑,空有皮相,白眼狼!”佐轻骂完才意识到刚刚那句话是谁说的,瞬间又扑到夏紫重身前,想把人扶起来,偏偏小凤凰他就是整个人贴在夏紫重身上,任凭佐轻怎么扯都不挪地方。   淮清和徐恩在一旁早已傻眼,他们远远的便看到此处火光冲天,赶过来的时候,却不明白这到底是什么情况啊。   “你快点让开听见没有。”佐轻看着眼前突然成年,而且还能变成人的小凤凰,那种不满简直快要把他给燃炸了。   小凤凰不开口也不理他,就是要挂在小师兄身上。   淮清抚额蹲地。   徐恩好奇的问他:“怎么了大师兄?”   淮清有气无力的看着他:他该怎么告诉他,类似于这种两受一攻的戏码,简直太狗血满地了,以至于他不知道该从哪里吐槽才好。   夏紫重已经濒临崩溃的边缘:“一只鸟,一只青蛙,你们可以相亲相爱的离我远点吗?在我死掉之前,或者在我把你们打死之前。”   “我这就把它弄走。”佐轻抬手,宠物戒指一闪,却被小凤凰拦了下来。   金光闪闪的男人,纤纤玉指把着佐轻的手,而后温柔一笑,从佐轻手中把戒指撸了下来,就当着佐轻的面,握起小师兄的手:“我喜欢你,不喜欢他。”   卧槽!这种求婚戴戒指的把戏是怎么回事啊! 作者有话要说:  小剧场: 佐轻:我感觉我遇到了前所未有的危机。 夏紫重:我感觉我也遇到了前所未有的危机。 佐轻:虽然小师兄辣么辣么爱我,决不会变心的,但那只鸟真的太不要脸了。 夏紫重:… …我还身受重伤,谁来让这两货死远一点。 蓝胖子:QAQ还有没有人记得我还在那只鸟的肚子里啊,救命!   ☆、火母的气息   还好夏紫重够淡定,只见他淡定的等着戴好了戒指,而后指尖一动,终于把那个金光闪闪的男人收了进去。   “小师兄。”佐轻一扑上前。   夏紫重翻了个白眼无语望天:我可不可以把这东西也收到宠物戒指里去啊。   佐轻却完全没听到小师兄的心声,心情甚好兴致勃勃的翻了衣服给小师兄换上,又给自己换了套衣服,然后扶起小师兄:“我们现在怎么走?”   翔天兽与飞车已经被那一把火,烧的简直毛都不剩了,而小师兄又受了伤,至于佐轻的翔天术,那简直恐怖,更不要说再带个人了。   突闻“啾”的一声凤凰鸣啼,佐轻还没来得及想出办法,只见金光一闪手中一空,再抬头看去,小师兄正被一只金光闪闪的凤凰抓着,往远处飞去。   他怎么能忘了,小凤凰乃是神鸟,在小的时候,那宠物戒指它便是想出就出想进就进,更何况是现在,又能困的住它几时。   这边三人不再多说,御剑而行迅速追上。   夏紫重满脸痛苦的指着前方的城镇,尽量大声的喊道:“别入城,在前面就把我放下。”   他不怕自己招摇,事实上身为夏家第十四代嫡长子,他怎么招摇都是应该的,但是他若如此入城的话,就不是招摇而是丢人了,别人带能飞的宠物入城,那都是当坐骑那般坐着的,而自己现在,是被抓着的,就算这是一只万年难遇的金凤凰,还是很丢人啊!   小凤凰依言在城外的小树林将他放下,而后便化作人型再一次挂在他身上,顺便也支撑着他,让他不至于痛苦倒地。   夏紫重:“… …你能离我远点吗?”   “为什么?”小凤凰可怜兮兮的看他:“你伤的好重,我带你入城疗伤。”   佐轻几人赶到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种画面,两人面对面的抱着,看起来亲昵的很。   “你看,就这种渣男也值得你喜欢?”淮清一落地就忍不住挑拨离间,顺便继续他的撮合大计:“速度甩了他,跟忠犬小弟相亲相爱多好。”   佐轻眯起眼,掏出一张破壁符就冲了上去,破壁符带有攻击技能,不论是墙壁、大山、还是结界,都能够有选择性的进行破坏。   小凤凰温柔的一笑,侧过头对着他一张嘴“喝”呼了一口气。   符纸烧成了灰烬。   佐轻暴怒:“你给我放开小师兄听见没有,不然我拔光你的鸟毛。”   对于一个武力值成渣,只会说大话的家伙,小凤凰表示:“哼。”   “那个…”夏紫重彻底明白了,这只鸟是听不懂人话的,威胁对他完全没有用,只能试着好好说了:“你先放开我,我们先入城找家客栈。”   “我抱着你。”小凤凰面对面抱着夏紫重就打算走。   夏紫重无语凝噎的忍了又忍,最后还是抬手抵着他的胸口,一本正经的道:“我伤的好重,你抱着我好痛。”   没想到小凤凰还真的就松手了:“那怎么办?”   佐轻眼急手快的将人接了过来:“我扶着小师兄,我们快点入城吧。”   夏紫重十分严肃的点头,两相比较下,他现在突然觉得,小师弟笨是笨了点但好歹还是个正常人。   四人一鸟结伴入城,这座城是进入北方的第一座城,归于【北疆派】名唤【北门城】。   东南西北四门城,是进入各自世家的划分线,虽然四大世家并不管事,但这其中的所有门派,事实上都归属于四大家。   就像这北门城,它虽然是归于北疆派,但说到底,北疆派的身后站着的还是北夏家。   几人入城寻了家大客栈住下,淮清给小师兄探了脉,发现也没什么大碍,但是他灵力耗的太空,短期内只怕难以恢复,最好的办法应该是寻个灵气浓郁的地方,直接闭关几年,说不定反而会有所收获。   将修士身体里的灵气全部抽空,就好像将一个凡人身体内的能量全部抽离一样,一般情况下是会死的,但若是没死,身体就会得到突破极限的锻炼。   几个人商量了一会,决定先行休息次日再谈。   小凤凰死死的缠着夏紫重,佐轻尽管满心满脑的不淡定,但最终还是管住了自己,只是说了一句:“不许打扰到小师兄休息。”而后也只能独自离开了。   夏紫重身体耗的很空,目前的情况甚至可以说还不如个凡人,有小凤凰在,若是出现意外好歹也有个人护着,因此也没有反对两人一室。   更何况小凤凰本就不是人呢,它本该住在他手上的戒指里,夏紫重强硬的将小凤凰收回宠物戒指中,而后便顶不住睡了。   佐轻在自己房中呆了一会,感觉隔壁房里没了动静之后,才终于下定决心出了房门。   强硬的闯入大师兄的房中,在四周围都贴了结界符,然后将他恶狠狠的按在床上。   “你你你…你想干什么?”武力值完全不敌的淮清,现在正在后悔自己为什么不在他一进来时就大声呼救。   主角他就是个渣男啊,拥有十二后宫的渣男啊,我的菊花啊,救命啊,N.P会被和谐哒。   佐轻完全不知道,大师兄的脑洞已经偏了十万八千里,尽量的狰狞着脸:“说,后面还有什么奇葩的剧情是我不知道的?”   “呃?”淮清呆了。   “大师兄,”佐轻怒喝:“你不是原作者吗?快告诉我,白依依是怎么回事,那个中禅派是怎么回事,还有小师兄和小凤凰又是怎么回事?”   “呃……?”淮清一脸的纠结,最后摇了摇头:“我不知道啊。”   佐轻脸上的表情顿时消失不见:“大师兄你不要太过分哦,惹主角不高兴会死的很惨的。”   淮清欲哭无泪的看着大主角正身处在暴发的边缘:“我真的不知道啊,我已经穿越了。”   … …   佐轻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熬过这段时辰的,等到天完全暗下去,然后再亮起,才终于后知后觉的感慨一句:“其实这样也挺好。”   大师兄昨晩告诉他,他的文只写到佐轻和徐恩拿到铜球,然后他就穿书了,【此文永坑没有后续】而且,从一开始的设定就是不对的,小师兄就是个大漏洞,他从来没有过要让夏紫重成为飞云山弟子的想法。   说是蝴蝶效应也好,说是剧情偏离也罢,其实这样真的挺好的,一切都是未知数,小师兄不一定会黑化,自己和小师兄… …   佐轻一个鲤鱼打挺,还是先去看看小师兄吧。   敲了两下房门,然后干脆利落的推门进去,走入内室,床上的两个人正好睁开眼睛。   佐轻的内心几乎是崩溃的:这该死的鸟人。   小凤凰淡定的趴在夏紫重身上,对着佐轻眨了眨眼。   夏紫重头疼的揉了揉额角,他实在是累的太狠了,竟然都不知道这鸟是什么时候又跑出来趴他身上的。   佐轻上下扫视了两遍,而后目光停留在那一身金光闪闪的人的肚子上:“你们昨晚做了什么,连肚子都弄大了?”   夏紫重惊奇的顺着佐轻的目光,只见小凤凰的肚子大了好大一圈,十分显眼,就好像怀了孩子似的。   小凤凰站起身终于从夏紫重的身上下来了,站在床下摸了摸肚子,而后就像是想起了什么似的,走到一个水盆面前,一边揉着肚子一边大吐特吐。   你能想像一个全身金光闪闪的美人,扶着水盆大吐特吐的场景吗?虽然他吐的只是水,佐轻还是表示:这画面太美我不忍看。   夏紫重坐起身靠在床头满脸无语,深刻的意识到自己的好日子提前到头了。   直到小凤凰吐够了,从水中飘起一丝幽蓝附在了佐轻身上,而后慢慢的凝结又迅速胀大,变成了蓝胖子的第二形态,一只很小很小的蓝色水龙。   “你这愚蠢的生物,该死的鸟,有本事你别吐啊,有本事你把老子给消化掉啊。”蓝胖子觉得全身都是那只鸟的口水,十分不爽的在佐轻的衣服上滚来滚去,却依然不忘叫嚣。   佐轻傻呆呆的愣住了,他竟然忘了小凤凰把蓝胖子给吃了,吞在肚子里一晚上竟然还能吐出来,也是绝了!   小凤凰走到佐轻身前,然后嫌弃的看着佐轻和蓝胖子,十分鄙夷的扫了一眼正恶狠狠的瞪着他,事实上却全身发虚的蓝胖子,然后突然嘴一张“喝”呼出了一团火焰。   佐轻静默了三秒钟,然后冲上-床,一掀被子躲到小师兄的被窝里,衣服什么的,小凤凰对火的掌控力也是绝了。   夏紫重抚额,感觉十分的不忍直视,但是那眼睛还是很不老实的看到了佐轻的胸膛。   皮肤一级好,就是胸口处有些奇怪的蓝纹。   光溜溜的佐轻正躲在小师兄的被窝里,虽然没有像个小女孩子一样,把全身捂了个严严实实的,但也正因如此,他如今正被小师兄看着,真是叫人脸热啊。   “你走开。”金光闪闪的男人,十分霸道的打断了佐轻的旖旎思想。   佐轻不理他,顾自摸了摸胸口的蓝纹,可怜的蓝胖子这次大概要休养很长一段时间了,以前总觉得蓝胖子烦人,现在跟眼前这货一比,蓝胖子简直太有良心了。   夏紫重深沉的叹了口气,无奈道:“你为什么喜欢我?”   佐轻猛的抬头,他早就想问了,自己养了它二十年啊,它呢?一转眼就喜欢上了小师兄,一见钟情啊有没有。   “我喜欢你。”小凤凰再次趴到夏紫重身上,先表白,然后十分温柔的解释道:“气息,同类的气息,还有点火母的气息。” 作者有话要说:  小剧场: 雪迎夏皱眉:紫重的傀儡符碎掉了。 蛇白大喜:那真是太好了,那个男人身上终于没有你的气息了。 雪迎夏叹气:…你高兴的可不可以别这么明显。 蛇白严肃:我们回房吧,这样就没人看见了。 —————————— 感谢 七月花 两个地雷么么哒~乀(ˉεˉ乀)   ☆、夏家府宅   “火母?”   这两个字拆开大家都认识,可放在一起,佐轻还真不明白了。   小凤凰一眼都不看佐轻,就直直的看着小师兄:“凤凰一千年一次轮回,其实并不是指每过千年便会消亡,恰恰相反,凤凰是不死不灭的,它是唯一得以永恒的存在,这个世上只有一只凤凰,或许连仙界都没有第二只了。”   小凤凰话说的极慢,高贵而优雅,就像情人间的蜜语,偏偏说出的话带着那种神情,就好像在说:你看,我如此特别如此好,你还不快点爱上我。   夏紫重看着身上差不多从头贴到尾的人:“所以呢?你为什么偏偏喜欢我?”   “我说了,因为你身上有火母的气息,像是同类的味道。”小凤凰甚至还在他的脖颈上暧昧的嗅了一下:“凤凰只有主人死去,不愿独生时才会选择涅槃,凤凰涅槃便是那一千年的轮回,一千年时间里,被火母包围淬炼,焚尽一切业障,忘记前尘种种,而后浴火重生,那也便就是新生了。”   事实上凤凰是害怕孤独的,它想要同类,却不可能寻到同类,好不容易有了主人,最后主人也离去消散,于是它便会选择消亡,再浴火重生,忘记以前的一切,甚至于包括自身形态,唯有如此才能重新择主。   “所以你说的火母,难道是指涅槃之火?”夏紫重大概明白了,当初自己来不及跑,受了凤凰涅槃之火,以至于有了他所说的火母气息。   小凤凰将头靠进他的怀里:“凤凰幼时啼血而食,而后沉睡直到成年为止,基本上这和宿主的修为也有关,可我提前醒了,这一定是因为我太喜欢你了。”   夏紫重看着眼前金光闪亮下,却依然五官精致容貌耀眼的男人。   佐轻冲动的抬手,想把小凤凰从夏紫重身上弄下来:“你太不要脸了,太不要脸了,太不要脸了,你这只是雏鸟情节好嘛,人和鸟种类都不同,是不会有好结果的。”   小凤凰看了他一眼,那表情十分冷淡:“肤浅。”   佐轻:“… …我养了你二十年啊,做为一只高贵优雅的凤凰,难道不应该有一点感恩之心嘛。”   “没有。”小凤凰十分现实,它以前被迫栖在佐轻身边已经很委屈了,如今有个这样好的选择在眼前,绝对不能有半分疑虑。   夏紫重觉得这两天叹的气,比这一年加起来都要多:“你不是说,凤凰浴火重生就什么都忘了吗,我怎么觉得你知道的还挺多。”   “嗯,凤凰的传承是不可能忘的。”小凤凰双手抵着夏紫重的肩,昂着头看他:“前世种种的确都已忘却,那些几百世轮回都与我无关,我脑中,除了凤凰传承的记忆以外,便只有你。”   夏紫重无语凝噎,内心默默的想着:这还是我生活过数千年的世界吗?奇幻的我都不认识了。   佐轻面目狰狞咬牙切齿的默默吐槽:这种一句一告白的样子是要怎样啊,不要鸟脸也有个限度行不,瞧我这爆脾气,非得要我想法子抽死你对吧。   小凤凰满眼含笑,对着夏紫重时,和对着佐轻时的样子简直判若两人:“你给我取个名字吧,都二十多年了,我还没有名字呢。”   合着自己一直管他叫小凤凰都不算取名了是吧!佐轻正在努力咬被子,再等等,等小师兄说完话再抽他。   夏紫重翻了个白眼,终于成功的坐起身把人推开:“叫神经病好了。”   佐轻赞赏的看了小师兄一眼:“这名字好。”   小凤凰幽怨:“我有凤凰的上万年传承,不是刚出生的痴子。”言外之意便是,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骂我呦。   “那叫亮金金好了,瞧那一身金光闪闪的。”佐轻忍不住吐槽。   小凤凰不理他,温柔的看着夏紫重:“我姓凤,每一世的凤凰都姓凤。”   “凤金金。”小师兄一本正经。   小凤凰面无表情的看着他,似乎经过了漫长的思想斗争,终于勾了唇一笑,然后柔若无骨的再次倒进小师兄怀里:“好吧,那以后我就是你的人了。”   佐轻怒而暴起,隔着被子就去拉扯他:“你不要太过份了,快给我起开。”   “咳咳~”夏紫重痛苦的咳了两声,无力的开口:“你们两都让开行不?”   三个人拉拉扯扯的,最后终于尽数起身,佐轻躲在被子里换好衣服,而后心疼的拉着小师兄,摸他身上的疤痕:“怎么弄的这些,好疼的吧。”   夏紫重被他恶心兮兮的样子惊的抖了三抖,感觉自从自己受伤后,小师弟的画风好像越来越不对了啊,本来是蠢蠢笨笨的,现在怎么感觉恶心兮兮的。   小凤凰第一次主动的从夏紫重身上下来,等着他穿好了衣服了再靠上去。   夏紫重摊开双手忍了又忍:“凤金金,不许像没有骨头似的靠在我身上。”   凤金金听到这名字,愣了许久才想起来这是叫他呢,无奈的从他身边起来,低眉顺眼含情脉脉:“好吧,我听主人的。”   佐轻再一次撸袖子,眼看着就要扑过去了。   夏紫重一翻白眼,十分高冷的从两人中间经过,歇了一夜,他总算有些气力不需要人扶了。   三人总算到了客栈的大堂,徐恩和淮清也下来了。   几人又商量了一下,这附近虽然也有灵山灵脉,但这北方要说灵力最足之地,那自然要属北夏家的所在之处了。   “干脆别想什么去处了,就此往北,行上一个月余回了我家再说。”夏紫重动作优雅的吃饭夹菜,原本他正在辟谷,但是身体灵气耗空,哪还能顶的住其它消耗。   “拖上一个月余,真的没事吗?”佐轻略为担心。   但是也没了其它办法,不论在哪修行,又哪有家里安全。   几人说走就走,新买了翔天兽制了两驾飞车,这下也不用御剑飞行那么辛苦了,直行了大半月,基本上除了必要的休息之外,整日整夜的都在天上飞。   本来一个月余的路程,硬生生的缩到了一个月内。   北夏家位于北灵之山的山脉之间,高门大户却不像一般门派那般的有气势,反而是像是一个小小的部落,灵山之中远近高低的错落着一堆一堆的院落。   且每一个院落风格都不尽相同,有的如同凡间大户,有的似宫殿,还有的竟已不似凡间之物了。   佐轻站在山下,昂着头往上看,最高的那一处,就像是将庭院修在了云山雾海之中,仔细看去,还有仙鹤蛟龙游于其中,这,怎似凡间。   “好漂亮。”就连一像与夏紫重说着反话的淮清都忍不住赞了一句。   “天哪,那是龙吧。”徐恩看着那处似在云间游过的蛟龙。   “不是龙。”夏紫重难得的应了一句,本想说这世上早没有真龙了,却想起佐轻身上的那条小蓝龙,虽然很小,但确实是真龙的型态。   闭了嘴往守山大门走了一步,而后抬手在虚空中拍了拍,那处便像是有有水波缓缓荡了开去:“今日是何人守门?”   静默了数秒,虚空中突然传来了一句:“少爷,是大少爷回来了。”   一阵如水波般的轻响过后,夏紫重微微整了下衣裳,抬头挺胸的道:“走吧。”   这句话说的严肃,惹得这边众人也振起了精神,情不自禁般的,跟着稍微整了一下衣服。   几人顺利通过第一道山门,行了不远便是第二道山门,第二道山门看着与第一道并无不同,也是高高的石梁,堆砌成个山门模样,不同的是这道门上多了四个大字,偏偏那字与他们平时所见并不相同。   “夏家府宅。”   几人同时转头看向小凤凰,夏紫重忍不住问他:“你认识?”他知道这四个字,可也只是听长辈说过罢了,这四个字的字形,与平时所学所用一点也不相同。   小凤凰自豪的点头:“应该是万年前所用的文字了,主人,你终于要带我回去见你父亲长辈了吗?” 作者有话要说:  小凤凰=凤金金 这名字是不是好合适!●v●正经脸求表扬!   ☆、夏家少爷   【夏家府宅】这块匾是夏家第一任家主所题,距今,早已忘了年月,不过那人的神牌倒是还供在夏家神堂,也就是说,夏家第一任家主是成功飞升的仙人。   夏紫重示意小凤凰不许在他家里胡言,而后带着众人进去。   入了第二道门庭之后,有人迎了出来恭恭敬敬的拱手做礼,唤着少爷。   夏紫重只微微点头:“家主可是有事唤我?”   “没有。”   “那我先回去了。”夏紫重微点了头,便越过来人往里行去。   夏家人多,即便是他这嫡长子出一趟门回来,家主也不一定愿意召见,事实上嫡长子并不是指家主之子,因为人多有些人活到上千岁才有子女,而有些没有灵根的凡子,十几二十岁便已结亲,那辈份早就乱了,指不定眼前这人,还是叔祖又或者是孙侄之类的。   算不清了,夏家人也早就不算辈份了,认得的会用亲称的,大概也就是父母兄姐一类的至亲了,而每一任嫡长子,只是每一千年之间,天份最高者罢了。   如此推算下来,夏家如今正在经历着,第十五个一千年。   第三道门前,人便多了许多,白玉砌成玉柱,金粉饰银光,地面乃青砖铺就,豪华的不成样子,却也不俗气。   门里还养了许多各种各样的代步兽,那些人此刻都停了手中事物,恭恭敬敬的对着夏紫重晗首:“少爷。”   夏少爷一派清雅高贵的模样。   头前迎来的人,站在前方一个招手:“送少爷回去。”   佐轻瞪大眼看着从一旁飞来的几匹飞马,并不是他毫无见识,而是这飞马所拉的车实在太美腻了,简直颠覆了佐轻对小师兄的认识。   八匹飞马全部通体纯白,所拉的车更是一寸寸的镶满了上品灵石,和一些奇异的水晶,在光照之下散发出琉璃异彩。   直到众人都上了车,佐轻还觉得自己活的很不真实。   “总有一天,王子会乘坐着七彩的马车来接他心爱的人儿,佐轻,你嫁了吧!”淮清瞪着眼睛转过头来与佐轻对视,第一次他拆了自己钟爱的CP,说出这种话来。   飞马踩着平稳的步伐,扇动翅膀,果真是如童话一般,佐轻偷偷的拿眼瞄了下小师兄,发现他也在眉目纠结的看着自己,只是对上了一眼,他便转向天外,去看自家如画般的仙山。   佐轻暗暗的叹了口气,小师兄最近有点奇怪,似乎从他体内灵气耗空之后,便有些没了精神似的,连对着自己时,一贯的毒舌都没有了。   天外飞车旁,一声惊天动地的鸟鸣,马车一歪差点吓的摔了下去,地面所饲养的代步兽也有些慌乱的趴下身子。   金光掠过天迹,小凤凰双翅张开,在阳光下映出璀璨金光,长尾拖出长长的轨迹,速度极快的在空中翩舞飞翔,偶一转头,吟唱着天籁之声,目光中也高傲的不成样子。   神鸟对其它的生物是有天生的威慑力的,好在夏家养的飞马都有些许灵智,还有好的架车人安抚,再加上神鸟没有恶意,总算是能勉强控制住,顺利的带着他们到达夏紫重的居所。   在云山雾海之下,一座犹如行宫般的宫殿里,没有太多的杂物,干净、整洁、空旷。   小凤凰应该是十分喜欢此处,在天外仰高俯低的飞了好几圈,还停在那云山雾海间与蛟龙对吼了两声,才回到夏紫重身旁,犹为不满的道:“主人家里养了许多蛟龙啊,不过胆子小了些。”   “以丹药喂养出来的,自然不如你。”夏紫重说的坦然,却惹得小凤凰那骄傲的尾巴,都要再次翘到天上去了,佐轻心里不知觉的,也塞了满满的醋酸味。   “少爷,太-祖爷爷让你带客人们去见他。”   几人还没走到后院呢,就空降了一个三十多岁的青年拦了去路。   夏紫重恭敬的点头答应,又带了众人原路返回坐上飞马,低声的悄悄告诉众人:“我太-祖爷爷就是我们夏家目前的镇山之宝。”   “大乘期的那位?”淮清不愧见多识广,压低着声音问他。   眼见着小师兄点了头,众人都不免的紧张起来,修士对修为比自己高的人,都会有所敬畏,何况这个是大乘期,乃是修真界中至高的存在,再高就能飞升成仙了。   佐轻虽然知道,自家师傅雪迎夏也是大乘期的大能,但总觉得终归是不一样的,偷偷的拉了夏紫重的袖子:“那我们有什么是需要避忌的吗?”而且几人一路风尘仆仆的赶来,不先梳洗什么的真的可以吗?   然则,这句话音才落,飞马车已经停下,原来他就住在夏紫重所居行宫的上方,那处云山雾海的仙宫里。   说是仙宫,真的一点也不为过,壁上画的是真龙,门口守门的是四只白皎,周边散落的除异草奇花之外,还养着仙鹤。   佐轻近距离看才发现,所谓蛟龙与真龙确有不同,蛟生双尾,头上却只有独角,而且四只爪子形如鹰爪,却不似真龙般生有五趾,它只分有四趾,头脸也不像龙那般五官深刻,有点像蛇面,无须。   要说最像的,大概便是那身形,十数米长生有鳞片,打远了一看,倒还真分不出来。   就算再好奇,也要入殿才行,门口有侍童领着几人进去,仙殿上首坐着个样貌五十岁左右的大叔,阂着眼一副要睡过去的慵懒样。   夏紫重双膝跪地行了个大礼:“太-祖爷爷,紫重来看您了。”   淮清双手抱拳落落大方的行礼:“晚辈飞云山掌门大弟子淮清,见过云空子前辈。”云空子是夏家太-祖爷爷的法号。   淮清看着淡定,实则手都已经僵了,若可以的话,他还想出上一身冷汗,来表示他此刻的紧张。   徐恩和佐轻自然是紧张兮兮的跟着他行礼。   上首的人斜靠在横榻上,面无表情的扯了下嘴角:“都起来吧,自然些,活到我这把年岁的,哪还在意着那些虚礼。”   众人都不知道该怎么和这位大能交谈,就见夏紫重站起了身,拍了拍下摆,满不在乎的开口:“可是家主介意啊,若让他知道我见着您不走了这些虚礼,他还不得削死我。”   “所以嘛,他永远都过不了渡劫期,心有执念如何成仙?”云空子睁开眼淡淡的往旁侧扫了一眼,目光中带着淡淡的无奈与不满。   佐轻目瞪口呆的看着小师兄,又去看上首的云空子,这两人表情都淡淡的,说话就好像几百年的老朋友似的,实在是太超乎想像了。   “说的好像你没有执念似的。”夏紫重垂首立在一旁,声音不冷不热不大不小,却足以让殿上的人都听到。   佐轻看他们说话还真不拘礼,也大着胆子抬头去看上首的人,看他似乎没了反驳的话,眉头还轻皱了一下,只是那一下太浅,以至于连佐轻都不确定是否是看错了。   不过云空子再开口时,声音却严肃了半分:“你上来。”   夏紫重缓步走上前,到了石阶前才停下,离他便已不足十米远了。   云空子坐直了身,这次是真的皱眉了:“你出了什么事?”原本站在远处时,便发现他身体中的灵气有所异常,本以为是他刻意压制着,可走上前却发现,哪是一点点异常,他体中灵气,稀薄的连个炼气期修士都不如。   夏紫重沉默了数息,而后将所遇之事尽数告之,最后道:“紫重这次回来,便是打算闭关重修的。”   “哼。”云空子闭了一下眼似乎有些不高兴:“把家主和夏丹叫来。”这一句声音不大,却传出很远,应该不是对着夏紫重说的。   不过两息,一个鹤发童颜的女人和一个看起来已有七八十岁的长须老者出现在夏紫重的身旁,两人向云空子行过礼。   云空子对着夏紫重使了个眼色,两人便围着他看了一圈,看完后那女人突然喝了一句:“怎么会这样?”   佐轻和大师兄几人都被吓了一跳,突然觉得紧张了起来,只怕小师兄的情况,并没有他们想的那样乐观。   夏紫重掩在袖中的手也不自觉的握紧,表面上却是一派淡然的把事情又说了一遍,简言之便是,他们遇到了元婴期修士,打起来了,然后自己耗空了灵气。   那女人叹了一口气甩了袖子。   “没想到我夏家第十四代,竟夭折的如此之快。”老者脾气似乎沉稳些,掂着长长白白的胡须,说话倒是中气十足,只是十分的不动听。   “什么叫做夭折啊?”那不是形容死人的吗?佐轻冲动的走上前,也不管此处有多少大能了。   夏紫重同样脸色苍白的可怕。   云空子垂着眼,似乎在想什么。   淮清大概是最清醒的了,上前一步拱了手问道:“不明白前辈所言何意,他不过是耗空了灵气,丹田气海、周身经脉均未受损,当可以重修才是。” 作者有话要说:  小剧场: 佐轻,你嫁了吧! 佐轻看看小师兄,~= ̄ω ̄=~脸红中 夏紫重:越来越不忍直视了怎么办?=_= —————————— PS:本来这章叫【太丨祖爷爷】可惜被和谐的直接锁章,然后只能全章去改太-祖。(━┳━ _ ━┳━)   ☆、凝结金丹   “也并不是完全无法可想。”云空子垂着眸子突然出声。   “太-祖?”白胡子老者转过了身,众人都看着云空子。   云空子似乎是下了决定,又侧靠回了椅榻之中:“丹田灵海经脉内府均未受损,不过是周身穴位被阻以至于灵根黯淡,不若强行打通穴位,彻底散空灵脉重筑灵根。”   “这…太危险了。”白胡子老者拈着胡须还在想,那鹤发童颜的女人就已经摇了头。   “可否好好解释一下?”佐轻强做镇定的走到夏紫重身旁,小师兄眉头紧拧,连唇都抿的苍白。   “否极泰来,置之死地而后生之法。”   “家主。”夏紫重终于开了口,原来那白胡子的老者,便是现任的夏家家主:“怎么个置之死地而后生?”   “你如今的情况就如同明珠蒙尘,灵气亏空却散于周身穴位之中,反而阻了穴位影响到修行,若就此下去,往后便是重炼,修为也大如前,更甚者就此止步,再难突破。”夏家主皱了眉,沉吟数息才再次开口:“置之死地者,以外力强行打散你体内所有灵气,连同穴位中的也尽数扫尽,借此打通全身经脉穴位,再以外力引灵入体,如此反复直到凝婴锻体为止。”   “听起来也不是很难。”佐轻嘟囔了一句,这前前后后加起来,大意上和大师兄说的并无不同,身体耗空之后,再重修便有可能突破极限,只是这法子要反复上几遍罢了。   “哼,你这娃娃。”夏丹有些不满的横了佐轻一眼:“你以为将修士体内所有灵气驱散,再填满再驱散,是听起来那么容易的?期间必定痛苦难当,稍有差池,就不是废了,会死的。”   “要不还是从长计议。”夏丹毕竟是女子,便是活了几千年还是心软的。   佐轻突然想起小师兄当日的情景,傀儡符碎裂,他昏迷了许久才醒,如果当时都不算是完全耗空了灵气,那全部打散的话,便是比当日还要危急?心脏突然的一紧,只觉得此法当真凶险。   “不。”夏紫重打断她的话,转身看向云空子,而后俯身跪地,背梁挺的笔直:“我乃夏家第十四代嫡长子,若是修为就此停止再难突破,那还不如死了好。”一千年才挑出一个的嫡长子,若是只有金丹期,岂不惹人笑话。   云空子似乎是笑了,轻眨了一下眼:“夏丹,准备提炼散灵丹,还需要一个修为相当者助你引灵。”他看向的人却是徐恩。   夏紫重虽是夏家人,且夏家也并不缺金丹期修士,但他也已拜入飞云山门下,这种情况之下让飞云山出个人,应该说是给了飞云山面子,也是一种信任。   徐恩犹豫了一下正待答应,佐轻却抢先面对着云空子,拱手做礼:“让我陪着小师兄闭关吧。”   “你?”云空子轻描淡写的扫了他一眼:“灵根属性倒是比他合适。”   佐轻明白他的意思,他的首要条件是修为相当,将掌心捏的死紧,而后抬起头直视着他,眼神平静而坚定:“不就是凝个金丹吗?给我几日时间我定能有所突破。”   “强行突破修为可不是好事。”云空子垂着眸,表情淡淡的,却让人觉得十分有压迫感。   佐轻突然笑了:“要我将小师兄的生死交到他人手中去,做不到啊。”   “好吧,你们都退下去准备吧。”云空子站起身两袖无风自动,轻轻渺渺的一句:“你跟我来。”   佐轻拉着夏紫重站起身的时候,云空子已经不见了,佐轻也不着急,双眼火热的看着小师兄。   夏紫重微微拧着眉,目光有些莫名甚妙的闪烁着。   徐恩有些纠结的扯了佐轻的袖子:“应该让我去的,你才刚刚结丹,这么快突破不好。”   佐轻抬手拍上他的肩膀:“大师兄都一百多岁了,若是炼不成小金丹,你再陪着小师兄闭关,出来之后可能… …”就再见不到他了。最后这一句他没有说,但是两个人都懂。   气氛莫名的有些沉重。   夏家家主十分不满后辈在他面前私语,一声令下众人便都散了,只留了佐轻往仙殿的后侧行去。   刚走到后园,有侍童上前领着他往另一条路去。   仙殿之后,便是夏家灵山,灵山有洞府。   侍童立在一个府洞之前躬身让他进去。   佐轻丝毫没有犹豫的便进去了,洞口还是那个洞口,只是他进去之后,洞口处便凝上了结界。   “给你三日时间,三日之后你若没有结金丹出来,那我便在夏家子弟中,另选一人给紫重引灵。”云空子的声音,就像是从虚空之中传入脑海一般。   诺大的洞府之内只有一张空床,石头洞府、一张灰黑的石板床,与夏家其余地方似乎格格不入,偏偏它又就在这里。   佐轻爬上石床不在多想,盘腿而坐双手放于膝上,掌心向上呈朝天之势,呼吸渐渐浅缓,归息吐纳自有规律。   他们说:这相当危险。   他们说:这期间十分痛苦,稍有差池可能会死。   佐轻努力静下心来,调节全身的灵气冲击丹田灵海,那里有一颗刚刚凝成的元丹。   以灵气冲击巩固,令它一点一点的镀上金光。   三天时间,他要做一件不可能的事情。   只因为,要在小师兄闭关的期间里陪着他,他如何舍得,再过二十年没有他的生活,他如何能忍受,再在看不见他的地方,想着他正在受的苦难,错过一次,便决不允许再错过一次。   更何况,他如何能放的下心,将小师兄的生命,托付给别人。   ——————   金花似锦,云凝红梅。   另一处夏紫重和淮清、徐恩,一起去了夏丹的居所,夏丹所居的是一座极像民间大院的府宅,隔了许许多多的大院子,犹可见此处人影幢幢红红火火,所谓红红火火便真是红红火火,四周围都冒着热气,庭院四方种着血梅红花。   夏紫重与二人解释道:“夏丹乃是我们夏家炼丹房的管事,你别看他修为都不到渡劫期,可他这里掌控着最好的炼丹师,和最齐全的灵药。”   夏丹明显是听见他们的窃窃私语,不大乐意的横了他一眼:“说吧,跟到这儿来做什么?”   夏紫重将大师兄往前扯了一把,很不客气的道:“想法子治治他。”   依夏丹的本事自然早看出淮清的问题,摇了摇头:“你自己都自身难保了,更何况,他内府已毁,我又不是大罗金仙,救不了。”   夏紫重早有准备,从储物袋中掏出一张叠的整齐的纸张递了过去。   纸是一张好纸,但很明显,上面的笔迹是新的,而且出自夏紫重之手,夏丹十分敷衍:“小金丹丹方?你随便抄张丹方就想骗我?”   然而再一细看之下,才发现此方甚是玄妙,再一看之后,便将丹方妥妥贴贴的收入囊中,而后便将人都赶了回去。   淮清轻皱着眉头,不知该不该问他,毕竟能做的都做了,现眼下当务之急应该是夏紫重才对。   几人回了夏紫重的居所,除了等待也做不得其它,倒是小凤凰,在夏家十分受宠,就连云空子都时常留他玩耍。   如此一来,夏紫重倒是难得落得清静。   两日之后,仙殿上空风云涌聚,引得众人都昂头去看,只见那方天空已是乌云密布,却不落下半丝雨滴半点雷鸣,有的只是滚滚风云。   “没想到他真的凝成了金丹,不愧为天命之子,且看他能否安然的渡过这一道雷劫。”仙殿前方,云空子衣袂飞扬站在半空之中,任那风云再大,似乎都没影响到他分毫。   淮清和徐恩都有些紧张,他们知道雷劫的厉害,一般修士渡雷劫,都会事先排上一些抗雷的阵法或者法器,就不知云空子有没有给他做些准备了。   夏紫重抬着头紧紧的盯着空中翻滚的雷云,依着云空子的脾性,定是什么也没给佐轻准备的,肯借他一个洞府,已算是十分难得了。   夏紫重觉得自己该希望直接让雷劈死他的,虽然他应该劈不死,但是劈个半死也解恨啊,但是心里却为什么高兴不起来,还隐隐的有点别样的情绪,近乎像是担忧?!   天边雷云翻滚的越加厉害,黑压压的似乎就在众人的头顶之上,佐轻叹气守神后抬了眼,这洞府设计的十分巧妙,周遭石壁乃按着聚灵之阵所磊,在此处修炼的确是事半功倍。   可天上那雷,眼看着不久后就得劈下来了,可洞府出口处还设有结界,不知云空子是怎么想的,不怕将他这洞府劈塌了吗? 作者有话要说:  小剧场: 佐轻:不就是凝个金丹吗? 云空子:说大话,等着遭雷劈吧。<')))))><   ☆、夏家灵山   金丹期要抗的只是一道雷劫,虽然如此,但雷劫本身便十分凶险,佐轻眼看着天上乌云越来越密集,期间隐隐有雷电之光,终于提了精神将全身灵气调动起来。   不论如何,他都不能在这里受伤,好不容易才成功晋级,为的不就是陪着小师兄么,若是在这里受了伤可怎么好。   快速的在身体四方贴了四张结界符,周身再凝起结界,力求有备无患。   乌云之中传出道道白线,而后凝结成一道白光,直直的对着佐轻的方向袭来。   白色电光如同天之利刃,劈裂了苍穹,这洞府也是奇怪,并没有被雷电击的粉碎,反而像是将全部雷电都吸收了一般。   佐轻若是身在其外,便会看到一整道电光都被洞府吸收了的情景,然而他身在其内,只听到一声巨响雷鸣之后,利刃劈下却没引起任何反应,就在他有些松懈之时,整座洞府就像是充了电一样。   雷电之光从四面八方涌来,四张结界符纸瞬间焦糊,佐轻只能收敛气息,在身周凝起护体结界。   然而雷电之光一点也不像是只有一道雷霆,四面八方而来的电光终是击碎了佐轻的护体结界,爬上他的身体与之直接接触。   等到一切归于平静之后,佐轻躺在石床上感受被雷劈的余郁,脑子里想的还是这个洞府果然有古怪。   眼见着天上乌云散去,佐轻还呆愣愣的望着天,直到全身的酥麻感都散的差不多了,指尖又有了一些知觉,这才翻身坐起调整内息。   灵气沿着周身经脉游走,而后归入丹田内海之中,被那颗刚刚凝成的金色内丹吸收而去,留下一道极浅的痕迹。   金丹已成,继续淬炼金丹便会令其产生纹路,等到金丹大成之后,它便会变得极富美感,再继续淬炼它,便能够凝结成婴孩般的形体,也就是凝婴期。   佐轻知道自己不可贪多,只是稍做调理之后,便起身走出洞府,摸了摸被雷劈的翘起的头发,看向空中的云空子:“前辈,早啊。”   云空子缓缓转身睨了他一眼,也不知是高兴还是不高兴:“不早了,回去吧。”   云空子一转身不见了,有侍童上前领着佐轻出去,却是到了门外也不派车马来接,佐轻看着那守门的四条蛟龙:“要不你们送送我呗。”   蛟龙自然是懒的理他的,从门里却显出一个金光闪闪的身影:“都金丹期了,还不会翔天术,丢人不?”   俗话说,情敌见面分外眼红,佐轻狠狠瞪着凤金金,而后奋力向外扑去,不就是翔天术嘛,有什么了不起:“啊啊啊啊啊!!!”他显然忘了,他连御剑飞行都十分勉强,更何况不借外力的使用翔天术。   身体极速下降,佐轻张开结界在空中扑腾着,希望着了地之后不会摔的太惨。   却见眼前金光一闪,再回神已趴在了小凤凰金色翅膀的一端,不过两息便安然落地,正是在小师兄的居所门前。   夏紫重和淮清早已等在门口,佐轻终于快一步的挂到小师兄的胸前:“小师兄。”   凤金金很不爽的翻了个白眼:“连翔天术都不会用,你说你结金丹有什么用?”   佐轻抱过了小师兄之后就很自然的松开了,果然脸皮还是没有凤金金厚啊,不过对那个没良心的鸟,绝对是一点都不需要客气:“结金丹当然是为了救小师兄了。”   夏紫重微微眯了眼,这阵子的事情越发展越不对劲了。   淮清不甘心充当背景布,招呼大家进屋再说。   徐恩是个天生的炼丹师,这几天一直留在夏丹那里跟着她,三日时间不仅佐轻突破了金丹期,夏丹也已经准备好了散灵丹,还有小金丹的丹方也研究过了,他们一致认为有一定的可行性。   不过还有许多灵草,夏家并不那么齐全,甚至有一些已然绝迹,或是听都没听过的名称。   “那么,接下来你跟紫重闭关,我和徐恩再去寻灵草。”大师兄话说的坦然,可那微微拧起的眉结,却能让人明白,他对此事根本不敢抱有希望。   如若是自己一起去找的话,大师兄或许会多一些信心,佐轻明白的,有时候不信命可却不得不信,站起身拍上他的肩头:“别忘了,你跟我可是从一个地方来的,而且我和小师兄也一定会尽快出来。”   从一个地方来的,穿越大神会保佑的,可是现在反重生反穿越的那么多,谁知道会怎么样。淮清低下头应了,连着那声叹息一起咽下喉头。   直至夜晚,徐恩也回来了,带回了小金丹的丹方,自然又是抄过一遍的:“我和丹房里的兄弟们查了所有能查的资料,终于把一些奇怪的名词给解出来了,不过还有几个,实在看不懂,也毫无记载。”   小金丹的丹方除了聚灵白云刺的果实和金丹外,还有十二味主材料,跟四十九种辅助材料。   佐轻拿过来看了一眼,只觉得头昏脑胀的,什么大地藏歌、天崩草、地裂兽齿、世间至蠢之舌,这都是些什么鬼啊。   “世间至蠢之舌,其实就是猪猪兽的猪根。”小凤凰突然出声。   “哈?”四人转头看着他。   小凤凰点头:“真的是,虽然我不记得我为什么知道,但我就是知道,而且我觉得这里面有几个字可能解错了,如果有丹方的原本就好了。”   到了半夜的时候,那个白胡子老头,也就是夏家家主带着散灵丹过来,佐轻和夏紫重跟着他进房,眼睁睁的看着小师兄服了散灵丹。   夏家主点过夏紫重周身大穴,跟佐轻交待驱散灵气的方法。   夏紫重已然彻底昏迷,佐轻听着白胡子老头说教,从驱散灵气之法,到引灵入体之法,再到如果有差错后果会有多严重,又说到了,夏紫重对夏家有多重要,以前修炼有多努力,是怎样一个万年难遇的天才。   要不是后来天亮了,云空子遣了人来,佐轻都怀疑他能一直说个三天三夜,想不到夏家主原来是个如此唠叨的人。   云空子遣了侍童,将他们又带到了仙殿后面,这次却是云空子亲自等在那里。   “从这里上去,行三千九百九十九个台阶,会有一个凝婴府,到最里层是留给你们的。”云空子抬手在夏紫重头上拍了一下。   夏紫重这才幽幽然转醒过来,睁着迷朦的眼张了张口,却唤不出声。   “去吧。”   佐轻点头,将小师兄的手臂搭在肩上,把人硬生生的抗住,踏上阶台才知道,这三千九百九十九级阶,并不是那么好爬的,转回头挥了挥手:“你们都回去吧。”   淮清和徐恩要去寻药,小凤凰也留给他们帮忙,小凤凰刚开始自然是极不同意的,但是夏紫重要闭关,如果他要跟着去,便只能在宠物戒指里呆着,不允许出来。   这一闭关要等到凝婴才出来,都不知道要等多少年,在这种威胁之下,小凤凰果断还是选择了出门寻药。   等到人都走光了,佐轻怀里搂着小师兄,咬牙切齿的把人往上带:“你们家灵山到底摆的什么阵法,我怎么觉得一跨上来整个人都重了。”   夏紫重自然是回答不了他的,他现在全身都疼,其间痛苦一点也不亚于,那日和明觉大战之后。   佐轻不经意的一偏头,发现小师兄眉头拧的死紧,终是叹了口气,将人松开转而背到了背上:“呐,这样会好受一点吧,等到了上面我给你引灵入体,到时候你就会好受一些了。”   “嗯。”   佐轻顿了顿脚步,听到背后的人的声音,有些高兴:“小师兄,你能说话啦?”   夏紫重低着头靠在他脖颈处:“痛。”喊着疼,可那声音有气无力的,就好像要睡着了似的,再看眼下那白生生的脖子,觉得有点想要咬上去,但他只是想想。   佐轻觉得脖子有点痒,不自觉的动了动:“痛就忍着,你放心,我一定在天黑前上去,引灵入体之后有了力气就不疼了。”只可惜到时候还要再散掉,还要痛。   夏紫重没了声响。   佐轻一步一步的往上走,夏家灵山摆了阵法,似乎一上台阶之后,所有术法修为都被压制住了,也就是说,他如今就像是凡人一样,背着个一百多斤的男人走台阶,想想就觉得好累。   这可是三千九百多级台阶啊,佐轻为了转移注意力,也因为现在小师兄不能毒舌他了,所以一路的吐槽唠叨没话找话。   夏紫重竟就这样趴在他的背上睡着了,等再次醒来的时候,天都已经黑了。   “小师兄,你看前面,我们快到了。”这台阶也不知是谁修的,一路盘旋而上,往下看的话,其实离那处仙殿也并不是太远,而他们现在停的位置前方,可以很明显的看到,没有台阶了,是一遍空旷的场地,层层叠叠之间还能看到一座一座隐在其间的石头洞府。   佐轻紧走了几步,终于把人背了上去,看着立在阶梯旁的白玉柱傻笑:“凝婴府,终于到了!”   “不要乱走。”夏紫重睁开眼:“洞口点了灯的,就是有人在里面,我们只管去最里面那一层就是了。”   佐轻站在一座洞府前,将小师兄放了下来,只用手搂着,看了看周围,发现果然有气息在涌动。   再次将人背起,沿着小路往里头探去,最终进了一个十分偏僻的洞府,因为那个洞府的石牌上写着【最里层】。   最里层的洞府,一样是空无一物,除了石头便只有一张大石床,不过这石床倒真的很大,整个洞府大概有上百平方宽敞,一张石床便占去了一大半。   佐轻还来不及吐槽夏家人的直白与简单,就见小师兄目光灼灼的看着他。   “你… …”夏紫重歇了一天,总算有了些说话的力气,问出了一个,他已经纠结了好一阵子的问题:“你是不是,也喜欢我?” 作者有话要说:  早上给经常留言的同学送了小红包,数额都很少只是表达一下感谢。乀(ˉεˉ乀)大暑快乐,出门玩耍要注意防暑呦。么么哒~乀(ˉεˉ乀)爱你们~ —————— PS:想完结了QAQ可是埋了好多伏笔都还没解。   ☆、我丑没事   空气近乎凝滞,佐轻抿着唇瞪着眼,眼珠子瞄来瞄去的都不知道该看哪里好,纠结了一会儿终是小小声的回道:“嗯,喜欢。”   “那种…喜欢?”夏紫重似乎有些不确定的反问。   佐轻点着头,缓缓的坐到他身旁:“小师兄说也,所以…果然也喜欢我的吧。”来吧,表白吧,只要你表个白就可以在一起了。(握拳。   夏紫重却是近乎于莫名其妙的看着他:“我说也只是指小凤凰,我从来就没有想过。”   “哈?”佐轻觉得自己好像被雷劈的后遗症还没好:“所以,我自作多情了吗?那你对我那么好。”   “我对你好?”夏紫重左思右想,也想不出自己什么时候对他好过,微微抬了下手:“你是不是脑子坏掉了,还是有受虐症,你是猪吗?”   佐轻下意识的捂着脑袋:“你就是对我好啊,小的时候我忘记什么事情你都会提醒我,我掉下悬崖你也跟着下来,每次都让我走在你前面,有危险的时候不顾自身性命的保护我,就连这次,如若不是为了我的话,你又怎么会受如此严重的伤?”   “你… …”夏紫重一时语塞,回头一想才发现,原来在他眼中自己对他那么好,他该怎么告诉他实话?从小就是在欺负他,提醒他领丹药修炼也只是为了让他顺利的离开飞云山。   跟着他跳下悬崖是为了,要跟在他身边抢他的运势,让他走在前面更不是为了保护他,而是知道他乃天命之子,运气逆天反正死不掉,最后关头死命保护他,那根本是因为别无选择好嘛。   然而到这个时候,他却一句解释的话都说不出来。   佐轻握了小师兄的手,深情款款的看着夏紫重的眼睛:“如果,这都不是爱,那你为什么对我这么好?”   夏紫重活了这么多年,第一次觉得脊梁骨有些发寒,将手抽了出来:“那什么,该过穴引灵了。”   话题转移的太快,佐轻呆愣了好几秒才反应过来,眼下当务之急确实是应该以小师兄的身体为重。   凝婴府是夏家灵山专门给要凝婴的子弟闭关所用,此处位于灵山山腰中下位置,灵气浑厚,极适合用来大量吸收灵气以求突破。   所谓引灵,其实就是小师兄亏空的太过,自主吸收灵气重新修炼会相当的慢,那就达不到速满速亏的效果了,因此需要一个修为相当的人,将自身灵气快速输入给他,以身渡灵达到速满的效果。   佐轻与夏紫重面对面盘膝坐下,执了小师兄的手把上脉门,说来简单,但对修士来说,腕上气脉是顶重要的地方,要让一个人给自己引灵,必须要有绝对全心的信任。   夏紫重看着眼前的人,抿了抿唇,最终缓缓闭上眼,放空所有的心思等着他将灵气注入进来,他上辈子活了几千年,他很明白如果在引灵期间,佐轻想要动什么坏心思的话,自己可能会不知不觉的就着了道。   但他直觉的信任着眼前的人,不因为什么,就是感觉他不会对自己有一点点不利,至少眼前的这个人不会。   气走丹田,内窥灵海,将灵气调动着在身周大穴间流转,吸收着周身灵气的同时,再将本身灵气由手心发出,从夏紫重腕上脉穴过入到他身体之中。   夏紫重没有反抗,任凭着他的灵气由脉门进来,充盈到已然亏空的体内,随着佐轻的引导,灵气流走在周身经脉之中,最后归入灵海,原本静止的金丹跳了几跳,繁复的花纹随着逐渐充盈的灵气而愈加深刻。   说来简单的很,然而要过全身灵气,所费时间一点也不少,佐轻身上渐渐的覆上冷汗,亏空自身灵气的滋味,一点也不好受。   天渐光亮,而后又逐渐暗了下来,不知是过了几日,再一次接近天亮的时候,夏紫重睁开眼看着佐轻:“够了。”他觉得身体差不多已经灵气充盈。   “不够。”佐轻没有睁开眼,只是继续着动作,额上冷汗滴落,声音里都带了煎熬与痛苦,但是还不够:“之所以要选择修为相当者,就是为了要赌上全身的灵气,以确保你体内灵气充盈到极限却又不至于爆开,我修为比你低,就算一边吸呐灵气一边渡灵,也不可能够,更何况我还有力气。”   夏紫重看着他的脸有一点纠结,这就是为什么云空子选择飞云山弟子来引灵的另一个原因,他毕竟常年不在家,与夏家子弟只怕没有太深的感情,也许引灵者会忍受不住,半途而废的话便达不到突破的目的。   “集中精神。”佐轻感觉出他的分心出言提醒,手中还握着他的脉门,不急不缓的继续将灵气注入,这期间一丝未出现过停顿。   直到感觉小师兄的内府都开始颤动,佐轻才终于忍受不住放开了夏紫重的手,直直的侧躺到石床上。   夏紫重来不及看佐轻一眼,感觉到没有灵气再注入之后,便收敛内息自我调节,灵气太满,就如同一个鼓胀了的皮球,如果不能尽快收归已用,那么随时都有爆体的危险。   佐轻歇了一会,给自己塞了一大把的补灵丹,等到补灵丹吸收掉了,感觉身体不在那么难受时,再看小师兄已然入定。   爬起身出了洞府,另寻了一处离洞府不远的地方修炼。   一个身体太过充盈以至于要入定守身修炼,一个身体已经亏损以至于要重新大量纳灵。   两人各自入定,山中无岁月,皆不知是过了多久。   佐轻醒来的时候,小师兄就站在他身后,但却不知道,他是看没看见自己。   “你跑出来做什么?”夏紫重换了一身衣裳,虽依旧是黑色广袖长袍,看着却比在夏家时穿的朴素许多。   佐轻确认他是发现自已了,站起身甩开落叶石灰,引的小师兄捂鼻皱眉了躲远了一些才回道:“我要大量纳灵啊,怕影响到你,话说我们这是过了多久了?”   “不知道。”夏紫重已经退出去很远,却依然可见一脸的嫌弃:“看你的样子,估计得有好多年了。”   佐轻微微低首,揪着自己的头发放到眼前去看,唔…脏的一比那啥,再看身上原本的白衣,灰扑扑的早看不出颜色了,这一身行头比凡人街上的乞儿,都要寒碜上百倍了,也难怪小师兄嫌弃,毕竟,那可是个有洁癖的人啊。   再抬头看着似乎十分干净的小师兄,深深的叹了一口气:“小师兄,哪里可以清洗一下?”感觉再也不能好了,话说表明心迹的事情,似乎还近在眼前,怎么这么快就形象全毁了呢?!   夏紫重抬手往西方一指:“西方有灵溪。”   佐轻拍了拍衣袂,飞起一片尘埃,这真是一个不美丽的意外,完全想不到第一次真正意义上的闭关,竟是落得这样的下场,完全不明白一个入定怎么就过了这么长时间呢。   往西方而行,上次到山上后已是半夜,如今天正当午,这才知道什么叫灵山,到处都是灵草灵花,还有灵树灵果,而凝婴府就像是在山腰处,绑了根腰带似的,开辟出的一整片府洞,基本上每隔上十几二十里地,就会有一个洞府,且有不少洞府内都有人在闭关修炼。   佐轻走在前面,倒退着找小师兄说话:“你们夏家果然够简单直白的,这些洞府里,摆设是不是也都一样?”就是石头一垒,石床一座?   夏紫重抬头瞄了他一眼:“常用的洞府自然可以自己布置,你以为谁都和你一样,脑子进了灰?”   佐轻放下手中满是灰尘的头发:… …可不可以不要人身攻击啊小师兄!   所谓灵溪,就是一条流经山之西方,由上而下的小小溪流,大概不足十米的宽度,水流也不湍急,带着点空灵的水流声,清澈而宁静。   佐轻近乎于急切的开始脱衣服,摇着头道:“小师兄你洗过没有啊,天呐,看到水才发现我太脏了。”   夏紫重走到溪边,指着下游:“知道你脏还不到下面去,别搹我眼前恶心我。”   佐轻往下游象征性的踱了几步,忍不住嘟囔:“小师兄你又毒舌了。”感觉终于好了,前阵子是受了伤心情不好吧。   夏紫重抬手解了衣扣,眯起眼看他:“原本长的就丑,现在更丑了,简直不忍看。”   佐轻将自己全身都没入水中,咕噜噜的冒着泡泡,感觉到头上飘出浑浊的污尘,拿手在脑袋上抓了抓,睁着眼从水中往上看。   那边小师兄也入了水,身上疤痕依旧狰狞,除了脸和脖颈手臂,其它地方都是一道道一条条的,就像是被割裂了一般。   佐轻觉得呼吸困难了,心思一动,悄悄的泅水过去,却在不远的地方毫无意外的被他发现。   夏紫重抬脚踩着他的脑袋,将他毫不留情的踹开。   佐轻很不要脸的探出头继续扑上去:“我丑没事,反正你瞎,不然怎么喜欢我?”   夏紫重闪身避开,然后单手在水中轻轻一挥,便有水流飞出毫不犹豫的拍上他的脸:“谁喜欢你?我从来没往那地方想过。”   时间仿佛一瞬间凝滞,佐轻傻呆呆的对着小师兄眨眼睛,上次说了一半的事情再次被提及,然而这一次却好像是,被拒绝了?   明明应该两情相悦的,明明他是爱着我的,不然为什么要对自己那么好?那种你的身边一直有我的霸道,那种舍命也要护你周全的爱意。   可是看小师兄那表情,一点也不像开玩笑,冷冷淡淡的,让人从脸上冷到了心里,佐轻勉强的笑了笑:“那…你从现在开始想呗。”或许他只是没有意识到,自己正在用生命爱着我。   “不需要再想,我不喜欢你。”夏紫重看起来很认真,明明赤条条的站在水里,却能让佐轻觉得有一种压迫感,压迫的他心都要碎了。   “闭关这么多年,我已经想明白了。”偏偏夏紫重还要补上一刀:“我不喜欢你,也不会喜欢你,你丑你没人要了知道不。”   佐轻把自己埋到水里,小师兄你这么吊,就不怕我突然黑化了吗,到时候给你散灵引灵的时候弄死你哦!   夏紫重偏偏不怕死,补完一刀不够,还要继续补刀:“丑可是一辈子的,你的喜欢又值几块灵石。”   夏紫重不客气的损完,看着水面上那一串泡泡冷了脸:一个上辈子养了十二个女人的男人,也好意思说喜欢他,果然是见一个爱一个,爱一个还以为所有人都会接受他么?   果然,还是一看到那张脸,就觉得相当讨厌。   佐轻特别想学无理取闹的怨妇,站起来撒个泼什么的,然而他也只是想想,然后默默的游到一边背对着小师兄:“我丑,那我以后渡劫的时候改一改行不?”渡劫期到大乘要历经八道雷劫,不止是煅体还要洗筋伐髓,那个时候是可以改变身形容貌的。   夏紫重万万没想到他会说出这种话来,事实上,凭心而论,他知道佐轻长的一点也不丑,可以说是相当讨喜的容貌。   佐轻自然也知道的,他不明白小师兄为什么,对他这副堪称完美的容貌如此介意,或者是审美观出现了偏差,又或者只是他损人的一种习惯,只是他不喜欢自己而已。   他现在只知道,他好伤心,心里好痛,那句话就这样说出来了,卑微也好,让人看不起也罢,已经够难过了,虽然心里已然破了道窟窿,但都比不上他一句允诺。   如若他说好,那便拼了命的也要做到,如若他说不好,那便绝了无妄的念头。 作者有话要说:  想日码六千什么的果然就是在做梦。QAQ 话说,渣了一天一夜的小游戏,现在我戒了,安利给你们。 我最高分刚好100~   ☆、那什么鬼   夏紫重动了动嘴唇,最终却一句话都没有说出口,感情这种东西,对他来说太过陌生,不论是上辈子还是这辈子,似乎从来没有人对他倾诉过如此浓烈的爱意。   对于爱情这种东西,印象里面似乎只有表妹云无双的那一声声质问:你根本不懂爱情,你以为你爱我,可事实上,你所做的一切都不过是因为不甘心而已,你觉得佐轻夺了你妻,你心里不痛快不甘心,觉得失了你夏家的面子,而对于我,你什么时候真的在意了?   这话还是上辈子,云无双为了保住重伤在身的佐轻时说的,后来佐轻痊愈之后两人在灵山约战,再后来…他进入了混沌空间,似乎触摸到了天道,天道告诉他,他本不该有这样的结局,他的身上有神格,他不应该死,他应该成仙。   然后他重生回了婴孩时期,天道说,佐轻乃天命之子,此生万不可再与他争抢,否则便形神俱灭再无重来的机会。   可是他不甘心啊,他以前一直以为自己是喜欢云无双的,两家人自小便有默契,只等着两人长大结为道侣,不过这辈子没了。   或许云无双说的对,自己就是不懂爱也没爱过。   夏紫重撇开眼:“别逗了,爱情是个什么鬼?“一句喜欢而已,终究两个人还是两个人,所谓结合也只是个形式罢了。   佐轻却是听了他的轻语声,然则,这到底是什么意思?他背对着他,终是没有看到他闪烁的眼眸。   一直以为两厢情愿的相爱,到头来却是如此卑微的落了幕,一点争取的机会都无,因为小师兄他,对他一点意思都没有。   佐轻觉得很难过,却又觉得不应该责怪小师兄,毕竟两个人都没做错什么,只是自己会错了意表错了情。   将自己收拾干净,佐轻爬回岸边,从储物袋中取了干净的衣服穿好:“小师兄,我先回洞府了。”语气里是难掩的失落。   夏紫重看着他离开的背影,深黑的眼眸沉了沉:你看,感情这东西就是这么脆弱,更何况是一个烂情的男人,谁稀罕他的喜欢。   凝婴府最里层,夏紫重吃下散功丹,佐轻点过他周身大穴助他散灵,等到一切完成,小师兄便再一次躺在石床上动也不能动了。   佐轻看着躺在床上闭着眼的小师兄,偷偷的挪过去靠着他躺下,小小声的问他:“我可不可以偷偷亲你一下?”   夏紫重听见了,但他刚刚散灵,根本没什么力气说话,于是一声“滚”,硬生生的变成了“唔。”   佐轻根本没想到小师兄会回话,他以为他已经再次昏迷了,咋一听到他出声,吃惊的撑起上身居高临下的看他:“你同意了?”   夏紫重连翻白眼的时间都没有,当然他也没翻白眼的力气,佐轻已经凑上来,甚至于激动的磕的他牙疼。   一触即离,佐轻躺在小师兄身侧,心脏砰砰的跳个不停,脸上烧着,却是故做镇定的开口:“小师兄你睡会儿吧,等醒了我给你引灵。”   小师兄已经昏过去了。   小师兄,明天醒来就当做这一切只是一场梦吧,一切都没发生过,只是一场荒唐的梦魇。   两人这一睡便又是一日一夜。   夏紫重醒来的时候,佐轻正把看着他的目光收回,低了下头,再抬起的时候,眉目浅淡坦然:“小师兄,我现在给你引灵。”话说完便执了的他的手,扣着他的腕脉。   夏紫重看着他拧了眉:“你…怎么了?”说不上来的心思,就是觉得现在两人的关系不太对。   佐轻双目直视着他,微微一笑:“什么怎么了,出什么事了吗?”那模样坦然的,似乎真的什么都没发生过。   夏紫重突然觉得心脏处有点难受,硬要说的话,就好像心里被什么东西塞住了一般,心闷的慌。昨日那个示着弱说着卑微爱意的人,那个问可不可以偷偷亲一下的人。   和眼前这个,一定不是同一个人吧,这么快,就能当做什么都没发生过了。   夏紫重带着些不屑的勾了唇,讥讽的冷笑:“还以为你洗洗干净了,脑子会清楚一点,没想到又进水了,我果然不该高估你的智商,就你那进水的青蛙脑子忘记什么都是应该的。”   “忘记什么,”佐轻低了头放开他的手:“好吧,我什么都没忘,那小师兄你喜欢我吗?”   夏紫重沉默了两息,依然十分确定的回答:“怎么可能,说过了我不喜欢你。”那么多年来,有的都应该是恨才对。   “就是啊,你不喜欢我。”佐轻暗自苦笑,又再次把了他的手:“既然你都说不喜欢我了,那我喜欢你还是不喜欢你,都跟你没有关系,你又何必在意我忘了什么又或记得什么。”   夏紫重自觉的想要反驳,却被佐轻打断了:“够了小师兄,集中精神我给你引灵。”   “呵,”夏紫重心里的郁闷简直要突破天迹,前世今生都没人这么跟他说话,而且有话不说,放在心里只能苦了自己,于是继续的冷笑嘲讽:“脑子不好用说话还能一套一套的,说到底,感情那东西本身就可笑,今日起明日便能换。”   “小师兄,”佐轻皱眉:“你这二十年到底怎么过的?”   他以前毒舌,但也没这么苦大仇深的,如今这一副被人伤了心,不相信感情的样子,佐轻觉得很不好,突然想到【轻霸天下】的原文,自从知道自己穿的是同人之后,佐轻很久没有想到那本书了,而这次他却在这样的时机想了起来。   二十年的空缺,如果按原文的剧情,这期间佐轻和云无双有了好感,夏紫重正处在黑化的边缘,可是上次在无双城,小师兄明明对云无双并无不妥,难道又有了其它人?   夏紫重莫名其妙的看他,最后支支吾吾的说了一句大白话:“我只是觉得你花心而已,昨天说喜欢今天就可以不喜欢了,你的喜欢那么不值钱,以后不要随便说出来恶心人了。”   “小师兄,我以为,我卑微过一次就够了,你不喜欢我,那我便当做不曾发生过那回事,免得尴尬,给彼此找不痛快。”佐轻看了下小师兄的眼睛,发现他竟然是认真的,有些不知所措的低下头掩饰笑意:“小师兄如此不信任感情,不如等下引灵的时候,我偷偷的给你植个情盅。”   “什么东西?”夏紫重略显惊慌的将手抽了出来。   佐轻含着笑往前凑了凑:“情盅啊,就是一种药,一种进入你身体之后,你便会爱我爱的死心塌地的药。”   “胡说,世上哪有这种东西。”夏紫重这次是真的翻了好大一个白眼给他。   佐轻双手扣着他的腕脉,开始注入灵气:“好了,集中精神。”   夏紫重有点不安,这种时候佐轻若是想对他做什么的话,简直太容易了,然而已到了这个地步,也只能沉下心信任于他。   如此又是几日。   等到佐轻吃下补灵丹再跑出去时,两人都没有再说上一句话。   佐轻再次入定纳灵,无知无觉的一过便是许多年。   灵山之上聚了百里乌云,隐隐有电闪雷鸣之声,许久许久之后,狂风怒号有“咔嚓”之声雷鸣巨响。   佐轻睁开眼,心中一沉暗呼糟糕,这明显是有人在灵山渡劫。 作者有话要说:  蠢作者蠢透了,要放草稿箱的一不小心点了直接发表。 _(:з」∠)_今天就先这样了,再多码怕审核期间就不能修改了。   ☆、渡劫失败   佐轻站起身就往小师兄所在的洞府跑去,他也不知道自己这次入定又花了多长时间,这次他做足了准备,寻的是一处小小的天然石洞,并且在石洞周围布了结界,因此看起来并不像上次那么狼狈。   至少衣服还是白的,头上也没有落灰。   刚走到洞府,天上乌雷炸响,转身去看,狂风之中一道闪电正对着灵山某处。   “还傻愣着干什么?快进来。”夏紫重站在洞府的入口处,看到那人身影时不自觉的松了一口气,但看到那人傻乎乎的站在外面,心里又难免的焦躁。   佐轻这才回神,快步跑到小师兄的身侧:“你醒了,没事吧?”   有人渡劫,他第一个想到的就是小师兄,渡劫的时候天上乌云压顶电闪雷鸣,必定会影响到整座灵山的灵脉走向,佐轻便是这样被惊醒的,若是平时的修炼也没什么,只要如他这般停下就是,但是小师兄不是在纳灵,而是在巩固修为,就怕突然间惊扰了,反而会有所折损。   “我自然没事,”夏紫重扫了他一眼:“我夏家灵山上每一座洞府,都是夏家历代大能逐渐完善起来的,别说是渡劫,就是天崩地裂了,灵山洞府中的灵气也不会受到丝毫影响,否则你以为,我家先祖会将子弟,都集中在一个随时有人渡劫的山上?”   佐轻感应了一下,发现洞府中的确没有异样,不由的感叹夏家在阵法上的造诣。   夏紫重似乎是看出他的情绪,很不屑的哼了一声:“倒是你每次都跑出去,就不怕变成那被殃及的池鱼被雷劈死了。”   佐轻眨了眨眼睛没了声,外面狂风更甚,乌云聚集似乎终于再一次找准了方向,又一道电光闪过,如利刃搏击长空,紧接着轰雷炸响。   一道道电光越来越亮,声声雷鸣就像轰在人的耳旁。   夏紫重目光平静的看着这一切,默默的数着。   佐轻觉得心脏紧紧的绷在胸腔处,都忘了有多久没有呼吸,双手放在身侧指尖轻微的颤抖着,这是他所见过最可怕的雷鸣。   犹记得上辈子,在很小的时候,风雨雷鸣交加的夜晚,小孩子们害怕,园长就告诉他们,那是在打妖精,妖精想要变成人,于是天上的神仙便会降雷来打他们,与我们人无关,所以不用害怕,大家不要出去就好了。   或许,现在的情况也是一样的,因为人想要变成仙。   一、二、三、… …一共八声雷鸣。   天上乌云又在瞬间散去,夏紫重率先走出洞府,不少原本在闭关修炼的人,都出来了。   八道神雷之后,灵山上再无异动,越等越是让人心凉。   “我夏家,想再出个大乘期就这么难吗?”   佐轻和夏紫重转过身,看到不远处另一个洞府门口站着的人,那人大概三十岁模样,穿的是夏家弟子服,看到夏紫重后恭敬的晗首唤了声:“少爷。”   夏紫重点了点头:“早晚会有的,太-祖,不能只有太-祖爷爷一个。”   那人低了头应了是。   佐轻脸色有些苍白,从他们话中他听到不好的味道:“所以刚刚,是渡劫失败了吗?”   夏紫重却没有回答他的问题,反而抬步向外走。   灵山经受了雷劫洗礼,虽然直劈的地方离此处看来还甚远,但这周围原本的灵花灵树,却也明显萧条了不少。   凝婴府的牌子立在眼前,不远处便是下山的石阶,夏紫重看了看佐轻:“我想下山去看看。”   “可是,你境界不稳,”还没成功突破呢。   佐轻没来得及说完,已经被他拦下话头:“走吧,看看就回。”   下山的路上碰到了云空子,然而云空子只是抬眼扫了他们一眼,然后就不见了,想来是继续往山上去了。   山下聚了不少的人,只是佐轻并不认识,没有过多久,云空子回来了,手上拿着一个透明的水晶瓶,可以看到其中有个人影。   有人叹气有人惋惜,然而这种事情在他们看来似乎并非生离死别。   云空子将那个小小的水晶瓶放入袖中,而后脚步缓缓的一踱步,身形已经离开此处数十里远,再一踱步,便又不见了身影。   这便是大乘期修士,缩地成寸,一步数十里,暗合了天地之势。   夏紫重拉过佐轻,运起灵气腾空而起。   佐轻也莫名的沉默,任由他带着。   压抑的气息似乎遮蔽了整座夏家府宅,有人静静的站在家门口,看着天上数道流光。   夏紫重带着佐轻落在一座殿前,殿中站着云空子,和几个其它大能。   “夏灵珊。”云空子轻缓开口,将一块腰牌丢了出去。   殿中一个看起来还不足双十年纪的美丽女子,抬起双手接了腰牌,面上已是泪流满面,渡劫失败身毁人亡,或许能留下的就只有这一块腰牌。   云空子眼眸微闪,终是一句话也没多说,到了他这个境界年纪,这样的事情看的多了,也便没什么好说的了,一切的言语都是苍白的。   “夏家第九代嫡长子夏云,仙逝。”冷冷清清的一句话,便是一个渡劫失败的大能的句点,哪怕他生前已经到了渡劫期,哪怕他的年纪已经五千多岁。   “渡劫失败的,是夏云吗?”   鹤发童颜的女人出现在佐轻的身后,这一次终于是佐轻认识的人,夏丹。   云空子刚刚拿出那个小小的水晶瓷瓶,那里面的身影,虽然小却还能看的出容貌。   “夏云!”夏丹当即泪流满面的呼喊起来。   然而瓷瓶中的不过是一抹神魂,他静静的站着,看着眼前的女人伤心哭泣,却依然无知无觉的,像是个小小的呆子。   云空子将瓷瓶举起对着夏丹的方向:“夏云,这里还差一道神魂。”   众人惊愕,神魂不足的人,怎么可能安然渡劫,这不是自行死路吗?根本就是在自杀啊。   然而更加让人惊讶的是,夏丹的身后,同来的那个年轻的弟子,正在慢慢的消失,就好像身影化做了空气。   然而此处都是大能,他们自然明白那一道气息,归进了云空子手中的瓷瓶。   “那是…最后一道神魂化身?”佐轻瞪着眼睛不可思议的轻叹,他虽然感觉不到天地间气息的变化,但也能猜的到。   渡劫期想要升入大乘,都会先与分-身合体,以保神魂稳固,然则夏云根本还少了一道神魂就去渡劫,这不是自杀是什么。   夏丹满脸的惊讶,明显不知道那个弟子竟是夏云的分-身。   本体和分-身之间有着万缕千丝的联系,夏丹又是个渡劫期,想要瞒住她,夏云定是费了很多心思。   佐轻不由的轻声感叹:“这就是爱啊。”   然而任凭他声音再小,这里都是大能哪能没听见,夏丹转头看了他一眼,而后伤心欲绝的离开了此地。   佐轻尴尬的都快要哭了。   云空子看着佐轻的眼神也有些莫可名状,原本一直淡然的气势有些变了,最后叹了一口气:“你们下山做什么,回去。”   佐轻:… …别当做刚刚看见的样子啊。   “是,太-祖爷爷。”夏紫重拉了佐轻就走。   夏云的宫殿之外,佐轻悄悄的问小师兄:“夏云和夏丹是什么关系啊,似乎有情为什么不在一起。”   夏紫重眉头皱起:“他们是兄妹,虽然不是亲的,但是夏家祖训有云,直系之间不得成婚。”   “哦。”佐轻点头,也对,万一不小心,可能娶了自己祖宗,那不是乱.伦吗?不过这种,愿天下有情人皆为兄妹什么的,真叫人蛋疼。   “那…夏云的神魂,会怎么处置?”佐轻突然站直了身,认真的看着小师兄。   一个渡劫期的大能,渡劫失败神魂未散,那岂不是,可以夺舍重生?   夏紫重皱了皱眉:“夏家另一条祖训… ”   “夏家祖训有云,但妨渡劫失败、意外身亡、或寿终正寝者,皆不可于死后妨害他人,若神魂难复便要驱散神魂归入天地之脉,若神魂齐全者,则送归地府使其重归轮回。”   夏灵珊踱步而出,一句句说的伤心欲绝,最终一把撞入夏紫重的怀里大哭起来:“紫重哥哥。”   夏家死的是一个渡劫期的老祖,然而佐轻直到现在才有那么一点点感觉到,夏家真的死人了的气氛。   夏灵珊哭的伤心,她是夏云在数十年前捡回来的,虽然姓夏,但事实上与夏家所有人都没有血缘关系。   佐轻心里有点痛,那种自家男人的怀抱里,抱着别的女人的悲哀感,偏偏夏灵珊哭的伤心,他总不好将人强行拉出来,更何况,小师兄还不是自家男人呢!   夏紫重拍了拍夏灵珊的背以做安慰,结果微一抬头,就对上了佐轻饱含难过与纠结的眼,再看看怀里的夏灵珊。   很好,这也是佐轻上辈子的女人之一。   夏紫重危险的眯起眼眸:看看这仇有多大,夺我妻还拐走我妹子!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比较忙所以晩了一丢丢。 我知道,这种时候不该找借口… 呐~_(:з」∠)_只要躺平就好了?   ☆、该吃醋了   “紫重哥哥,”夏灵珊终于从夏紫重的怀里出来,泪眼汪汪的看着他。   夏紫重勉强的勾起唇:“灵珊,老祖他只是重归轮回,你不用太过伤心。”   “嗯,”夏灵珊点了点头,拉了袖子拭泪:“听闻紫重哥哥闭关去了,却是好多年没见。”   “嗯…闭关呢,我们还得快些回去继续闭关。”佐轻垂着眼嘟囔,那声音不大不小,刚好让两人听见,带着一点小酸味。   夏紫重扫了佐轻一眼,对着夏灵珊却是笑的越发温柔了,甚至于还抬手轻轻拍了拍她的头,就真好像对着十分亲近的妹妹一般:“我们回去了,你莫要伤心,夏云老祖也不会想看你如此伤心的。”   夏灵珊想不到夏紫重会有如此温情的一面,刚开始是因为太过伤心,一时激动才扑进他的怀里,没想到能换来一顿安慰,在她的印象里,夏紫重一向是高不可攀的存在,样貌出众天赋过人,虽然自己唤他一声哥哥,但他一直不冷不热的应着,与对其它人并无不同。   对于如此出众的一个人,夏灵珊心里自然是有着一些恋慕之心,如今再得到他的安慰,自觉自己或许与其它人并不一样,因此怀了一点点女儿家的小心思,又靠进了夏紫重的怀里,声音软软的甜了几分:“紫重哥哥,那我等你闭关出来。”   “好。”夏紫重应了,双手扶了她的肩,将她从自己怀里弄出来,然后头也不回的离开。   佐轻瞪着双眼,不明白小师兄那句好是怎么个意思,跟在他身后,暗一回头便看到那夏灵珊怀了柔情的眼,那一瞬间内心中简直是崩溃的。   走在上灵山的阶梯上,夏紫重走在佐轻身前,然冷冷的毫不留情的哼了一声:“怎么,觉得我家灵珊妹妹长的漂亮,又动坏心思了?”   “长的漂亮?”佐轻瞪着眼睛看着夏紫重的背影停了脚步,心中一痛,小师兄果然是喜欢夏灵珊的,竟然会觉得她长的漂亮,他竟然夸她?小师兄什么时候夸过人,印象里对自己就只有毒舌。   夏紫重却没听出他话中的不妥,以为他是在肯定着自己的话,心中怒气直冲天迹,冲出了喉口,转身毫不留情的冲他冷笑:“认清楚自己的样子,别以为皮肤白就能当天鹅,癞蛤-蟆变再多也只能是青蛙。”   “对,癞蛤-蟆想吃天鹅肉嘛,我懂,我是只恶心的青蛙,你们是白天鹅天生一对好了吧!”佐轻第一次在被小师兄嫌弃的时候怒吼出声,他觉得自己以前傻透了,是怎么从那堆冷言冷语的嘲讽中,天真的以为小师兄是喜欢自己的。   夏紫重被他吼的一愣,看着他双目通红的眼,嘴巴动了动,最后还是没忍住冷冷的又丢出一句:“知道自己长的丑就好,别废心烂肝…”的见一个爱一个。   “我就是贱的!”夏紫重话都没说完,佐轻已经难抑气怒的吼了一句,胸腔处就似破了一个窟窿,不断的往外淌着鲜血,转身沿着阶梯跑掉了,只是一转眼便不见了踪影。   夏紫重默然的消化着他最后那一句话,缓缓的沿着阶梯继续往上,心里像是压了一块大石,说不出是难过还是压抑,总之相当的不舒服。   凝婴府最里层,夏紫重愣愣的坐在石床上,突然有点后悔,他觉得,这种后悔的情绪大概是因为,没有人再继续帮他引灵了,而自己的伤还没有好全,这会影响一辈子的。   那个人走了吧。   不顾形象的躺在石床上。   石床很多年没有打扫,受了雷劫的影响,飞进了一些风尘,洞府中还有些落叶。   他心里想着,佐轻应该不会再一直跟着自己了,会不会又恨上了,说不定自己最后还是要死在他手里。   他想着,自己往后修为再难精进,过不了多久应该就打不过他了。   他想着,想着佐轻从小到大的一切,他一直一直跟在自己身边,任自己随意的欺负,不高兴的时候,就低着头小声的嘟囔吐槽。   想着他说喜欢自己时那兴奋的小模样,想着,刚刚被自己骂走时,那委屈泛红的眼眶。   最终,记忆停留在不久之前,佐轻那一句:我就是贱的。   佐轻跑了许久,用他的修为的极限跑出灵山,跑出仙殿所在的山门,而后对着那深不见底的方向一跃而下。   有寒风刮过脸颊,发丝飞扬的凌乱,可最难受的却是双眼,一定是风沙入了眸,才会那么痛。   在半空中闭起眼,然后身姿一转仰面朝天,可是,似乎并没有好太多,有水渍从眼中飞流而出,忍着心疼运起灵气,捏了诀翔于半空,由上而下的飞跃过一座座宅院,偶有人看到,还以为他遇上了什么大事,跑的如此急切。   该死的夏紫重,你这么嘴贱活该你死。   该死的…小师兄…   算了,就让你们相亲相爱去,我丑,我走,我不碍你的眼总行了吧。   该死的。   佐轻满脑子的想要诅咒他,可是想来想去就只有这么一两句不痛不痒的话语,最终却狠狠的骂起了自己。   神经病,脑子出问题了还是抖-M啊,怎么会以为小师兄只是嘴贱而已,他根本就是故意损你的,他就是不喜欢你讨厌你,看看你多贱还一直贴上去,这下好了吧,死心了吧,老老实实滚蛋了吧。   跌跌撞撞的一路跑到了山脚下,第三道山门里养了许多的飞行兽,不自觉的缓了步伐,抬头看着空空的山门横匾,再往前走去,便到了第二道山门,门上龙飞凤舞的四个古字。   他看不懂,却知道那里写的是【夏家府宅】。   “我就是贱的。”佐轻咬牙切齿的低咒了一句,最后却转身又跑了回去。   原本恐怖的翔天术,硬生生的被他施展开来。   入夜天黑,天上星稀月明,夏紫重躺在石床上,脑子里乱七八糟的,但无一例外都是那人的身影,突然的听到响动,不可思议的转过头来,便看到佐轻站在洞口处。   “你…怎么回来了?”夏紫重抿着唇声音略显干涩。   佐轻无力的翻了个白眼,走到石床边从里侧取了散灵丹给他,声音不自然的道:“说了我就是贱的,快点吃了。”   他是回来要帮他继续闭关突破的。   夏紫重轻拧着眉张开嘴将散灵丹咽了下去。   佐轻冷冷的看着他身上灵气被强行散去,这本就是一个痛苦的过程,佐轻看着他痛苦的紧拧了眉头,想着你活该,让你毒舌嘴贱,可是心里却心疼的要死。   抬手帮着他散灵,最终扶着他躺下,看着刚刚被散去所有修为的小师兄,少了平日里的意气风发,多了丝脆弱,抬了手拍了拍他的额头:“你这安静的小模样还挺讨喜的。”   夏紫重无力的任他为所欲为,突然觉得自己有点不对劲,哪不对劲呢?想不起来了。   佐轻躺在夏紫重的身侧,觉得他大概又昏过去了,于是悄悄的趴到他身上:“喂,你昏过去了没有啊?不说话我亲你了。”   夏紫重这次其实没有昏迷也没有睡,出于什么原因他不太清楚,他没有回话,大概是出于一种奇怪的好奇,想知道佐轻到底要做些什么。   佐轻不负所望的低了头,对着夏紫重的唇咬了上去,咬完了又咬,之后又不高兴的拍了拍他的脸:“一点反应都没有,真没良心。”   夏紫重闭着眼,眼珠不自觉的转了转,不知道要不要睁开,刚刚那是,又被亲了吧,突然觉得心跳有点快,唇上的触感,好像也还可以。   佐轻一点也没发觉,他的小师兄根本就是醒着的,坐在石床上挨着夏紫重,低着头小小声嘟囔:“如果我刚刚没回来的话,你明天应该就另外找人给你引灵了吧,不过肯定没有我这么尽心尽力的人了。”   夏紫重睁开眼看着他对着自己的后背,他想过自己再难突破,却偏偏没有想过再找个人来帮自己引灵。   佐轻支了手抵着自己的脸颊:“你快点好起来,然后就不用看到我了,我想之后,我自己回南方找师父,你继续当你的夏家少爷,我以后看到你就绕道走,就算你黑化了杀了全天下的人,我也决不找你麻烦,当然,你最好还是别黑化了,随便杀人是不对的。”   夏紫重微微拧眉,这话里怎么听着这么奇怪?   佐轻一转头就对上了睁着眼睛的小师兄,着实吓了一大跳,而后有些恼羞成怒的吼道:“看什么看,给我睡!”   “你…”夏紫重刚发了一个音。   佐轻便继续吼他:“你什么你,快点睡!”   夏紫重:… …   他终于知道是哪里不对劲,佐轻脑子一向不大好,他脑子有病,在被自己骂走之后还要回来给他引灵,可自己怎么就一点防备都没有的,将自己陷入到如今这种,待宰羔羊般的情境里。   让人帮一个修士引灵,本就是十分危险的,自己什么时候开始,对他如此的没有防备,如此的…信任。 作者有话要说:  这一章码的好爽~~\(≧▽≦)/~~看官们满意不?   ☆、我喜欢你   “不许说话,快点睡。”佐轻在夏紫重身旁趴下,将手埋在臂弯里,声音低低的,摆明了一副我不听我不听我不听的骚闷样子。   夏紫重无语的看着他的后脑勺:真想一巴掌拍下去。   佐轻独自郁闷着,趴的手都要麻了,暗自里扁了嘴想着,也不知道小师兄什么时候醒的,该不会连自己亲他都知道吧?偏偏小师兄刚刚那样子,好像一点没察觉,又或是根本不在意?   夏紫重盯着他看了一会儿,最终还是放松下来闭上眼睡了,要绝对的信任一个人也不容易,就这样吧,似乎有这傻蛋在身边,还蛮安心的。   就是,他太花心了,或许可以把夏灵珊许给他,然后由自己看着,这样…   把他关在夏家,不许他见别的女人,应该就没有后面那些人什么事了吧。   一散一渡一亏一满,时光静转,不知已经过去了多少年。   这期间,凝婴府中,有几人成功渡劫凝成元婴,佐轻在感叹夏家在阵法上造诣的同时,也不免要多感叹一句,夏家果真不愧是大家族,这元婴期修士啊,就跟包饺子似的,那都是批量产的。   感觉到洞府中的灵力波动,佐轻睁开眼睛看着不远处的小师兄,这一天终于是要来了。   站起身快速走到洞府门口取出结界符刚打算贴上。   “不用了。”夏紫重突然睁开眼。   佐轻转身默默的将结界符收了回去,往他身边走了两步。   “你出去吧。”   “可是…”你就打算一点准备都没有的来接雷劫吗?他的本意是留下来帮着他挡一挡的。   佐轻自己已经在不久之前成功凝婴,当时的三道雷劫,如今想来还特别可怕,饶是他做足了准备,还是把他劈的整个人都懵了,过了好些日子才恢复过来。   “放心,你都没死我又怎么会有事。”夏紫重难得的弯了下眉眼,出口的话不怎么好听,但是却稍稍的安慰了佐轻。   终是点了头,撤了出去,站在不远的地方,看着天上乌云翻滚而来,在头顶上方逐渐的聚集。   夏紫重内府已成,一尊刚刚成形的元婴正立于内府灵海之中,灵气充盈压制成海坚若磐石,护住周身经脉,却撤了护体的结界。   天上狂风起乌云涌动,乌电金光直劈而下,咔嚓一声轰鸣雷响。   佐轻双目圆睁身子向后飞掠了数十米,看着那道金光在洞府外拖行,而后直冲入洞府之中淹没其内。   他第一次看到这样的闪电,就好像有仙人一刀劈下,却失了准头而后再追砍上去似的,他甚至可以想像其,余威不减反而更加强力的冲入洞府中那人身体的情景。   看着就觉得甚是凶险,佐轻身子踉跄了一下,就见天上又一道电光闪过,这次是直直的劈在了洞府上方。   震天动地的轰雷声中,佐轻偏偏像是听到了电流的嗞嗞声,脊背发寒,连身体都不由的轻微颤抖起来。   就在佐轻觉得快要忍不住冲过去的时候,第三道雷电像是聚集了所有能量,紧跟着落了下来。   从未曾损坏过的洞府此刻却崩裂了一角,土石飞扬中佐轻终于飞奔了过去。   就算他如今对着小师兄时,总装的很不在意,但此刻的着急却是怎么也掩饰不了了,满面焦急之色的跑到小师兄身旁:“你没事吧?”   夏紫重身姿狼狈的盘腿坐着,身上的衣物已经破烂不堪,抽动了一下嘴角,缓缓的抬了眼看他:“当然没事。”   佐轻蹲-下身指尖刚刚触及他的肩头,就发觉指尖一麻而后是尖锐的痛,皱紧了眉头忍着疼痛把人放躺在石床上:“真没事?”   他怎么也想不到,真有人如此胆大的引雷电入体,以雷电之力煅体虽然于身体有益,但是十分痛苦而且…很危险。   “你担心我啊?”夏紫重躺在石床上,闭着眼:“还以为你要气我一辈子。”   “我不是气你,”佐轻说出这句话,连唇角都泛酸了,:“我只是气我自己。”没想到有一天他会说出如此琼瑶的话。   夏紫重睁开眼看他,表情纠结的,佐轻都以为他要跟自己告白呢,却听他十分认真的开口:“果然脑子有病啊,小时候洗衣服,不小心栽洗衣盆里了吧?”   佐轻无语凝噎,随后是郁闷:“… …你才脑子有病呢。”   夏紫重勾唇讥讽的一笑,用一种我不跟神经病计较的眼神看着他:“好,你脑子没病,就是进了太多皂角泡泡。”   佐轻怒瞪,恨不得用眼神瞪他一身窟窿眼儿。   夏紫重歇了有一会,才从床上爬起来,将自己身上的衣物都剥光了,然后从手腕上的乾坤袋中,取出干净的衣服换上,似乎这才看到怒瞪着他的佐轻,抬手在他脑门上一弹:“还傻,走了。”   佐轻摸了摸额头,等到他走出了洞府才跟了上去:“那,我也走了。”   “走吧。”夏紫重头也没回,径直往下山的方向去。   走到阶梯前才发现佐轻并没有跟上,转回头,那人正低着头一步一缓,那情绪低落的就好像一株已然枯萎凋零的枯木。   佐轻也不说话,就静静的走,两人一直走到灵山下。   夏紫重往仙殿那边去了,佐轻盯着他的背影看了一会儿,然后呼出一口气苦笑着摇了摇头。   脑海里回忆着小师兄刚刚的那一句“走吧”。果然是一点都不在乎啊。   还能说什么呢?   走呗。   佐轻脚步沉重的走到悬崖边上,没了上一次的冲动,这一次的心情却更加沉重,不是痛彻心扉的受伤感,而是由心口缓缓泛出的隐隐难过,又苦又酸。   “算了,走吧。”小小声的开口,应是说与自己听。   一切错位的感情都应该回归原点,什么我爱你你却不爱我的伤,都是最最可笑的笑话,只有相爱才会被祝福,只有相爱才能称之为爱情。   纠结缠绵,虐恋情深,什么痴男怨女单相思,那都是犯贱。   佐轻发了狠的咬了牙,无视那深不见底的可怕深渊,闭了眼往下跳去,琼楼玉宇高山叠障,一片片由耳旁滑过的云海,孤冷寒凉。   指尘捏诀翔于半空,不去看脚下愈加放大的庭院楼台,一顿一停,再一起一跃,不再像当初那般狼狈,缓了步伐,心却并没能因此而好过几分,不急切,却更加孤冷。   【夏家府宅】的匾额下,佐轻眸中的挣扎远没有,他的身姿那般决断果然。   “那…我真走了。”第一道门庭前,抬手敲上防护结界,空气如水波一般荡漾开去。   虚空中有声音传来:“少侠是要出门吗?等等我给你开结界。”   “啊。”佐轻晗首应了。   只等了片刻,一阵凉风袭来,佐轻知道,结界已开。   勉强的勾起一抹笑,回头又看了一眼夏家府宅所在的群山,或许这一声再见之后,再也不见。   就算说的再决绝,佐轻却知道,要等到再有勇气见小师兄的那一天,只怕,需要很久很久以后。   垂下头静默数息,再抬头往门外而去。   “你在做什么?”   佐轻以为自己幻听了,直到被小师兄扣住了手腕,才惊愕的才发现那人已到了眼前:“我…走了啊。”   夏紫重一皱眉:“去哪?”他不过去跟太-祖爷爷告个安,一出来就见这人在山里蹦来蹦去的,却是跑到门口来了。   佐轻抬了眼,发现小师兄的表情严肃的有些可怕,干巴巴的道:“找师父去。”   他被困了二十年,而后又陪着小师兄闭关了这么久,该回去一趟的,还有飞云山,也该回去一趟的,还不知道大师兄如今怎么样了。   夏紫重抿了唇,却一点也没有要放开他的意思,最后似挣扎了许久,竟开口问他:“你喜欢白依依还是云无双,又或者夏灵珊?”   “哈?”佐轻不明所以的一侧头,刚不还在说师父,怎么就跑到夏灵珊去了,想到夏灵珊佐轻心里就更难过了。   “只能选一个,”夏紫重表情略凝重而且很认真:“为人者,怎好与畜牲般一雄多雌,切不可花心烂情。”   “你到底在说什么啊?”佐轻简直听的一头雾水,微微的苦了脸。   “我说,”夏紫重紧拧了眉头,似乎下了好大的决心才道:“不好见一个爱一个那是不对的,你喜欢谁就好好对她,我这辈子都不跟你抢。”   “你…”你神经病啊!佐轻的伤心欲绝顿时全都不见了,现在满脸满眼的都是看神经病的表情。   夏紫重心里有点小难过,虽然他并不知道为什么会难过,但是他想着,或许是因为仇恨太深,现在要放下了,有点难过与不快是正常的。   放开他的手,甩了袖子,出口的违心之言就变得更加违心了:“你上次不是说夏灵珊长的漂亮吗?还为她跟我吵架,这次我帮你们做媒。”   “小师兄你是不是忘了什么?”佐轻有点哭笑不得的,他似乎一直想错了什么,难不成小师兄并不喜欢夏灵珊?   “总之,只要你不花心烂肝的见一个爱一个…”   “从来没有,”佐轻打断夏紫重的话,走到他身前直视着他的眼:“你是不是忘了,我说过,我喜欢你,从头到尾,你,只有你夏紫重。” 作者有话要说:  有没有人觉得自己高估了小师兄的情商?●v● 有没有被小师兄再次刷新下限的感觉。_(:з」∠)_   ☆、冰魄金芒   佐轻一字一句说的坚决果断,那双眸中丝毫没有迟疑,看着他的眼睛告诉他自己的认真。   夏紫重轻皱了下眉头:“你…”他以为那不过是他一时兴起,他以为他随时都会换了别人继续他的喜欢,可是他现在说,从头到尾,就只喜欢过夏紫重。   夏紫重顿时不知道该说什么了,张了嘴却只发出了一个你字,心里好像没有刚刚那么的难受,可却又多了些别样的不适,是有些奇怪的情绪。   “小师兄,我从来就不是个花心烂情的人,说喜欢你,就是只有你,大概还会喜欢很久很久。”佐轻缓缓的勾了唇柔和了目光。   夏紫重撇过眼,不再直视他的脸,甚为苦恼的道:“可是我说过我…”   “行了,”佐轻实在不想再听他说出不喜欢自己的话来,望了一眼碧空如洗的蓝天:“我走了。”   话已说完,潇洒的转身想要离去,手腕却再次被小师兄拉扯住,佐轻苦笑:“小师兄,你让我一个人走一个人静静,以后,我大概还会来找你的,到时候,我就不喜欢你了,至少不会有那种喜欢了。”   在那之前,我不想见你,徒增感伤的事情何必要做。   夏紫重却没有放手,只是直觉的不想让他走,听到他说到时候就不喜欢自己了,心里还有点莫名的不舒服。   两人僵持了许久,夏紫重终于想起一件事来:“大师兄和徐恩还住在这里,你出关不想去看看他们吗?”   “他们在哪?”佐轻转回头惊讶的看他,大师兄和徐恩早就出门寻药,难不成已然找齐了药材,刚好回夏家炼药?   “走吧。”夏紫重拉着人就往回走,忽略掉心里那一点小小的失落。   “大师兄他怎么样了,已经结丹了吗,看起来有没有变老了几分,还有徐恩,他凝婴了没有?”   一连串的问题砸的他心头火起,将佐轻的手一甩,把他抛上半空然后随身而上,将人抱在怀里运起翔天决,表情不善的开口:“你能不能动动你的青蛙脑子,我和你一起下山的哪知道那么多?”   佐轻眨了眨眼,两人此时距离十分之近,小师兄大概就是下意识的在空中飞的时候带着他,佐轻看着小师兄含着薄怒的脸,看着他抿直的唇线,突然的有了荒唐的想法:“你该不会是吃醋了?”   他只是开个玩笑,夏紫重却愣了一下,差一点被吓的从半空中掉落下去,然而,他到最后都没有否认。   佐轻也傻了,小师兄他不否认的意思是,承认了吗?   夏紫重的行宫门口,刚一落地便看到凤金金坐在宫门口的石阶上,双手抵着下巴,歪着头不知道在想什么。   佐轻吃惊的跑过去看他:“你怎么了?”这是小凤凰啊,凤凰是高贵而自持的生物,他竟然会坐在石阶上?!   凤金金抬了头愣了愣,然后就像一朵金花一般飞扑进了夏紫重的怀里:“你们终于闭关出来了。”   佐轻扁了嘴,心塞的转过头当做看不见,自家养大的小鸟已经是别人家的了,最重要的是,他嫉妒啊,那不要脸的鸟随时随地都能蹭到小师兄身上去。   夏紫重把人扯出来,不自然的去看佐轻,口中问道:“大师兄呢?”   凤金金好像失落了几分,又坐回台阶之上,捧着下巴有气无力的模样:“他…快死了。”   “什么叫快死了?”佐轻瞪大了眼睛,而后再顾不上其它,冲进门中沿着记忆里的方向,找到大师兄在夏紫重这里的临时居所。   “大师兄。”佐轻喊了一声,却没有人应。   “大师兄…淮清。”由旁侧房内传来的声音,还是记忆中的样子,是徐恩,只是声音低沉哽咽。   佐轻将手放在门框上,就听里面继续说道:“我绝对不会让你死的。”   心里不好的预感愈来愈盛,推开门,映入眼帘的身影欣长削瘦,佐轻走过去,却被躺在床上的人吓了一跳。   床上那人看着骨瘦如柴,眉眼间还能认出是淮清的样子,可是那张脸,早已没了当初的绝代风华,看着已如一个八、九十岁,已然垂垂老矣的老人。   他满脸都是岁月留下的深沟,头发已经枯白,眼瞅着就让人觉得,似乎随时有可能断了气。   就好像有感应一般,原本闭着眼的人睁开浑浊的眼,目无焦聚的看着佐轻的方向:“佐轻,是你吗?”   徐恩回头看了一眼似乎并不意外。   “大师兄?”佐轻鼻头顿时一酸几欲掉下泪来,虽然明知道已然过去了很多年,但是那段山中岁月,让他半点也没有时光流逝的真实感。   淮清那身姿绰约故意摆出的高冷姿态,似乎还在眼前,似乎还只是昨日发生的事情,那张皮肤光滑的脸,那如墨青丝,怎么也无法与眼前的容颜对上。   淮清声音里带了老者的沙哑与沧桑:“我已经,活的够久了,两百二十八岁。”   佐轻一愣,如此算来,他与小师兄竟已闭关了一百零九个年头。   “够久了,你说对吗,佐轻?”淮清的手还被徐恩握在手里,可他黯淡无光的眸却直直的对上了佐轻的眼。   佐轻吸了吸鼻子,明白他说的话,我们本都是凡人,在原来的世界就算活的再好,也不过就百年岁月,算来经历生老病死才是人之常情。   “我说了,我不会让你死的。”徐恩捏着淮清的手恶狠狠的开口,只是其中的凶恶,根本驱不散这空气中颓败的忧伤。   “大师兄,不够,不会够的,我都没死,你死了可就剩我一个人了,别这样。”佐轻走上前蹲在他的床前,指尖颤抖的抚上他的眼,他不敢问,不敢问他的眼睛是否还能看见,也不敢问他如今这身体是否还好。   这世上,有个秘密,只有我们两人能够相互倾诉,这世上,有些话语,除了你我无处言说,佐轻眨了眼,泪水便已滑落眼睑:“淮清,不许你死,你是大师兄,你怎么忍心让我一个人孤单?”   “别闹,看不见了。”淮清眨了眸,手轻轻的挣了一下:“哭什么,说不定死了,就回去了呢?”   “那我要不要恭喜你?”佐轻有些不快。   淮清叹了口气,手微微挣动了一下:“你先出去吧,我和佐轻有事要说。”   徐恩看了看佐轻,那目光纠结冷冽,最终都化为了心痛与无奈,将淮清的手好好的摆放在床边,再给他掖好被角才起身出去。   佐轻不敢问他,为什么会变成这副虚弱的样子,只是痛苦的捂了额头泣不成声,他知道,大师兄若无法结丹,总有一天会老会死,只是当事实摆在眼前,心里还是无法接受,再多的想像,也不及摆在眼前的真实,来的触目惊心。   大师兄于他而言,亦兄亦友,更加是亲人,是在这遥远的时空里,唯一的亲人。   “不许哭,我且没死呢,何况死了,说不定也只是回去了。”淮清闭上眼,勾了唇似乎十分想得开。   佐轻吸了吸鼻子,忍着酸涩语气算不上好:“你把我留下要跟我说什么,我告诉你,我不想听你交待遗言!”   淮清笑了笑摇了头:“没什么好交待的,我只是想把他支出去而已。”   “你们在一起了?”如此狗血的桥段,作者被自家小攻勾搭了什么的,佐轻眉头一皱:“怪不得,徐恩刚刚用那种看情敌的眼光看我呢。”   嗤,所以说,恋爱中的人都是神经病,若躺着的这位还是以前那副样子,那防着我还正常,现在…   佐轻看着犹如枯灯的大师兄,心酸的想着,有谁会对一个老爷爷动心的?   “没有,”淮清叹了口气终于有了一点自己要死了的悲哀感:“你也看见了,我就要死了。”他就要死了,有情无情的又能如何,何必再拖一个感情债。   “我想回一趟飞云山,你送我回去吧。”   “说好了不交待遗言的。”佐轻不高兴的嘟囔着。   淮清睁开眼睛望着虚空,虽然眼前全是黑暗,他却像是看见了什么似的:“不记得有多少年了,大概是这个身体七十多岁的时候,我穿越了,在飞云山上的洞府之中。”   佐轻陪着大师兄坐了许久,直到淮清说着说着睡了过去,他才起身出门。   说的再坦然也掩遮不了,即将身死的悲切,佐轻掩上房门,看着面前的门框想着:哪怕你表情再淡定也骗不了我,明明就怕死,装什么高人。   门口处,小师兄与徐恩双双站着,两个人的表情一样难看。   “到底,怎么回事?”难不成是小金丹炼制失败了吗,为什么一出来,就要见到这样叫人心疼的大师兄。   徐恩目光纠结的看着他,终是将事情仔细的说了一遍。   本在佐轻和夏紫重闭关之后,他便带着大师兄和小凤凰踏上了,寻找炼制材料的旅途,经历的种种困难自不必细提,看着手上的东西越来越全,徐恩和大师兄都深觉有了希望,最后终于是集齐了材料。   只可惜,还差那么一味药引,他们毫无头绪,眼看着大师兄逐渐年迈,只好回来,看能否找到替代之法,可惜的是,尝试了无数遍,都失败了。   “药引叫冰魄金芒,冰魄是万千年寒冰之魂,金芒,连小凤凰都没听过。”徐恩手扶上墙,指节都泛出了白,如若是一般的宅院只怕早已缺了棱角:“如今,大师兄全靠夏丹老祖那些养身丹药抗着,否则的话…”   他不敢再说下去,然而,大师兄的身体终究是负担不了太多稀贵灵草的,丹有丹毒,他如今只吊了一口气,连眼都盲了,若再如此下去,只怕也熬不过太多时日,是他私心做祟不让他死罢了。   “金芒没听说过,那冰魄你们找到了吗?”佐轻始终是不愿放过任何一丝机会。   徐恩摇了摇头:“万千年寒冰精魄,想来想去也只有到东方天山去寻,可是天山雪家的人说,上一块冰魄被他们族中叛逆雪迎夏带走了,而天山上另一块冰魄还未成形。”   天山雪家,叛逆,雪迎夏? 作者有话要说:  啧啧~雪师父还是有戏份哒~ 话说,有木有人发现我终于开始虐小师兄了?【喂!这明明都是爱啊才不虐呢好么。】   ☆、水什么的   冰魄金芒,想来想去,似乎只能回去问问师父了。   佐轻看了小师兄一眼,才又去看徐恩:“大师兄,能坚持多久?”   一说起这件事,徐恩眼中的伤痛更加深了几分,摇了摇头,不忍言语。   佐轻顿时傻了,他以为还有机会的,可如今看徐恩那意思:“难道,就不能再多保一段时日吗?”   徐恩没有回答,他不想知道大师兄什么时候会离他而去,他更不想亲口说出,他命数已尽能熬一日都是多赚这种话来。   佐轻脚步虚浮的离开,无视了他原本心心念念的小师兄,更无视了此地的霁月风光。   坐在庭院园林的水池边,他呆呆的看着水中游鱼:“难道,我们就这样看着大师兄死去吗?”   夏紫重站在他身后不远处,指尖动了动:“你很在乎他?”   虽然那个人是他们的大师兄,但是佐轻对他的在乎,不同寻常。   夏紫重觉得,他二人的关系很奇妙,而他不喜欢他们这种奇妙的关系,似乎自己被排除在外。   佐轻转过头看着他,眸光逐渐黯淡了下去,怀着一丝不满与怒气:“他是我们的大师兄,你一点都不在乎吗?”   “没有你那么在乎。”夏紫重冷冷淡淡的说出实情:“我会难过,但不会痛彻心扉,更不会生不如死。”   “对,你怎么会明白呢?”佐轻曲着双腿将脸埋了进去:“生不如死的人,是徐恩才对。”   大师兄于夏紫重而言,是师兄,他们有许多年的同门之谊,他死了,他会难过会悲伤,却不会觉得走不过去。   大师兄于自己而言,是亲人,是这个世界上唯一能够相识相知的人,他死了,他会痛苦会哭泣,会觉得自己成了最孤独的人。   大师兄于徐恩而言… …   佐轻突然想到,若是小师兄出了事自己会如何?一定会肝肠寸断,永远都忘不了,他突然明白了,淮清死了,那个人,可能也会死。   夏紫重看着这样伤心的佐轻,心塞的不能自己,他知道自己的状态不对,就好像头先佐轻说的,是不是吃醋了。   他不知道吃醋是什么感觉,可是,看着佐轻如此在意自己以外的人,即使那个人是正躺在床上的大师兄,他心里还是不舒服,说不出来的不舒服。   他突然觉得有点无力反驳,他不是一个会说谎的人,不否认,也无力承认,他甚至不知道,如果自己承认是吃了醋,是否就代表着也有一点点喜欢着佐轻?   佐轻猛的站起身,又回了大师兄所居的宅院,偷偷的开了窗缝,看见那人还坐在床边握着他的手。   拉好窗户往外行去。   “你要做什么?”夏紫重一直跟着他。   “救他,”佐轻看着小师兄的眼,意外的坚定:“没有时间在彷徨伤感,我不能眼睁睁的看着他死什么都不做。”   话音落下,身影已然飘忽远去,出了殿门跳下崖壁。   夏紫重跟在他身后不远处,看着他大半夜的冲进夏丹老祖的炼丹房,而后又摔了出来。   “不可能的,你一个渡劫期的炼丹师,怎么会保不住一个人?”佐轻对着夏丹喊道。   夏丹走出炼丹房,一个挥袖便把他又挥开了几分,好在力道并不重:“混小子,你要是毁我这一炉丹药,我就把你扔进炼丹炉炼丹。”   夏紫重及时上前与之见礼:“夏丹老祖。”   夏丹不耐烦的挥袖子:“一个筑基期的修士,寿命至多也就二百年,我已经尽全力了,要不是看徐恩那小子有天份又那么可怜,我能舍得给一个死人喂那么多丹药。”   在她的眼中,淮清已然是个死人了。   佐轻知道她说的是实话,她靠着丹药多保了大师兄二十多年,可是他不能眼睁睁的看大师兄死:“那就求你再多保他几年,我一定能拿到药引回来的。”   夏紫重看着那样拼命的佐轻没了声响,眉眼低垂了下来。   “我不是不想保,可我真的做不出任何保证。”夏丹也很为难,说完话就把人丢外头,自己进房继续照看她的丹药。   佐轻颓然的站了一会儿,而后飞身回去。   夏紫重看着他奔来走去,突然觉得佐轻与闭关之前当真是不一样了,他会自己飞了,不再是笨拙的动不动就抱着自己的腰求带走。   可是自己,似乎有些失落,夏紫重抬手放在胸口处,那里有点难受:“为什么?”小小的一声叹息,问着自己。   佐轻直冲入大师兄的房里,蹲在床边握了他的手:“大师兄,你说你想回飞云山?”   徐恩被他挤到一旁不满的瞪视他:“佐轻!”   “大师兄,你再坚持一阵子好不好,我这就想办法救你,别忘了我是谁,你要相信我。”   佐轻急切的声音终于将淮清从睡梦中吵醒,污浊的眼晴睁开:“那我什么时候回飞云山?”   佐轻低下头深吸了一口气,将所有的悲伤与绝望都咽了回去,转头看着徐恩:“我让徐恩送你回飞云山,在我去找你之前,你不许死。”   徐恩眼神挣扎,饱含了痛楚,看着佐轻的眼有嫉妒有愤怒,还有不甘,他突然觉得一切都明晰了起来,这两人之间的牵绊,果然才是真情义。   而自己,活该被大师兄拒绝,自己在大师兄眼中,永远只是众多师弟中的一个。   “啊,这样啊。”淮清叹息着开口,也不知道是不是答应了,其实这件事,根本由不得他吧。   门外,夏紫重指尖在袖中握紧,突然的有些不确定,如果自己现在喜欢上佐轻,会是个什么结局?一定又会走火入魔了吧。   佐轻将淮清的手放下,然后示意徐恩跟他出来,行到门外掩了房门,还不忘在门上下一道禁制。   有些话,他不想让大师兄听见。   夏紫重目光沉沉的看着他,徐恩亦然,佐轻知道这两人都误会了,但是他如今懒得解释。   他看着徐恩:“我知道你对大师兄所怀的心思,我还可以告诉你,大师兄他对你,也怀有同样的感情,他只是觉得自己要死了,所以无力回应。”   “你…”徐恩原本长相就偏向俊美,如今眉宇间带了疲惫,就更有了些病美人的样子,他想不到佐轻竟特意与他说这个。   他以为,佐轻也是喜欢大师兄的,他以为,这二人之间才是有情。   “我说真的。”佐轻不需要他问,便接着说道:“留住他,一定要留住大师兄,等我带着小金丹回来。”   话一说完便再次转身离去,还不忘将门上的禁制解除,出了殿门还要继续往前。   徐恩看着他们一前一后出去的背影,勾了唇苦笑,那笑容含了七分冷意:利用也好,真情也罢,这最后,只有我一定会一直陪着他的。   “你要去找雪迎夏吗?”夏紫重在他要再次跳下崖壁之前及时开口。   佐轻脚步一顿,坚定的点头:“对,就算是万分之一的机会我也要去尝试。”   一晃身便来到他的面前:“你这样子去,大师兄他肯定是等不及的,更何况,你还让他回飞云山。”   夏家在西方,飞云山与雪迎夏所在皆属南方,这等于要先找雪迎夏,然后回夏家炼丹再去飞云山,白白的多了一个来回。   佐轻抿着唇,他该怎么告诉他,他就是怕来不及,所以才让徐恩带着大师兄回飞云山,好歹,要圆了他最后的心愿。   他同样也知道,就算找了雪迎夏要到了冰魄,却还有那份不知到底是什么东西的金芒,短时间内,无异于异想天开:“可是,我总不能什么都不做。”   夏紫重深深的看了他一眼,拉了他的手,然后手腕一翻,只见一阵幽蓝的水光飘忽而过,手中便多了一本书籍。   “这本功法极适合你的体质,或许可以救大师兄。”夏紫重撇开眼,将东西交到佐轻的手里,他从未想过,有一天自己会将这本天下至高的功法,新手交给他。   佐轻看了看小师兄,又看了看手中的功法,书封上五个大字,幽蓝古朴却也晃眼的很。   《水融合大法》他当日在那个洞府中寻了许久,却不想,最后竟是从小师兄手中得来了。   【水,乃世界之灵,不可或缺之物。水,乃温柔之灵,可疗世间之伤。水,乃凶蛮之灵,可毁万里城墙,筑万里骷髅。】   这篇序章莫名的熟悉,佐轻犹记得当日蓝胖子认主时,器灵传承里便是这一句。   “蓝胖子!”佐轻突然的怒吼召唤。   蓝色的胖虫子缓缓的在脖颈处凝聚成形,而后身体猛然暴涨:“刚刚晋级,还需要休息。”   如今的蓝胖子变成龙身时已有一米多长,搭拉在佐轻的肩膀上,尾巴能一直垂到佐轻的腰下,声音有气无力的,倒是比之前要成熟上几分。   “蓝胖子,你是器灵,可有辅修的功法?”佐轻还在看着水融合大法的序章,这里面说,水,可疗世间之伤。   “有啊,”蓝胖子闭上眼睛,一副马上可以睡着的样子:“印象里是有的,不过不见了,好像叫…水什么的。” 作者有话要说:  话说,小师兄大概很快会告白的,才不会像佐轻那么扭扭捏捏呢,毕竟,小师兄可是有小攻气场的人呦。 佐轻(怒):我都已经告白那么多次了!(╯‵□′)╯︵┻━┻   ☆、我大师兄   蓝胖子已然趴着睡着了,佐轻任由着它化做流光再次隐去。   夏紫重将人拉回房,两人便是一坐一躺的总算安静了下来。   佐轻认真的看着功法,这里面说,水之灵气可以涤净身体中的污秽,可以抚平外伤。   一夜时间,夏紫重躺在床上侧着身看着他的侧影,佐轻则丝毫不走神的尝试着按功法中所言去调动灵气,输出、归纳、急缓。   直到天已亮起,阳光洒落窗台,晃花了他的眼,才惊觉天已大亮,将功法收入储物袋中。   而后出门直接便往大师兄房中去了,行到门口直接推了门进去,就见徐恩正背着包袱从床上把淮清拉起,看到佐轻来了,甚是不悦的皱了皱眉头。   佐轻过去帮他扶着大师兄,却发现淮清比前一天还要憔悴上许多。   “等等再走。”佐轻欲将人扶回床上。   徐恩紧皱了眉强压着怒气:“你还要做什么?”让他带大师兄回飞云山的是他,如今不让他走的又是他。   佐轻抿了抿唇,无奈的将大师兄扶躺下来,发现如此折腾下来,淮清却是连醒都没有醒,感伤道:“这样把他带走,只怕他到不了飞云山了。”只怕用不了两日,淮清就得气绝在半路上。   徐恩这次丝毫没有与佐轻客气,大师兄的身体他当然明白,但现在不想听任何人说,特别是佐轻,将他扯开自己坐在床头,把淮清拉进怀里紧紧的搂着:“与你无关了,他想回去,我就一定会带他回去。”   “大师兄,我带你走。”他说着就要把人再次扶起。   “他坚持不住的。”佐轻轻缓地开口诉说着事实,只是这个事实很多时候,没有人肯承认。   “你不要说了,是你说不要放弃,是你说让我带他回去的。”徐恩搂着淮清,冲着佐轻怒吼,而后低沉了嗓音呢喃:“这是他的心愿。”所以,一定要完成。   “我知道我知道徐恩,我没有要放弃,让我试试,说不定有机会的。”佐轻抬手要将大师兄接过来。   可是徐恩根本就好像没有听见一般,他不想放手,再也不想,他只是颓然的将人越抱越紧。   “徐恩,再不放开大师兄就死了,把他给我。”佐轻也有些着急,徐恩搂的太紧,淮清眉头都已皱起,在睡梦里还不安稳的咳了两声。   也不知是哪里刺激到了徐恩,他突然之间怒瞪了双眼,将淮清的头按在自己的胸膛上:“我不,我不会把他交给你,他是我的,大师兄是我的,我不会,不会把他交给任何… …人。”   最后一句话没说完,就已卡在了喉咙里,夏紫重抱着昏过去的徐恩,冷冷淡淡的看着手忙脚乱去接大师兄的佐轻:“青蛙脑子,这么多年修为都让狗吃了。”   剧情偏离,没了主角小攻光环的徐恩,如今还未曾凝婴,不过是金丹期修为,夏紫重一个精神威压,便能叫那人昏死过去。   佐轻看着夏紫重,眼中甚至带了一丝感激:“不论如何你帮了大忙了,把他带出去吧。”   等到只剩了他与淮清独处,佐轻抬手覆上大师兄的额头:“大师兄,我只能试试了。”听天由命,这个词他不想说,却不得不承认。   “蓝胖子。”   不甚轻柔的召唤,蓝色的胖虫子出现在颈项,还甚是不耐烦的吵着:“都说我还没休息好,你干嘛老叫我啊。”   蓝胖子如今的声音已然是青年模样,虽还有些稚嫩,但已经没有了少年的软糯,出现之后身形便已控制不住的爆涨,不过两息之后,又成了那一米多长的样子。   “蓝胖子,”佐轻抬了手,指尖点着它的龙头:“抱歉了,这次来不及让你休息了。”   蓝胖子是佐轻认下的器灵,两人息息相关,当佐轻修为精进的时候,它也会跟着晋升,而每一次晋升它都要沉睡上许久。   从前佐轻自然是乐得清静,可是这次却不得不把它强行唤醒。   蓝胖子睁了眼,而后就被床上的人吓了一跳:“这是谁啊?”一副随时可能断气的样子,看起来还有些吓人。   佐轻眸色一暗,隐隐的又泛着心酸之感:“我大师兄。”   淮清蓝胖子自然是见过,可它印象里的淮清,自然不会是现在这副模样,一时惊诧之下也就没了声响。   将淮清放在床上摆的笔直,招了手让蓝胖子过来,而后双手摊开,只见莹莹蓝光在双臂之间聚集。   水之灵力,传说可以疗世间之伤。   莹莹蓝光附上那人的身体,一点一滴渗透,蓝胖子搭在佐轻肩头,龙尾环过他的肩搭在另外一头,闭着眼睛原本水蓝的身子,变得越加湛蓝光亮。   佐轻额上浸出冷汗,直直的看着被蓝光覆着的大师兄,感觉他虽外表没什么变化,但气色似乎好了几分,还来不及高兴,就听耳边传来轻声的一句呼唤“佐轻。”   佐轻转头一看蓝胖子眼睛又闭起来了,便收了力,低声说了一句:“今天先这样,你休息吧。”   一道蓝光化做云烟,肩上那条水龙已然不见。   佐轻虽然可以转化五行灵力,但他并不熟练而且也怕灵气不纯,达不到预期想要的实验效果,因此刚刚那水灵,全部是蓝胖子的,能够支持这么久已经不易。   弯腰仔细的去看大师兄的脸,那面上岁月的痕迹依旧深刻,好在并不像早上来时那般的了无生气,佐轻勾起唇笑了,抬手拍了拍淮清的脸:“大师兄,大师兄醒醒。”   躺着的人似乎真的感觉到了,轻皱了眉头,脑袋转了一下。   佐轻呼出一口气,那是安下心的感觉,刚刚那不过是做个实验,只要证明有效,那么长此以往还怕治不好他吗?   帮大师兄盖好被子,佐轻出门找到小师兄房里,就见徐恩正怒气冲冲的瞪视小师兄,那眼神简直要将人活吞了。   反观夏紫重一脸的无所谓。   “那个,你可以去看看大师兄了。”佐轻有些气弱的开口。   徐恩瞪视了他们一眼,而后迅速的跑出房门。   夏紫重不满的从嘴里哼了一声,斜着眼睛看佐轻,却发现佐轻根本连一个眼神都没给他,已经坐在小榻上入定了。   心里的郁闷简直快要燃炸。   佐轻知道自己的不足,明明是个五灵根,可每次都找不到自己的五行灵气,内窥灵海,元婴已在丹田内府之中成形,然而沐浴着它的,却都是纯白的灵气,它根本不属五行。   佐轻闭着眼叹了口气,而后专心的修炼,好在他的灵气可以心随意动转化为五行之一,他以前能用它修成火球和风刃,那么这次也定能成功转化为水之灵气。   结丹期能做到的事情,没理由到了元婴期却反而不行。   忽视了周围的一切,他自然也就没发现小师兄那不悦而纠结的眼神。   时光静转,阳落月升。   当房门突然被撞开,佐轻和夏紫重都吓了一跳。   “佐轻,”徐恩手里抱着淮清满脸的焦急之色,含着一点点卑微的哀求:“看看他。”   佐轻早就冲过去将人接了过来,夏紫重起身让出床铺,帮着他将大师兄放下。   “我回去之后发现大师兄脸色好了很多,而且没过多久他还醒过来了,吃了些东西还能和我说话。”徐恩五官都皱到了一起,口中一字一句都是痛楚:“我不该睡的,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我只是陪着他躺了一会儿。”可再次醒来的时候,他的情况却又变得不好了起来。   “不关你的事,”佐轻强忍心酸:“大师兄他,只是又衰老了。”就算你看着他也没用啊。   他可以利用功法疗伤,但却忘了,大师兄他根本不是伤病。 作者有话要说:  我果然还是回来更新了!(━┳━ _ ━┳━) 为了不心塞,我决定:戒掉刷后台的毛病。 —————— 话说,为了码字更新,我的本职工作落下了很多,决定明天开始努力拉回来。 合理的安排时间,我相信总有一天,爱情和面包可以兼得。   ☆、不让你死   “别吵。”床上的人突然出声,虽还有些有气无力的,但的确是出了声响。   众人齐齐转身望去,就见淮清微微的睁了眼,勾了唇角:“生老病死,人之常情,这就是命数。”   这种看着亲人年渐衰老却浑然不知,直到他躺到床上才惊觉,而自己只能看着,无力施为。   看着亲人死去却什么都做不了的悲哀,佐轻决不允许自己就此放弃,走到床边,执起他的手认真的看他的脸:“大师兄,你可别想着抛下我不管。”   那处身影一晃,手中握着的手已被抽离,徐恩将淮清搂在怀里:“我说过我不许你死!”   佐轻无奈,就着他的动作去看大师兄的脸,比午时脸色又灰败了一些,但也并不像早上看见时那么死气沉沉。   垂眸想了一下:“你先带他回去,如果情况再恶化下去的话,你再通知我,记得,一定要看好他。”   “大师兄他…”   “还有最后一个办法了。”佐轻轻柔应了一句,然后就打断了他的问话:“信我,徐恩。”我不会眼睁睁看着淮清死,但我还要等时间。   深沉的看了他一眼,而后将人抱起转身回去,外间天色早已黯淡,星隐月苍苍,似乎连老天都变得苍白无力。   “倾尽你全力能保得了他几时?二个月还是三个月?”夏紫重站在他的面前,目光深沉的看他。   摇了摇头,没了言语,这个问题佐轻也不知道,他只想尽力而为。   “你这是在为难自己。”夏紫重扣住他的手腕,目光中含着幽深带着斥责。   “那又如何?”佐轻垂了眼不与他对视:“我绝对不会眼睁睁的看着大师兄死去,不论如何我都会拼尽全力。”   “你…”夏紫重面色不大好看,他想问他,为什么要那么在意淮清的生死,在意到折损自身修为去勉强自己。   佐轻却像是看明白他的意思一般,突然的就冷了脸:“你们夏家人,都一样的冷酷无情吗?”夏云死时夏家平静的像没发生过似的,只有一个夏灵珊哭的伤心。   大师兄病重如此,夏紫重想的却是,让他去了算了?他突然觉得有些无法接受这样的夏紫重。   “生老病死人之常情,即已修道便该脱离其外,人□□故皆是如此,你难道不懂?”夏紫重手上力道忍不住重了几分。   上辈子加这辈子他活了几千年,生死来去,他早已看惯,他一点不觉得这有什么不对,反而是佐轻如今这种状态,才是不对的吧。   佐轻终于抬了头与他对视:“身在人世谈什么脱离其外。”而后挣开他的手,顾自又回了小榻上,转眼已经入定。   莫可名状的看他,眼中挣扎的强忍了心酸,被嫌弃了,那只呆傻的蠢青蛙,不只是嫌弃,竟还敢无视他。   突然填了满心满眼的郁闷,夏紫重赶紧闭了眼,掩去眼中不自觉的戾气,有些时候他还能感觉到自己有要入魔的征兆。   为什么?明明都打算放下前世与他的仇恨了,那这难以解去的心魔又是从何而来?   等了两日,大师兄终是又成了当日那副随时有可能断气的样子,怎么叫都叫不醒了。   佐轻将人都赶出房外,再次叫出蓝胖子,这次他打算尽全力施为。   蓝光闪过,蓝色的水龙再次搭上肩头,双臂之间的幽蓝水光附上他的皮肉,一丝丝一寸寸浸透,水之灵气缓缓倾泄,使原本了无生气的人终于红润了面色。   “蓝胖子,再坚持一会儿。”他的声音轻缓而坚定。   窗外天暗了又明,站在房前的两人大眼瞪着小眼,一个不安却带着一点希望,另一个眼神中布满了阴霾。   然而这些佐轻都不知道,额上冷汗淋漓,肩上水龙最终化做蓝烟再难凝聚,佐轻手中幽蓝的光却依旧未停。   说好了,拼尽全力,那就是赌上自己的修为,倾尽一切。   天空再次暗下,房内传出重响,夏紫重挥手破了门上的禁制冲了进去,躺着的人面色如常安静的像是睡着了一般,而另一个却脸色苍白的躺在地上。   将人从地上抱起,夏紫重只觉得满心怒气无处发泄,将人抱紧狠狠的睕了已然冲上床的徐恩,还有他怀中正在昏睡的淮清一眼,而后大跨步离开,不过两息就已回房。   将人放在床上扣上他的腕脉,灵气侵入,发现他身体内果然空空如也,郁闷的皱起眉头,将灵力渡入他体内,帮着他滋养身体调节灵气。   次日,佐轻一起来就发现小师兄目光深沉的看着自己,还没来得及说话,房门已然被扣响。   大师兄带着徐恩过来了,淮清竟是已能下地行走,看着虽然还是老态龙钟,并没有一丝年轻起来的样子,但也算是精神奕奕的。   如若说他本是行将就木,如今便可算生龙活虎。   这么多日来,佐轻的脸上总算浮起笑意,挣扎着起身看着淮清:“大师兄。”   淮清坐到他的床前,眉眼间却不是太高兴:“你又何必救我?”他已是将死之人,也已做好了死亡的心理准备。   “我说过我不会让你死。”佐轻的声音依旧坚定:“大师兄你好好留在这里吧,我下午就出发去寻药引。”   “你…”淮清丹毒已解,双目虽略显沧桑但已然看的见,他想说些什么,却又不知道说什么才好,这不仅仅是救命之恩,这是一种无需言说,便会舍命的情谊,是亲人之间,是兄弟之情。   “你身体还没好。”小师兄却明显摆了脸子,不乐意了。   “已经好了。”佐轻应了一句,然后便从床上挣扎着起身。   他没有时间再休息了,如若不能尽快炼成小金丹,大师兄还是会衰老而亡,他不知道他能坚持多久,依着前两日的观察,至少两个月的时间还是有的,只是晚上一天便也险上一分罢了。   淮清满怀歉意,夏紫重却十分不满。   然而不论怎么说,午后阳正当中时,佐轻已经把自己收拾好了。   “佐轻,我还是想回飞云山。”淮清看着眼前面色比他还要苍白的人。   “大师兄,两个月后我一定会回来。”佐轻以为他还是没有信心活着,他想告诉他,就算药引不好找,就算这两个月时间里,真没有炼成小金丹,他也会回来继续帮他续命,虽然这不是长久之计,但只要他还在还活着,自然就有机会,自然就不允许放弃。   摇了摇头,淮清枯瘦如柴的手搭上他的肩膀,眼中似有莹莹泪光:“我当然信你,我只是想回去看看。”   抬眼去看他身边的人,徐恩直直的看着淮清,脸上的表情是这么多天来最好的,眼神依旧温柔的差点滴出水来:“大师兄想回去,我便陪着他回去。”   话已至此,佐轻只好点头,其实他大概也能明白,如此残忍的活着,和当日靠着夏丹老祖的丹药存活,并没有什么不同,拖延时日罢了。   身已老心已沧桑,到了这个时候,他能想到的,是回到最初的地方,或许还能再见一见最初认得的人。   落叶、归根,一百多年来,飞云山才是他的家。   四人同行,先借助夏家单向的传送法阵去了北疆城,而后在北疆城兵分两路。   佐轻给了徐恩几道传音符,而后凤凰展翅带着他和小师兄高飞而去。   目的地很明显,雪迎夏所在之地。   上次出门不过去趟附近的小镇,便用了几个日夜的时间,这次有小凤凰充当坐骑,自然要快上许多。   只是时间紧迫,他不得不着急,别说是几个日夜,就是几个时辰,也觉得度日如年。   夏紫重终是看不过眼,将人一扯搂进怀中,开了禁制屏去急风,望着怀里的人不悦道:“我带着你,你快点给我休息。”   “谢谢你小师兄,”佐轻呢喃着看着他笑:“果然也不是个冷血的人啊,不然又何必陪着我,说到底还是担心着大师兄的嘛。”   夏紫重看着此刻虽盛着笑意,却依然苍白到毫无血色的脸,话语在喉中滚了几滚,最后恼怒道:“我为的是你!” 作者有话要说:  嗯…脑子已懵,这章就不说话了!O(∩_∩)O   ☆、白蛇妖修   我为的是你。   这一句如石落静潭,惊的佐轻满以为自己是听错了,微微张了嘴许久才问道:“为我什么?”   夏紫重深沉的看着他,眸光幽深还隐着懊恼:“你说呢?”   “我?”佐轻一愣,我说什么啊我,我想当然的觉得你这是爱我担心我呢,就怕到时候又是自作多情,那不得活活把自己虐死了!   金光掠过天迹破开长空,身形已达数米的金色凤凰翔于天边,声如萧弦琴音“啾啾”的两声鸣啼,声音嘹亮,惊的地面人来兽走。   来不及多说,两人已经察觉出凤凰的紧张,往后看了一眼,只见此处天地苍茫渺无人烟,而四周围掀起了狂风暗涌。   “那是什么?”   小凤凰停滞在半空,四周涌来的狂风中似乎夹着尘沙,禁制结界被打碎,两人身上衣袂翻飞,抬了袖子遮了脸,凤凰身影一斜落下地来。   化作人形,三人还未来得及站定,只见狂风沙尘之中泛出一个又一个黑点,风沙之中还夹带着狂乱的怒嚎,似是野兽的狂欢,又像是百鬼的夜宴。   终于,当中现出了许多人形,鬼影幢幢之中,有一个身影又不像只有影子,似乎是实体附在百鬼之中,身体上像是被什么东西啃咬的残缺不全,唯有颈项上的脑袋还算完整,左面颊缺了一块,光头。   风沙带来的是无比强大的威压,而那人现出来的五官更是吓人,不只是因为他残缺的身体,也是因为那熟悉的五官。   “明觉?”他不是早已经死了吗?   “这次,你们逃不掉了!”明觉双手猛的打开,强大的威压如有实体般扑压过来。   “靠!”佐轻一声怒啸,左手立时扣上小师兄的手腕,这时候什么都来不及想了,右手一张传送符瞬间激发。   白色流光猛然冲上天迹,空间破碎银光闪烁。   再回神时佐轻摸了摸身上,还好,身体还是完整的,再去看小师兄:“没事吧。”   夏紫重摇了头表示自己没事,再看周围碧树青山:“不错,到门口了。”   “运气好。”佐轻笑,他根本分不清雪迎夏给他的传送符有哪里不同,只知道可以逃命,这次刚好用的是回这座山的传送符,可不是运气好。   身后的天空还能看到一丝黑光,运气好但此处离的不远,只怕会被追上,两人只看了一眼,小凤凰从宠物戒指里出来,再次化做凤凰之身。   小凤凰成年化身之时便是元婴期,他当初能够秒杀明觉,却并不表示现在也能,刚刚那一个恐怖的威压,决不是同期修士所能有的。   明觉,已经是渡劫期了。   “真是阴魂不散,死了都不安生。”也不知他现在是怎么回事,明明是个佛修,气场却那么诡异阴森,而且那副样子根本也不像个活人。   两人乘着凤凰往山上而去,金光映着暖阳自然是十分显眼,但别忘了,此处可是有一个大乘期修士在的,只要上了山,就算明觉追来,那也是个分分钟炮灰的命。   金色羽翼再次划破长空,天上突然洒下大片阴影,就在佐轻以为是明觉追上来时,却发现那阴影遮天蔽日,抬了头去看,天上乌云涌动由八方聚集而来。   晴天起风云,八方乌雷聚,这分明是有大能者渡劫。   “下…去。”佐轻拍了拍小凤凰的翅膀,差点咬了自己的舌头,这特么的也太巧了。   这山中有谁?雪迎夏已然大乘,另一个能渡雷劫的,就只能是蛇白,不论是飞升雷劫还是大乘雷劫,他们都一点也不想被波及。   落到山顶,再抬头看时,天上乌雷之中已然划过一道道电光:“离的太近了,先找地方躲起来。”   这时候的佐轻毫不犹豫的选择就地躲藏,而不是传送符,传送到蛇山的传送符已经用掉了,再用的话便是去千里之外,他怕等不起。   两人果真寻了个狭小的山洞藏身,小凤凰回了宠物戒指之中,佐轻和夏紫重几乎是胸叠着胸站的,地方越狭小,设下的结界就会越坚固,也会坚持的越久。   雷电的金芒落下,差点炫瞎了人眼,佐轻如今灵气亏空,很自然的闭了眼,将自己交托给小师兄。   夏紫重挣扎了一会儿,最终抬了手直接将人紧紧搂住:“你真是疯了。”   “我怎么疯了。”佐轻僵硬了身体,紧闭着眼感受他强而有力的心跳。   “轰隆”一声巨响,这雷声震的地动山摇。   夏紫重也闭了眼,靠在他的颈窝里:“你不是疯了怎么会选择留下?”   距离太近,这种情况太过危险,万一有一道雷电偏了那么一点,那他们定是逃不过灰飞烟灭。   “那你也疯了?!”   两人你一句我一句的私语,突然随着这一句静默了下来。   过了许久,直到第二声雷鸣在耳边炸响,佐轻才故作轻松的呵呵笑了一声:“现在知道了吧,就是兄弟情啊,就像我对大师兄,然后…你对我。”   那呵呵笑的相当冷相当苦相当可怜。   “我对你不是兄弟情。”   佐轻惊愕的抬头,发现小师兄也正看着他,心情略为紧张纠结的开口:“那是什么?”他不敢多想,不敢高兴的太早。   眉头纠结了起来,夏紫重撇开眼表情略为懊恼,将人搂紧了几分,有电光闪过,手在佐轻的后脑猛的一按,强迫着他靠在自己肩头:“笨蛋,把眼睛闭上。”   心情起起浮浮的如被人置身大海,佐轻觉得自己要被小师兄玩死了,怎么办,我又爱上你了。他不敢说,手却不自觉的把他身侧的衣裳越揪越紧。   “是什么,是什么你不知道吗?”夏紫重懊恼的声音响在耳旁,把手环过佐轻的后背,轻轻掐着他的脖子:“那你来告诉我,为什么我现在满脑子的都是你,为什么看到你如此拼尽全力我会生气,为什么,你要对大师兄那么在意,我吃醋了,吃醋了你懂吗!”   突然觉得外面的雷鸣电闪都安静了下来,我…我不懂啊,脑子不够用啊,吃醋不是情人间才会有的词么,小师兄你到底什么意思,咱能再明白点不?   “是你招惹我的,我没好之前你都不准走,不准忽冷忽热,不准再招惹我以外的人。”夏紫重就像是和他心有灵犀似的,果真是又说的明白了一些。   话越说越明白,佐轻却像是傻了似的,脑子已经停止了工作:“为什么呀?”小师兄,就算你说出如此霸道总裁的话来,我…我果然还是不敢相信啊。   “为什么,”小师兄似乎生气了,捏着他脖子的手重了一分,在他看不见的地方咬着牙:“不是你做了什么,我怎么会突然爱惨了你,所以在我好之前,你都不许走。”   佐轻猛一抬头,双眸亮晶晶的看着小师兄:“你认真的?”   “一定是你下了情盅。”夏紫重撇过头又把人按到怀里,这一句也不知说真说假,那模样又是心虚给谁看。   手终于从他的腰侧环过了他的腰迹,将自己全部嵌入他怀中:“小师兄,你不仅情商负数,连智商也很感人呢。”   就算这话说的再小声,夏紫重还是听到了,不爽的眯起眼,要不是外间雷声大做,他一定揪着人好好摔一顿:“什么时候轮到你可以说我了,你这个长歪了的癞□□,脑子里装满皂角泡泡的青蛙,长成这副模样,也好意思到处溜达。”   “我丑没事,反正你瞎。”佐轻心里甜滋滋的,那叫骂声也当情话听了,在他身上蹭了蹭,感觉两人身上都跟起了火似的,相贴着的身体都出现了些不自然的反应。   夏紫重默然无声的闭上眼,紧紧的搂着身上的人,觉得他说的也没错,自己要不是瞎了眼,怎么会喜欢他呢?   想着想着又觉得,也挺理所当然的,都记着这人几千年了,从恨到爱都得刻骨铭心才行,想到上辈子和他在一起的女人,他觉得自己简直是救世主一般的存在。   七声雷鸣之后,风声渐息两人终于放松了一些,从结界中往外去看,没有了电闪雷鸣可是天空却依然黑压压的。   缓缓的探出头,夏紫重睁大眼在佐轻出来之前又把人压了回去。   “轰”真正的地动山摇,没有闪电的利刅,却是让整座山都震动了起来,感觉山上的一切都开始摇摇欲坠,闷天雷,传说中万年难遇,威力十分惊人。   一共八道雷劫,是渡劫期晋升大乘的大乘雷劫。   不知过了多久,或许也只是瞬息罢了,有阳光从夏紫重身后透进来,佐轻昂着头看他:“没事了?”   “没事了。”劫后余生,这两人有的不只是喜悦,还有些另外的东西,相视着微微笑开,佐轻闪出一口大白牙,夏紫重微微勾着唇抬手敲了他的脑袋。   山上山下一片狼藉,走在去蛇窝的山路上,佐轻任由着小师兄拉着自己的手:“那小师兄承认喜欢我了可不好再反悔。”   夏紫重走在前头看了看天空撇了嘴:“说不定我哪天就治好了,下次渡劫可以洗筋伐髓,大概就能把你,种在我身体里的情盅剥离了呢?”   佐轻傻呵呵的笑开:“那万一到时候你发现还是爱我呢。”   夏紫重突然的转过身面无表情的看着他:“啧,那惨了,一想到以后无穷无尽的日子里都要对着你… …还好我已经辟谷不用吃饭也没事,不然我一定能把自己饿死。”   “小师兄咱能不这样吗?”佐轻欲哭无泪的表示,他突然觉得自己不爱小师兄了,现在后悔还来的及吗?   “不能。”小师兄表示很认真:“大不了以后把只毒舌你变成毒舌全世界。”   咱能别那么凶残吗?!   天边突现金光万丈,一柱纯白的光芒从金光之中聚集闪现,而后直破九霄,有一条银白的大蛇,在山中仰着脑袋咆哮。   那身影映的极远,那声音却距离极近,透过金光身影被送到极高的天迹,让整个修真界都为之震撼,让整个修真界都知道,有一只白蛇妖修,升入大乘期了。 作者有话要说:  这本来应该是昨天的,来晚了! 这两天卡文的厉害,原本时速一千现在时速五百,而且最作死的是,我双开!/(ㄒoㄒ)/~~   ☆、百無禁忌   【蛇君隐世之地,入者死。】   山腰处古朴的石门上,这一句警告刻画的极深。   “小师兄,你说明觉会跟过来吗?”佐轻转头看着天边那还未远去的黑雾。   “大概不会,”夏紫重执了他的手跨入石门中:“如果他还有一点脑子的话。”   明知道此处刚有大能晋升,他目标那么大还来送菜不成?   【百無禁忌   生人可进死人可出】   跨过长桥,无视路上骷髅鬼火:“为什么我们来去这么多次都没死?”白依依曾说,他们都是死过的人,因此算不得活人。   自己乃穿越而来,那小师兄呢?佐轻突然觉得两人应该找个机会好好谈上一谈,如果可以的话,他甚至想告诉他,他以前的事情,比如对这个世界来说比较奇妙的各种电器,比如飞机、汽车,比如各种好吃的甜食,比如他认识的某个傻瓜编辑,比如… …   自己,并不是一直在这个世界的人,他想坦白,想告诉他一切。   “或许本来就只是吓唬人的罢了。”夏紫重垂了头没看他,有些事情他永远都不想再提,要让它过去,便当做已云消雾散。   “走吧。”相执的手充满温暖与坚定。   “看来是在一起了啊。”雪迎夏透过一块影镜,看着镜中人,而后转回头在蛇白庞大的蛇身上摸了摸,声如细雨和风:“小宠物都变成大宠物了。”   “雪,”庞大的蛇身微微一动,蛇头蹭过来压到他的腿上:“不论如何,你都不会再离开的对不对?”   “当然。”雪迎夏抬了手一下一下的在蛇身上拍抚:“睡吧,这次不论多久,我都不会离开。”可是不离开怎么帮你渡劫?   空气中传来破碎的惨嚎,佐轻惊讶的转头往回望去,可除了已被抛在身后的鬼火之外,什么都没有。   惨嚎声只有一瞬,佐轻甚至怀疑自己听错了。   “别看了,走吧。”夏紫重微微低了头往身后扫了一眼。   只有影镜前的雪迎夏看的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就在刚刚,有人进了蛇窝百無禁忌的门,然后…被骷髅和鬼火分噬了。   雪迎夏微一招手,从骷髅鬼火之中闪过一道亮光,而后竟是破镜而出,一盏小小的鬼头灯落到掌中。   “你们是得罪什么人了?”   夏紫重和佐轻刚好进来,点头示礼,看到鬼头灯表情都不太好,那盏灯不论从造型还是气息都充满了诡异。   掌心将灯拖起,有丝黑气从中泛滥而出,雪迎夏掌心一扫,鬼头灯摔入影镜之中,而后隐入黑暗的角落。   “师父。”佐轻当先开口,然后看了看那条巨大的白蛇。   雪迎夏抬头叹了口气:“你们看见了吧,他刚刚晋升大乘。”   这边两人点头表示看见了。   细白的指尖轻轻抚过蛇鳞,一片一片从蛇头到蛇颈,便是在细抚亲密的爱人,这画面安祥美好,但佐轻明白自己耽误不得,干脆看着他直言开口:“师父,我…想借冰魄一用。”   “哦?”细致温雅的人,连回复都漫不经心:“可我没有冰魄。”   “怎么会?”佐轻有些急了:“明明说,千年前…你带走了天山冰魄。”他不知道该怎么说出雪家和叛逆之事,干脆只说了这一点。   “你去过雪家了?”雪迎夏抬头,眸光似乎闪了一下,而后归于平静:“雪家人应该都过得还好吧,那一群隐士,一定还过着与世无争的无聊日子。”   “我不知道,是我大师兄去过。”佐轻实话实说。   点了点头,而后向着他招了招手,佐轻不由自主的向他飘去,最后跪坐在他的身前,雪迎夏抬手,指尖划过他的面颊:“多年没见,长这么大了。”   眼珠子转来转去的,最后停在那条巨大的白蛇身上,佐轻看了一会,雪迎夏已经将手挪开,然后和他一起看着蛇白:“看来是真睡了。”   依蛇白的性子,若不是睡的熟了,被他知道雪迎夏的手碰了别人的脸,那他一定会震怒,说不定直接就一尾巴拍过来了。   佐轻深刻的感觉自己在鬼门关上溜达了一小圈,等到和雪迎夏一起出了门,才舒出一口气。   百無禁忌之门关闭,雪迎夏带着两人退出蛇山,指尖在虚空中划着线,然后轻轻往山顶的方向扫了一个掌风,就好像将那座山的山巅扫平了一样,轰隆隆的巨响之后,那处山巅完全退入了山腹,就如同被神功鬼斧削去了一般,而后片片云烟沿着山脚往上,将整座蛇山隐没其中。   “走吧。”温润如玉的声线,一点都没变,佐轻却硬生生的听出了忧伤。   夏紫重将佐轻拉到身旁:“去哪里?我们现在急需要找冰魄金芒。”他就看他很不爽了,身为师父,摸徒弟的脸算怎么回事。   “去夏家。”话一说完,不由分说的拉起两人,一左一右的扣住两人的手腕:“闭上眼睛,感受天道之灵。身若虚无,体如空气,随运而生,随运而行。”   不过短短数句,竟让人觉得自己当真成了空气当中的质子,随着风势,只是跨出一步,就已经走了很远。   “看看。”他细雨和风一般的声音响起,而后徒然一惊:“蛇山。”   佐轻和夏紫重就眼睁睁的看着自己从千里之外,一下子被扯回了蛇山脚下,因为没有他的提醒,所以便没有气势的配合,整个人就好像在铁墙里穿行一般。   身上骨头感觉都快碎裂了,佐轻十分不要脸的挂到小师兄身上,再看雪迎夏脸上少有的现出了一些戾气:“倒是不知道我蛇山,何处得罪了西方魔修,让你等两次三番上门。”   说的问句,用的却是陈述语,可见他有的只是不爽而非好奇。   那边乌风呼啸,鬼影幢幢之中明觉的身体晃了几晃,估计是没想到,这大乘期修士会去而复返,空洞的眼在三人身上一一看过,而后急速往后退了开些。   雪迎夏也不阻止,只是扫了一眼被云烟覆盖的蛇山:“没话说,那就去死吧。”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好忙,而且中午巨困,弄到这么晚才这么点字。_(:з」∠)_ 么么哒~回来日更呦,明天更多一点,不要抛弃银家,嘤嘤嘤~~ 感谢 聲雨星 一颗地雷乀(ˉεˉ乀)么么~   ☆、巅峰之府   从来没有想过,雪迎夏竟会是如此残暴的人,不过是一句话时间,那一片乌压压的鬼影便被彻底粉碎的一干二净,除了歇斯底里的惨嚎,再来不及反抗。   瞬息之后,天地间又只剩了他们三人。   “走。”看了一眼蛇山,而后毫不犹豫离开,拉着他们的手腕,带着他们感受天道之运势。   蛇山里,巨大的白蛇甩了一下蛇头,那一双竖瞳在宫殿之中放着莹绿色的光,而后双目闭合,一切归于黑暗,就好像在无声的做着一个保证,保证这一次不论等多久都不会离开。   只希望你不会再次忘记,我在原处等你。   ————   “师父,你去夏家做什么?”这是佐轻在半道的时候问雪迎夏的话。   然而他的回答却是让人越听越迷糊:“时间到了,等不及了。”   “我去借个东西,借到了,我就把冰魄金芒也借给你。”雪迎夏说这话的时候,看的却是小师兄。   缩地成寸一步数十里,几人只用了三日三夜的时间,几乎是马不停蹄,便到了北方夏家府宅之外。   “云空子,我来了。”雪迎夏站在夏家护法结界外,声音轻柔却不容置疑。   原本打算开门给身自家少爷放行的守门弟子,顿时停了手,不由的想差人去请示太-祖,然而云空子的声音却及时的从虚空之中传来:“放他们进来。”   守护结界关闭,夏紫重和佐轻心头都有不太好的预感。   雪迎夏放开他二人的手,身影就像是凭空消失了一般,再出现时已在数公里之外,脚下如同闲云踱步,身影却消失得极快。   夏紫重和佐轻对视了一眼,而后便运起灵气向着仙殿而去,凤凰展翅而起,在半空中将两人接住。   到达仙殿的时候,里面就似刚经过了一场风暴一样,四条白蛟在殿门外趴着,不知是睡着了还是昏厥过去了。   殿中的真龙柱上缺了一小块,四周的垂纱白帘被绞的粉碎,飘飘荡荡的散在空气之中。   “我们要真是打起来了,你这夏家府宅只怕,就不会有这么好看了。”雪迎夏这么说的时候,面上还带着些许笑意,那是他一贯的优雅。   云空子坐在上首座,斜靠在椅背上,单手支着下巴,微微睁着眼,和佐轻第一次见他时一样,他说:“你都等了一千多年了,怎么等不了这几句话的功夫?”   “因为我不只想借鬼斧,我还想借你北夏家的白羽刃。”   空中原本飞扬的碎帛都落了地,两人就像是老朋友一般,一个坐着一个站着,淡淡的交谈着,就好像一见面时,便放出威压相互试探将殿中弄的乱七八糟的不是他们似的。   佐轻、夏紫重还有凤金金默然无声的进了门,却只敢静静的站在偏僻处,离着门也近,随时做好了离开准备。   若是这两个大能打起来,就像雪迎夏说的,只怕夏家府宅都不会太好。   “什么时候?”云空子犹疑了一会,抬了眼看他,眼前的人和一千多年前看起来并没有太大不同,看起来还是那副冷淡却又霸道的样子,那是独属于雪家人的气质。   “说来好笑,天山雪家万千年来一直修的是无情道,偏偏却出了个有情人。”云空子换了个姿势坐好,然后微抬了手:“紫重,上灵气山巅峰之府取鬼斧和白羽来。”   一颗带着紫色光芒的珠子,由云空子的手中飘落过来,夏紫重伸手接了,而后拉上佐轻就走,至于这里,便让他们等着吧。   走在后山石阶上,佐轻才知道什么叫做逆天修道,经历万万劫,行步万万阶。   “上到巅峰,真的有万万级石阶吗?”经过凝婴府之后,看着那连绵而上似乎没有尽头的石阶,佐轻从没想过到元婴期之后,自己有一天还要一步一步的爬楼梯。   夏家灵山奇怪的紧,下山容易上山难,就连小凤凰都不乐意在此处化身,固执的躲回了宠物戒指里。   “没有,”夏紫重停下来转头看他,挑了眉:“也不过九万九千九百九十九级阶。”   佐轻的眼睛越瞪越大,最后终于惨嚎出声:“和万万阶有区别吗,别告诉我它少一个台阶啊!”   “就是少一个台阶,”夏紫重含笑拉起他的手:“最后一阶若是跨上去,便代表了飞升仙界。”   手心里的温暖一直传到了心中,感受着心脏的悸动,走到他的身侧与他并肩,突然觉得这条路再长也没有关系了。   凝婴府、渡劫、再往上三千多阶便是巅峰之府。   说来简单,事实上他们日行夜休,走了整整两天。   “你说他们会不会打起来?”这是佐轻最担心的问题,一个是自己师父,一个是夏紫重的太-祖爷爷,而这里是夏家,不论是哪处出了问题,都不是他乐意看到的。   夏紫重只是轻轻地揉了揉他的发顶:“不会,太-祖爷爷让我来取,自是愿意相借的意思,又有什么好打的。”   “那我们这样慢吞吞的走,真的没问题吗?”   佐轻不明白小师兄的用意,如若他们日夜兼程的话,一早可以到达山巅了。   “你废话真多,”小师兄不满的看了他一眼:“笨青蛙,你亏空的灵气已经恢复了?更何况是夏家给人送东西,干嘛还紧赶慢赶的,有损我夏家威仪。”   佐轻傻呵呵的笑:“小师兄你担心我啊。”   “别拿那么愚蠢的表情对着我,你的脑残气息都快把我家灵山都污染了。”   巅峰之府   灵山之巅有一座洞府,洞府上挂了个牌子,便是写了【巅峰之府】四字。   两人在府前站了许久,最后终于推了石门入内,却发现里面有两条路,一条写着(闭关)另一条挂着(取宝)。   “如此直白,果然很符合你们夏家的行为方式啊。”抽了抽嘴角,佐轻忍不住感慨,而且这石头洞府也眼熟的很,简单的让人忍不住吐槽。   很自然的选择了取宝那一条路,沿着小路蜿蜒直下,两边是平整的石壁,越往里却越是黑暗。   不多会儿两人的面前,被一扇石门阻了去路,这石门与往日所见不大相同,上面刻了一龙一凤,偏偏那龙凤又排成个阴阳阵的形态,阴阳阵正中间,有一个孔圆的凹洞。   应该是放钥匙的,而那钥匙,自然是云空子交给夏紫重的那颗紫色小球。   将小球放入凹孔之中,球上紫光退去,变成了一颗透明的灰珠子,珠子里似乎藏着颗眼睛,让两人有些被窥视之感,好在只是一瞬,石门开了条小小的缝隙。   “小师兄,你这样把我带到你们夏家的藏宝之地,真的可以吗?” 作者有话要说:  困死了,我继续睡,么么哒~乀(ˉεˉ乀)   ☆、鬼斧白羽   “你废话那么多早晚被口水呛死。”夏紫重推开石门,扔下一句“爱去不去”手指却背在身后勾了勾。   于是他就乐颠乐颠的跟了上去:“小师兄,咱能好好的说话么?”   “不能。”   小师兄你如此傲娇,早晚干死你!=_=   石门之后,是与洞府完全不同的风格,依旧是一路往下的阶梯,一层一层却都是玉石铺就,四壁是光滑的白岩,本该是黑暗的长廊,两侧缀满闪烁着奇异光芒的玉石,于是星星点点犹如映着星辰,衬着白岩的反光竟似一条星河一般。   这大手笔的奢华,像是灵山之下的那些宫殿,或者说连云空子的仙殿都远及不上。   沿着阶梯一路往下,应是直入了山腹,才看到星星点点的光芒连成一片,最后汇聚成了一团白芒,偏生的那白芒之中还泄出丝丝黑气。   “应该是这里了吧。”   两人站在那团白芒前,没有察觉危险的气息,于是伸手试探,手臂没入白光之中,似乎并没什么特别,想来若有危险,云空子也不至于毫无交待,干脆的飞身而入。   白光中果然另成一方世界。   只见偌大的一个八卦图,卦中两极之内各悬一刃,一把斧头一把羽刀,想来便是鬼斧和白羽刃。   鬼斧悬于阳极,斧刃上刻着阴眼,斧柄上附着鬼纹,末端所刻似魔似兽又似鬼头,总之魔性的很,它通体泛着黑气,那黑气又被周围白芒吞食,传递到阴极。   白羽刃悬于阴极,吸呐了那些黑气,转出的光芒纯白安定,它通体纯白唯有刀刃泛着寒光,整个刀身如同一片飞翔的羽毛,轻薄却也能感觉到它噬血的坚韧。   “真…漂亮。”佐轻捧着脸瞪大了眼睛,表情就像个孩子一样,每个男孩子都有一个大侠梦,而大侠必定都会有一把神功鬼刃般的兵器。   鬼斧魔性,白羽正气,不论哪一把,都美的很。   夏紫重指尖微动,心中突然涌出浮躁不安的情绪,却听他一声由衷的赞美,硬生生的压下心底的悸动:“你不觉得那把鬼斧魔性的很?”   “是挺魔性的。”佐轻笑盈盈的表达着他的好奇与喜爱。   脚下一动却是硬生生的转过半个圈,拍了拍他的肩膀:“交给你了。”而后向着白羽刃走去。   那一把鬼斧诱出了他体中的魔性,而佐轻却对它毫无感觉,他下意识的察觉到自己不该碰它。   一左一右分立两极,两极中传出的气势吹的人衣袂翻起,不由自主的眯了眼,抬起手指尖逐渐靠近。   与此同时,灵山下仙殿之中却又来了不少人。   原本雪迎夏执白子,云空子执黑子,两人正在下棋,两人对面分座,指尖不动,甚至于连眼珠子都没动过,却能看到黑白棋交错着一子子落下。   突感山门处有所动静,云空子这才眨了下眸:“真是,好久没这么热闹了。”   雪迎夏眸光轻扫过棋盘:“我输了。”这一盘棋下了整整两天,可他还是心浮气躁的难以平静,白子已被黑子围困,的确是输了。   “正常的,你一千多年前就输给我了,一千多年后,依旧一点长进都没有。”云空子看起来比他大上不少,不是说年纪而是长相上,他二人坐在一起就好像父子一般。   “大概这辈子都没有长进了。”棋盘上的白子尽数浮起,而后一颗颗落回盛白子的棋罐之中。   他以前为那人分心,现在也一样,可不是一辈子都无法长进?!   山门外的人已经得了准入内,由夏家家主招待着,看起来熟稔的很,应该不是第一次来了。   此处两人气息内敛,又摆下了一局,看着雪迎夏先落下一子,白子占了南方一点,云空子黑子落回北方:“她不是你们女儿吗,不去见她?”   白子敲下,悄然打断他的话语:“两个大男人生什么女儿,你见过依依了?”   “没有,”抬了手让侍童给他放了靠枕,极悠闲的靠躺在椅背之中,声音慵懒道:“百年前来过,紫重他们闭关去了,他们也就走了。”   “走点心,输了别哭。”雪迎夏看不得他这副模样,好像与他下棋,是轻轻巧巧的就能赢他的,于是落子便快了起来。   “是得快些,下完这一局他们该回来了,你也是,输了别哭。”白子一落黑子紧随而上,偏生的他眯着眼的样子,就好像分分钟能睡着了似的。   然而一局棋毕,雪迎夏看了一眼被困的极惨的白子,而后忍不住闭目放出神识:“还没下山?”   暗自勾了唇角,黑白子分落两旁:“让你收点心,看看,输的多惨。”   明明此间一点风都没有,雪迎夏乌墨般的发丝突然飞扬而起,面上春花已谢,现已如寒冰般冷俊。   “都说输了别哭,怒什么?”慵懒的眉目间笑意更深,就像是终于从睡梦中醒来般睁了眼:“你这样我会想啊,你最后渡劫的时候,所历心魔会不会是与我下棋,然后…一直输。”   “胡说。”扬了袖子重新调整坐姿坐好,他历过心魔劫,他的心魔一直都是蛇白,在心魔境中,蛇白渡劫失败灰飞烟灭,蛇白双眸泣血一声声唤他的名,说你为什么不等我,说你为什么抛下我,说从此以后,你生命里再也没有我。   闭了眼,忍下从心尖开始泛出的疼,那一想起就会浑身颤抖的情景,他不想再经历,但他不得不经历,因为那便是他最大的心魔,要想过去,就必须面对它。   “你借鬼斧和白羽,是打算摆两仪阵?”云空子挥了手,示意侍童把棋盘撤下。   雪迎夏却在那之前,白子敲落示意他再来一局:“不,我要摆四方阵。”   两仪阵相生相克生生不息,适合修炼适合渡心魔劫,甚至于适合调龙脉灵山之势,比如夏家灵山便因为山腹之中摆了个两仪阵,因此灵气万千年来,历经万劫而不朽,后来有了鬼斧与白羽镇住阵眼,更是如虎添翼,使其聚八方之灵源源不息。   但两仪阵却于渡雷劫作用不大,他摆阵法自然是为让蛇白能安渡雷劫,相比较下,四方阵更为合适。   相传,整个修真大陆便是存于四方阵之中,以东西南北为阵,固而不论阵中阵外历经多少风雨,哪怕历经雷劫、经过数代大能之战,修真大陆却永远不会毁灭。   而雪迎夏自然不用摆这种大阵,他要借西方鬼斧、北方白羽、南方金链、东方冰魄,还有正中不落的火鼎,来摆一个小的四方阵,护住蛇山,让一切风雨雷电都消散在蛇山之外。   到时候,什么九重天雷劫又有何惧。   “果然想的周到。”云空子陪着他继续落子,暗自摇了摇头,爱之一字真是叫人难生难死,偏生的自己是个无爱之人,这种滋味终其一生也体味不来。   这一盘棋终于恢复了两人独有的节奏,一子一子都落的极慢,随他天青云淡随他日落星稀,随他时间流逝。   “怎么又输了?”不可置信的皱了眉,望着棋盘上黑白子相互纠缠,不死心的又数过一遍,偏偏就是输了半子。   心里突然起了些不安感,站起身如凡人般来回踱步,这才突然想起:“他们怎么还不回来?”   眼神不善的看着眼前人,这家伙别是又耍什么花招,自己从前拿到鬼斧的时候,他硬生生抢去,说是鬼斧魔性太重,要用白羽化解,一扣就是一千年。   云空子很淡定,抬了头望了望天,这次这盘棋又下了三日时间,照理说早该回来了:“我们进山看看。”   两个大能要进山,那速度与夏紫重佐轻两人自然不同。   夏家家主笑盈盈的进了客室:“真不巧,我家紫重和你师弟佐轻又闭关去了。”   过去了百年时间,白依依还只是金丹期,但她容颜未改,依旧只有十六岁:“我百年前来的时候你说他们刚好闭关去了,这次明明都出关了,怎么我一来又闭关去了!”   夏家主含着笑不说话,她想见的是佐轻,两人确实是师姐弟,不论怎样佐轻并没有不见她的理由,而夏家更是没有阻止他们相见的理由,这一点白依依自己也清楚。   “既然如此那我们就不打扰了吧。”身着大红长袍的男子,连指尖都泛着红光,那是常年靠近火器引致,武跃吟风身为南方武跃家现任家主,却陪着白依依来访夏家寻人,不得不引人好奇。   白依依垮了脸,单手在桌上一捶,饶是那一身红衣再张扬,饶是他五官再俊逸妩媚,都抚平不了她此刻的失望:“不打扰夏家,然后再去打扰你吗?真是的,蛇山找不到了,连小师弟都找不到了,我到底活着干嘛啊!!”   “嘭”的一声,白玉石桌崩了一个极小的角。   “你活着看我就好了,”武跃吟风一手包住白依依的手,另一手极自然的环过她的腰,然后硬拉着人出门,还不忘回头对夏家主道:“桌子我赔。” 作者有话要说:  小剧场: 佐轻:小师兄你如此傲娇,早晚干死你! 夏紫重:… …(笑,抗走!行动为先。) 佐轻:饶命,我错了。 夏紫重:你求我啊。 最后~夏紫重:求我我也没说放过你,笨的! —————————— 昨天出去玩了所以没更_(:з」∠)_ 感谢 如愿君 的一个地雷乀(ˉεˉ乀)   ☆、我怕鬼啊   灵山之巅的洞府门前,雪迎夏面色十分不好,而后一马当先的进了洞府,看着挂了寻宝的牌匾忍不住嗤笑:“不愧是夏家,简单粗暴。”   半道上的石门并未关闭,两条身影一前一后,进入那团白光时,外间天都还没有彻底暗下。   白芒之中那一方世界,两仪阵旁散落了一些物件,偏偏夏紫重和佐轻不见踪影,就连原本悬在阴阳两极之上的鬼斧和白羽也没了踪影,空空荡荡的两仪阵上,白色灵气充盈流转,要不是还残留着鬼斧白羽的一点点气息,他都不能认定它们的确存在于这里过。   “这是怎么回事?”怒而转身迫上身后的人,恶狠狠的咬了牙瞪视着他。   云空子睁着眼,看着他白衣青丝尽数被怒气激化扬起,鼻尖与鼻尖的距离只差寸许,平静且也一点不心虚:“大概,被仙兵魔器收进去了。”   “你…”他这才想起自己要借的是怎样的东西,鬼斧本为西方魔修之物,他当年为了蛇白叛出雪家,拿到鬼斧时便知道那是一件怎样的魔器。   也是因为鬼斧魔气太重,而蛇白当时还能压制修为,暂在渡劫期还未大乘,他才答应,让这人将鬼斧带回夏家先行净化。   而白羽,是夏家仙器,但妨有灵之器,终其一生都在寻主,他怎会忘,他不该忘,来取灵器的,一个是夏家嫡子,一个是天运而生之人。   “你是故意的!”雪迎夏双目赤红,手上已不自觉的凝了气势,眼看着就要与他拼命。   “你怎的不好看看?”云空子说了这一句,而后身影一晃从他面前消失,再出现时已经是在本该放置鬼斧的阳极阵眼之中,微微低着头,扬了扬手。   只见地上本散落的东西一件件飘起,自动归纳齐整,佐轻原本穿着的白衣,叠好了落在他手上,上头还有佐轻原本的一些随着之物,包括发簪,包括储物袋,包括雪迎夏刻的傀儡符。   傀儡符原本是植入体内的,如今却掉了出来,雪迎夏双眸渐渐退去了血一般的颜色,微微闪动了一下:“你知道的,我怕等不起。”他好歹记得,那个天运而生之人,乃是他嫡亲弟子。   云空子飘落到阴极,夏紫重原本随身的物件一件件飘落到他手上,同样归置叠起:“不会太久的,你的宠物不是才刚刚晋升,依他二人的天赋,想来在分-身境界便能收服神兵出来了。”   “说的轻巧,”雪迎夏面色并没有因此好上多少:“好,就算我还等的起千年时间,你保证他们千年之内能出来,出来后会帮我?”   那二人才刚刚凝婴,从元婴到渡劫期,要经历出窃、化神、分-身、合体,对于常人来说,这期间哪个境界不需要数千年时日,他一句话就要再等他们升两个境界。   蛇白刚刚升入大乘,千年时日自然是等的起的,但这其间他不将一切安排妥了怎么安心,若是到时候再生出事故来…   “对自己徒弟也这么没信心。”云空子看他松了口,面上显出些笑意。   “夏家人一向狡猾,”雪迎夏面如寒雪,眯着眼瞪他:“其实我更想说,这次之后,你要再耍花招拖延,我就拆了你夏家灵山。”   云空子这次十分大度,不与他的胡言计较:“我保证,只要他们一出来,我便让他们前往蛇山助你们渡劫。”   两人对视无言,云空子才又加了一句:“摆四方阵所需五样法器,齐了?”   雪迎夏垂了眸没有回答,金链在南方武跃家,他一直与白依依有联系,那方他一点也不担心,倒是火鼎,数千年前被封在双子山,到现在还下落全无,不过他一早便让佐轻去水灵秘境拿银龙盆,倒也可以顶替火鼎,这也是他先来此处的原因,只要拿到鬼斧和白羽刃,火鼎若真寻不到也无所谓。   不过如今已是如此,这些事情他才不要告诉别人,现在不如先去拿金链,东西还不在手里,总是不安心的。   眼看着得了他的保证,就打算走了,云空子却及时的出声止了他的去势:“等一下,你忘了他们为何去找你的?”   冰魄金芒,不耐烦的瞪了他一眼:“你何时也为一个小辈上心?”   “给你一个机会做人情罢了。”   这句话一说,他当然更不开心了,他一个大乘期却还要给两个小辈做人情,心里是这么想,但是手上却已开始动作。   只见他抬手一招,从云空子手上的衣物中,飘出了一个戒指,而后金芒一闪,凤金金摇着满头金发甚是柔弱的揉着额头:“这地方真叫人不舒服。”   而后两人的双眼便对上了,雪迎夏黑眸冷寒面无表情,凤金金黄金般的瞳仁中,含着难过与柔弱,而后染上一点点欣喜:“我见过你。”   灵山上的灵气乃是聚八方而来,又被夏家数辈大能摆了各种阵法,也不知道怎的,就形成如今的阵势,让有灵的兽类初至此处会感到压抑不适,大概就好像突然之间太补了,反而会恶心的反应是一样的。   没有在意他能化人身,也没有多看他一眼,雪迎夏突然出手,直接穿透了他的胸口,而后一片金光便随着他雪白的指尖,从凤金金的身上被强制剥离。   凤金金觉得胸口处一阵锥心的痛,而后便失了所有气力躺在地上,已维持不住人形,化成金色的凤凰,闭上眼之前只想着:原来那便是金芒。   龙有逆鳞,凤生金羽。   龙之逆鳞在其背,生三片,一片万年修,   凤之金羽在其胸,生双羽,一羽渡百劫。   看着倒地的巨大羽翼,安静的闭上了凤眼,眼眸黯然了一下,而后抬起手在自己腕间一划,没有鲜红的血液,却让云空子清晰的看到,从他的胸口处,一道透明的银光迅速的窜上手腕,而后凝成寒冰。   “冰魄已经被我炼化,着实是没有了,这万年寒霜应该可以顶用。”所谓万年寒霜其实是他雪家修炼的一种功法,从出生起便开始修习,凝结他万年修为而成,不过他只取了一小片,但那一小片寒霜,至少也要折损他数百年甚至千年修为。   云空子难得的有些变了表情,真拼啊!   雪迎夏不理他,将两样东西扫过去,而后看了他手上的衣物一眼,最后还是走了,只留下一句:“别忘了你的保证。”   云空子低了头,脚步一动便站到小凤凰的身侧:“可怜的小凤凰。”   衣服之类的摆放在阵旁,宠物戒指的光芒一闪,将小凤凰收了进去而后带出了洞府。   最后站在灵山上看着狼藉一片的仙殿:… …果然,还是低估了他的脾气。   雪迎夏原本是不想的,他对着佐轻遗落在外的东西,明知道里面一定有银龙盆,他都忍住了没直接带走,出了灵山打算先去看看依依,结果发现就他这一上山的功夫,夏家府宅里已经没有白依依和武跃家人的气息了。   不论怎么想,都和云空子脱不了干系,所以便拆了他的仙殿,就当做是给自己先收点利息。   其实仙殿也没大毁,不过是掀了几片瓦,断了一根真龙柱,还有门前那四只可怜的白蛟修为倒退了不少,如此罢了。   还没有小凤凰可怜呢。   雪迎夏回蛇山,又去召回白依依,而云空子将药引交给夏丹,然后便去照顾可怜的小凤凰,而小凤凰和蓝胖子,都还陷在恶梦之中。   此间之事都无需尽提,且说佐轻与夏紫重,明明手刚触及两把利刃,便突然脑袋一昏被引入其中。   夏紫重这边还好,风和日丽山青水秀,只除了光溜溜的身体,让他觉得很是无语。   抬眼眺望,高山之上有一柱白光,想来这里应该是白羽刃所筑幻境,而那柱白光自然是白羽刃所在之地,虽然对自己赤条条光溜溜的样子很无语,好在这里也没有别人,于是便就这样向着那座山去。   而佐轻那边可没那么好,要问他此生最怕的东西,有一样肯定是鬼,当他见过不少鬼影鬼火之后,他来到这里,然后他才知道。   什么见的多就能克服恐惧,那都是鬼话。   一睁开眼,就发现自己身在一片阴森恐怖的密林之中,四周是枯败的林木,那枯枝像一只只鬼的触手,而那树干则好像一张张鬼面。   “啊!!!”在枯树上突然晃动人影的时候,佐轻终于忍不住尖叫出声。   “啧,你不是修士吗?怎么还吓的尖叫成这样。”   树上挂了吊死鬼,这时候正用苍白的面孔对着他,那吐出的长舌头就是佐轻尖叫的源头,而这个声音却是从另外一边传来的。   “啊!!!”佐轻的尖叫声还没停下,一转头又是一声尖叫,然后手腕一翻:“破…”祟?下半个字卡在了喉咙里,看着眼前那个打扮的和黑无常似的男人,再看了看自己的手。   没有符纸,没有袖子,没有储物袋,然后他终于发现自己赤条条的,连头发都是披散的,身上什么都没有,甚至于连蓝胖子所形成的蓝纹都不见了。   “蓝胖子!!”犹不死心的喊出口,如果声音不是那么颤抖的话。   “你怕什么?”蓝胖子没有回应他,那个长的像黑无常的男人却眯着眼看他,披着一头黑发,一身黑衣明明是全黑的,佐轻却觉得那都是血渍染成,就好像他左半边脸上那血红的纹路。   其实那…东西?长的还不错,当然这只是指另外半张完好的脸罢了,可他偏偏欺身上前,抬了佐轻的下巴,用那半张恐怖的脸对着他:“你怕什么?”   他又问了一遍,佐轻发觉他那半张脸的纹路都漫延到盯着自己的那只眼睛里了,于是他更害怕了,瞪大着眼睛结结巴巴的吼着:“我…我怕鬼啊!!!”   “啧,”那男人也不知道什么变的,语气嫌弃的要死,偏偏脸上还一味的毫无表情:“谁告诉你我是鬼了。”   佐轻没了声响看着他,然后眼珠子转到一边,枯树上现在不只挂着吊死鬼,树下还有一个,像是一头撞死的人,正满头满脸血的看着他。   再看那个男人的一半脸,佐轻大有一种,虽然不知道你怎么死的,但你一定死的很惨的感觉,觉得自己都快哭了,决不是悲天悯人,而是吓的。 作者有话要说:  话说,我这辈子怕的东西也不多,独独怕鬼,容易自己吓自己哈哈哈哈哈… 有些东西啊,就是明知道他是假的,可就是克服不了_(:з」∠)_   ☆、真鬼假鬼   青山碧水在眼前,一抬头便可见那一柱白芒,隐隐还能窥探到,那白芒之中确实有神兵的气息,跨步往山上走,行至山腰却突然停下,看了眼不远处的白光,再转回头望去。   脚下青山依旧,可耳边分明还能听到犀利的惨叫:“佐轻?”心里突然觉得一紧,自己入了白羽刃的幻境,若没有猜错,那人恐怕是陷入鬼斧的幻境之中了。   白羽刃好歹是仙器,可那鬼斧… …   他突然有点后悔没有自己去取鬼斧,那人,定是遇到危险了,鬼斧与白羽刃相距不远,说不定两者幻境也能够相连,那刚刚那声惨叫?   夏紫重终是放弃上山,转而向着惨叫声传来的地方而去,提气纵身跑的相当快。   ——————   另一处,那半面人终于放开佐轻,离他稍远了一点,而后右手一抬,只见鬼斧巨大的身形出现在他手心之中,尖长的指甲缓缓松开,再握上斧柄:“你怕?我教你杀了他们。”身形一晃斧刃划过半空。   一声凄厉的惨叫声突破长空,鲜红的血液溅出,而后落在那个男人身上,佐轻眼睁睁的屏了呼吸看着,他不知道为什么鬼会有鲜液,他看到那鲜血染上他的衣襟、眉眼,然后,消失不见,就像是被吸食了一般。   除了刚刚的记忆,似乎没有其它东西,可以去证明,刚刚树下的那个鬼,又或是人?它的存在过。   直到鬼斧的斧柄落入手中,佐轻才微微皱起眉头冷静了下来,这一切太过诡异,这里,这个男人,全都很诡异,他突然想起自己是怎么来到这里的。   看着手中如有实体般的鬼斧,缓缓的抬眼,几不可察的勾了下唇角,双手握上斧柄斧刃朝上,手起斧落只要一瞬之间。   那穿着黑衣的男人发出犀利的嚎叫,而后消失不见。   空间开始逐渐扭曲,如鬼面般的树干拧成一片,带着枯枝白鬼一起消失,再定睛看时,身处之地已经不是头先那片森林,而是一处他较为熟悉之地。   凝婴府,灵山半崖凝婴府的最里层,佐轻认真的看四周围的一切,与当日离开之时丝毫未变,最里层的洞府点着一盏灯,召告着里面有人在闭关。   缓缓行至府门前,石头磊砌的洞府依旧简单而直白,瞳孔不自觉的放大,看着里面的人惊讶的忘了呼吸:“小师兄。”   一身华丽繁复的黑衣长袍,龙眉凤目微敛,转过头来:“你回来了。”声音平淡的就好像,佐轻不过是去了趟茅房。   “小师兄,”难掩的喜悦涌上心头,佐轻手上还扣着鬼斧,此刻却是毫不犹豫的丢下,进入洞府手撑着石床靠近他身边:“你没事吧。”   “没事,”夏紫重眉目微闪,而后看着地上的鬼斧:“捡起来。”   佐轻退开了稍许,而后想起自己什么都没穿,面上一红又贴了上去:“小师兄,借件衣服呗。”   夏紫重果真拿了件黑衣给他,而后再一次叫他将地上的鬼斧捡起。   虽然小师兄今天好像有点不开心,不过佐轻觉得能够见到他真是太好了,于是也不计较他的态度,捡起鬼斧径自交到他手上:“我拿着不方便,你收起来吧。”   原本一直面无表情的人突然发出暴怒的声音,尖长的指甲掐住佐轻的咽吼:“该死,你知不知道什么是魔兵之魂,兵在人在兵毁人亡,你岂可随便将它交与他人。”   “咳咳,”抬眼看着眼前的小师兄,又或者说,是顶着小师兄面孔的男人,一手猛力的将他的手尽量松开一些,勾了唇冷笑:“魔兵?果然,你是鬼斧的器魂吗?”   “你一点都不惊讶?”一贯的面无表情,只是那一半脸开始覆上血丝,如同鬼手压上的印记,从脸侧一点一点的侵蚀上去,直到血丝入了眸,就连那眸中瞳仁,都像是一张血丝形成的鬼面。   对于小师兄,自己怎么可能认不出真假,佐轻松开拉着他的手,感受他指尖的力道,面上的冷笑收了起来,两人对峙:“鬼斧又不是我自愿收下的,有本事你掐死我啊。”   “你以为我不会?”那半张可怖的脸对上他的面容,偏偏还能看出一点夏紫重的样子。   暗自聚力,在这一句之后,原本垂在身侧的手,已经揍上他的脸,一拳把人挥开,紧接着鬼斧跟上,再一次将那人对半切开:“混蛋,敢把小师兄的脸弄成那副鬼样子,你去死吧。”   这次连惨叫声都没有,被劈开的男人化做黑烟消散,佐轻便明白,他根本没死,上一次也是装的。   空间再次扭曲场景切换,原本的洞府变成了一个山青水秀的世界,而脚下是通往山上的路,山顶一柱白光直入天彻,白光之中坐着一个人。   倏尔间白光退散,天上乌云聚集隐有雷光,狂风吹起,身上黑衣片片消散,佐轻又成了那副赤条条的模样,乌云掩盖晴空,偏偏他眼力所及,依旧能够看清,山上坐着的那人,一身白衣繁华青丝飘扬,抬头观天之时,从脖颈处似还能看到他身上满布的伤痕。   他所穿的是那天上山时的衣服,那眉那眼,就连那钻入衣襟的疤痕,都丝毫没变。   “小师兄,”佐轻低唤了一声,而后看着天上乌雷落下,而夏紫重一点准备都无,依旧仰着头看着,终于耐不住大吼出声:“小师兄!”   脚步声起,近乎于跌跌撞撞的往前,不顾那似在渡劫般的雷鸣,跑了几步又突然停下,闭了闭眼低声呢喃:“假的吧,差点又被骗了。”   “假的吗?”突如其来的声响,身侧不知何时停了一个人,半边脸上满覆血丝身着黑衣的男人,他头发披散着,侧着头看佐轻。   假的吗?佐轻看了看他,又看了看山顶的人,突然有些不敢确定,闭了闭眼,不确定又如何,只要确定眼前这人就好了。   手中紧握着斧柄,瞬间近身手起斧落,变成两半的人影,低着头像在看自己被腰斩了的身影:“啧,真够凶残的。”   佐轻眯着眼啐了一口,人影消失,但此处景像却并没有如头先那般转换,仅仅是乌云消散了,山顶上原本坐着的夏紫重站了起来,转过身看他。   虽有青丝长,但却遮掩不了,他赤条条的身姿,佐轻脸红了。 作者有话要说:  本来想晚上更的,然后…还是先更一章,短短的于是晚上还有一章。(在半夜,不要等!) —————— 话说,其实【鬼斧白羽】这个副本的重点就是~赤条条的~●v●~好羞涩   ☆、神魔幻境   一半山体,那样短那样长。   人在山中只有一个小点,就如同大树上的夏蝉,毫不起眼,然而他们四目相对,偏偏能看清彼此所有细节。   眉眼间似有情意流转,佐轻略不好意思的捏了捏自己的脸,而后向着他行去,好在虽然所有物品都消失了,但本身修为还在,没有了风雨阻挡,不过数息,两人间的距离便缩至数米之间。   佐轻看着那人面无表情的脸缓缓笑开:“果然,又上当了啊。”   “该死的,你就不能有一点新意吗?”佐轻/夏紫重。   一样的地方,相互之间无法相视的两人,他们却在这一刻说出了相同的话语。   夏紫重看着眼前的白衣男人:“装的再像你也不是他,别费劲了。”   黑丝成白发,眸色化银芒,那人容貌化作原本模样,而后身影消失,空地上白芒一柱,莹莹白光之中一把利刃:“还不明白吗?你走不出这座山的。”   白刃悬在半空,他现在却不想去取,在听见惨叫声时,他毫不犹豫的转身想去寻佐轻,没走多久果真遇上了,然而,那个佐轻是假的。   而后,那个男人现出真形问他,为何不先取白羽刃,夏紫重没理他,直接往山下去了,事实上,他是怕取了白羽刃便离了幻境,他怕他出去了,佐轻却一人被困在鬼斧之中。   不知何时,对那个傻瓜的在意,已经远超所想。   然而,他终于还是回到了这里,明明是一路往前,却好像在原地转圈,再次遇上的还是假的。   只不过这次他消失在白光之中,而后白光中的利刃变幻了形态,叫他的心脏不由紧缩,那是一把剑,剑身四尺通白,剑柄刻龙纹书二字【绝神】。   不自觉后退了一步,再抬眼,眼前的人正一身戾气的握着剑直指他的胸膛:“夏紫重,你个邪魔滥杀无辜,我今日便要替天行道取你性命。”   “夏紫重,下地狱去吧。”冷声啸喝,当空一剑袭来,寒芒破开九天,仿佛还能听见呼呼风裂之声,仿佛还能感觉到自己被剑气破开了胸膛。   “佐…轻…”   那人意气风发的脸犹在眼前,一身白衣厚重而繁华,他微微勾着唇,眼中闪烁着胜利的光芒,手中一把雪白的绝神剑,剑刃上还闪着寒芒。   这副模样,便是他重生多年来的恶梦,最终,还是要死吗?是宿命,逃不过的宿命。   青山绿水变换,身在灵山之巅,眼中所见是碧空万里,而后蓝天变得朦胧,一切都化作了空泛的白,再转灰,到了最后竟是如坠入地狱般黑暗。   “你以为我会爱你?”   “你可真是个笑话,在同一个地方跌落两次的神,你配当神吗?”   是谁,在他耳边轻笑呢喃,带着讽刺带着尖锐冷寒。   “修仙?你只能下地狱夏紫重。”   夏紫重,是说我吗?   紧敛的眉头抽动,眼眸睁开,眼前人今生前世一般模样,清俊的眉眼唇如薄柳,似在诉说他的无情。   眉间黑气隐隐泛出,似要与这周围的黑暗一同堕落。   ——————   “我说你到底想怎么样啊?”走到一块大石旁,将鬼斧往身侧一戳,弯下腰狠狠的吹了一口气,而后蹲在那旁边一手靠着石头,开玩笑,他还光着呢,光屁股坐在石头上,那得多难受。   退去了夏紫重的五官容貌,血丝爬上半脸,白衣转成黑袍:“你真就毫无执念?”   佐轻眨巴眨巴眼睛看他,这一番下来,再加上如今天色大亮,他倒是一点也不怕了。   “你,”黑衣男人有些气怒:“你知不知道有多少人想要鬼斧?!”   “那你收回去吧,说的我多想要似的。”将身侧的斧头一拨一甩,便扔到了他的脚下。   “神兵魔刃在手,你竟如此轻视。”   “这不叫轻视,”佐轻毫不在意的翻了翻白眼:“我这叫敷衍、无视。”   “人怎么可能毫无欲念?”黑衣男人怒眉倒竖,逼至佐轻眼前,他这才看清,他的瞳仁中果真有个鬼脸。   “我收了你,你把我放出去。”佐轻很认真的抬眼看他,看他一张面瘫脸,气的眼睛都要冒火了,撇开眼不去看那吓人的眼眸,声音清晣而不屑:“我当然有欲念啊,我想见我小师兄。”   血丝退下,容颜易改。   “假的就是假的,”佐轻转过头懒得看他:“别以为顶着一样的脸你就能变成他了,一眼就能认出来了好嘛,死面瘫。”   青山秀色,黑衣被风吹的凌乱,竟只觉无言以对,干脆扫了石面坐到他身侧:“你们都出不去的。”   佐轻不理他,嘟着嘴转过头,明显的使着脾气。   坐在石头上的人身影逐渐变淡,天色突然暗下,等到佐轻反应过来的时候,天已经完全黑了,呼呼风响甚是吓人。   枝桠交错之间,传出沙沙声响,佐轻一抬头,吓的直接跳起:“你个不要脸的。”原来,场景又换回了他刚到时的样子,刚刚那一抬头,他看到的便是那个吊死鬼。   苍白的脸,长长伸出的舌头,然而已经不像那时候般恐惧,至少没有惨叫出声不是。   缓缓而无力的往前走,手上还不忘拖着那一把鬼斧,斧刃抵在地上,留下一道泥沟,直到天上下起了雨。   他又撑起结界继续往前,那样的漫无目的。   真是,完全想不明白,若那个男人是鬼斧的器魂,那他到底留着自己干嘛?不论考验合不合格,都该有个了结才是吧。   更何况,自己哪来那么多时间陪它虚耗,师父还在等着我们回去,大师兄也还在等着我,真是,叫人暴躁。   天空闪过一道惊雷。   “暴躁就对了,”黑衣男人又突然出现,长发扬起黑袍慢张:“这里,便是你的内心世界,你看看你有多黑暗,这才是真的你,解脱吧,解脱了你就可以带着我一起走。”   “带着你一起走,走去哪,”斧刃磕上石子发出轻响,雷雨落下打的满地泥泞:“解脱?”   “对,解脱。”尖长的指甲抚过自己的面颊,而后点上他的眉心。   佐轻瞬间向后退去:“你要做什么?”就算他表现的再过无害,他也决不会将那种脆弱的地方,交付到他指下。   “呵呵,”明明在笑,脸上却依旧毫无表情:“心有执念何必修仙?不如,陪我入魔来的痛快逍遥。”   果然,魔器便是魔器,想要教他嗜杀,想要教他怨恨,佐轻淡淡然看了他一眼:“你觉得我有哪点像是会入魔。”   雨滴突缓,而后像是被人从半空中收回,空气中留下他一句:“那便试试。”空间扭曲变换。   深黑幽暗的洞府,全身赤-裸的人站着,看不见周围的一切,手中鬼斧已失,他就好像被关在一个黑屋子里,佐轻抬了手,小小的火球在指尖凝起。   “我从来没有想过,你个自作多情的青蛙。”耳彻,夏紫重寒凉的声音响起。   “假的,不听。”轻声应了。   火球的光亮之中,小师兄侧着身,飞扬的眉下一对凤目无情的扫过:“我爱你,我又不是脑子坏掉了。”   佐轻闭了眼,火球术收起,可是耳边吵吵嚷嚷的声音一点没停。   “我以为你是猪,没想到你是癞蛤-蟆,也不看看自己的样子。”   “长的丑就算了,也好意思出来瞎溜达。”   “我会喜欢你?骗你的,猪!”   “这么多年没见,除了白了一点以外,果然一点没变,还是那么笨。”   “从前跟猪一样蠢,现在跟猪一样笨。”   “真是,”佐轻咬着唇,最后竟是忍不住发笑,睁开眼看着眼前,飘来荡去的人影:“该死,你这只窥探人心的魔。”这些原本让他难过的话语,再一次被提及,偏偏用的还是小师兄的声音,不过,其实也并不是很难过,因为我把这一切当□□-语来听。   “说了你少自作多情,我恨你,我不喜欢你,从来没有喜欢过你。”声音冷寒残忍,飞扬的怒眉近在眼前,   心脏处一疼,胸口却已被利刃刺穿。   佐轻低头,看着自己光果的胸前一把长刀只剩了个刀柄,刀柄斜斜弯下如同飞羽,再抬头,眼前是夏紫重无情的眼,眉心处还有隐隐黑气。   “恨我吗,现在想做什么?”夏紫重握着刀柄,看着他的眼睛问他。   “假的,不恨。”红唇变的苍白,可吐出的话语却异常清晰,这个魔,还要他恨,他偏不,小师兄怎么可能杀他,幻境罢了。   “幻境?假的?疼吗?”   接连三个问句,加上他微微勾起的唇角,佐轻胸口疼的差点忘记了呼吸:“疼。” 作者有话要说:  曾经不记得在哪里听过这样一句话,同一个地点同一个时刻,如果两人不约同的说出同一句话,则表示他们灵魂契合,会一辈子在一起。O(∩_∩)O PS:欢迎正式进入【鬼斧白羽】的升级副本时段。 然后佐轻被夏紫重捅死了,于是此文完结!凸(`0′)凸什么鬼~   ☆、灵魂构建   疼,痛入心肠,而后变得寒凉。   就好像整个人不小心坠入冰窟,被无边的黑暗所笼罩,直到忘了呼吸,也忘了疼痛。   身处于黑暗之中的人,睁了眼,却还是与瞎子无异:“这是哪里?”他无声轻问,漫无目的的飘来移去。   赤条条的身体,如无实质的青丝,佐轻伸出手,目光透过手背看着地上躺着的人:“我死了?”属于自己的躯体,胸前并没有伤痕,只是安静的躺着,肤如玉脂发如绸缎,偏偏脸色苍白。   如若要问,一个人飘在半空中,看见自己死的光溜溜的时候,是什么感觉,佐轻会告诉你,什么感觉都没有。   灵魂,好像少了身体便没了感情,无知无觉也无欲无求无爱无恨,黑暗,也便只是如此,还不如,下地狱呢。   好无聊,佐轻在这个黑暗的空间里不知道渡过了多久,身体依然是那样,没有腐烂也没有生气,他看着那个身体,都看腻了。   站起身,终于再次飘荡而去,他告诉自己,我不想呆在这里了,可不可以给我一点阳光。   黑暗中出现了一点白,好像是突然出现的光亮,佐轻毫不犹豫的飘过去,投入白光之中。   白茫茫的一片,抬了手,天上突然透下金灿灿的暖阳,指尖手背几近透明,眯着眼看去,整个人就好像被镀了金光,不是外面的一层,而是整个灵魂。   他想,如果可以看见自己的话,自己现在是不是就好像金色的天使?   脚边突然荡开涟漪,身体悬在半空之中,俯身看去,白雾消散了些,脚下是一片静湖,湖面上倒映着金色的自己。   “原来,灵魂有影子啊。”他轻声的呢喃,声音里无悲无喜,眸中有一点迷茫:“好像还少了什么。”   金光璀璨下,背脊处的金光突然汇聚,就好像正在勾画,艺术家手下的名作,在湖面上完成,精致的男人微微侧了头,一双金色羽翼张开。   “不好看。”清润的声音,在这静湖上传开,闭上眼昂面朝天,金光退散翅膀消无,静湖缓缓化作白色迷雾,除了天上暖阳,其余都已消散化回虚无。   闭着眼,他想着世界应该是什么样子,脑子里突然回忆出很多很多年前的画面,高楼大厦车水马龙,脚下是一条水泥路,眼前应该是某某个小区,还要有人来人往的繁华之景,比如穿着裙子的女人,和穿着西装的男人。   睁开眼时,他发现自己站在繁华的街头,旁边有十字路口,对面横行马路后面,是一个水果摊,到处都很真实,除了自己,身影虚晃着在街头流浪。   整个世界,寂静无声。   不应该的,佐轻找了个椅子坐下,没有人看的到他,走来走去的人也毫无灵魂:不应该的,如此喧闹的大街。   他想着,然后耳边传来声响,汽车正在鸣笛,对面马路上两人打着招呼,路上行人微笑,买水果的大妈给完钱硬要再尝一个,红绿灯咔嚓咔嚓的倒数秒数。   有了喧嚣,世界好像不那么无聊了,那么,到处逛逛吧。   佐轻飘荡着离开,穿过马路,走过大桥,从河道底下飘过,坐上最高的建筑顶端,他突然想要看夕阳,而后太阳移至西天,彩霞如练。   虹霞暖光镀了云彩远山,佐轻看着,似乎柔和了面色:“很美。”   天完全黑暗下来,升了最亮的星辰与圆月。   这个时候,或许会有几个吸血鬼,跳跃着来到眼前。   想像力冲破天迹,他在构建着这个世界,虚无或者真实?那都无关紧要,他只是想要找点事情来做。   吸血鬼来了又去,他看够了月亮继续看暖阳,他想看日出,又想看夕阳,天便亮了又暗,阳落了西沉,世界一直美好。   偶尔的领居吵个架,偶尔的天空下个雨,偶尔的趴在窗口,看外面云卷云舒,偶尔的刮了风下了雪堆个雪人,偶尔的路面结了冰被人们刻成冰雕。   他想,如果天上有十个太阳,会不会出一个后羿。   他想着嫦娥吃了仙丹飘然离去,他想着悟空坐在汽车上去西天取经,他想着山海经里的穷奇是黄是白。   等到他把能想的都想过一遍,已不知是过了多少年,有了很多有趣的记忆,这个世界在他的想像中胡乱的变化,他时常看着它发呆发笑。   好像有了一些情绪,从什么时候开始?   坐在公园的长椅上,看着一个大妈抱着小孩,手上是一本图册,里面是这些年来出现过的怪物,配了图写着详细的资料。   佐轻看着那个孩子脸上天真的表情傻傻发笑,突然想到,自己好久好久没有与人交流了。   一垂眸再一抬头,那小孩一脸天真的看着他:“大哥哥。”   看了一眼他手中的图册,张了几次嘴,才发出声音:“你害怕吗?那些怪物。”   “不怕,”小孩摇了摇头:“那些怪物不害人的,它们只是出现,然后消失。”   佐轻抿着唇笑了,可又不知道说什么好,这一切都是他的臆想,他知道的,他构建的这个世界,只是一个虚无的产物,他想一天两个小时,或者一天两百个小时,都可以实现。   他想要出现什么,甚至想听什么人说什么话,做什么事,也都可以实现,突然,有点厌倦了呢。   “大哥哥,你为什么没穿衣服?”   一走神之下,便听到了孩童天真的问句。   时间静止,高楼大厦化作流光,人影逐渐消失,世界再次归寂空茫:或许,可以睡一会儿。   闭上眼,身下就是巨大的软床。   “大哥哥,你为什么没穿衣服?”   梦里,传来了一句童言,眉头猛的一皱,思绪回笼。   “真是一个美好的梦境啊。”   耳听着一句感叹,佐轻坐起身,发现自己身在黑暗的空间里,但他能看到,身侧有一把巨大的斧子,斧刃上刻着兽眼,斧柄上花纹繁复,还有一个奇异的像是鬼头般的东西。   “鬼斧。”佐轻瞪着眼睛,手拍上自己的胸膛,冰凉却有心跳,刚刚的一切,像是一个很长很长的梦境:“我怎么了?”胸口有点疼有点难受。   “你不记得了吗?”黑衣黑发的男人,脸上半面血丝,他坐在鬼斧旁边,天空突然亮起了一些,四周鬼气森森,枯萎的枝桠交错成伤。   这副景像让佐轻又想起了,他变成灵魂之前的事情,他被小师兄一剑穿透了心脏,很疼很疼。   “为什么在那种情况之下,你也没有一丝怨恨?”男人好像很迷茫,瘫着脸,半面创伤的红丝依旧恐怖。   “为什么要恨,”佐轻站起身,拍了拍屁股,皱着眉头:“喂,真的不能给件衣服吗?”   “你很爱他,可他那么伤害你,还杀了你,这都不足以让你怨恨?”半面人抬起头,惘然没有听见他后面那个问题。   佐轻低了头,想明白了为什么自己灵魂状态下,会有那种能力,死亡不是一切,而是鬼斧的能力,它让自己在痛苦之中进入心境。   就好像灵魂出窍一样,灵魂进到心境之中,所思所想都会实现。   一般人含着怨恨而死,醒来之后大概想的第一件事就是报仇,于是梦里就会变得黑暗,就会和自己的生死仇敌斗的你死我活,就会满心怨恨的入了魔。   可偏偏佐轻记得一切,却什么情绪都没有,在黑暗之中他觉得无聊,他想要阳光,他想要羽翼,他后来甚至构建了整个世界,可他依然毫无怨恨,他想要的世界太美好,没有杀戮没有黑暗,甚至于没有报复与嫉妒。   他知道那样的世界不完整,可他乐此不疲的做着,他觉得有些意思的事情,在那个过程中,他渐渐拥有了属于人的情绪,很淡却也是温暖的。   直到最后那一句:你为什么没有穿衣服?   他做了很多很多的事情,却唯独忘了要给自己着衣,他突然清醒了过来,他想起了他该有的情绪,担扰和爱意。   雪迎夏对于蛇白的爱意,自己对于小师兄的爱意,还有徐恩对于大师兄的爱意,他无法再沉睡下去,他要起来,就算已经死了,他的灵魂也要回来看看。   看看小师兄是否还好,看看雪迎夏和蛇白能否安然渡劫,看看大师兄能不能等到小金丹。   佐轻看着那半张恐怖的脸,微微笑了笑:“你呢?又是为什么入的魔?”   “因为,我叫鬼斧。”鬼斧,魔器之魂,被鲜血浸染,被万千条怨魂诅咒,怎能不入魔,不入魔又怎能称为魔兵。   “果然是器魂啊。”   “兵魂,”鬼斧抬了下眼,以表达对他无知的鄙视。   “兵器也是器。”佐轻不服,而后看着他道:“反正我是不可能入魔的,就算,就算刚刚杀我的人真的是小师兄,我也不会入魔,死心吧,认不了主也放我走。”   入魔的人,便不能单纯的称之为人了,因为会迷失自我,从此心生怨恨,很容易便做出报复全世界的事情来,而佐轻,他做不来那样的事情。   “抱歉,不能让你走。” 作者有话要说:  小剧场: 佐轻:我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梦。 夏紫重:我也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梦。 佐轻:可是梦里没有小师兄。 夏紫重:… …可恶,为什么我的梦里都是你!?_?   ☆、灵魂出窍   “抱歉,不能让你走。”   佐轻怒了,难不成收个兵器都还有强买强卖的?   却听他又接着道:“我也是被困在此,并不自由。”他自己善是如此,又如何能够帮的了他。   佐轻眼神不善甚至于咬牙切齿,双手叉腰恶狠狠的瞪着他:“什么叫不得自由,你怎么把我弄进来的,就应该怎么把我弄出去,搞了这么久,你现在告诉我你没办法,要不要打一架啊?!”   鬼斧那张面瘫脸微微转了一下,从上到下的看过去:“你打不过我,鬼斧的能力,是噬魂造梦。”   的确,想想这些天来的事情,虽然看起来自己好像没落下风,可要真打起来,至少自己有可能死掉,而他却是不会死的样子。   “想要离开,只能够寻找白羽,白羽的能力才是空间转换。”鬼斧垂了眼,说出了一件相当惊人的事实:“我就是被他困在此处的。”   “白羽,白羽刃?”瞪大了眼睛,而后咧了嘴:“这样的话,是不是就表示我可以见到我小师兄?”自己进入了鬼斧的幻境空间,那么他便不能不怀疑,小师兄该是进入了白羽刃那里,如果两者是相通的话,那么相见也不过是早晚的事情。   看过佐轻迫不及待的样子,鬼斧的那张面瘫脸都不满的狰狞了几分:“别高兴的太早,白羽那边我感觉到了魔性,很重的魔性。”   魔性?小师兄。佐轻丝毫没有迟疑,几乎是一瞬之间,便想起了原小说里的夏紫重,原著里他入了魔,最后被主角佐轻斩杀,大师兄写的同人,虽然没有完结,但设定里,夏紫重依然入魔,甚至会更加疯狂死的也更惨。   蝴蝶的翅膀已经扇了很多下,剧情早已被龙卷风刮的乱七八糟,可是,万一呢?   白羽刃乃夏家仙器,本身有净化的作用,它不可能会有魔性,那附了魔的,只剩下了小师兄,思及此处佐轻几乎是急躁的扯了他肩头的衣裳:“告诉我,怎么过去。”   “如果我认你为主的话,一旦发挥出鬼斧最大的威势,自然能够劈开两界相接的墙壁。”鬼斧闭了眼:“不过我已不打算认你为主。”一个干净的灵魂,不配拥有魔兵。   倒是那边那个,快要入魔了吧,该死的白羽,如果是来自己这边,早就完全入魔认主出去了。   佐轻暴躁的走来走去,什么吊死鬼撞死鬼,现在完全忘光光了,他甚至跑到枯木旁一棵一棵探查过去,他急切的想要离开这里,他急切的想要找到小师兄,阻止他。   一定,要来得及。   “其实你也不用太着急,”不知道是哪一根弦搭错了脑筋,他难得的开口安抚:“白羽乃正宗仙器,可以抑制魔性,所以那个人不会入魔的,最多也就过的悲惨一点。”   “什么叫悲惨一点?”佐轻一手倚着树干神情严肃。   “就是痛苦点罢了,大概死不了。”鬼斧那张半脸虽依然面无表情,但此刻还是能让人感觉到,他垮了脸语气里尽是冷漠和不满。   也不知道在不满些什么,佐轻只觉得自己倒是越加难受了,想想从前,想想小师兄那一身的伤痕,难道自己又只能,眼睁睁的让他独自一人再承受一次吗?   “听说人类的灵魂,可以挤压到任何空间。”鬼斧觉得自己大概也出毛病了,可能是与白羽呆在一起的时间太久,他竟对眼前的人产生了同情:“缝隙就在这里,能不能过去,就看你自己了。”   “这里?”佐轻看着四周围,明明一直没有变过,枯枝依然像鬼的爪子,树干也依旧像鬼脸一般难看:“灵魂?”   人类的灵魂,像梦中一样,可以掌控一切吗,还是就单纯的挤压过去?   不论如何,都得试上一试,佐轻找了块平整些的石头,这次也顾不上光屁股好不好坐了,白花花的腿-交缠叠放,两手放于膝前。   入了定,内窥灵府,白色的灵气正在滋润元婴,明明刚刚凝婴,此刻看来元婴却早已五官分明,都看的出来自己的样子了,那模样就好像凝婴之后已修炼了数千年。   不过这时候他可来不及多想,元婴即已大成,自然可以试着灵魂出窍,只要成功达到出窍期,将身体暂放此处,自然可以过去寻找小师兄。   思绪挣扎着离体而出,身体的感觉却越来越沉重,等到佐轻站在自己的对面,才发现灵魂出窍竟比想像中容易许多。   眸光飘移,偷偷的瞧了一眼黑衣半脸的男人,自己就这样把身体留在这里,真的安全吗?可就算不安全又能怎么办。   思虑再三,最终还是转身去寻找所谓的缝隙,成为灵魂之后,感观似乎更为敏锐,他尝试着像梦里一般去改变周围的事物,果不其然的失败了。   他闭上眼,感知着这个世界,然后他发现不远处有一道黑白交错的屏障,想来就是鬼斧口中所谓的缝隙,走上前,指尖轻触,他正思考着该怎么过去。   灵魂就像是突然被强大的吸力纠扯住,还没来得及多想,已经被强制挤压,然后拧做了一道流光钻入缝隙。   身体静止,视线恢复,看起来与另外一边并没有什么不同,只是少了阴森的枯木,四周依然是黑暗的。   “佐轻,不…不会的。”   一声声压抑的低吼传来,佐轻怔愣了一下,立马向着声音传来的方向飘去。   黑暗过后是一阵强光,银白色的锁链扣压在青年原就残破的身体上,黑色流光被压制住,青丝凌乱的垂在胸前,赤-裸的身体上满覆鲜血,整个人被锁链层层绑覆,扣在一块巨大的白石上,看起来惊心动魄却有着奇异的美。   “小师兄!”目眦欲裂地上前,抬手掀起他额前的发,只见他闭着眼,似在梦中,口中呜咽着发出一声声低吼。   “小师兄。”两只手拍上他的面颊,可惜还来不及做其它事情,只觉得灵魂再次受到挤压,被一阵强大的吸力扯走。   一愰神之后,他已经回了自己的身体:“这是怎么回事?”声音痛苦的低吼,眼前脑海,都是那个在受苦的人。 作者有话要说:  好累,今天不想码字了,话说…真的要开始收尾了,大概全文25万字完结。 这本感觉码的好辛苦,因为数据太虐人了。QAQ争取在九一左右就完结了吧,总觉得也没几个人看。 十月份开新文【搅来搅去】。   ☆、谁的救赎   再次打坐入定,灵魂挣扎着想要离体而出,然而越是紧张激动,便越是难以成功,坐在石上苦恼的紧皱了眉头,抚着额感受心脏处传来的疼痛。   不行,不能就这样枯坐,强迫自己闭上眼一次次尝试。   “出窍的时间长短与灵魂强度有关,不能够强行剥离,灵魂离体时间太长,有可能就回不来了。”鬼斧坐在一旁,看够了他的焦急,好心的开口提醒:“你在梦境里成功的筑炼了灵魂,所以才能这么快达到出窍期,但毕竟第一次离体。”   所以时间才会那么短吗?:“那为什么现在不行?”他急需再次去找小师兄,他要救他,他不能眼睁睁的看他受苦,一想到他全身赤-裸的被锁链绑缚,一想到他身上的血渍,一想到他眉头紧皱痛苦的模样,心脏就好像被剜了一刀,缺失了血肉,疼痛的不能自己。   “灵魂需要身体的滋养。”鬼斧说了一句,连眼睛都没有睁开。   佐轻看了他一眼便明白了,这是让自己静下心来修炼,等到休息够了,自然可以再次出窍。   虽然他如今很静不下心,但若是就这么放任自己干着急,只会浪费更多的时间,佐轻不得不强迫自己入定,强迫自己不去想太多,然后让灵气在体内飞速游走全身。   等到魂魄再一次成功离体,佐轻来不及高兴,以最快的速度挤压进缝隙之中,而后向着那处白光而去。   灵魂飘荡的速度就如同一阵风,毫不犹豫的冲入白光之中,止步在夏紫重身前,小师兄依旧被白色的锁链缚着,低垂着头,身上有被捆绑着,挣扎而出的血迹。   “小师兄。”小心翼翼的唤了一声,而后揪扯起他脚边的锁链,银白的锁链大概两指粗细,看不出什么材质,一牵动下便发出叮叮当当的碰撞声。   “呀!”两手绑缚在锁链两端用力拉扯,银链发出的白芒更甚,似在与他对抗,明明不是十分粗壮,但却异常坚固,佐轻使尽力气也无法对它产生丝毫损害。   事实上灵魂状态下的他,连将锁链拉起都显吃力,更何况是扯断。   做不到,但他怎么甘心,目光落在半透明的手臂上,手臂上的锁链随着他放松下来的动作,而收敛了寒芒。   突然觉得有有如实质般的目光正在看过来,抬起头果然对上了小师兄睁开的眼,还没来得及高兴,却已被他眼中浓重的恨意惊骇。   “小师兄。”锁链叮当落地,佐轻胸口郁结的气愈加的难以舒缓。   “噹!”锁链挣动的声音,骇了佐轻一跳,却见小师兄眼中泛着黑气,原本好看的眉眼纠结狰狞着,竟如同失去了理智的野兽一般。   “小师兄,”再顾不上其它,身子便贴了过去,隔着锁链抱着他,似乎是锁链冰寒的冷透了灵魂,佐轻声音微微颤抖着:“看着我小师兄,我来了我在这里,告诉我发生了什么事?”   双手被缚,他却在看到佐轻的时候挣扎的更加厉害,被他用力抱着依然不肯停止挣扎,从他身上微微泛出的血迹,便能看出他心中的不甘:“佐轻。”   沙哑的声音响在耳彻,深切的恨意让佐轻心中难以抑制的疼痛,却听他接着说:“我要杀了你,杀了你!”   “小师兄,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你爱着我的,你爱着我的你记不记得。”双手贴上他的面颊,与他对视,痛苦的冲着他嘶吼,却再一次被他眼中浓重的恨意所刺痛,佐轻从未想过,有一天会看着他入魔,会在他眼里看到毫不掩饰的杀意。   “我恨你!”夏紫重看着眼前的人,咬着牙吐出了一句,明明是肺腑之言,却不知道为什么有点难受:“佐轻。”就是眼前这个人害的他如此凄惨,就是眼前这个人诱的他一次次入魔。   他说:我恨你。佐轻可以当做他认不出自己,可是他说,我恨你,佐轻。   他还记得自己,可是那眼里没有爱意,那里有浓重的恨的,恨的咬牙切齿,恨不得食其血肉。   佐轻深吸了一口气,然后发了狠的朝他咬了过去,就对着那含着血丝的嘴唇咬,舌尖探进去,不顾阻挡,不留余地,哪怕他挣扎着,让两人口中都是血腥的味道。   他依旧不愿放手,一手环住他的肩,一手扯着他的长发,愤恨的咬着他的唇瞪着他的眼睛:“不许,我不许你恨我,你可以恨全天下的人,但不能恨我,不能!”   咸凉的液体,滑过脸颊,透明的体-液落在他的胸前,然后化开消失不见,佐轻从未想过,自己会有这么难过的一天,明明只是一缕魂,可看到他充满恨意的双眸时,却好像有了身体,偏偏那身体还被人无情的挖去了心脏,疼的狠。   眼前的人,突然变得更透明了一些,夏紫重呆呆的看他,看他眼中的泪光,想起了一些事情,在凝婴府里,他小心翼翼的贴上来,偷偷的亲吻自己,一触即离却饱含情意。   心绪突然稳定了下来,眸中的黑气逐渐消散。   “小师兄,等我来救你。”苦笑一声,而后被拉扯回去,这次坚持的时间长了很多,甚至在离去前还能有一点预感,让他来得及与他道一声别。   “佐轻,”链锁挣动,夏紫重眼睁睁的看着那人消失不见,心焦的大声喊他的名:“佐轻。”   “原来如此。”   冰冷而毫无情绪的声音,吸引了夏紫重的目光,银发银眸一身白衣:“果然,解铃还需系铃人。”   “你放开我。”夏紫重抿着唇,声音不大却带着怒气以表达他的不满。   “什么时候心魔除尽,什么时候放你。”银眸抬起对着他微微一弯。   夏紫重气的简直想咬死他,明明是他使计让自己入魔,现在还摆出一副,我全都是为了你好的模样给谁看?   “别这样,我真是为了你好。”果然很不要脸的说出口了。   白羽全身笼罩在白光之中,而后脚步轻缓的走到他面前:“你看,这一切真的发生的时候,你还是会入魔,要不是在我这里,你早已堕入魔道。”   白光一闪,钻入他的胸口,脑海中又开始重复恶梦,不同的是,这一次他用心告诉自己,拿着剑对着他的人,不是佐轻,不是。   “真的不是吗,你好好看看。”白羽的声音响在耳彻。   夏紫重睁了眼,面对的是意气风发,偏偏对着他一脸冷酷无情的佐轻,他执着绝神剑当空劈来,他说:夏紫重,你下地狱去吧。   每一个动作,每一个细微的表情,他都记得一清二楚,就连自己魂飞魄散之时的痛苦,都一般无二。   一次次重复的恶梦,直让他的精神再次濒临崩溃:“为什么,为什么要这么做?”如若想让他入魔,根本不需要绑缚,如果没有他强加干预,自己如今应该已然完全成魔。   一切烟尘散去,黑暗之中白羽站在他的面前:“你看看你自己这污浊的心境,我这是在为你除魔。”   “除魔?”夏紫重冷笑,如果不是他,自己根本就不会入魔,不会被心魔所噬,更不会如此痛苦难受的被他困在这里,日日夜夜的受此折磨。   “自然,”白羽半点愧疚都无,一脸的正直:“你来时还未真正入魔,所以我引你入魔,不先成魔如何除魔。”   “强词夺理,我本该无魔。”夏紫重控制着自己,不让自己冲动的一掌劈死他,因为他根本劈不死。   “你心魔深种。”白羽化作白色流光散去:“如若不是我,而是在渡心魔劫的话,你敢说自己不会入魔?”   再抬眼时,两人已经从心境之中出来,夏紫重沉默的转过头垂了眼,原来这就是他的心魔,设想之外却也情理之中。   他不在要求解开锁链,他在等,等到那人觉得他确实已经心魔尽除的时候,等待,佐轻来救赎他。   ————————   佐轻一次次的灵魂出窍而来,一次比一次呆的时间更长,有时候小师兄一直在昏迷,有时候他会用满含愤恨的眼看他,有时候又会满目温柔。   佐轻会难过会伤心,但是他也清楚的认识到,小师兄正在越变越好,他清醒的时间也越来越多,这里的清醒指的是神智。   这一日他又过来了,满含爱慕的抚过夏紫重的脸:“小师兄,我来救你出去。”   夏紫重睁开眼一脸的疲惫,却对着他微弯了嘴角。   白羽是个变态,创造出来的时空,经常胡乱的逆转重合,在他以为自己适应了某种情景的时候,却又要接受更沉重的打击,让他如今十分的疲累毫无精神。   佐轻在他的耳髻厮磨,而后起身后退,抬手划破指尖。   夏紫重看着他蹲在地上的锁链旁,用鲜血绘画符咒,突然的有些心酸,他怎么会把人弄混,他怎么会怀疑他的用心。   他觉得自己终于明白,上辈子为什么有那么多女人爱他,这样的一个人,被他爱上是多么幸福的事情。   额上沁出冷汗,鲜血一丝一划的带着灵气留在地面上,越来越繁复越来越触目惊心,佐轻却很开心,面上带着一丝丝欣喜。   “佐轻。”   听到他的呼唤,佐轻抬了头弯起眉眼:“小师兄,很快很快就能出来了。”他用尽心力想要救他,可偏偏只有灵魂能过来,气力不足扯不断锁链,眼睁睁的看着他苦熬,他甚至都不知道是谁将他绑缚在这里。   他有猜想,应该是那把白羽刃,但他猜不透这其中的原由   ,他多么害怕,怕有一天他过来了,而他却不在这里。   他甚至不敢去想,若是小师兄不在,那会是离开了还是死了,这么久以来,他想了许多办法,他甚至在回到身体中时,给自己画了满身符咒,可是灵魂一离体,他才发现根本带不过来。   灵魂不是实体,他没有鲜血,他没有足够的灵力去支撑术法,他唯一能做的就是陪着小师兄,然后努力修炼。   直到现在,他终于可以分出一魂一魄炼制化身,分神化身一成,便第一时间来这里救他。 作者有话要说:  这不是囚禁捆绑paly~ —————— PS:说在一起以后就以为虐完了的,有木有觉得,自己果然还是甜甜萌萌哒~乀(ˉεˉ乀)   ☆、情话绵绵   繁复的符咒画了满地,刻画的一笔一划都附着灵力,连绵不断,明明已经快要到达极限,却总能一笔接一笔的画下去。   他神情认真,他却心疼的不能自己:“别画了佐轻,挣不断的。”他拼尽修为都挣不断的锁链,凭借符咒真的可以解的开吗?他不敢抱任何的幻想。   额上细细密密的汗水滑过脖颈,佐轻头都不抬的回道:“可以的,先解开这一条,至少能够好受很多。”   以血为咒,使符力强上很多,繁复的破壁符将他脚下那一条锁链围在当中。   佐轻站起身指尖一点灵气飞入符中阵眼,瞬间金光乍起,直击锁链上的一点,金光击上锁链,晃得人不由的眯上了眼。   “佐轻!”   白光之中只听夏紫重暴发出一声怒吼,而后银白的锁链突然节节碎裂,白发银眸的人不知道从哪里出现,立在半空之中看着正在暴出威势的人轻声感叹:“怎么这么快?”   “小师兄。”佐轻低呼一声顾不上其它,如飞蛾扑火一般冲上前去,却被白羽半路拦下。   “别过去。”冷冷清清的一句话。   而后四周空间扭曲偏转,洞府四壁,黑白两色交融,竟是回到了两仪阵前,夏紫重站在阳极全身暴虐着黑色气息,双眸中满是邪恶的魔气。   佐轻缓缓转头看了白羽一眼,而后推开他扑上小师兄,一把将人抱住。   原本绑缚的银链已经寸寸断裂,白羽的面色苍白了不少,一挥手,所有断裂的银链尽数消糜,化为流光隐回他身上。   赤身裸-体乌发黑眸,小师兄瞪着俯在胸前的佐轻,像一只暴怒的狮子,胸中有一个声音告诉他:“爱是最噬魂的毒,趁他现在毫无防备杀了他,就再也不会做恶梦了,再也没有人可以利用他来诱惑你。”   “修真之路本就残忍,你看他的样子,他哪一点配的上你?”   一句句一声声的敲入他的脑海。   “小师兄,我把你救出来了,你看看。”佐轻拍了拍他的面颊想要唤醒他,却只换来他无情的冷眼。   “他不是你救的,你快离他远点。”白羽焦急的怒吼,第一次暴露了情绪:“想不到他这么快渡心魔。”   “你说什么?”两仪阵阴极,一阵黑光流转,佐轻赤条条的立在那里,手中一把巨大的鬼斧,鬼刃处的鬼眼,红光正缓缓收敛。   他本还在鬼斧的幻境之中,等在裂缝的另外一旁,在看到他们竟成功脱离了,便毫不犹豫的与鬼斧达成约定,劈开幻境脱身而出。   白羽看看这边,又看看那边,两个佐轻长的一模一样,这才恍然大悟,怪不得那人的实体可以过来,原来只是修了一个与本体一模一样的灵魂化身。   原本修士修炼化身,就是为了能修炼的更快,又或者是为了换一个身份,以期做些原身不方便做的事情,因此化身多少会将修士原身上的不完美再次完美化,甚至有些人修出的化身,会与原身的长相天差地别。   然而佐轻修这个化身只是为了方便见小师兄,他怎能允许自己以另外的音容身份去见他,因此分神化身便与自己长的一模一样,分神化身只有一魂一魄,且注入了太多的情丝与怨念,因此他不聪明,他脑中只有一个念想:救出小师兄,不论在任何情况之下。   “他在渡心魔劫。”白羽微抿着唇提醒。   佐轻一愣,而后释然。   做为一个主角的正牌小攻,武力值那必须是比主角受要高那么一点点才行,主角都已然达到分神化身境界,那么小师兄达到渡心魔劫而后顺利晋升,也实属正常。   白羽看他还呆呆的看着,终于忍不住再次开口:“你还不让他离开。”谁知道夏紫重能否安然渡过心魔劫,更何况渡过心魔劫后,还要再渡雷渡,这期间不论哪个时期都相当危险。   佐轻知道他所说的他,指的是自己的化身,化身心有执念又不聪明,不过本体的话他自然会听,然而,佐轻怎么舍得这个时候离开。   眼见着夏紫重抬头看了过来,眼中黑气愈来愈甚,似乎马上就要真正入魔,再顾不得其它,将手中鬼斧收入储物袋中,而后飞身而去:“他不聪明,因为我也不聪明。”   一左一右禁固住小师兄的左右两侧,一手按着他的肩膀,另一手牵扯着他的手腕,直直的看着他唤他的名,以期来唤醒他的神智。   这种时候最正确的做法,应该是在他周身不远处设下结界,等着他安然渡过心魔,又或者是成魔。   然而佐轻半分都不想等,更不想听天由命的去赌那一半机会。   眼见着他似乎又要暴躁起来,抬手覆上他的眼:“小师兄,我在这里,我永远都在,永远不会伤害你,哪怕你当真入魔有违天地之大道,哪怕你坏的天地不容,我也决不背弃。”   白羽看着那边三人,最终身体化做流光,隐入夏紫重的胸口,直直坠入正在翻腾的丹田灵海之中。   赤热的火焰流光,天空中电闪雷鸣,夏紫重赤条条的站在火焰上,对面站着一身黑衣的自己,威势强大,天上紫雷霹雳,突然有一道白光透射进来,带着一声低低的轻响,犹如有人正在轻声念唱,仔细一听,才惊觉那一句句全是爱-语。   看着那个白发男人隐入小师兄的胸口,才猛然惊觉,刚刚那个男人应该是白羽刃的器魂,白羽刃本是仙器,有正魂之能,佐轻倒是不担心会对小师兄有什么害处。   一句情-话说完,夏紫重身形一动,而后却是安静了下来,佐轻抿了抿唇放开手,正对上小师兄的眼,泛着黑气缓缓的转头看着身前两个一模一样的人,好在其中的怨恨似乎收敛了些,换上了一点迷茫。   微转了下-身压在他的身前,分神化身合-体成一,从正面抱着他,掌心压着他的脸让他正视自己:“小师兄,你告诉我你为何恨我?”   他上辈子写过太多情话,这时候说起情话来,更是不要钱一般的往外抖。   “你说啊,我对你那么好,你也说过你喜欢我的,难道只是哄哄我而已?我不信,我不信你不把我放在心里,那你为什么要用如此残忍的目光看我?   你知不知道,你看我的每一眼,都好像在残忍的割剜我的心脏,可我依然想要你看我,哪怕你凶残的想要杀我,我也想要你看我,你看看我,然后醒一醒,等你彻底清醒了,然后告诉我为什么,又或者,如果我不死,你心魔难消,那么我依然愿意为你而死,只要你告诉我为什么?”   只要你告诉我为什么?   赤条条的身体迎着白光,看着那边黑暗中的自己:“为什么?”   一身黑衣的男人一步步走来,目光落在他身上满覆的伤痕上:“你忘了?”这一句声如天籁,却又好像从地府之中传来,寒凉的毫无感情。   黑暗之中,突然又出现了一个身影,就如同亲身所历的一切,又一次在眼前缓缓重来。   陆无双站在他身前,对他说:“对不起,我不能与你结成道侣。”然后转身投入他人怀抱。   那一段时间,他当上了夏家家主,却不知是谁传了闲话。   “要说这夏家也是四大家之一,那夏家主却连自己的女人都护不住。”   “不仅是他的女人,那夏灵珊也是与夏家主一块长大的。”   “四大家里原本夏家是最风光的,这换了一任家主却成个笑话了,要说这年轻一辈,那佐轻才是当之无愧的第一人。”   “那佐轻也是好福气,那么多女人心甘情愿的跟着他。”   “你看,你没忘。”黑衣男人站在他的身后,低声的在他耳旁开口:“我就是你,你就是我,我们都没忘。”   场景再次转换,夏家灵山渡劫期的某座洞府之中,自己如疯了一般的撞击洞府,而后全身覆满黑气,入魔,杀人,所有正在灵山闭关的夏家子弟,全部死于非命,从此以后,暴躁疯狂,升入大乘重伤了太-祖爷爷还将其囚禁。   “不…”夏紫重低吟。   可是身后的声音告诉他:“这是你犯下的罪过,你赎不了,你只能继续沉沦堕落。”   “不!”暴怒的转身将其推离。   场景却再一次转换,佐轻持着绝神剑站在他的身前:“夏紫重,今日一战,我定要为枉死之人讨个公道,不除魔誓不成神。”   “怎么样,到现在你还在犹豫什么?接受我吧,接受我你就可以杀了他,从此以后再也没有人可以阻止你,再也没有人能够胜过你。”一身黑衣的人,将他团团抱住,黑气一丝丝的渗透。   长相相同,两个都是自己,一个赤身裸-体毫无能力,一个穿着黑衣,全身魔气疯狂肆虐,他们要合而为一了,魔气正在侵蚀。   天空中的那一道唯一的白光,却带来了一句又一句的情意绵绵的话语。   “我知道,我本应该去爱很多人,可当有了你,我发现除你以外的任何人,都不重要了。” 作者有话要说:  做为一个主角的正牌小攻,武力值那必须是比主角受要高那么一点点才行。 话说:佐轻如此认得清自己的受位,我该说你什么才好。 佐轻:/(ㄒoㄒ)/~~这绝逼是失误啊!! —————————— PS:昨天本来应该更的,但素没有码完,今天还早,我继续码字,晚上可能还能有一章。 再PS:接受我晚来的祝福,情人节快乐乀(ˉεˉ乀)爱你们。   ☆、两仪阵前   “一切的温柔缠绵,我上辈子想要的蜜饯,包括这辈子我的一切,都可以抛弃,只有你,是我命中注定的归宿。”   “不论这年轮真假,不论这世界是否真如虚构,我只要你陪着我真真切切。”   佐轻一字字一句句,从最初的我爱你,说到无言,然后看着小师兄的眼渐渐平静,四目相对,似乎是那一句句情-话起了效用。   于是抿了抿唇,搜肠刮肚的继续道:“如果你愿意,我就钟爱你,如果你不愿意,我还是要爱你,因为你已铭刻在我心底深处,斧挖不去风吹不散。”   他的音容相貌,直直的投射进对方的瞳仁之中。   “他爱我,其余都不过是过往云烟,一切都还没有发生,一切都还来得及改变。”微微张开臂膀,怀中似乎抱着一个人。   黑暗的空间里,满是魔气的夏紫重被驱离,不满的咆哮:“你还要继续被他骗下去吗?”   赤条条的身影一晃,他能感觉到自己还抱着佐轻,可是脑海里已经没有了他的身影。   不过七、八岁的少年躺在黑暗之中,身上满覆细碎的火焰与雷电,身体上满是疮痍,苍白的唇颤动着,这里原本的话语一字字深入灵魂:天若不亡我,我必翻天,仇恨乃绝境中最好的良药。   可偏偏深仇大恨之中,溶了不知从哪里传来的一句句情-话。   那苍白的唇颤抖着,却是呢喃出一句:“我不恨你。”   眼前迷雾一寸寸被剥离,他怀中果真还抱着那个人,最终四目相望着盈盈笑开。   他说:“这世上只要有你,哪怕天地翻覆万物枯竭,我也决不离去。”   爱-语还未落下话音,而后一把匕首却抵上他胸口。   夏紫重低头垂眸:“还在心境里吗?这心魔好厉害。”   他说:“遇见你,是命中注定,爱上你,是情非得已。”   匕首的利刃捅破皮肤,鲜红的血液伴着疼痛。   “初见时,你欺我辱我,我忍你笑你,再见时,你欺我笑我,我忍你爱你,你的爱如天迹流星,璀璨迷离,可我却愿将当你心中暖阳,只盼你永恒不落。”眸中的深情似浓墨一般难以化开。   “我爱你,如那海,深不见底,如那溪,永不停息,如那风,丝丝缕缕,密密绸绸。”一句句,一字字,却伴着利刃,像要将那蜜语甜言刻在他心里,每说一句,匕首便入肉更深一分。   “你还不悔悟。”有人在他耳边怒吼。   夏紫重看着胸口涎落的鲜血,轻皱了下眉头,而后抬手将怀中的人抱的更紧,胸口疼的厉害,他却将那利刃视作无物:“不悔,如若这是真的,我愿意。”闭上眼眸,微微低首。   佐轻只见他微微勾了唇角,眼中清明了许多,而后却突然一皱眉再松开,又将自己抱紧了几分,最后闭了眼低了头。   双手环过他的脖颈,胸膛相贴,感受着两人心脏的鼓动,感觉他似乎是醒了,泪水终于夺眶而出:“小师兄,我爱你,哪怕天堂地狱都永不放弃。”喉口酸涩的厉害,可情-话依然不停。   “嗯。”   胸口处痛苦的感觉渐渐消失,一切黑暗都被剥离,唯一的亮光化作白芒落在内府灵海之中,变成了一柄利刃,紫红色的灵气纠结着交缠上去,灵气滑过白羽刃相互滋养。   夏紫重轻应了一声,过了许久,又听了他许多情话,这才睁开眼看着眼前的人轻笑:“哪来的小子,这么多甜言蜜语。”   佐轻一愣,而后抬头四目相对,一个泪流满面,一个满目柔情。   “小师兄。”佐轻看着他眸中黑气已经尽散,哽咽着唤了一句,顿时那些蜜语甜言都咽回了喉咙里,却是不知该说什么了?   “嗯?”夏紫重眨了一下眼,拇指轻拭过他的面颊,而后低首晗眸:“我爱你,哪怕天堂地狱都永不放弃。”将他给的情-话抛了回去,一语毕,双唇相触,咸苦的泪水逐渐消溶在甘甜的汁液中。   合上双眸,双臂却不由的收紧,恨不得要将眼前人揉进身体里,如若不是两人体魄都异以常人,只怕都要将对方捏碎了不可。   就如同本能一般,相互吮吸啃咬,交换着心跳、甜汁与爱意,不知过了多久,脖颈相交,再也难以顾及其它,拥抱着对方,掌心中是滑腻的皮肤,交换着彼此气息。   忘却了所处的地方,所有的声音都变的遥远,只有两人的心跳,汇成绝响,相互凝望,眸中只有彼此的身影,身体下方独属于男人的地方,火热而紧密的贴在一起。   尴尬,却不想分开,都能感觉到彼此的呼吸愈加沉重,佐轻面色通红:“小师兄。”全身灼烫的难以自持,看着小师兄的眼,轻声唤他却不敢有其它的动作,双手贴着他的腰,暗暗的吞咽口水。   夏紫重低头再一次噙住他的唇,早已没了苍白,双方都只剩了红艳的颜色。   不知是谁的指尖先碰上对方的,感觉到彼此越来越混乱,肢体纠缠着,青丝缠绵,佐轻似乎是被跘倒了,于是小师兄便顺势将人压在身下。   不知此间混乱持续了多久,等到彼此身上布满滑腻的汗水,各自在对方的腹部肌肤上添上浊白的体-液,两人先后停下混乱的情思,彼此紧捱着喘息着停下呻-吟,享受□□过后的余韵。   夏紫重看着身下的人,在他唇角再次印下一吻,而后转身躺平,却依然舍不得放手,便顺势将人揽在怀中压在自己胸前。   两仪阵上黑白流光依旧轮换,两人躺在阵中又歇了许久,夏紫重看着怀中的人,心中满是感动,和难以消散的满足感,蹭着他的额发,难得的轻声细语:“谢谢你,佐轻。”   “小师兄,小师兄。”佐轻趴在他胸口上,手贴着他的心脏一声一声轻唤他的名。   “嗯,我在。”他启唇回道,声音很低却不容质疑。   这一句温声细语的回答不知等了多少年,佐轻终转过头,细细的看着夏紫重的眉眼:“现在,可以告诉我为什么吗?你的心魔。”   这么久以来,他无处次的问他,为什么?为什么你那么恨我?然而却没能得到一次确却的回答,心里早已隐隐约约的有了猜测,但却一点也不敢确定。   看着佐轻的眼,夏紫重的唇抿成了直线,微微颤动着,过了一会儿,似乎才终于下定决心,眸光中晦暗不明:“我…我比常人多了一生的记忆。”   佐轻微昂了下巴抬着眼看他,心中闪过万千思绪,又想起蛇山中那一处百無禁忌的洞府,这意思难不成,他也是穿越的,又或是…夺舍重生?不会,若是那般选了一个胎儿夺舍岂非太残忍。   却听小师兄又接着道:“我上辈子,活了三千多岁,一朝身死修为尽散,却是又成了个婴孩。”   三千多岁,似乎不可能是自己那个时代的人,难道:“重生的?”   佐轻侧目忍不住惊呼,而后想到了什么,小师兄那般恨自己,难不成是因为:“上辈子是我…杀…害死了你,所以你才重生的,然后就,那么恨我?”杀那个字说的异常艰难,终是换成了另外两个字来表述。   夏紫重点了点头,却已经释然了,弯起嘴角亲了他一口:“这辈子不一样了,我爱你,哪怕你再杀我一次,我也爱你。” 作者有话要说:  那什么,两更君来了,大声告诉我~~甜不甜~~乀(ˉεˉ乀)么么哒~ 如此纯洁还被锁章,简直不能更虐。/(ㄒoㄒ)/~~ PS:主CP应该没有虐了,但是!上次说过会有一个人离开,所以… 小虐会HE,还是可以放心哒~   ☆、渡劫雷劫   听到他的话,佐轻只剩了满心的感动,而后趴在他的胸口上,犹豫了许久,终是开口:“其实,我也不是真的这个佐轻,怎么说呢,我也比常人多了一生的记忆。”   夏紫重捧着他的脸,眸光纠结的狠。   亮晶晶的看着他,努力的组织语言:“应该说,我也叫佐轻,不过这具身体原先却并不是我的,我生活在另外一个世界,你可以把它当做是六界之外的某个地方,然后我破碎虚空而来,又借着这个身体,借尸还魂了。”   穿越什么的,大概是听不懂的,用借尸还魂来说应该也没有错吧,佐轻再一次感谢这是一个修真的世界,而不是普通的古代,否则的话还真是难以解释了,相对来说,夺舍和借尸还魂这样的事情,大概更容易让人接受。   “六界之外的某个地方?”夏紫重的重点果然不是借尸还魂。   “嗯。”猛点头,他想和他解释一切,想要两人相互坦诚,这样的话,大概就可以消了小师兄的心魔了吧,哪怕他渡过了心魔劫,但佐轻可不想让他把上辈子的人也当成了自己。   “事实上,我在这个世界醒来的时候,这个身体已经有七岁了,而之前那七年我是一点记忆也没有的,也许我并不是他,至少不是上辈子妹子无数,然后还伤害了你的那个人,对吧。”   夏紫重是重生的,在听他所说的情况,大概经历的是《轻霸天下》的世界。   “嗯,仔细想想你和他除了长相之外,其它地方的确有很多不同。”夏紫重轻笑着将人搂紧,突然觉得很好笑,困扰了自己几千年的人,事实上早已从这个世界消失,而自己却困在心魔之中难以解脱。   “那么,你以前那个世界是什么样的呢?破碎虚空而来,你当时的修为一定很高吧?”破碎虚空是传说升仙之后才能有的能力啊,只不知他怎么落成这副田地要重新修行。   佐轻颜色一红:“其实不是的,我当时也就二十岁,我们那边的人与平常凡人并无不同,只是…”   两人躺着相互搂抱着,佐轻给他解释什么叫穿越,跟他说自己从前的世界,将以前宅的时候,看过的小说电影当做小故事说与他听,与他分享从前遇到的人与趣事。   “对了,大师兄!!”他突然想起来了,猛的从地上蹦跳起身,而后一眼就看到放在两仪阵旁的衣服,想不到衣服上连一粒灰尘都没落,动作迅速的开始往身上套。   “该死。”夏紫重一皱眉,懊恼的在第一时间伸手,却刚好扯住了他的衣角,顿时“嘶啦”一声,虽然并没有用力,但已经不知放了多少年的衣裳,早已经尘化的脆弱不堪,当即便变成了两截。   沉默,佐轻抬头对上小师兄明显不悦的眼,伸出舌尖舔了舔唇:“其实,大师兄和我是一个地方的人,所以,他可以算是我在这世上唯一的亲人了,不知道他…”还在不在?!   渐渐低落下去的声音,让夏紫重觉得有些心疼,原本酸溜溜的情绪也就下去了,挤到佐轻身侧,看着他情绪低落的样子,抬头揉了揉他的发顶:“从储物袋里再拿件衣服才能出门,手上这件,都不知道放多少年了。”   “嗯。”听话的取了衣服穿上。   两人各自穿戴好,虽然不吃醋了,但夏紫重还是别别扭扭的表示:“就算大师兄是与你同一个世界的人,但现在你已经有我了,要是再花心的话,小心我把你心脏挖出来。”   佐轻任他牵着自己的手,随着他出了两仪阵,台阶一路往上似乎通向天迹毫无尽头:“当然了,我永远是小师兄的人呢,说好的,天堂地狱都永不放弃。”   头也不回的人,将身体挺的笔直,面色冷冷清清甚至比平时还要冷漠上几分,偏偏那已然束起的长发下,微红的耳朵忘了隐藏。   “该死的,你不是笨蛋吗,哪听来那么多情话?”夏紫重红着耳朵,羞恼了。   意识混沌的时候还没有太大的感觉,这个时候两人正正经经的说着这样的话,对夏紫重这个几千年都没谈过恋爱的人来说,果然还是略不好意思。   佐轻也是个小处男啊,但俗话说,当一个人害羞的时候,另外一个人必定会变得厚脸皮起来,于是佐轻很不要脸的表示:“那是因为我遇上了你,于是便想用世间最美好的话语来赞美,是你给了我灵感,你是我所有的情绪,为了哄你,我能想出这世间最优美的词句。”   声音轻轻缓缓的,带着情真意切,直到转身看到他眼中的揶揄,小师兄才惊觉自己上当了,他完全是故意的,然而脸上不自然的神色,已经调整不回来。   “啧啧,太恶心了,秀恩爱小心死的快!”   不知不觉已经到灵山之巅的洞府门前,站在眼前说话的是一个中年大叔,不算很眼熟,但那气质容貌依稀可辨,正是头前才提起的大师兄,淮清。   “你也是我心中最美好的存在,这世间根本没有任何词语可以与你相配。”低沉的嗓音,深情的眼眸。   淮清转身毫不犹豫的,将学着人家说情-话的徐恩一脚踹开:“靠,学什么不好,恶心谁啊你!”   于是本应该温暖感人的会面,在还来不及惊讶感动的时候,已经被恶心的只剩了囧囧有神。   四人相对无言,认真的相互看过几遍,最后还是佐轻扑到了中年大叔淮清的怀里:“你没事了?”   “嗯,没事了。”淮清目光温柔的拥了拥他:“你们倒是一点没变。”   还没来得及叙旧呢,洞府外突然便暗了下去,隐隐传来风声和雷电的轻响,佐轻和夏紫重这才想起,小心魔劫之后,便是渡劫期雷劫。   “你们快走。”夏紫重毫不犹豫的一挥袖子,将人送出百丈远,自己则立在洞府旁看着天空。   乌云由四面八方聚集而来,来势比以往所渡雷劫凶狠的多,大概是本在山腹之中没有被雷劫探寻到,如今一出山顶,便开始聚集了,速度也比往常要来势汹汹。   原本夏家渡劫灵山分为不同的层次,只是这时候已经来不及再下到渡劫那一层去另寻洞府,夏紫重直接席地而坐,从内府之中召出白羽刃,如轻羽一般的刀身,直直插入身侧的地上。   佐轻在百丈外忧心忡忡的看了小师兄一眼,而后也只能无奈的拉着大师兄和徐恩的手,又退的更远了些,直退出了灵山到仙殿上方才停下。   引渡雷劫,六道,一声一声倾天怒响,一道一道金刃由天劈下。   这时候,来不及寒喧,佐轻知道,小师兄一定会没事,毕竟连心魔劫都过了,这六道雷劫没理由过不了,可即便如此,也不能排解心里的担扰。   金刃划破长空,落在白羽刃上引至全身,让身体经受雷电的洗礼,耳听着轰轰雷响。   等到六道雷降完,天上乌云散去,他还来不及动作,云空子已经先一步上了山。   夏紫重是被云空子抱下来的,全身焦如黑炭奄奄一息。   夏紫重的宫殿后院房中,云空子将人安放好:“本来想让你们一出关便去蛇山,如今看来只能等紫重好了再去了。”   佐轻瞪大了眼睛趴在床边,用指尖戳了戳他的脸:“小师兄没事的吧。”   “洗筋伐髓说来简单也没什么危险,但却痛苦的很,你们好好照顾他吧。”云空子留下这一句,而后便离开了。   他们一定有许多话说。   召唤了蓝胖子,发现它果然毫无精神,每次自己进阶它都这样,虽然不是大进,但佐轻也是习惯了。   只好自己动手,给小师兄清洗,看着他褪了一层皮,然后好生生的躺在床上,这才回身去问大师兄的近况。   他都不知道自己,在鬼斧之中,修行了多少年。 作者有话要说:  QAQ我错了,我要继续戒小说了,一看就停不下来,所以昨天到今天只更了这么一点。   ☆、再见师父   徐恩已经是元婴中期的修士,大师兄也已然达到金丹巅峰。   原来当年自己与小师兄进灵山之后,云空子他们在仙殿中久等不回,便就上山看过,而后雪迎夏提供了药引,夏丹很顺利的炼出小金丹,及时救回了奄奄一息的淮清。   这之后淮清顺利凝成金丹,内府重修,如今眼看着凝婴在即,便借灵山凝婴府闭关,事实上在身体恢复之后,他们便一直住在夏家,等着他二人出关,算了算时日已经过了近千年。   “前日听到山腹之中有所动静,我们就上山巅去等你们出来,你们却拖了那么久才出来。”淮清的笑容里含着调侃,就好像在说,你们在那里做了什么坏事呢?   佐轻忍不住送了他一个白眼:“别乱想,只是小师兄渡心魔劫耽误了而已。”   “只是渡劫?”满眼笑意都盖不住他眼里的揶揄。   双腿-交叠坐于床侧,佐轻抬了抬下巴,示意淮清看他自己身后。   徐恩一副温柔忠犬的模样别提多碍眼,大师兄当即转移话题。   两人闲闲的聊着,直到佐轻的指尖被人捏住,转头去看,小师兄又出了一身的汗,皮肤像是失水了一样干枯皱起,眉心纠结的拧做了一团。   “你照顾他吧。”拍了拍佐轻的肩膀,淮清带着徐恩回山上闭关。   全都是男人,哪怕经历了生离死别,再见之后也没那么多矫情话好说,感谢之类的更是谁也没提。   佐轻只能任劳任怨的照顾好犹在昏迷的人,洗筋伐髓,并不是说出口的那么简单,它需要一个过程,就好像蝰蛇脱壳,又像是虫子破茧成蝶。   一切的污秽随着体-液排出体外,身体上的肌肤一寸一寸干裂,看着挺恶心的,可每每洗干净后,又觉得身体比原先好看上许多。   夏紫重没几日就醒了,不过他假装自己毫无力气,整个人靠在佐轻的身上,低沉着嗓音:“我要洗澡。”   摆出巨大的浴桶,佐轻叫出蓝胖子放水,而后抬手用灵气烧之,使得水变得热腾腾的,佐轻这几天侍候小师兄侍候的很熟练,二话不说就开始扒他衣服,扒完了还能把人抱进去。   “这种感觉真恶心。”夏紫重用指甲点着胸口的一块疤,拨了拨,结果结好的痂就掉了下去,差点没把他自己给恶心吐了。   “我看你要不就一整天泡水里得了。”小师兄有洁癖,特别是自己在他身边的时候,他还睡着时,自己早晚给他洗一次,可今天早上他醒了,这才中午呢,已经洗了三次了。   要知道洗筋伐髓就是脱皮,过不了几个时辰就得换一身皮,佐轻指尖抚上逐渐淡下去的伤痕:“我觉得我都快成贤妻良母了,一天得帮你洗多少次澡。”人家渡劫闭关,都是等洗筋伐髓完之后才回来,那一整个人都得换身皮囊,中间哪有的澡洗。   夏紫重握了他的手:“嗯,贤妻。”   顿时他就脸红了,佐轻整整愣了三秒,卧槽!这还是我家那个情商负数的小师兄吗?   ————————   日子不温不火的过着,如此又是一个月,夏紫重终于褪去了全部糟粕换了一身肌骨,走起路来都像是带了仙气,明明五官未变,却是让人觉得更加的丰神如玉。   仙殿之上,佐轻看着自家小师兄换上一身白衣,和自己同款的衣饰,偏偏觉得似乎被他比了下去,这才发觉,洗筋伐髓的妙处。   原本夏紫重与生俱来的便带有一丝邪气,如今自然是,依旧邪魅狷狂,只是少了那丝邪气,整个人看着仙气飘飘的。   让佐轻都不由的羡慕,想着等自己到了渡劫期之后,应当比他更帅气,只不知道,自己到时候所历心魔会是什么呢。   话说回来,自己身为主角,结果小师兄的金手指却明显比自己粗多了,这是剧情漏洞还是连金手指都被蝴蝶了?佐轻还在走神,手已经被小师兄牵扯着走出殿门,这才恍然:“呃,云空子前辈,说完了?”   “太-祖爷爷让我们现在就去蛇山。”夏紫重看他那脑子短路的样子,表示无语凝噎。   太-祖爷爷明明就不是一个话多的人,出关过来请安也不过说了几句话而已,就这功夫他都能走神了。   小凤凰也回来了,毕竟是认了夏紫重为主的,垂着手站在两人身后,面无表情的。   佐轻觉得这两日的气氛有些奇怪,又或者说,自从回来之后,很多事便都有些奇怪了,比如小凤凰,他竟然不在死缠着小师兄,比如蓝胖子,那个死话唠好像有什么心事,再比如小师兄,他似乎在担心着某些事情。   可仔细想来又觉得,没什么好担心和奇怪的呀,凤金金不来缠着小师兄,那简直该去烧把高香,他才不会去问为什么呢,至于蓝胖子,大概是还没休息够吧。   金翅大展,凤翔九天,小凤凰化出真身,载着佐轻和夏紫重离开夏家府宅,佐轻便如此心宽的开始走上下一段征途。   “不告诉他们,真的没有关系吗?”过了近千年,夏家家主的修为依旧停滞不前,脸上比从前看起来要沧桑了几分。   “放心吧。”云空子留下一言,然后身影便已消失。   夏紫重已经是渡劫期修为了,他是当之无愧的下一任家主,只是还缺少一些磨炼,而这次这块磨刀石,早已经准备了很久,虽然这块石很棘手。   金色的凤凰掠过长空,速度快捷的让人以为是天边划过了流星。   蛇山   修为达到该有的阶段之后,不死不灭即为大乘,但并非就可以高枕无忧的在修真界中当大能,因为大能修为再精进的话,是必须渡劫的。   就像是超过了某个复核,便必须去做一样,要么进要么退,只是大乘期修士退却的代价太高,一不小心便会魂飞魄散,因此只能放手一搏,力求得道成仙。   道修者渡心魔历九重雷劫,便能得道,而雪迎夏就是卡在了心魔这一劫,蛇白则不同,妖修者没有心魔劫,他们只要修为足够之后,渡过雷劫便能成仙。   蛇白要不是有雪迎夏帮他压制修为,雷劫早该降下,而现在,等了许久的人终于来了。   雪迎夏看着他们二人,浅浅的勾了唇角:“跟我来吧。”   蛇山的山腹之中,石中天洞府内,四方阵早已准备妥当,就差在正中间的阵眼里填上法器了。   南方位一条粗长的金色锁链,佐轻取出鬼斧将其放置在西方阵眼内:“帮个小忙,完事了再带你去玩。”这是他当日与鬼斧的交易,鬼斧不愿认他为主,但他也实在不想继续呆在夏家灵山之中,于是他们便只是朋友一般的相互帮助。   夏紫重从丹田内府之中召出白羽刃,将其放置在东方阵眼内,与鬼斧不同的是,白羽刃已经认主,现如今他已经是夏紫重的本命仙器。   正中间的位置,雪迎夏原本是要佐轻将水龙盆放上去,没想到夏紫重却拿出了火鼎,低头一想便明白了,天运之子,这两人去过无双城,想来那时候就已经找到了吧。   “走吧,”转身出去,离开石中天洞府,往上回到蛇窝,雪迎夏挥了挥衣袖:“你们自便。”   他要去看他的亲亲爱人,心愿已了万事俱备。   后院寝房里,蛇白肤色苍白的躺在床上,闭眼合眸似乎一点也没发现有人进来了,双手叠放在肚子上,整个人如同睡着了一般。   雪迎夏抬手点上他光滑的额头:“东西都齐了,我很快便放你出来。”指尖触上他的面颊,低头印上清浅的一吻,而后将人横抱起身。   “师父。”佐轻唤他,心里不知道是什么滋味,原本便明白,雪迎夏对自己不过是利用罢了,自己又何尝不是,利用他身为一个符师大能,能教自己许多东西。   但一过来,他便急匆匆的准备渡劫,佐轻又觉得有点难过,自己也说不明白为什么难过,或许是因为他表现的对自己这个徒弟太不重视,又或许是因为,这一劫之后,他们或许再见不到了。   手中抱着的人依旧没醒,单手环着他让他靠在自己身上,抬起另一只手拍了拍佐轻的头,笑的如沐春风:“我雪迎夏至今为止存在了一万三千二百五十七年,你是我唯一的弟子。”   佐轻来不及惊讶他的岁数,下意识的去看他怀里的蛇白,这完完全全是被蛇白的占有欲吓出来的条件反射。   “此一劫,我若失败你就将我如凡人般葬于此处,如若成功升仙,我可是在天界等你,总有机会再见。”雪迎夏此言,终于有了点师父要去渡劫,交待弟子后事的样子了。 作者有话要说:  小剧场: 佐轻:我为什么老是要给你洗澡啊!QAQ 夏紫重:…不乐意? 佐轻:也没有不乐意,感觉太贤妻良母了。 夏紫重:嗯,贤妻。(良母以后也会有的。)   ☆、武跃吟风   数百年前,蛇白修为精进,无奈之下将其封印,也因此他才一路沉睡,直到下了石中天洞府内,雪迎夏才将他身上的封印结界解除。   只见得怀中之人缓缓苏醒,在梧桐树下四目相对。   “我会等你,”雪迎夏如此说着,指尖描绘他久睡的苍白面颊:“你也要等我,记得,决不能让自己出事。”   “你都已经为我安排好了一切,我又怎么会出事呢?”蛇白含笑,第一次没有粘在他身上,而是正正经经的与他告别:“你也去吧,记得,我在等你。”   依依不舍的坚定了信念,雪迎夏从石中天回来,发现还有两个人在,有些惊疑:“你们怎么还在这里?”而后又想起自己似乎没让他们离开,于是扯了传送符将两人送走。   像是交待后事一般,让两人等这边风雷停歇之后再回。   等到佐轻和小师兄睁开眼时,两人已经在南方那个小镇里了。   时隔千年再回此地,似乎一切都没有变过,又似乎变了很多,比如以前那家客栈还在,只是物是人非,客栈的掌柜换做了一个女子。   “你说,他们会没事的吧。”佐轻低垂着眼眸,直直的看着面前沏好的灵茶,低品阶的灵茶,自然没有夏家苑里的味道好,可是他现在不喝,却只是单纯的因为没了心情罢了。   外间还没有风云聚集,也不知道蛇山那边进行到了哪一步。   “我陪你寻个地方等着好了。”夏紫重看他心神不宁的,便握着他的手,自己对此并无什么想法,事实上结局在他看来已经可以预料,只是他不想太早的让这人知道,说不定会有奇迹呢。   扔下一块灵石以做结帐,两人拖着手刚走到门口,却在门口遇到了叫人意外的人。   一个男子,身着红衣张扬而妩媚,一个女子,一身白衣十六七岁模样,面色冷寒的毫无血色,她正被红衣男子抱在怀中,两人一起望着南方的那片天地。   “白依依?”佐轻脱口唤出这个近千年不曾唤过的名字,止步在他们身后。   “你认错人了。”红衣男子可不就是武跃家主武跃吟风,他放开怀中人的身体,转回身叹了一口气:“她叫小白,不是白依依。”   “哈?可是…”   佐轻仔细去看,终于看出了一点不同,他怀里的女子少了些灵动,不像白依依那般活泼,她此刻也转过身侧着头:“你是…佐轻师弟?”   “在下佐轻。”点了头,却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一来是没什么心情管太多,二来却又好奇这两个人到底与白依依有什么关系,那个和白依依长的一样的女子,还叫自己师弟?   夏紫重一直拉着佐轻的手,神情有些戒备,这个男人修为比他高却不知道在这个小镇里做什么,加上和白依依长的一模一样的女人,不得不引人怀疑。   武跃吟风放开小白的手,又一次深深的叹了一口气,原本张扬妩媚的人,似乎颓废了许多,转身跃上屋顶才又想起了什么一般的转回头:“对了,你们有没有遇到佛修?”   “没有。”   “嗯,”武跃吟风点了点头:“那你们自己小心,佛修似乎对你们有些企图。”   这话说的无头无尾,完完全全的叫人摸不着头脑,然而那个红衣人已经消失。   “什么人啊,难不成就专门过来提醒我们的?”佐轻表示不可理解。   夏紫重看着他离开的方向,想起了一个人:“一身红衣,而且全身修为通火,连指尖都有火灼的痕迹,看起来像是武跃家的人。”   南方武跃家为炼器之宗,说起来摆四方阵的金链子,不就是武跃家的东西?   “对了,东方雪家的冰魄是什么样子的?”他们放下白羽刃和鬼斧时,并没有看到东方有什么东西。   夏紫重摇头,两人召出小凤凰飞出城去,要寻一个离的够远,又能够时时注意到蛇山动静的地方。   ————————   蛇山,山外山脚。   雪迎夏正在遭遇心魔劫,果不出所料,一幕幕往事纷纷扰扰的惊扰折磨着他的心智,全是意料之中的情景,他不是第一次冲击心魔。   “小白蛇,我要闭关去了。”小小的人儿如同粉雕玉琢般,十五六岁模样,将手中小小的白蛇放回雪地上,旁边一枝枯梅落下了最后一片花瓣:“等我回来了找你,小宠物。”   少年转身离去,白蛇望着他的背影闭上竖瞳,而后游到枯梅树下陷入沉睡。   似乎,时间已经完全静止了。   雪迎夏眼睁睁的看着,心魔境中的他,此刻就如同游魂,看着日落日明,看着花叶开败,看着天山雪花厚了又薄。   时间不知道转过了多少年,白蛇脱下了一层又一层的皮壳,蛇身一圈圈的变得粗壮起来,最后白蛇凝丹、化形,也成了一个小小的少年。   那个与他告别的人再回来的时候,已经不是少年的模样了,他面色冷寒,毫无感情:“你…是谁?”   小白蛇听到他问自己的话,很高兴的粘了过去:“雪雪,我是你的小宠物呢。”可是,他被长大的雪迎夏踢开了。   雪家人修的是无情道,他不需要任何的牵绊,随着修为越深,寒气入体,情绪也就越加的内敛,到最后就如同一块冰石。   雪迎夏走了,走之前他说:“原本因为你我有缘,本打算渡你修行,而如今你即已是化形之境,那你我也便情缘已了。”然后毫不犹豫转身,徒留小小的少年立在雪山之中。   天地之间一样的白,没有尽头没有人烟,只有一座座山峰,和最险峻的崖上白冰雕琢的宫殿,那里住着雪家人。   小白蛇化做蛇身,先是发了疯一般的在雪地中横冲直撞,撞坏了无数的山峰洞府。   有人与雪家家主进言,说雪山中出了妖蛇,毁了不少东西。   最后是雪迎夏出面,当时已是雪家家主的雪迎夏,找到小白蛇:“白蛇,你为何不好好修行?”   小白蛇粗大的蛇身在雪地里打滚,声音傲气而无赖:“我无聊,从前有个小男孩,他说他会一直陪着我,可是他忘了,于是我没有人陪。”   雪迎夏想了很久,终于想起来这条白蛇曾经是他收的宠物,自己就是他说的不要他的小男孩,为什么不要他了呢?他想不起来了,于是他说:“那你跟我走吧。”   时间过的太久,很多事情都记不清楚,记得清楚的事情似乎都不太好,雪迎夏再一次闭关之后,一直陪着他的小白蛇却不见了。   而身为雪家家主的雪迎夏,自然是不会去找的,他自觉自己应该无情无欲,心有执念如何成仙,雪家修的便是无情二字。   直到他出了天山,又在途中遇险,再一次见到白蛇,他已经改了名字叫做蛇白,他拜了一只毒蛇为师,他修行已臻化境。   那个时候雪迎夏才发现,一直一直他也没真忘了那只小宠物,否则怎么会一眼便将人认出来了呢?   冷心冷情的雪家家主,终于承认自己动了心,对象便是那个从小想着法的缠着自己的小白蛇,再次见到他,便再也舍不得离弃了。   或许是越是冷情之人,一旦动情就越是疯狂,他要与蛇白结成道侣,于道修之身在雪山之巅,以雪山为证以天地为证。   然而雪家人却不肯让他如愿,一个妖修凭什么让雪家开此先例,有情,在雪家本就是不可理喻的事情,更何况那是一条蛇。   雪迎夏最后带着冰魄回到蛇山,与雪家彻底分裂再无来往,可是他回蛇山后,等来的不是蛇白欢天喜地的相迎,而是他痴愣愣的双眸。   “师父他们渡劫去了,以后又只有我一个人了。”   蛇白蜷缩着身体,说出的话让雪迎夏不自觉的心脏紧缩,忍不住便许了再不相弃的承诺:“你还有我,这一次我再不离开。”   不会一次闭关,便抛下你几千年,不会出关后也不找你,不会随随便便的便说我两缘份已尽。   “好,你答应我的。”蛇白笑了,而后似乎是一点点的被宠坏,本就乖戾的性格变得越加无法无天。   直到他们发现蛇山上乌云齐集,才知道蛇白的师父们在石中天渡劫,云雷齐聚,闪电金刃。   乌云黑压压的布了满天,雷电金芒落了许久许久都难以停歇,明明说好的九重雷劫,可事实上,别说是九重,百道千道都难以计数,等到他们赶到石中天时,那两人已经灰飞烟灭魂飞魄散,只有他们的本命树藤还依偎在一起。   偏偏洞口处还设了禁制,凝丹以上修为,不可入内。   凤凰灵鸟归息,梧桐树上传来余音:“难道,妖修真不可成仙不成,雷劫难渡。” 作者有话要说:  应该猜到谁会离开了吧!●v● —————— PS:请允许我认真哭一场,/(ㄒoㄒ)/~~榜单还差六千字怎么活!!   ☆、破碎虚空   一声叹息似乎也宣告着一种悲哀的结局,天空中传来重重雷霆,梧桐树下的人微一变换,白蛇被雷电击中,一寸一寸骨肉纷飞,鲜红的血液染红了纯白蛇鳞,有一个声音在他的耳边斥声问他:“每一次每一次,我渡劫的时候你在哪里?”   雪迎夏飞身而起,撞破结界,哪怕身上疼的像是要支离破碎,依旧奋不顾身的抱住蛇白粗壮的蛇身:“我在这里,在这里。”   “那你不要离开我。”天空风雷稍歇,银白的竖瞳眨烁着光芒。   “对,我不走。”   天上雷霆万钧怒啸而来,他抱着那条白蛇挡了许久雷劫。   最终,白蛇奄奄一息:“没用的,妖修是不可能成仙的。”   雪迎夏突然反应过来,这一切只是自己的臆想,他放开粗壮的蛇身,退了开去,漠然的看着雷电一道道打入白蛇的身躯:“假的,你以为我这次还会再信么?”   白蛇化做人形,蛇白那苍白而无助的面容呈现在眼前,一字一句的哭喊咆哮:“你不要我了吗,你又要弃我而去?”   “你怎么忍心,你忘了自己答应过的事情了?你曾说,从此后我陪着你,再不离去,如今我还在受雷劫之苦,你就放的下心走了!”   “假的,”雪迎夏在心魔境中咆哮着,面色惨白而狰狞:“假的!我的蛇白已经成仙,我要去找他,他在等我,而你,快给我消失。”   玉白的指尖指着眼前的人,感觉到天空中乌云散去,九天之上华光倾泄,有一人由九天而来,分明是自己的模样:“雪迎夏,你还不过来?”   一边是貌如天神的自己,一边是苦受煎熬奄奄一息的蛇白。   惨然一笑,雪迎夏却是就此席地而坐:“天地齐清,一切污秽皆我空妄,无爱、无恨、无欲、无念、无求,万法成空,唯爱、唯恨、唯欲、唯念、唯求,是为本心,求心存,执善念,求大道,悟九虚之界。”   心魔尽散,他只求本心,悟大道而不失本心,他若跟华衣如神的自己走,那他拿什么去爱蛇白,但是他明明知道蛇白是假的,这一切都是假的,他要渡心魔,但他又不能选择无情的自己。   心魔境中的一切逐渐成空,丹田内府与身融合,这才是真正的大乘之境,天地万法皆有其道,一抬手风云勿变。   天上黑压压的落下一滴雨,好像在为他送,蛇山之上聚了无数雷云,为渡大劫,成其仙体。   蛇山内,四方阵中,蛇白就地席坐,昂头望天:“师父,我是否会走你的老路?”妖修,从无妖成仙。   “爹爹?”白依依立在东方冰魄位,垂着眸掩下担扰。   蛇白抬手,招落了一片梧桐拈在指尖:“再等等,我还能克制。”我想,先看着那人成仙,我不怕死,我只怕我死了,独留你一人难过,我懂那种难过,所以我怕,怕不能陪你到地老天荒。   听说成仙之后便无情绪,到时候,或许你已忘了我。   乌云聚集,白光耀眼落下金刃,而后轰隆声炸响,一声雷一道闪电劈了下来。   道修渡九重雷劫,不过是九道雷电而已。   一、二、三、… …八、九   “你说,那是谁?”佐轻数着天边的雷鸣声响,他们此刻正在一座孤僻的山头。   夏紫重浅浅的勾着唇:“大概是你师父。”   雪迎夏吗?   风雷稍息,乌云又突然间散去,天上云霞染上金芒,而后有一柱金光突然的冲天而起,天边落下一片巨大的投影,只见一人身着白衣升至半空,而后白衣消散身上覆了银白,却是突然的换了一身衣裳。   “四方修□□,今日渡仙劫者何人?”有一神音从天侧传来,听不出男女,更听不出方位。   只见天边那一人微微低首,明明没有回话,天侧神音却又再起:“雪迎夏,你既已着天衣,便随我入天界,切勿逗留。”   雪迎夏一字没回,他悬停于天迹转回头看着蛇山,然而天侧突现一道七彩流光,竟好像天空中被人撕裂了一道口子,而后再多不舍也无用处,身不由己一般,身体便被那道口子吸了进去。   “雪迎夏,今得入仙藉享天地同寿。”   这一句神音传入四方修□□,印着天边的光彩,如一道流星逆行而上,落入那七彩的裂缝之间。   于是所有人都知道,今日有一人成功渡劫破碎虚空而去,那人名唤:雪迎夏。   “爹爹,雪爹爹,他走了。”白依依看着天边,眸光中含着一丝忧郁:“爹爹你也要走了吧。”   蛇白低下头想了想,而后突然笑了:“依依,开始吧。”再多担扰都无用处,该来的总是会来。   白依依站在东方之位,从怀中掏出幽蓝的匕首,往阵眼之中一丢,而后投身而入。   她原本不过是冰魄之魂罢了,得雪迎夏独立炼化,有了心跳,但她永远不是普通的人类,她只是被炼化的冰魄器魂。   四方阵起,蛇白不再压制自己的修为爆出威势,于是成功的引来乌雷阵阵。   过与不过,只看天命。   师尊的笔记上写着,妖修渡劫九死一生,到他那一代,都还从未有妖修得入仙界。   乌云滚滚而至,压做一片,风声如啸竹,偶有金光闪闪成链,最后雷声竟是伴着雨珠落下。   佐轻和夏紫重从外面看那一方天地已是极为恐怖,却不知蛇白在四方阵内是否真能保得安宁。   只见天上乌雷滚滚,而后成金刃落下,一声又一声,如同天兽嘶吼,似要将谁撕咬粉碎。   “那里面有什么?”突如其来的问话,叫两人吓了一跳,再抬头一看,更是眉心紧皱。   不远处一人身上披着红色架裟,光着个脑袋,看起来五十来岁,明明一脸佛像,面上也带着慈祥笑意,可偏偏却让人觉得极不舒服。   佛修?单单这一个名头,就能够勾起不少叫人不高兴的回忆了。   那佛修见两人没回答也不生气,抬眼仔细的看着蛇山的方向:“阵法?用阵法渡劫,似乎还有挺厉害的法器,你们道修果然有意思。”   佐轻和小师兄对视了一眼,最终决定不理他,直接转身就要走。   那个佛修看不出有什么厉害的,他们根本探不到他有什么修为境界,但也因为如此,更能说明他修为不凡,想想这山巅险峻的路途,想想这人毫无声息的出现,他要没出声他们两个可能根本都发现不了,这就能说明此人境界,至少在两人之上。   “在下法号修禅,”修禅及时出声留住了他们的脚步:“可否向两位打听一个人,我要打听的人,名叫佐轻。”   多少小说电视剧告诉我们,这个时候好奇心绝对不能重,当主角的就应该很有范的回一句不认识,然后有多远走多远,等以后再弄死反派什么的。   然而,这个佛修明显不是普通的反派,只见他抬手一挥,佐轻的双腿好像突然被禁固住了,一步都难以挪动。   夏紫重当既拉住佐轻,灵气由上往下一泄,然而灵气刚泄出两丈方圆,却又从地上卷起,汇成一个圆球然后从头顶上方落下,击中自身。   左右寻望才发现,两人竟是被困在了一个透明的圆球之中,佐轻得以行动,然而试了许久,都走不出两丈方圆。   “可恶,是结界吗?”不满的怒啸,从储物袋中取出朱砂笔,随手便在结界处绘了破壁符的符形,他储物袋中留存的都是以前的符咒,而他现在的修为,又哪是千年前可比的。   然而破壁符发挥效用之后,这个结界却依旧牢固,他如今已是分神化身的境界,然而却依然撼动不了这个圆形结界分毫。   夏紫重聚力于双臂,而后猛击上结界,结界似有动摇,然而也只是稍有震动,而后就又归于平静。   他们二人根本不能以强力出去,一个渡劫期修士,一个分神化身境界,却撼动不了区区一个圆形结界。   “乖乖待着吧。”修禅轻勾了唇角笑的愉悦,看表情五官那笑容依旧充满佛性。   夏紫重紧紧拖住佐轻的手,而后将人搂进怀中,这人是佛修,刚刚才有人提醒过他们,要小心佛修,却想不到他们才出关就遇上了如此强劲的麻烦。   虽然刚刚并没有用尽全力,那只是一个试探,现在可以确定他们若是用尽全力,还是可以出结界的,然而出了结界之后呢?不就要对上那个修为难测的佛修,那还不如先呆着静观其变。   “你是中禅派的人,你们到底有什么企图?”很久以前就有一个明觉,现在又有一个佛修,这西方世界也太不安宁了。   “呵,不先担心担心那边吗?”修禅抬了下巴,遥遥的望着远处蛇山:“佐轻。”   人已经被认了出来,至于企图,他不说自己也没办法,佐轻干脆顺着修禅的目光,去看蛇山那处的天边,雪迎夏已破碎虚空而去,现下渡劫的就该是蛇白了。   轰隆雷响炸开一道道金刃,这时候才想起那边雷鸣已经落了许久,哪里是才九道雷劫,分明雷声都已经响了数十下,可是那边乌云还一点要散去的样子都无,反而越聚越浓,乌黑如泼墨,看起来天都像是压下来了一般。 作者有话要说:  小剧场: 蛇白:嘤嘤嘤,你又留下我一个人。 雪迎夏:乖,我会回来找你的。 白依依:身为一把匕首,我还能好好的和吟风相爱吗?   ☆、生死劫难   雷声似乎在吸食人的灵魂,一点一点的消磨着人的心志,内里的人或许并不知道日月轮回,然而身在外间的人,却能很仔细的数着时间。   那处雷声轰鸣,根本就已经成了一个引雷区,雷电不再是一道道落下,而是一群一群,有时候甚至是数十道闪电,如同发了疯一般的击在蛇山上。   密集而疯狂,直叫人心惊肉跳,这哪里是渡劫,这摆明了是不死不休。   风不止雨亦无息,东、西、北,三方日还光亮,南方却是阴云密布,日月轮转,身在其外的人可以清楚的计算着时间。   一天又一天,一共过了七日,南方风雨声才渐渐停了下来。   乌云散去,一切归于平静,蛇山已布满了疮痍,然而却并没有其它事情发生,没有金光降下,没有神音传来更没有破碎虚空的白刃。   那么,渡劫失败了吗?整整七日的雷霆,换来的难不成依旧只能是魂飞魄散?   紧拧着眉心,手握住身边的人,而后身不由己的往前飘去,原来是那个修禅带着他们往蛇山去了。   身在圆形结界之中,丝毫不需要费力,却当真如同宠物一般,被人牵扯着,不过盏茶时间已经到了蛇山上方。   天上万里无云,若不是蛇山上疮痍满地的泥泞,有谁能想到此处刚经历过一场毁天灭地的雷劫。   修禅往下方望了望,似乎终于找准了方向,身体往一坠,带着身后两个被禁固的人,最终准确的落入石中天洞府。   首先进入眼帘的便是一条巨大的蛇身,原本银白的甲鳞上布满了灰黑的痕迹,虽然不至于血肉模糊,但却像是失了力气一般的僵直着。   佐轻倒吸了一口冷气,这种情况感觉很不妙,他直觉的那只白蛇已经失了气息,也就是蛇白他,死了?   “果然啊,妖修,本不可能经的过雷劫,哪怕做再多准备也无用。”修禅看着俯在地上的白蛇身躯浅浅笑开。   “你什么意思?”佐轻不由低吼,他明明看着师父为此付出了那么多的努力,四方阵不是说可以隔绝一切伤害嘛。   “人渡雷劫,佛渡情劫,妖渡死劫,你说多不公平,还好,一切都可以结束了。”修禅转回头看着佐轻,身上的气势一变,突然变得妖邪诡异起来,周身泛出黑气,这哪还是个佛修,分明是个魔才对。   “风水宝地,我也借这个地方渡劫好了。”只见他红色的裟衣袍袖一挥,巨大的白蛇身体就地翻滚,而后“轰隆”一声砸在石壁上。   “住手!”   异口同声的怒啸,佐轻一回头就看到东方位站着一个人,此刻正往蛇白身体那边飞掠,停在蛇身旁抱着白蛇,那副容貌正是一直没有再长大的白依依。   “混蛋,你要干什么?”白依依怒红了双眼,瞪视着修禅。   “哼,不过是一条死蛇。”修禅如今周身布满黑气,原本如佛一般慈悲的面相也变得异常残忍。   佐轻气怒的上前一步,夏紫重握着他的手两人对视了一眼,而后一起聚力,猛然击上圆形的结界壁,圆形结界动荡,最终破碎。   心念一动,西方鬼斧入手,白羽刃化做白芒没入夏紫重的胸口,与此同时一袭红衣飘然而至,南方金链闪出耀眼的光芒,落入那袭红衣之手。   “依依。”深情的呼唤,那袭红衣正是几日前遇到过的武跃吟风,一手搂住白依依的腰,偏偏身侧还有另外一个长得与白依依一模一样的女子。   “武跃吟风。”白依依唤了他一声,然后毫不留情的扯开他的手臂,弯下腰抱起蛇白巨大的身躯,高举过头顶,再飘到一旁将其安置在角落里。   修禅皱了皱眉头,却并不紧张,就连他们破壁而出,也显得异常淡定,不知是早有所料,还是根本就没把这四人放在眼中。   “魔修,”白依依眯着眼,看了看修禅身后的梧桐树,而后看着他嗤笑:“光头的魔修,果然,还是一样那么难看,是因为长的太丑了,所以佛祖都不收你嘛。”   “我不是魔!!”不知是被踩了哪处痛脚,原本一直情绪稳定的人突然的情绪暴戾,周身魔气更是肆虐:“哈哈哈哈,过了今日,我就是佛神。”   “你是中禅派修禅,还是悟禅?”武跃吟风突然出声,话说的淡定眉头却皱的死紧,不难看出他的紧张。   “想不到武跃家小辈还有人知道我,悟禅…没有悟禅。”修禅终于给了他一个正眼,而后却是瞪向佐轻突然欺身而来,一手掐住他的脖子:“有了你,我就可以去见他了,我的悟禅师兄。”   “咳咳。”佐轻突然被掐住了脖颈,猛咳了两声,全身僵直,这才发现自己竟是毫无反抗之力,脖颈上的威压让他疼痛的想要昏厥过去。   “你放开他。”夏紫重白羽刃在手,毫不犹豫上前,却连他一根毫毛都没碰触到。   “也好,先收拾了你们。”修禅话音刚落,佐轻眼前一昏发现自己又被关入了结界之中,梧桐树下一丈方圆,任凭他这次使尽气力也撼动不了分毫。   另一边三人齐上,而看那光头却仍旧应付从容,说自己不是魔,可是他周身魔气弥漫,情绪也变得暴戾不稳。   “修禅,修禅,到底是什么人?”佐轻气怒的捶着结界壁。   武跃吟风金链横扫,小白在另外一侧接住,两人暂时将修禅挡到一旁:“中禅派金仙。”急急的回了这一句。   白依依幽蓝的匕首如飞刀一边化作千万刃,欲取修禅全身大穴。   中禅派金仙,佛修门派的金仙不就是,大乘期?   佐轻傻眼了,突然想起中禅派传说中的两位大能,难不成这便是其中一位?怪不得自己尽全力都难以撼动他设下的结界禁制。   自己不过是个分神化身的境界,小师兄和武跃吟风应该都是渡劫期,白依依和小白却不知是什么修为,然而…修真境界到后头,差一级便是天与地之差,看来胜败也不过是时间问题,怪不得那人那边从容。 作者有话要说:  接近尾声,然而…越是要完结了越是卡文卡的销魂!(~ ̄△ ̄)~ = ̄ω ̄=大概也就是两三章的事儿了。   ☆、打BOSS(一)   一个大乘期的修士,为什么要如此执着于自己,仔细想来,似乎从很久以前遇到过明心时就与中禅派的佛修,结下了奇怪的缘。   再想想以前那个明觉,依稀记得他在消亡之前,曾经说过,他们宗主想要自己,然而想要自己做什么?这其中必定有所关联,所谓的宗主或许便是这个修禅。   那四人使尽方法,明的暗的全都无效,修士斗法与常人自然不同,到后来就是一堆一堆的五颜六色的光在集中闪耀,各自间的灵气法宝齐齐出动。   修禅终于祭出了传说中灵宝,原来却是一口古朴的青铜大钟,大钟一出现便在头顶上方涨大到无限,直差点将这小小的洞府塞满才终于停下,而后大钟盖下收缩,竟是将那边四人全部压在钟内。   大钟轰隆落地,天地间刹时一静,而后响出了悠扬的钟声。   噹的一声声响,明明该如古寺禅音,却偏偏敲的佐轻心烦意乱:“你在做什么?他们…”会怎么样?直觉会很不好,可是却依然忍不住去问。   “你看,世界都安静了,现在该轮到你了。”修禅裟衣飞扬着,面上又转回一脸慈悲的表情,偏偏身上的魔气还在肆虐。   “我明白了,”佐轻强做镇定,因为这种时候害怕于事无补,他还要想办法救出被困的人吧,手背在身侧,鬼斧入手:“佛修原本就不该有大乘境界,他们一旦修为足够,无需渡大心魔劫便能飞升,可你却没有飞升而去,只能说明你不是大乘境界的佛修,你是魔。”   “身为中禅派的宗主,却是一个魔修,哈哈哈,真替你的徒子徒孙们可怜。”佐轻便是要激怒他,在这个时候他还有最后一个机会。   大乘境界的修士,甭管人家是什么,斗法是绝无取胜的可能,可是,心魔却是不分修为。   修禅果然怒急,身体不见动作,身影却已经逼至眼前:“我现在就抽出你的灵根。”   说时迟那时快,佐轻当既祭出鬼斧,鬼斧刃上鬼眼血光一闪,黑色的空洞将其拢入其内。   阴森森的鬼林,树上依然挂着吊死鬼,然而树下修禅却还在佐轻的不远处。   “喂,怎么回事?”佐轻在心内呼唤,按他的想法,这时候就应该上幻境折磨死他。   “他修为太高魔气太重。”鬼斧没有现出原身,器魂贴在佐轻身后,声音在他耳边轻声回道。   “西方鬼斧,”修禅似乎现在才发现他的存在一般,又或者刚开始的时候,他根本没将这些放在眼里过:“既然是魔器,那便认我为主吧。”   佐轻瞪大眼回头看鬼斧,那一半的血色红丝好像红艳了几分,看着更狰狞了,他将鬼斧当做朋友,但是却忘了身为一个魔器的器魂,他是需要主人的,而那边那个残忍的家伙,无疑是很好的可以滋养他本体的主人。   就在佐轻惊疑,鬼斧沉默,而修禅依旧魔气张扬的时候,天空中突起白芒,流星一般坠落,将修禅覆在其中,又有一人落在佐轻面前。   夏紫重将人揽进怀里,用尽平生所有的温柔:“还好,你还在。”还好,你还在,我没有来晚,还好,你还在,我还能陪你,不论生死。   “我压制不了他太久。”白发银眸声音冷寒的人站在那团白光之前。   夏紫重轻拍了拍佐轻的头:“等我回来。”而后转身投入白光之中,连带着白羽一起消失。   心脏揪紧的难受,这算是怎么回事,留下我一个人,然后呢?!   “他们不一定会死的,白羽刃有重现空间之能,又早已经认那人为主。”鬼斧淡淡的开口。   他们可以发挥出白羽刃的空间力量,就如同他们逃脱青铜钟,空间的错乱与重合,将人困在过去的时间里。   “前提是那人足够蠢,蠢到没有发现自己身在虚假的空间,否则的话,以一个大乘期会突破不了一个渡劫期幻界吗?”佐轻向鬼斧伸出手,眼中带着乞求:“拜托了,让我去帮他。”   若说白羽能重现时空,那么鬼斧便是真正的幻境之神,他能够诱发人的心魔,将人内心最深处的脆弱,以最惨烈的方式加以凌迟,而不只是重现过去。   而佐轻,现在想要这份力量。   肩膀上蓝色幽光缓缓而出,凝聚成了一条水龙,蓝胖子已经有两米多长,两只前爪搭在他的肩上,双目难得的透出深邃而严肃的光芒:“你这魔物,本神破例允许你一同栖息。”   蓝色的水龙早已不是当年的小小虫子,声音有一些威严,青年男声有着上位者的霸气。   佐轻轻轻扫过它一眼,又向鬼斧走近了一步:“拜托了。”   魔兵,从来是噬血之刃,千古以来弑魂无数,却没想到有一日,自己会甘心臣服于一个正直之人,或许从跟着他离开两仪阵时,便已注定了缘份。   又或者更早,从被置于白羽身侧时,魔心便已经动摇。   一切,都是命中注定。   鬼斧消溶,化为乌影没入胸口,蓝色的水龙重新化为蓝纹,内窥灵府,蓝龙正围在红乌的斧刃旁。   魔器认主,全身灵气都在汹涌肆虐,然而佐轻根本来不及去好好滋养融合,他没有时间适应,便已经飞身投入那片白色灵光。   与上次不同,他看的到所有的一切,不再是局部不再是身在其中。   “他怎么了?”佐轻看着站在白羽刃身前的修禅,他如同被摄住了魂魄,对着白羽正在发怒的咆哮。   “他心魔太深,没想到反而比想像中的容易深陷其中。”夏紫重握住他的手,佐轻感觉到眼前情景一变。   修禅眼前之人不再是白羽,而是另外一个佛修,那个人说:“师弟,万不可执迷不悟,放下方能成佛。”   修禅全身魔气开始肆虐:“我放不下,我怎能放下?!”   后来又争执了许久,修禅竟是突然祭出青铜钟将那个佛修困在其中。   佐轻明白了,这应该是修禅曾经经历过的事情,白羽将人带回了那个时空。   天亮了又暗,崖壁上的大钟每日一响,足足敲了七七四十九下。   “师兄,我爱你的,你今天可不可以答应我不要抛下我,等等我,等我一起走?”修禅到了大钟前例行一问,大钟之内的人并没有回答。   已经四十九天过去了,修禅突然很想见一见他,然而青铜大钟收回体内,却发现钟内只余了一具干枯的尸骨,他的师兄悟禅,已经羽化成佛。   修禅疯了,走火入魔之中他进入了闭关期,他终于参透佛语,佛说:放下凡尘一切,便能随我成佛。   金色的光芒耀满长天,金佛于九天之上现身,他羽化而去的师兄,无悲无喜的立在佛旁,却是连给他一眼的施舍都无。   喜、怒、忧、惧、爱、憎、欲,在这一刻全部翻上心头,情劫难渡,他在佛前入了魔。   醒来之后,便只剩一具魔心被噬的残身,他在人前是佛修门派的至尊,他在人后,却日日受情劫所苦。   情景再转,修禅暗地之中修习魔修功法,使他魔气更深,因其修为高深,又在魔修之中收了门徒,最终成为西方魔修之首。   于是这个佛修门派中的传说,竟成了魔修之首。   佐轻静静的看着一代大BOSS的养成之路,觉得自己可以稍微安心一些了,根据所有升级流小说的传统套路,大BOSS回忆完之后就该去死了,从此主角和主角CP就可以好好在一起了。   然而那边经历的还没有过完,作为一个大乘境界的修士,本就可窥天道,这与他所修功法无关,只是修禅早已不想继续做这个魔,他无时无刻不在受情劫的煎熬。   情之一字,生死相许。   可是他所爱之人已经不在,终于有一日,他在魔修的秘法之中,找到了忘忧之法。   情劫,满身疮痍,以天灵根渡之。   也是从这一日开始,他瞄上了天命之子,身有天灵根,气运加身,他开始派人打探命运之子的所在。   佐轻和夏紫重正以事外之人的角度,看着这一切。   魔殿之中,修禅坐在上首眉眼间满是戾气,下首位站着几个熟人,手执鬼灯的路通,已成不人不鬼的明觉,还有明觉身侧附满的鬼魂。 作者有话要说:  小剧场:今天下午四点的时候。 我:我今天还没更新。 基友:你不是已经码完了吗? 我:没呀,刚刚码到二千字然后手机没电了么。=_= 基友:哦没事,反正你快完结了吗。 我:… …我真替你家读者感到可怜。←_← 基友:……(╯‵□′)╯︵┻━┻   ☆、打BOSS(二)   看到这里大概便已了解了事情的始末,然而现在要怎么样才能够将这个魔,困死在这个幻境之中?   佐轻安安份份的立在小师兄身后,心有灵犀一般等着他动作。   魔殿上的人逐渐消无,只余下修禅一人,只不过空间已然扭曲,历史与当下重合,悟禅出现在他眼前:“师弟,回头是岸。”   “师兄!”   然后,悟禅已经被困在了大钟内,钟声响透耳膜,就像是丧魂钟,催着他面对死亡。   修禅身上的暴戾之气顿时又猛烈了几分,他突然出手,想要将青铜钟收回,然而此处不过幻境,夏紫重又怎会如他所愿?却不想修禅竟发了疯一般,猛的将那只青铜大钟震碎,毕竟只是幻境。   白羽刃已经认夏紫重为主,在这空间里的一切自然都与他有关,修禅的修为比夏紫重高上整整一阶,这威势一放他的脸色便苍白了几分,若不是强撑着一口气,差点就连这空间都难以维持。   佐轻没想到会出这种事情,情急之下便催动鬼斧的幻境之力,顿时在钟内现出一个身形,可不就是悟禅。   只见修禅身上魔气渐消,大钟内的悟禅还活着,并没有羽化而,他答应修禅要陪着他,两人又相携修炼。   “你说,他就没发现吗?”佐轻蹲坐在山头,支着腿抵着下巴,看那边修禅像是个普通人一般死粘着自己的爱人,虽然那个人冷若冰霜,虽然那个人不过是他自己想像中的幻境。   “大概只是不愿意醒罢了。”夏紫重坐在他的身后将人抱进怀里:“我突然觉得无比庆幸。”   “我也是。”佐轻闭眼合眸,放任自己慵懒的靠进小师兄怀中。   庆幸这一世遇见你,庆幸这一世得以相爱,不用像修禅一样爱而不得,只是:“蛇白和师父,他们天人永隔了吗?”   带着一点失落与难受,他们彼此间感情那般真挚而深刻,独留师父一人的话,岂不是太过可怜,况且:“以后,我们会不会也这样?”修士的爱情似乎充满悲剧。   修禅是单恋,为了自己的师兄入了魔,先是怎么也跳脱不出,后来又彻底入了魔,百受煎熬。   而雪迎夏和蛇白明明那般相爱,却偏偏一个飞升而去,一个却渡劫失败,天界之中,等不到蛇白的雪迎夏,又该如何?   “别乱想。”或许是气氛太好,或许是相同走过的年月让夏紫重的心肠,对着佐轻时已软成了一滩秋水,声音低沉而饱含温柔:“蛇白是妖修,夏家古藉上有记,妖修渡死劫,佛修渡情劫,道修渡心魔劫,只要坚定道心,道修渡劫其实最占便宜。”   “那雷劫?”佐轻眨巴眨巴眼。   “你怕打雷?”相对来说,除了妖修以外,到了他们这个境界,更害怕的是心魔,而不是心魔之后的所谓雷劫。   佐轻暗暗侧过眼,轻拧了眉头转移话题:“妖修渡死劫,也就是说不论做多少准备,蛇白都会死吗?那你为什么不告诉我师父?”   “告诉他,然后让他们两个一起死吗?”妖修和道修不同,他们到了大乘境之后根本不能在这个世界存在太久:“更何况,我也想知道会不会有例外。”   可惜事实证明,没有例外。   “你们不准备想想怎么办吗?”白羽突然出现在两人身后,十分的煞风景。   那边不知什么时候开始,修禅又缠住了悟禅,而且情绪十分激动,摆明了就是修禅再一次的被毫不留情的拒绝了。   他是一个可悲的人,或许这就叫可恨之人必有可怜之处,他就连在自己的心境之中,都不敢逾越那道线,又或者说,他潜意识里早就明白,他的师兄悟禅,根本不会答应与他在一起。   所有修士中,唯有佛修是真正忘情,他们不允许有私爱,他们讲的是众生之爱,却偏偏不能有这世间最美好的真情。   这就是教法,早已把他们的个性禁固。   “的确,似乎已经不能再放任下去了。”佐轻叹了口气。   原本是想不到该怎样对付他,只好让他进入他自己的心境,凭着他自己的意识或实现愿望,或陷入更深再次成魔,然而这终究不是长久之法。   寒山之巅,悟禅坐化,修禅再次入魔,暴戾之气再也难以抑制。   他不仅可怜,而且可悲,明知这一切都是假的,却不愿意醒,明明是活在自己的心念当中,心底里却依旧清醒的知道,他的师兄最终依然会离他而去。   “他会想要一个什么样的结局呢?”佐轻起身留下这一声轻叹,他想,或许很快就会有答案。   鬼斧拥有窥探人心的能力,他是筑梦者,更是一个魔,一只窥探人心的魔。   身体化为金光,在天边重筑,那身形已经换了一个模样:“师弟,万事莫强求,放下,才能成魔。”   突然出现在天边的佛,垂眸晗目,看似无悲无喜,偏偏那眼中含着许多挣扎与无奈,那是修禅想像中的模样,也是他不敢想的模样。   修禅敛下浑身残暴的气息,仰着头,声音哽在喉咙里:“师兄。”   “师弟,”不远不近的距离,明明一抬眼便能看见,却偏偏又是天与地之隔:“悔悟吧,即使你得升佛界,到时候你已经忘了我了,会开心满足吗?”   “修禅,你可想想清楚,你是想永远忘了你师兄当个行尸走肉吗?”右方突现一处巨大的悬崖,崖壁上佐轻身覆锁链,一副悲惨欲绝的模样。   夏紫重抽了抽嘴角,这种自编自演的能力实在也太能扯了,他既期待修禅会上当陷入其中,又觉得太不可理喻了些,实在叫人难以抱有希望。   偏偏修禅似乎还真的身陷其中,目光在佐轻身上滚过一圈,然后望向空中:“师兄,只要我炼化了天灵根,就能够去找你了。”   “你太叫我失望了,”悟禅身背金色佛光,明明面无表情,声音里却又满是失望之意:“你就打算用这副魔功之体来入我佛吗?造下杀虐无数的你,还有什么面目见我?”   “我…”修禅开口想要辩解,可却只吐出了半个字,其余的都带着苦涩咽回了喉口。   “你来寻我,我自然开心,可你如今模样,我不想见你,我不知道该拿什么面目见你,你炼化天灵根成为无情之人,上了天界之后,你又会拿什么面目见我?”   这一句质问,说的十分平静,可偏偏一字字一句句都狠狠的敲入他的心脏,使他忍不住瞪大眼,天边那人依然一点情绪不显,可偏偏却让他痴迷如此。   那个人,是曾与他出生入死的师兄,那个人,一言一语,就连每一个细微的表情与细节他都记得,他想要怀疑,却不忍心告诉自己那个人是假的,他明明应该认定的,可所有的理智都在一条条的分析之下告诉他,这人就是师兄,看着他说出那番话来,依旧不由窃喜,师兄,他果真还是在乎自己的。   他不忍心自己入魔受苦,他不愿意有一天,自己以一个陌生人的眼光去看他,去面对他,而自己又何曾舍得。   似若癫狂的仰天大笑,通身黑色的魔气向空气中散去,一股股已然疯癫的灵气在幻境中冲撞。   只要你想,便如你所愿,不要这魔功之体,如何?!   悬崖峭壁化为虚无,佐轻被绑缚的身影化做云烟,夏紫重所隐身的山头亦成糜粉,似乎一瞬之间便打算毁天灭地,所有的一切都开始扭曲。   不是不想维持,而是难以维持,这个幻境正在接受着来自大乘修士的灵力冲撞,然而佐轻和夏紫重都不敢放弃,不敢不坚持的守住这里,无论如何。   大乘修士的灵气突然之间散出,而且状态如此的霸道而疯狂,若是放在蛇山,那绝对是一场灾难,所有的一切都会灰飞烟灭。   半空之中,佐轻还在尽力的稳住自己,他与鬼斧给修禅演了一场戏,他化成了悟禅,一个修禅眼中的悟禅,他让修禅确定了自己这么多年的心中所虑,他暗示修禅,悟禅对他有情,他告诉他最害怕的事情,以后再见,也只有陌生。   眼看着计划就要成功了,修禅开始散去灵气,这个时候绝对不能倒下,他必须让修禅做出最后的选择。   “师弟,重新来过,我会一直等你。”金光隐没在迷迷黑雾之下,声音如同那一年的佛语,只是当日,悟禅说的是‘你放下吧。’而如今变成“我等你。”   就是这句简单的谎言,修禅自毁灵脉仰天倒下,任凭魔气肆意,剐的身周好皮都泛了红液,却依然面色平静的,眼中只有那个他。   过了许久许久,迷雾才开始散去,一个在天,身后背着金光,一个在地,身下满是泥泞与狼狈,就连容颜,也苍老的如同朽木。   佐轻还维持着悟禅的模样,这使他几乎用尽了最后一点力气,幻境空间扭曲,最后终于破碎,这里还是石中天洞府,明明这环境该能让人清醒,可事实却是谁都没有醒。   佐轻抬手,示意小师兄先别过来,而后脚步缓缓的虚空踏到修禅身前,只说了一句:“我们还有来世。”真的有来世吗?不重要了。   一个不愿意醒的可怜人,他愿意陪他演一场戏。   修禅面上的老皮终于灰败了下去,合上眼眸,眸光中带着不舍,又带着隐隐安慰。   他怒、他苦、他恨、他怨,可这些都源于,他爱。 作者有话要说:   ———————— 嘤嘤嘤~前几天码字的手机坏掉了,今天才去取回来,码到现在才下班的我也是蛮拼的。●v● 你够了!/(ㄒoㄒ)/~~这么早下班的银。(但是我一般都是三点半下班~喔哈哈~)   ☆、正文结局   “噹!”   青铜大钟再一次敲响,就好像丧钟,在为主人送行。   佐轻也终于力脱的倒下,昏厥过去之前,只见到小师兄略显焦急的脸,一切就这样都安静了下来。    ̄ ̄ ̄ ̄   “那么,后来呢?”   蛇白被安葬在了梧桐树下,白依依随着武跃吟风回了南方,蛇山,再一次关闭隐去,从外面看,不会再有人寻到那处地方,去打扰不该打扰的人了。   佐轻捧着灵泉水,压抑住指尖无力控制的轻颤:“能不能,送蛇白轮回?”若能够集齐神魂的话,该能做到。   云空子立在院门外,看着天迹,不知道是感慨死去的那个人,还是在透过天空想着昔日的好友,他说:“石中天府内,已经寻不到蛇白的魂魄。”   是魂飞魄散归入了天地之脉,还是兵解之后夺舍重生而去?他都不知道,妖修的世界太过离奇,就连他,也窥不到半分天机。   紧抿着唇,低垂着眼看着手中灵液:“我明白了。”   “你们好好将养,等身子大好之后,便与继任大典一起,宣布结为道侣吧。”云空子面含轻笑,难得的让佐轻觉得多了点亲切感,而非遥不可及。   从前,那是个境界突破天迹的大能,现在,他是长辈。   云空子回了他的仙殿,佐轻低下头看着躺在身侧的人:“唔,这…结成道侣,和成亲是一回事吧,好随便啊!”   夏紫重的眼珠子在眼皮下似乎动了动,然而终是没有睁开,也不知道是醒了没醒。   那日,自己昏迷过去,醒来的时候,几人身在半空之中,身下所乘是四条白蛟所拉的飞车。   可惜自己醒的时间不长,一直到回了夏家,才略好了些,可怜小师兄,明明身上的伤一点不比自己少,却还要照顾着自己。   佐轻将灵泉水搹在床头的木柜上,内心里腹腓着:累倒下了吧,活该。   身体却很老实且欢快的钻进被子里,还不忘挥手将门掩上,而后搭上那人腰侧,将自己揉入那人怀中。   也不知道小师兄跟太-祖爷爷说了什么,怎么就要结为道侣了,真是,随便又儿戏啊,就算不像男女之间那般,来个三追四求的,好歹也该自己开口才对嘛,就这样子做了决定,真的好咩?   佐轻心里腹腓了几百万遍,后来,夏紫重只是说了一句:“你不愿意?”   佐轻便立刻败退,那别别扭扭的小模样,足够让他们的大师兄,笑上一万年。   其实这次夏紫重也真是冤枉,他根本都没想过结为道侣的事,只是在回夏家的途中,或许是处处照顾的太过明显,于是云空子便问了他两句,得知两人在一起之后,便问他,要不要把这件事与继任大典一起办了。   夏紫重本不是个矫情的人,两人既然已经确定心意,那给彼此一个身份,也是情理之中,于是…   事情便就此敲定,小师兄表示:我真不是故意的!   总而言之,一切都已提上日程,如此盛事,让夏家所在的附近几座城镇一时之间都人满为患。   ——————   继任、成亲!   原夏家家主在渡劫期停滞了数千年,眼看再不突破就该寿终正寝了,于是决定传位给夏家第十四代嫡长子夏紫重,而上任家主便离开夏家,出外寻求突破之法。   这一次露面,不过是告诉几大家族,夏紫重已然达到渡劫期,已有资格继任夏家家主之位,二来成亲大典,告知众人,夏家主与飞云山弟子佐轻,结为道侣,两人设下盟约生死与共。   风停,月明,星隐。   灵山某个崖壁之巅,佐轻与夏紫重携手,脚下悬空,一切安宁的如静水无波。   只是佐轻面上带着淡定的浅浅笑意,心里却紧张的要死,如若你问他,结为道侣之后该做什么,会有什么改变,佐轻一定会回一个呵呵。   然后…悄悄的,在脑子里构画上百幅的小H图,又或是时不时的,就被黄段子刷屏什么的,呵呵! 作者有话要说: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就大结局了! 可是想了很久,还 是觉得没有必要非得继续往下凑呀! PS:感谢 李研 的一颗地雷。 ———————————— PS:还有番外和后记呦!   ☆、番外之龙与凤   倾盆大雨,雷声轰鸣。   黑暗的空间里佐轻躲在某个山洞内,蜷缩着身体,将头埋在膝上,若离的近些,还能听到他的自言自语:“我不出去,不出去。”   紧闭着双眸根本不敢去看外间的金色雷闪,光是听见那一声声炸响,便已经让他的心脏快要歇停。   “外面打雷了,全部不许出去。”似有人声在耳旁轻斥,威严,然后转为轻柔的劝说:“只要大家不出去就不会有事了,别怕,等会儿还有馒头吃呦。”   “我不出去,我们都不会出去的。”只是还没有回答完,已经是尖叫声一片,因为雷电不知打中了哪里,孤儿院的这一个区域,全部停电了。   明明才下午四五点的时间,天色却暗的如同没有天日,所有人闭着眼蹲在地上,有不少孩童都在呜呜的哭泣,佐轻也在那群孩子里,他用双手捂着嘴,强迫自己不要发出声音。   护工和老师加起来也不过三四个人,根本照顾不来这么多小孩,相较于其它孩童来说,他已经长大了,他不可以再给人添麻烦。   身边的人身影一个个淡去,小小的人儿牵着身后粉雕玉琢般的小师兄:“不用怕,过一会儿就能出去了。”狭窄的通道,紧紧相握的双手。   情景再转,那人已经长大,黑衣广袖浓眉凤目,身上却满布累累伤痕。   “小师兄,我们以后会不会也是这般结局?”   “怎么,你怕打雷?”邪眸魅眼含着轻笑。   佐轻暗暗侧过眼,抛却掉脑中杂念,洞穴外有雷电击在洞壁上,一道金刃伴着落石飞上天迹又掉落下来。   忍不住又将身体往后缩了缩,却洞外突然传来威严声响。   “凑,有我龙神在此,你怕什么,”蓝色巨龙由天边而来,俯视着洞穴:“佐轻,你还打算龟缩几时?”   巨龙、蓝光、与乌雷隆隆。   “我…”佐轻说不出来自己怕什么。   时间如同静止,可雷声依旧,你怕什么?自己早已不是当年的孩童,数千年时光,可为什么有些往事还能回忆那么清晰。   金丹一道雷劫,捱着过了,元婴三道雷劫,去了半条命,但也过来了不是。   我怕什么?我什么都不应该怕。   佐轻鼓起勇气从洞穴之中走出,仰望乌压压的天迹,摊开双臂:“天若降神雷,我便受之,何惧。”蓝光纳入胸口,手臂上显出暗红斧纹。   金光打落,却只在他身上披上华光,白衣如鲜,他又回来了。   夏家灵山的洞府外,聚了不少的人,只等着天上雷劫的乌云尽数散去,夏紫重冲入府中抱着自家爱人下山。   煮水、纳花、灵泉液。   正式进入渡劫期,洗筋伐髓之后。   某日,佐轻泡在泉水里,双手捧着脑袋靠在池中的大石上,他在想事情,想一件很重要的事情。   “我如果现在跑掉的话,小师兄要花多少时间才能抓的到我?”   他想的入神,也没有人回答,直到被人抓入怀中时,才猛然惊醒,鼻息呼出的热气,蒸腾着耳窝,轻语声柔情似蜜,偏偏让他的心脏倏然下沉。   “大概,不需一分一毫力气。”夏紫重咬着他的耳垂,指尖已经惩罚性的下滑:“泡了这么久,就是在想这件事情,嗯?”   佐轻侧过头用一脸便秘的表情看着他家小师兄:反派他邪魅狷狂性-欲强怎么破?#在线等,挺急的。#   “该死的小鸟,快点放开本神龙!”   这是此处天地唯一能够回答他的声音。   可怜此处云雨不歇,那处也是风雨飘零。   “啾~”凤凰啼鸣,振翅长空,它口中叨着一只手臂粗细的蓝龙,金光划破天迹,凤颈长仰,于是蓝色的小龙再发不出叫嚣。   凤凰的肚皮是比任何结界还要恐怖的存在,至少对蓝胖子来说,确实如此。   金色的大光球中坐着个蓝色的大胖娃娃,大胖娃娃此刻双腿-交叠,两手抱臂嘟着嘴咬着牙:“该死的小鸟,等本神龙出去一定要拔光你的鸟毛!”   然而,此时的小凤凰正在仙殿后院,与云空子对坐下棋。   “不行,你再让我三子!”小凤凰握着黑棋咬着下唇耍赖。   云空子虚靠在椅背上,连眼睛都没睁开:“要不直接让你赢好了。”这会儿已经让了两子半,再让三子,亏他说的出口。   小凤凰不满,把棋子扔回棋罐之中:“怪只怪你们夏家太无聊了,而主人又老不出门。”   自从主人成婚之后,到现在一趟都没有出去过,原本主人成婚,小凤凰以为自己会难过,毕竟自己那么喜欢他,可事实却是,除了无聊以外并不心疼。   原因想来也简单,那或许是因为自己,曾经喜欢过另外一个人,然而这事说起来,也很长。   失去一片金翎的时候,那一瞬间心境里似乎有什么东西破境而出,他沉睡了很久,回到了一个对他来说,很是陌生的世界。   识海之中,残存的记忆碎片。   他曾经,养过一个孩子,更确却一点应该是,万千年的金色凤凰,曾经养过一个孩子。   ——————   大漠孤烟下,红霞里,通体泛着金光的绝色男子,手中牵着一个蓝衣的孩童:“你叫蓝小龙?很好,我会教你术法,直到你可以继承龙族为止。”   “那师父。”   “别叫我师父,”金衣男子面无表情的看着那个小孩:“龙族大劫,我奉天帝之命教导于你,非你族类也不当你师父。”   小男孩长相十分出众,偏偏没有上位者的威严,应该说一点也不像只威武的龙族,声音软软糯糯的:“那我该怎么叫你?”   “凤仙。”这是他的仙号,客气而疏离。   小男孩慢慢长大,最终离开他的身旁,等再见时,已经恍如隔世。   “恭喜龙神君大喜。”凤仙来到海底龙神殿,双手捧上一枚金羽:“将金羽炼药,可续凡人之命万年。”听闻与他成亲之人是个凡间的女子。   那人龙目长眉,一对幽蓝的眼直直的看了过来,凤仙留下金羽转身就走。   记忆里只有一截一截的片断,记不太清了,或许自己曾经爱过那只小龙的,不然怎么会在他求药之时,将金羽送给他呢?   凤生金羽在其胸,生双羽,一羽渡百劫。   第二片金羽离体,他强迫自己站的笔直:“龙神君且去救人吧。”   英俊男子化做蓝色的巨龙飞天而去,金色凤凰的光芒却暗淡了下来。   “本帝君给你寻个地方闭关如何?”天帝在他的身后现身。   “天帝,”凤仙已维持不住仙体跪俯在地:“对不起天帝,我想下界历劫。”   于仙而言,拔除仙骨下界,才能将往事一切抛入尘埃,等到达成归位,那该是多少年后,到时候,什么恩恩怨怨早就化解了吧。   天帝取三味天火为他送行,焚尽一切前尘过往,凤凰与其它神物不同,他应天而生,下界时携带天火,涅槃千年才得一个轮回。   记忆戛然而止,凤金金起身辞过云空子,他将那只小龙放在肚子里已有两日,该把人放出来了。   ————   神龙与凤不同,凤族天上地下只有那么一只,他是与天帝一同存在的。   蓝胖子也有一些记忆,他是龙神君,为了一个凡间的女子,去凤仙君府上求金羽,他清楚的看见蓝色眸光里柔情,能腻死神仙。   可是凤仙君,他面无表情的一笑,然后便从怀中取出金羽:“龙神君且去救人吧。”   平静无波的话语,把他一切的柔情蜜意都堵了回去,只能接了金羽落荒而逃。   再后来,大海碧波旁,天帝告诉他:“凤仙君死了。”   死了?天下间怎么可能会没有凤凰?那是与天帝齐驱的存在,他才不信。   蓝色巨龙抛下天帝,上天入地的找寻,可最后,他只能再回天宫去求天帝。   “本帝君的宠物,怎能因你而委屈了自己?”天帝冷着脸,躺靠在天后的腿上:“他将两片金羽都给了你,你倒是说说,你又能为他做些什么?”   “什么都可以。”一身蓝衣的男人跪在神殿外,被过往的群神嘲笑,至此,龙神君与凤仙君一事传遍了天界。   要他做什么都可以,他要见凤仙,可是天帝不想理他,他睡着了。   后来,天后将他叫进天宫:“我知道凤仙君所在,也可以送你去,但是要剥去你的神骨与逆鳞才行。”   龙神之所以为神,就是因为修成神骨,剥去神骨便是废去了神仙之体,再剥去承载修为的逆鳞,也就是要将他打回原形重新来过。   蓝小龙最终,还是同意了。   天后用自己净手的脸盆,将回到原形的小龙注入进去,然后投入了四方界内。   “放进去了?”天帝翻了个身,无聊的继续睡觉。   “是,”天后取了华丽的衣裳打算去天池戏水:“我还封了他的记忆。”   “便宜他了。”天帝稍稍眯了下眼,眼中印出女子曼妙的身姿。   ——————   拥有了一小段记忆的蓝胖子很想不通,自己怎么可能是个负心的人呢?若真是为了某个凡间女子就害了凤仙,又怎么会为了凤仙剥去神骨下凡追他?   然而,记忆太过杂乱无序,而且零碎的根本拼凑不起来。   蓝衣的胖娃娃表示:该死的小鸟,等我长大了再收拾你!   有本事你放我出去单挑啊,我那当年风华绝代不苟言笑的凤仙君哪里去了? 作者有话要说:  其实~天帝是男-体,然后天后是…雌雄同体。●v●正经脸~   ☆、番外之那个人   要说佐轻这辈子最熟悉的地方,除了夏家府宅外,便当数飞云山了,虽然只呆了短短三年,于这数千年岁月而言,不过是弹指一瞬。   但现在,他最想去的地方,却正是那个,他挂了名的师门。   天边有真龙在云雾里腾飞,佐轻便坐在龙背上,一边悠闲的赏山观水,一般嘴里念念叨叨:“蓝胖子你快点呦,你这速度连小凤凰的一半都赶不上啊。”   这是蓝胖子在放水之外升级的第二功能,如今的蓝胖子身体尽数释放,能有三五米长,虽然只比手臂粗那么一点点,但是佐轻表示,压榨自家宠物什么的,真是一点压力也没有。   “给本神龙闭嘴!”蓝胖子不满的叫嚣,中二气质与当年相比半点不减:“你这个愚蠢的凡人,本神龙威武雄壮,只是还没有长大。”   哈哈哈哈哈…   一边拍着龙背,一边毫不留情的嘲笑,这笑的还没歇过气呢,心里突然的一沉,不详的预感涌上心头,手按着蓝胖子的龙头:“他来了,快下去躲起来。”   “愚蠢的人类,看你那慌慌张张的样子。”怕被抓回去,还离家出走个什么劲,话虽如此,身体还是很老实的往下降去。   绿水青山环绕,佐轻将蓝胖子收回,仔细的看过此处,才发现这里眼熟的很,原来已到了蛇山境内。   不对,蛇山明明已经隐去,那山顶的峰巅是怎么回事?有人解开蛇山的结界了吗?   佐轻当既纵身一跃,他倒要看看,是什么人来打扰蛇白与师尊他们的安宁。   石中天洞府,佐轻惊讶的愣在原地,屏着呼吸,停顿了好几息,才不自觉的唤出口:“师父?”   那边素洁白衣正蹲守在梧桐树下,指尖里满是坟包的泥土,轻轻的拨开一捧捧乌泥:“你来了。”   声音平静的让佐轻不知道他到底什么心思:“师父不是…”飞升了吗?   雪迎夏已然将坟包挖出了一个小坑,然而最终还是放弃了,看着坟坑许久之后,又将泥沙埋了回去:“我要去找他的,可是他在哪?”   佐轻无言,目光停留在那处坟冢之上,上面的墓碑只有简简单单的几个字:雪家小白蛇。据说,这是蛇白在渡劫前,便嘱咐好的。   白衣纤尘不染,跪在坟前,轻颤着指尖将墓碑抽了出来,抚过那一字字已染了岁月痕迹的刻痕,他在天界等了几百年,看着各路仙神归位、下凡、历劫,来来回回,却偏偏等不到那个早该到的人。   终于,再等不下去了,他自请贬谪下凡,却不想迎接他的竟是如此结局。   坟前草深碑痕旧,孤冢独木何相守。   转身靠在树干上,怀中抱着石碑,合上眼,生无可恋不如就此睡去。   佐轻想唤他,可是却不知道该怎么安慰他才好。   夏紫重追到此地时,看到的就是这副情景,他也不知道该怎么去安慰才好,强拉了佐轻退出石中天洞府:“我发传音符给太-祖爷爷,好歹,他们曾是好友许能宽慰两句。”   云空子到时,坐到雪迎夏身边,想了许久才开口:“你怎么下界来了?”   默然无声。   “妖历死劫,我没有找到他的半缕神魂,说不定他已经传世了。”   “传世?”雪迎夏眼睛一亮,放下墓碑站起身,不过一瞬便不见了踪影,快的云空子都不及反应。   神仙了不起啊,无情无义!   “对了,我在天界遇到了一个人,他问我为什么他在天界呆了一万多年,却没有一个夏家人飞升的,”雪迎夏又突然出现,已没有了生无可恋的状态,近乎于突然间原地满血复活:“他还问我,你死了没有。”   云空子呆了也傻了,什么情况?说起来在天界会问起自己的,大概就是夏家的第一任家主吧:“我父亲他…”还好吗?   “我跟他说你死了。”雪迎夏平静且自然的无视了他的问话,而后消失的无影无踪,只留这边的几人傻了眼。   四方界从来没有仙人下界的先例,雪迎夏定是用了些许手段,现在他要去找蛇白去了,云空子没想到的是,自己好心好意的来告诉他蛇白转世的事情,他却给自己下了这么大一个坑。   简直…   云空子横眼瞪着佐轻和夏紫重:“给我回去好好闭关,成婚这么久一点长进都没有。”他可就等着这二人晋升大乘,他好去渡劫飞升找亲爹呢!   做为现任的夏家家主,夏紫重觉得这种时候,必须酷帅吊炸天的,答应。   拉着自家不老实的爱人,回去努力闭关,谁让太-祖爷爷的心魔劫,是夏家毁灭呢,简直可怕。   原本是听说徐恩已经到达分神期,听说他修成的神魂化身异常可爱,佐轻这才再一次偷偷的溜出夏家,打算去飞云山玩呢。   可惜计划再次泡汤,他每一次离家出走都到不了目的地,真是可悲。   说到分外化身,不得不提最最丧心病狂的武跃吟风,你能想像他的分外化身是个女人吗?是个女人也就算了,她还是白依依,应该说是顶着跟白依依一样面皮的小白。   简直丧病!佐轻只要一想到,某一次去武跃家做客,很小心的看到武跃吟风抱着小白说情话,他就觉得自己整个人都不好了。   自己和自己谈恋爱什么的,简直丧心病狂好嘛。   武跃吟风:我只是练习一下告白方式而已啊!!   相比较之下,一个自己和自己都能谈恋爱的人,爱上一只匕首,显得也就不那么不正常了,虽然,有那么一点点重口味。   武跃吟风:都说了我只是练习一下告白方式啊!   佐轻:你敢说你私下里没有偷偷对小白动手动脚搂搂抱抱,那你倒是说说为什么你的神魂化身长成了依依的样子?   武跃吟风:… …一见钟情、情不自禁就变成这个样子了,你这种人是永远不会懂一个美男子的矜持的!   ————武跃吟风的个人独白时间————   当初我在南方的某个地方,见到了独自一人的白依依,从此后,我就情不自禁的爱上她了。   然后,我当然正好在化神期,于是就情不自禁的,修出了一个与梦中情人长的一模一样的化身。   在依依不在的日子里,我经常看着小白发呆,然而小白终究不是依依,我想尽了办法,与依依相识相知,可她就是不跟我相爱,真是愁的我满头红发都要掉了。   有一天,有一个光头佛修满脸血的在路边拦住了我们,说了一些莫名其妙的话,他似乎把小白当做了依依,不过后来白依依也来了,真是巧的很。   然后那个佛修可能是认错人太过难为情了,于是就羞愧而死了。   后来也不知道是谁传出去的流言,说是依依害死了那个佛修,但那个佛修临死的时候明明说的是,害死他的是一个长相很凶恶的男人,并且说中禅派也容不下他了。   结合后面的事情想来,大概是他知道了修禅的秘密。   但这件事有一个大好处,那就是,中禅派开始找依依的麻烦,而他,武跃吟风就可以毫无压力的英雄救美了。   成功把人拐回家之后,美人在怀的日子,还会远吗? 作者有话要说:  还有一章!/(ㄒoㄒ)/~~先送上接档新文链接。 网页版戳我→ 手机版戳我→   ☆、番外之大师兄   当一个人,苍老到白发苍苍走不动路时,若身边还有一人愿意陪你,该是如何的幸福?!   从前的我也是这么想的,可是现在,我却只觉得惶恐。   “大师兄,我这就带你回去,马上就到了。”   一千九百九十九级石阶,于平时而言并不困难,只是现在,看着身前的人早已精疲力尽,却咬着牙不愿将自己放下。   “徐恩,直接去后山吧。”趴俯在他背上的我,贪恋着他的温度,却惶恐着他的深情。   “别对我这么好,若我死了…”   “你不会死的,我说了我不会让你死的。”徐恩低着头坚定的一步步往前,记不得自己有多久没有合眼:“若你死了,我就陪着你一起。   “别胡闹,”我不知道该怎么跟这孩子解释了,或许他早已经不是个孩子了,从什么时候开始,他比我高大,比我会照顾人:“师弟,你已经不再需要我的,你会成为最出色的炼丹师。”   徐恩没有回答,他的侧脸削瘦刚毅,可我看不清他的表情,不知道他是答应了还是没有答应。   后山石府中,他将我放在平整的石台上,嘴角挂着笑,眼中的悲伤却浓郁的吓人:“我去跟掌门说一声,让他们每日送食过来,然后,我就可以一步不离的陪着你。”   一步不离?他走的很快,回的也很快,快的在我还没想明白,要不要自尽算了之前就回来了。   “你在做什么?”徐恩气急败坏的怒吼,这是这么多日来他说的最大声的一句话。   我手上没甚力气,被他这一吓,七彩流云剑便掉在了地上:“我…只是拿出来看看。”其实我想着,若是在这里死去,或许我还能回到以前的世界,到时我一定给许恩写个同人,写他和大师兄的同人,让他能有一个好的结局,虽然,那可能与这个世界,已经没有关系了。   徐恩上前夺了我手中的剑,恶狠狠的将剑掷到一旁,插入了峭壁之中,而后用那让人眷恋的怀抱将我抱紧。   “我一步都不要离开你了,一步都不。”   耳边响起的是他的低吼,如困兽有着难以舔舐的伤口,偏偏我还要在他的伤口上,撒一把盐:“过不久之后,总是要离开的,你不走我也要走。”必须提醒他,自己快死了,他该早些接受这个结局。   “不,就算你死了,我也要陪着你。”   瞧瞧,多感人肺腑,差一点连眼泪都要掉下来了:“别傻了,我不稀罕好嘛,你现在就够烦的,连死也不放过我吗?”   “大师兄?”徐恩终于将我推离了一些。   我平静的看着他:“你以为你是谁?你要殉葬,也要问问我愿不愿意,你喜欢我,可我不喜欢你啊,你的喜欢对我而言,只是一个负担,你懂吗?”   我不知道自己的情绪有没有控制好,但我想这一番表演,还是很成功的,至少唯一的观众,显得很难过。   “那你喜欢谁?佐轻?”   手臂被他捏的生疼,却及不上心口处的万万分之一:“反正不是你。”   痛苦、挣扎、怨恨,徐恩的眼中闪过了太多情绪,可我不敢再给他任何安慰,我自己的身体,我自己明白,已经贪活了这么多年,该死了。   却不知怎的,他却没知难而退,被抱住啃咬的时候,我才明白,自己低估他了,他早已不是那个听话的小孩。   “你不爱我,你不爱我我也要你。”徐恩疯了一般的搂着身前人,用尽全力的啃咬那个他早已肖想多年的地方:“听着,淮清,大师兄,这次你死了我也要陪着你,再不放手,不会给其它任何人机会,哪怕你恨我怨我,我也要陪着你爱你。”   想要把人推开却没有力气,昏厥过去之前想的却是,他是怎么对着,这张枯朽的脸下得了口的。   再醒来时,自己正在一个怀抱之中,温暖而宽阔:“我醒了。”看着那张英俊而年轻的脸,看着那人满是柔情的眼,却只能说出这样一句话来。   “对不起。”徐恩嗓音里带着沙哑与呜鸣。   “想清楚了?”   “没有,我就这么固执下去了,”徐恩抬手,将流云剑引了过来,而后插在不远处的地上:“若等不及药,你一死,我就自尽。”   “你…”想骂他的,可我真的骂不出来,想笑,这个人这么傻,可却情不自禁的,就哭了。   “对不起,”他将我拥入怀里,温暖的怀抱,心脏处有力的鼓动,可抱着我的双手在颤抖:“对不起,不能让你爱的人陪你,只能由我,缠着你生生世世。”   他觉得这是他的自私,可我却觉得,这是世间最好听的情话。   “答应我,别死。”   “不。”   “我…我不喜欢别人,我爱你,不想你死。”我认真的看他,看他的眼里有难以置信的惊喜。   泪水划过面颊,我想我污浊的眼一定难看的要死,可徐恩看着我的时候,我却又觉得自己还是那个风华绝代、遗世独立的美人:“如果我死了,你要好好活着,也许,以后还可以相见。”   我与他说明一切,告诉他这个洞穴与自己的故事,自己穿越过来这么多年以来的秘密。   “虽然,那时候的我没有大师兄这般好看,但是至少比现在这般年轻上许多,你可别,让我又等到了白发苍苍。”右手攀覆在他的胸前,我很想摸一摸他的脸。   徐恩许是看出来了,握住我的指尖贴在面颊上:“你说真的?”   “我何时骗过你?”我回答,然后就看到他不信任的眼神,无力的补充:“不信你到时候问佐轻,他与我是一个世界来的。”   脉脉温情,身体上的疲累却突然的让人害怕。   佐轻,我相信你会来,我求你救我,我突然,舍不得死了。   听到洞府外传来声响的时候,几乎要以为天已老地已荒,苍海已化做桑田,还好,我还留着最后的一口气,等来了救命的药。   不至于,让这个爱傻的人,独自留在这个世界,守一个虚无缥缈的梦。 作者有话要说:  番外全部完结,明天或许会补一个仙界后记,补的话,就直接补在这一章的作者有话说就好了! 完结~来个撒花的么~s  ============================================ 小说下载尽在http://www.bookben.cn - 手机访问 m.bookben.cn--- 书本网【执笔。】整理 附:【本作品来自互联网,本人不做任何负责】内容版权归作者所有! ==============================================